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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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申延年來說, 教父是教父他是他, 可對於巫師界來說卻不是如此。哪怕申延年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依舊因為不停地找機會來跟他攀談的同學們煩不勝煩,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 竟然變形術教授的阿不思·鄧布利多也會攔住他的去路。
這個時候的鄧布利多還是很正常的,至少沒有半個多世紀以後他那麽瘋瘋癲癲, 也不像六十年後哈利·波特來霍格沃茲讀書的時候那樣衣著誇張, 擁有一頭赤褐色的頭發, 巫師比普通人長得多的生命讓才四十九歲的他看上去就一個年輕人沒什麽兩樣。
但是, 申延年不喜歡鄧布利多。
如果不是因為身上的魔力, 如果不是因為趙長卿出事, 申延年也許會在十三歲的時候進入伊頓公學, 就跟那些大莊園的繼承人一樣。可是申延年偏偏是一個小巫師,而他的教父也成了植物人,不能再在魔法方麵繼續給予他指點,為了控製身上的魔力, 他不得不放棄進入伊頓公學的機會。可即便是這樣, 在十三歲之前, 申延年得到的教育也是極其優質的。
這也使得申延年無論是在見識上,還是其他方麵, 都遠超同齡的小巫師。
在他十一歲的分院儀式上, 他第一次看見坐在教授席上的鄧布利多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人更適合做一個政客,而不是成為一個老師。而這種感覺, 伴隨著他的年紀漸長,也越來越強烈。
也就是因為鄧布利多,申延年才在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兩個學院之間選擇了拉文克勞。
所以,當鄧布利多站在他的麵前的時候,申延年立刻拿出了打小的教育成果,對鄧布利多起了十二萬分的提防心。
看著這樣的申延年,鄧布利多不得不道:“申同學,每次看到你,我都會錯以為你是斯萊特林的學生,而不是拉文克勞。”
“哦?是嗎?”
申延年合上了手裏的書,打了響指,茶幾上快吃完的拇指餅幹變成了滿滿一碟藍莓酥,申延年喝了一半的奶茶也變成了一紮柳橙汁,附帶兩隻玻璃杯——不得不說,魔法真是好物,霍格沃茲的家養小精靈們也一樣,哪怕申延年現在是坐在黑湖邊上,哪怕現在天上正飄著雪花,哪怕四周一片銀白,可是這張大傘下依舊溫暖如春,就跟坐在拉文克勞的公共休息室沒什麽兩樣。
“我記得鄧布利多教授更喜歡甜食?不介意我自作主張吧?”
“當然不介意。”鄧布利多用變形術把手帕變成一張高背椅,在茶幾的另一邊坐下,道:“啊~真是美味!申同學就是會享受。我敢說,斯萊特林的孩子們也沒有比申同學更自在了。比起他們,申更像斯萊特林,真正的斯萊特林。”
申延年發誓,鄧布利多現在的眼神更加令他厭惡了,哪怕隔著眼鏡也一樣。
如果他是斯萊特林的話,薩拉查·斯萊特林會哭的。
“哦?是這麽嗎?可是當初分院帽隻給了我兩個選擇,一個是格蘭芬多,一個是拉文克勞。您知道我為什麽最後選擇拉文克勞嗎?”
“難道不是因為拉文克勞的專屬圖書館嗎?”
這個理由,是申延年曾經跟同學說過的。
“這隻是其中之一。”申延年微笑道,他的模樣像極了一個小惡魔:“另一個原因是因為您。”
“因為我?”
“沒錯。”申延年很幹脆地道,“鄧布利多教授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讓人很難不注意到。所以我問了分院帽知道您出身格蘭芬多而且還是格蘭芬多的院長之後,就請求分院帽送我去拉文克勞了。”
鄧布利多眯起了眼睛:“看起來,您真心不喜歡我。”
“當然,您既然是霍格沃茲的老師,就應該以為英國巫師界培養人才而努力。可事實上,您與其說是一位老師,更像是一個政客。我想,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喜歡把自己、把自己的孩子當成政治籌碼的家夥。這種心情,我想,您能夠體諒吧?”
