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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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長卿可沒有管這些人的反應,他帶著兒子們進了議事廳,他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他的兒子們了。

    秦業早就準備好一切。

    這一次,議事廳裏麵隻有他們父子五人並那些內侍、女官、侍女們。趙長卿依舊是坐在主位,趙廷瑜也坐在他的位置上,也就是趙長卿的左下首,那也是每次舉行廷議的時候,他的位置,趙廷瑾和趙廷琰兩個則坐在了右邊,與趙廷瑜相對,至於趙廷琬則被趙長卿抱在了懷裏。

    按照慣例,他先關心兒子們的飲食起居和功課進度,就連趙廷琬現在每天都要吃一碗蛋羹這種事情他都要一一過問,完全不管那些內侍、侍女們眼巴巴地望著他。

    對於趙廷瑾趙廷琰兩個來說,身為次子和三子,他們一個月就隻有兩次見父親的機會,如果有了額外的機會,誰都不能攔著他們跟父親親近,因此,當趙廷瑜開口提起那些符籙和趙長卿打算教導那些內侍、侍女長生術一事的時候,這兄弟倆都憤憤地瞪向他們的大哥——你天天都能夠跟父親見麵,哪裏能體會我們的難處!

    就是年幼的趙廷琬也鼓起了腮幫子。

    趙長卿不得不先親了親趙廷琬的小臉蛋:“現在琬兒已經能夠自己吃掉一碗蛋羹了?真的好厲害。”

    “那琬兒既然這麽厲害,是不是應該得到獎勵?”

    “琬兒想要什麽樣的獎勵呢?”

    “那琬兒能跟爹爹一起住嗎?”

    周圍的人立刻神色大變。

    他們很清楚,趙廷琬如果住進了趙長卿的旗艦意味著什麽。

    幾乎每一個人都屏息等待著趙長卿的回答。

    “恐怕不行。因為琬兒是個男子漢,所以必須要自己住。不過,如果有空的話,爹爹會去看琬兒。”

    “那爹爹什麽時候有空?”

    趙長卿想了想,道:“五天一次如何?”

    “那也要好久好久呢。”

    “對不起,琬兒。”

    “不是爹爹的錯。爹爹公務繁忙,隻是琬兒想爹爹……。我們拉勾勾。以後,爹爹每五天都要來看一次琬兒哦。不要忘了哦。”

    “好,我們拉勾勾,約好了。”

    安撫好了小兒子,趙長卿這才正色道:“昔年兩位太陽真君東皇太一與帝俊建天庭、修通天梯,為的就是方便下界修行有成的妖仙們能夠飛升入天庭、位列仙班。後來東皇太一和帝俊先後隕落,昊天玉帝上位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囚禁兩位天妃,第二件事情就是斷通通天梯,第三件事情,則是斷仙脈!也就是說,在我們的來處,仙路已斷、仙脈已廢,就是有長生不老藥,也跟穿|腸|毒|藥無異。”

    四周立刻響起一片驚呼聲。

    “這裏是歸墟。好消息就是,這裏有仙靈之力,任何人,隻要選對了路子,都能夠修行;壞消息就是,歸墟跟我們的來處不同,跟當年兩位太陽真君統領天庭的時期也不同。最好的證明就是,之前我原想召喚一顆光明法球照明,結果召出了一片光明法球。也是承天之幸,我沒有估計到兩個世界的不同卻選對了術法,最後順利退敵,也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一直坐在趙長卿懷裏的趙廷琬仰起頭,道:“父親,如果當初你沒有選對術法會如何?”

    “蒼穹之下,全是火球。”

    “啊!”趙廷琬嚇壞了,他小聲道:“那父親還是不要教我們好了。”

    趙長卿摸摸趙廷琬的頭,道:“這也是為父為什麽會選擇半夜離開,去遠處的原因。為父需要試驗,將為父會的術法一個個試驗過去,確認安全性之後,才能夠決定如何教導你們。”

    趙廷琬立刻長舒一口氣,道:“這樣我就放心了。”

    “好了,琬兒先到哥哥那邊去,好不好?”

