第81章 客棧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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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們請, 好酒好菜都已備好, 房間也已收拾妥當。這周途勞頓的,不知幾位客官是先用飯?還是先回房歇息片刻?”瘦高個掌櫃微微馱著背,不住的搓著雙手殷勤道。
“就直接上菜吧!酒就不必了!”高大人並未拿正眼瞧他, 隻簡單吩咐著。
瘦高個掌櫃並未因此而不悅,臉上仍是堆滿了笑容, 招呼著小二去廚房吩咐下去。
童言扶著秦梓桐入了座, 喚來小二將桌上的茶水換成了白水。童言幫著秦梓桐倒了一杯水後,又細心的先試試了溫度,待溫度恰到好處了才端到秦梓桐嘴邊,喂於她喝下。
二人你儂我儂可羨煞了這些隨行的侍衛。而高大人, 更是選擇和她們同坐一桌, 也不知看到此, 心裏頭是個怎樣的滋味。
“高大人,這間客棧可否安全?”童言見瘦高個掌櫃又站回了櫃台算起了帳來,這才出聲小聲的詢問道。
高大人有些錯愕, 這個可是童言第一次主動尋他說話, 隻是這問題聽起來可笑極了,不禁在心底鄙夷童言膽小如鼠。“我們住了這些家客棧, 可是有哪家不安全了?童公子何出此言?可是不信高某?”
這每到一地,高大人都會先派遣手下過來尋住處,為了避免和其他閑雜人等同吃同住,便提前包下整間客棧。這些客棧都他派人謹慎挑選的,他自然對這客棧的安全頗為自信。
童言見高大人如此自信滿滿, 便先將之前的疑慮放入了肚中,隻當剛剛眼花,看錯了。搖了搖頭道:“我隻是心裏頭有些不踏實,既然高大人說安全,那就肯定安全了。隻是我一直有個疑慮,咱們為何不住官驛?那兒可比一般的客棧要安全的多吧!”
高大人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道:“你也清楚,這護送郡主一事乃朝廷的機密。除了皇上和在座的眾人,其餘人可是一概不知。若是大張旗鼓的住了官驛,免不了引來驛站的官員猜忌,倒不如避開他們。”
童言點了點頭,隻是這一路下來似乎也太過太平了些。也不知秋蟬那字條上的“時機”所指為何。離燕國越近,童言的心就愈加不安。
“幾位客官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呀,既然遠道而來,不如讓敝人給你們介紹些風土人情可好?”瘦高個掌櫃不知何時又湊了過來,他從旁邊的桌邊拖了條凳子過來,坐在了高大人身旁。
高大人微微皺眉,正欲拒絕,卻聽秦梓桐笑道:“那就有勞掌櫃的給我們說道說道了。”
瘦高個掌櫃見秦梓桐捧他的場,立刻喜笑顏開道:“我們這汾城,雖然不大,但是卻靠著燕國。自從兩國交好後,這風土人情融合的甚妙呀!明兒到了開市的時候,你們去大街上瞧瞧,保管許多東西你們在別處買不著,許多好玩的好看的你們也從未瞧過!”
“哦?看來明兒一定要去瞧瞧了。”秦梓桐頗為感興趣的說道。她們這一路上可從未好好的歇息過,如今燕國就近在咫尺了,何況去了燕國也不一定能體會到民間的風土人情,不如就在這汾城先玩樂一番。
“那是那是,來了咱們汾城不去街市上好好耍耍可算白來的。”
“咳、咳。”高大人幹咳兩聲,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這位老爺,我瞧你一進客棧就板著個臉,這可會影響你兒媳的心情,對肚中孩兒可不好!”瘦高個掌櫃忽然冒出來這麽一句,讓在場人都吃了一驚,隻是無人表露出來,他們看著高大人那副錯愕的樣子,不禁在心裏頭暗笑,一向目中無人的高大人,沒想到在這裏吃了癟,個個都有意無意的拿目光瞄向高大人,就想看看高大人該如何回他。
高大人漲紅了張臉,心裏頭已經火冒三丈,卻將怒火壓在心裏頭,露出了極其難看的笑臉道:“有勞掌櫃的提醒了。”說完,起身走到門口吹起了風來。待到靜下心來,他忽然有些後悔,剛剛怎就這般荒唐的承認了呢?自己看起來有那麽老嗎?