鄧布利多的聲音一下子冷了起來:“申知道得比我想象得要多得多。”
申延年道:“當然。畢竟,我可是薔薇莊園目前唯一的繼承人,以薔薇莊園的財力物力,以我教父的仁慈和我母親對我的愛,怎麽可能會在教育上虧待了我?當然,如果不是因為知道霍格沃茲的教授們在入職的時候就會跟霍格沃茲簽訂協議,我也不敢跟您說這些。”
申延年是吃準了鄧布利多不敢對他這個學生使用攝魂取念之類的支配係魔法,才會這麽說的。
想來也是。那些巫師貴族家庭們差不多都有各自的秘密,如果霍格沃茲的老師隨隨便便都能夠對霍格沃茲的學生們使用攝魂取念這種支配係魔法,那麽,那些巫師貴族家庭會樂意把孩子送入霍格沃茲才有鬼。
鄧布利多道:“既然申知道這麽多,那麽我就直白地告訴申好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申延年道:“那麽請問教授,在巫師界,還有什麽利益比得上巫師界的傳承?!”
鄧布利多語塞。
申延年卻慢悠悠地道:“我記得,這些話,還是當初我的教父沒有出事的時候告訴我的。現在,我就複述給教授,希望教授能夠聽一聽。我的教父曾經告訴我,英國巫師界滿打滿算,也才兩萬人而已。假設,這兩萬人正好是一萬男人和一萬女人,按照巫師現在的發展狀況,他們最後往往隻會生下一萬個孩子。”
申延年說的不是虛話。實際上,巫師界的很多家庭都是數代單傳,跟布萊克家族那樣子孫繁茂的家族真的是屈指可數,更多的家庭,固然生了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孩子,但是,或者因為某個孩子是啞炮,或者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反正每個那麽一兩代,總是有家族成員被驅逐出去。這些在巫師界長大的人,能夠跟伊莎貝拉·布洛克那樣,堅強地在普通人的世界裏麵好好地活下去的畢竟少之又少,更多的,則是在普通人的世界裏麵貧困潦倒,最後死得無聲無息。
“假如,這一萬個孩子,也正好是男女對半,那麽,他們最後生下的,就是五千個孩子。以此類推,巫師界的新生兒會越來越少,最後,徹底消失……”
鄧布利多放下了手裏的柳橙汁,道:“申的教父果然是當今世界最了不起的學者。但是,我要說的是,霍格沃茲的學生從來就沒少過。”
“當然,誰都知道,因為從普通人的世界來霍格沃茲入學的孩子越來越多了嘛。”申延年的口氣中有種說不出的滿不在乎,“這也直接造成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些孩子在對巫師界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進入巫師界,他們在霍格沃茲混過七年時光,大多數人在這七年時間裏麵也沒有怎麽好好讀書,拿出的文憑上有了甚至一個o都沒有。那麽,作為一個雇主,我為什麽不能雇傭那些得到十幾個o的優秀畢業生,我為什麽要雇傭一個樣樣都不如人的家夥?同樣,作為一位患者,我為什麽不使用那些在魔藥學上學得不錯的學生們製作出來的顏色正常、效果正常的魔藥,我為什麽要使用那些魔藥學學得一塌糊塗的家夥製作出來的宛如爛泥漿一樣可能讓我在聖芒戈躺一輩子的玩意兒?!”
說到這裏,申延年望向鄧布利多的眼神變得跟刀子一樣:“教授,格蘭芬多院長先生,您能告訴我,格蘭芬多學院是怎麽一步一步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的呢?霍格沃茲的雄獅,竟然除了勇氣之外就隻剩下了無知!”
申延年是拉文克勞的學生,拉文克勞的學生從來就是以智慧聞名的。同樣,曾經差一點就進入格蘭芬多的他也不缺勇氣。
“鄧布利多教授,戈德裏克·格蘭芬多在哭泣,你聽到了嗎?”