    “嗯。”

    趙廷琬站了起來。

    此時此刻,趙長卿的左下首隻有趙廷瑜一個,右下首坐著趙廷瑾趙廷琰兄弟。趙廷瑜原以為這個幼弟會坐到自己身邊,可是他沒有想到,趙廷琬站起來之後就噠噠噠地跑到趙廷琰身邊挨著趙廷琰坐了。

    當然,趙廷琬的選擇是對的。因為在趙長卿跟前,位次尊卑是按照左一右一左二右二以此類推逐級降低的。如果趙廷琬選擇了坐在趙廷瑜的下首,就等於說他坐到了哥哥趙廷琰的上位,錯的就是他了。

    可是這樣一來,趙廷瑜坐了左邊,他的三個弟弟都坐在右邊,看上去就跟被孤立一般,讓人不得不多想。尤其是趙廷瑜望向趙廷琰和趙廷琬身上的眼神,讓他的三個弟弟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趙長卿沒有留意到兒子們的這點小官司,他淡淡地對秦業道:

    “拿上來吧。”

    秦業親自捧了個過來一個托盤,裏麵自然是趙長卿畫的那兩張。另有八個內侍抬了兩張大大的桌案,上麵堆得滿滿的,都是符籙。顯然,秦業動員了整個郡公府的人來畫符籙了。

    趙長卿取過自己繪製的兩張符籙中較為繁複的那一張,一揚手,符籙便平平地躺在了議事廳正中央的地麵上。趙長卿右手微抬以劍指在空中畫了一個符號,霎時間,水汽翻湧、凝聚,議事廳的正中央就多了一個巨大的水球,足有一人高,距離地麵大約一寸左右,懸浮在符籙的正上方。

    【果然是因為神識的關係。如果直接用神識的話,您凝聚的小水球絕對能夠把這艘船給弄沉!或者直接上這片海域的海平麵直接上升一米以上!】

    晉江滿臉地興奮。

    那一次他們就是用這個辦法陰了那群討厭鬼!

    趙長卿沒有理會開始甩尾巴、自得其樂的晉江,而是轉頭對秦業道:“你可信我?”

    秦業立刻跪了下去:“奴婢自然是信郡公的。”

    趙長卿指著那顆大水球,道:“我是說,你可信我能讓你成為修者。”

    秦業傻了,他結結巴巴地道:“郡,郡公的意思是,要教奴婢嗎?”

    “怎麽?不想學?”

    “不,奴婢想學!”

    “很好。”

    隔空取物,趙長卿很隨意地再取過一張符籙,方才秦業沒有看清楚,現在秦業看清楚了:那種符籙本來是用朱砂繪製的,可在趙長卿觸摸到的一瞬間,符籙上的陣法和文字變成了明亮的銀藍色。

    趙長卿一揮手,平舉的符籙上方已經多了一個小小的水球。

    周圍的人都不明所以,以為是因為繪製的人不同,這才有大小之別。

    趙長卿將上方懸浮著小水球的符籙遞給秦業,秦業都傻了,他遲疑著雙手接過符籙,就在趙長卿鬆手的那一瞬間,小水球散了,嘩地一下,灑了秦業一袖子,連趙長卿的衣擺上也濺上去好些。

    秦業噗通一下就拜了下去:“奴婢該死。”

    趙長卿沒有說話,而是隨手摸出一枚蓮子大小的珍珠來,開始用精神力在珍珠內部雕刻。

    珍珠本來就是大海與大地的傑作,富含豐沛的水之力,用它來作為水係術法的介質,擁有其他珠寶不可比擬的優勢。

    這對於他來說並不是很難,他在很多世界都做過,該用什麽材料,該雕什麽陣法,他早就爛熟於心。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是個苦差事,有點枯燥,也有點無趣,總是重複重複再重複,但是從熟練度的角度來說,已經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說是慢,實則快。

    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趙長卿就已經刻好了。他將那枚珍珠按在秦業的額頭上,道:“閉上眼睛。”

    等秦業清醒過來之後,隻見他茫然地看著自己的左手,就在趙廷瑜納悶不已的時候,一顆跟雞蛋差不多大的小水球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心裏。

    秦業嚇了一跳,小水球已經散了,再度潑灑了一地,順便把他的左手衣袖全打濕了。

    “郡,郡公……”

    秦業的臉上似哭又似笑,他有千言萬語,卻無法說出口。

    趙長卿淡淡地道:“這枚珠子也就隻能教你用出水球術。拿去玩罷。另外,告知下麵,我需要時間推演那些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