瘦高個掌櫃見他走了,朝著童言和秦梓桐小聲嘀咕道:“這位老爺看起來還挺難相處的,真是難為你們做兒女的了。”
童言和秦梓桐隻好無奈的笑了笑,既然剛剛高大人默認了,那她們也隻好將謊話繼續圓下去了。
不一會兒,飯菜就被端上了桌子。因著剛剛鬧出了笑話,高大人隻得和李太醫坐了一桌。
俗話說小心駛得萬年船,吃飯前,每道菜都由專人拿銀針一一試過,待確定無毒後,這才開始享用。
童言悉心照料著秦梓桐的飲食,她不信銀針,總是先自己嚐一口,再夾菜給秦梓桐。
麵對著如此精細照料自己的童言,秦梓桐的心早已被填得滿滿的,如同被灌了蜜一般香甜。即使孕期對許多食物都沒有什麽胃口,但隻要是童言喂的,就覺得這菜肴如同人間美味一般。
“言兒,莫要一個勁的喂我了,你看你,每個菜就嚐了一口。來,吃這個。”秦梓桐持著筷子夾了塊紅燒肉遞到童言嘴邊。
童言張大嘴巴連筷子都一並咬住不放,“莫鬧了,快鬆開。”秦梓桐寵溺道。自從和童言重逢後,言兒便這般肆無忌憚的表達著愛意,享受著自己給與的愛。她欣喜的同時卻也十分害臊,以往總是在夜深人靜之時才偷偷幽會,如今這般親密的行為卻全都讓別人看去了,難免羞澀。隻是每每和童言說起,她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還理直氣壯道:“我們是夫妻,羨煞旁人又如何?”
隨行的侍衛對於童府之前的事都所知甚微,見她二人如此親密,自然以為她們本就是夫妻。麵對如此恩恩愛愛的小夫妻,他們也是看在眼裏,羨慕在心裏。心道這公子不知上輩子積了多少福,才有幸娶得流落在外的郡主。
童言和秦梓桐彼此喂食著對方,這種情景是童言一直渴望的,她始終記得在童府的飯桌上,即使想看桐兒,也隻能偷偷摸摸的。隻是這代價...童言不禁歎息一聲。
“咚...咚...咚...”這是物體落在木板上的聲音。
童言和秦梓桐疑惑的看向四周,隻見周圍所坐侍衛一個接一個的倒地不起,幸運的直接趴在了桌上,不幸的直接腦袋著地。就連高大人和李太醫都不曾幸免。
隨即客棧的大門被人從外關閉,就連窗戶也通通被關上。
童言的心一顫,連忙將秦梓桐護在了懷中,心道:“莫不是遇到了黑店?”
童言能感受到秦梓桐的身子微微發顫,她在秦梓桐耳畔輕聲安慰道:“桐兒莫怕,你不記得還有暗衛在嗎?若是我們的生命受到了威脅,他們不會不管的。如今隻有我們未倒下,這其中必有蹊蹺!”
童言的安慰似有了效果,秦梓桐的身子沒有之前顫的那般厲害了,她縮在童言懷中,從未有過的心安。
“許久不見,二位還是那般恩愛有佳,真是羨煞老夫!”秋蟬從樓上緩緩走下,卻仍是白胡老頭那身打扮。
“神醫,你?”秦梓桐對於突然出現的神醫有些錯愕,隻是接下來出來的人更是讓她錯愕不已,來人竟是淩雲城城邊那個愛說故事的茶攤老板。
童言見到茶攤老板時,這才確信自己剛剛並未看花眼。她鬆開秦梓桐,走到秋蟬的跟前,看著秋蟬道:“何必再遮遮掩掩,快將你的麵具摘了吧!”
秋蟬摘下麵具,卻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公子。她以符合這麵相的聲音道:“這副麵具,如何?”
童言皺了皺眉頭,她越發不肯定這秋蟬到底是男是女,那日她所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但是童言卻忽然像受了刺激般大喊道,“你到底是男是女?你到底是誰?”
秋蟬慈祥的笑了,又扯下了人|皮|麵|具,這下,秦梓桐是徹徹底底的驚呆了,不確認的喊道:“師...師...師父?”
“十年過去了,你還記得為師?”秋蟬慈眉善目道,已然一副恩師之態。
秦梓桐一下子紅了眼眶,“師父一點兒也沒變,我怎會不記得...隻是不敢相信。”
秋蟬微微一笑,卻不忙著和秦梓桐敘舊,竟是朝著童言道:“言兒,還記得我說的話嗎?按照你心中的想法去做吧!”
秋蟬的一字一句仿佛能穿透人心,秦梓桐隻覺得耳朵翁翁作響,卻見童言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麵露凶相,步步緊逼的走向自己。
秦梓桐嚇壞了,這樣的童言她不是沒有見過,那日童言動了殺意時便是這麽一副模樣,莫非是那幻噬草又發作了?
不等秦梓桐繼續思考,童言一把拽住了她,捏開了她的嘴巴,將小瓷瓶之中的藥汁往她嘴中灌去。
饒是秦梓桐苦苦掙紮,不願咽下,卻還是在童言的暴力下將瓷瓶之中所裝的湯藥都喝了去。
隻一會兒,秦梓桐的臉色突然慘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勢落下,她捂著肚子痛苦的呻吟著,不堪痛苦的她慢慢跌坐在了地上。
不知是不是秦梓桐的痛苦喚醒了童言,隻見童言發了瘋似的抱住秦梓桐,跪在地上失聲喊道:“對不起,對不起!”
“言兒,我好痛。”秦梓桐無力的呻吟著,童言這時才發現,秦梓桐的裙擺,早已被鮮血染透。而她的雙手,早已沾滿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