說完這些,申延年把書一合,起身走了。寒風撩起他的長袍,讓他看上去跟一隻貼著雪地在茫茫原野上尋找獵物的雄鷹沒什麽兩樣。
當他走進城堡的時候,他再度被人攔住了去路。
這一次,是校長阿芒多·迪佩特:“哦,親愛的申,我的孩子,能夠見到你真的是太好了。聽說你的教父已經醒來了?”
對於這位校長,申延年並沒有多少反感。
畢竟這位校長所采用的管理方式非常鬆散,但是,古東方的道家還崇尚無為而治呢。
在申延年看了,任由學生自由發展和任由學生在學校裏麵浪費七年時間,可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申延年會討厭鄧布利多,對這位校長卻還是相當尊敬的。
見校長親自開口,申延年立刻站直了身體拿出自己從小訓練出來的禮儀教育成果,對老校長道:“是的。教父在三月份的時候就已經醒了,聖誕節後才回到莊園。雖然教父已經恢複了一點記憶,但是,並沒有完全康複。”
“啊~那真是要好好慶祝一下了。巫師界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強大的白巫師了。不得不說,你的教父的隱藏能力真的是太好了。對了,聽說你的教父來自埃及,是這樣嗎?”
申延年道:“校長,教父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來自埃及。在這種事情上,教父跟每一個中國人一樣,隻會承認自己是中國人。”
“啊!對不起,我忘記了,中國人有自己的傳統。不過,我聽說,你的教父出生於一千年前的世界?這麽說來,他是跟霍格沃茲的四大創始人同一個年代的人嘍?”
“教父從來沒有這樣說過。”
“哦哦哦,對對對。如果不是這次他收養了一個巫師幼崽,我們也不會知道這個。”阿芒多·迪佩特長歎一口氣,道:“真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真有人活了上千年。”
申延年道:“校長,尼克·勒梅還活了六百多年呢!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哦哦哦,你先忙你的去吧。”
申延年點了點頭,再度向校長行了一禮,這才轉身走人。
教父活了上千年?我都不知道呢!母親也沒有告訴我。
熟讀史書的申延年很清楚,自古以來,那些古代君王們就抵擋不了長生不老的誘惑,巫師們也一樣。要不然,尼克·勒梅製作魔法石做什麽?
走到樓梯口,申延年的好友賴特·普林斯攔住了申延年的去路:“嘿!申!我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
“哦,天哪,別告訴我,又是為了我教父的事兒!”
賴特是申延年少數幾個跨學院的好友,申延年不想因為自己的壞心情遷怒自己的好友。
賴特一把抓住了申延年的胳膊,四下裏看了看,這才把一張報紙塞到申延年的手裏,小聲道:“聽著,我的朋友。現在,整個巫師界都已經知道了,你的教父是跟戈德裏克·格蘭芬多和薩拉查·斯萊特林同一個時代的人,還知道你的教父穿越了時間去了三千多年前的埃及,然後從那個時代一直生活到現在。更別說,他現在還收養了一個蛇佬腔的巫師幼崽為養子。我想,你母親肯定沒有告訴你這些。”
說完,賴特就迅速離開了。他畢竟是斯萊特林的學生,還是普林斯家族的繼承人,有些事兒,他不得不小心。
而且,為了這事兒,他專程提早回到霍格沃茲,已經是看在他跟申延年的友誼的份兒上了。
“蛇佬腔?三千年?不是開玩笑吧?”
申延年四下裏看了看,迅速就近找了一間空閑的教室,仔細地閱讀完那整版的關於他的教父的文章之後,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聲,然後迅速地從長袍裏麵拿出筆墨,開始給母親寫信。
有些事情,他必須問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二設:因為鄧布利多之故,格蘭芬多出來的畢業生的成績甚至連赫奇帕奇都比不上,因此這個學院被其他的三個學院瞧不起。格蘭芬多之所以能夠撐過去,倚仗的也不過是對麻種巫師的接納和人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