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喪屍女配麽麽噠(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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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然不知道這樣的提醒能不能給於菲帶來一點幫助, 他也很期待是不是於菲超脫了其它喪屍的命運,或者她的記憶和情感都能在此時複蘇呢?
可他大概是奢求太多了, 他產生希冀的那一瞬間,又很快被於菲撲滅了那點希望的小火苗。
因為他此時還握著於菲手的右手已經變得火辣辣了,但於菲想要往前的手勁兒根本沒有減弱分毫,盡管她之前分明就知道這綠色腐液對於君然是十分嚴重的傷害,可她還是沒有放下她的手。
任憑那粘稠濕滑的腐液流了君然一手掌, 甚至將他的手掌都燒灼變黑。
可她視若無睹。
君然不確定於菲現在的狀況是怎樣, 但明顯感覺她的黑化程度高了不止一星半點, 甚至隱隱有種對他也是敵視的感覺。
那層白翳遮擋的雙眼就這麽盯著自己,讓他感覺背後涼涼的,這種感覺就像是一條柔軟滑膩的蛇, 一點點順著自己的小腿蜿蜒而上, 直到攀爬上他的背脊, 驚得他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其實他也分不清是害怕的冷汗, 還是疼痛的冷汗,總之手裏火辣辣的感覺還有這種被毒蛇盯著的視線讓他十分不適。加上這頭頂青天白日的灼熱, 更是讓他感到難受。
一滴汗珠順著他的鬢角流下, 劃過形狀醜陋的那條被於菲弄出來的疤痕,沿著下頜,直到形狀好看的下巴,最後直直的落下,滴在了滿是塵土的禿皮土地上。
像是在平靜的湖麵上投下了一粒石子,紛紛揚揚的灰塵揚起, 就像這平靜的生活裏出現了感染性的病毒,人們沒了感染前的溫情與記憶,隻剩下這灰塵滿麵,狼狽難堪的場景。
自己的生老病死,全都成了別人手中捏著的東西。
包括這次要拯救的於菲以及異能高階的齊朗和薑堰。
隻剩下君然自己,彷徨與無助的,一個人類。
烈日之下,喪屍群在遠處圍觀,纏鬥著其他異能者的繼續纏鬥,其餘的也樂意接著當吃瓜群眾。
齊朗擁著薑堰,他背對著君然,將薑堰緊緊地壓在自己懷裏,任由她將自己襯衫的前襟哭濕,也不去理會。
薑堰捂著嘴巴無聲的哭著,埋在齊朗的懷裏,不敢將頭抬起來,生怕那樣的場景再一次出現,死亡會將她的生命帶走。
而他為了護住這兩人的生命,也在為此付出了一定的代價。
君然望了望那隻已經疼到麻木的手,卻沒有選擇放下。
每個人都在為了自己的信仰而進行努力,每個人也都在為了聲明選擇奮力一搏。
他們的努力,君然看在眼裏,卻根本無能為力,隻能選擇這麽死死的握著於菲的手,讓她盡可能的不要對他們出手。
其實他也不是不知道,他這麽點的力量哪怕有一瞬間是真的能擋住於菲的力氣,可絕對不會維持到了現在。所以歸根到底吧,於菲還是對他網開一麵了。
他不說有多麽感激,肯定是不能讓於菲像之前小世界那樣讓她死去。
“於菲,放棄吧。你明明也不想傷害他們的。”他知道於菲聽不懂自己的話,所以每一句裏還有每一句的開頭,都會是於菲的名字。
君然的手有些顫抖,他開始握不住於菲的手,也不能準確的對焦。
隻能這樣平靜的開口,平靜的站在於菲麵前,也平靜的擋在齊朗和薑堰的身前。
每一分每一秒過去,於菲還是沒有放下她想要襲擊他們的手,隻是這麽舉著。
薑堰也從哭泣中鎮定過來,齊朗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將她身上的灰塵輕輕拂開。
兩人一左一右站在了君然的身側,像是與君然並肩作戰似的,完全不想放棄任何一個能夠活下來的機會。
“君然,這真的是於菲嗎?”薑堰眼眶還有些紅,但情緒明顯已經鎮定了很多,她不敢相信,她曾經最好的朋友於菲竟然會變成這副模樣。
甚至是和她完全不同的敵對者。
君然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點了點頭,眼睛還是盯著麵前的於菲。
齊朗也開口:“於菲,我們都是你的朋友啊。”
三個人其實都明白喪屍的屬性是什麽,但是還是抱著那麽一線希望,企圖讓她回憶起曾經的一切。
於菲也是懵懵的,原本以為隻有君然一個人說出那兩個字就能讓自己產生這種無解的情緒,可這兩個人為什麽也能說出讓她變得不一樣的兩個字呢?
她不知道,隻能繼續看著對麵三人。倔強的想要將那另外兩個想要把君然帶走的兩個生物殺死,好搶回隻屬於她一個人的奇異生物。
那隻手沒有任何想要放鬆的意思,隻是降低了一點點。原本的戾氣濃重,開始漸漸消散。
齊朗看了一眼君然搖搖欲墜已經握不住的手,甚至已經能看到裏麵翻出來的焦黑的皮肉,忽然心生一計。
“於菲,你看君然的手都已經變黑了,你快放開吧。”齊朗伸出手掌,攤開在於菲麵前。
他們都知道這兩人之前是什麽樣的關係,也知道他們為什麽分開,但是以剛才君然的表現,明顯就是在於菲身邊待了一段時間了。那麽是不是意味著於菲的潛意識裏還存有君然的記憶呢?
於菲翻過已經看不出什麽形狀的眼皮,露出已經成為白翳的雙眼,好奇般的望著君然的手掌,和齊朗素白的掌心作出對比,好像是真的不同。
君然也不蠢,在齊朗說話的一瞬間就立刻明白了齊朗的意思。
將手輕輕翻轉,露出已經變得焦黑的手掌,上頭還沾染了一些綠色的液體,翻轉過來的時候,粘膩到能拉絲的地步。
於菲似乎是被這樣的手嚇到了,一時間一直握著的手也放鬆了下來,很奇怪的望了望君然的臉。
她好像不太明白,明明是這個生物要離開她的,也是他要跟著這另外兩個危險的生物一起走的。而且他明明知道自己碰到他,他就會變得不好看,為什麽還要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呢?
在已經變為喪屍的於菲心裏,根本一點都不能理解君然的想法,也不能理解他為什麽要離開。
她的許許多多個不能理解全都積壓在心裏,沒有人能夠通過其他方式來使她開解。於是於菲隻能靠著自己的揣度,她以為君然是自己離開了,也認為君然是要跟著齊朗和薑堰走。
君然見她周身氣息似乎又變了,原先的濃重戾氣,變成了此刻的孤單,就在這麽一瞬間,情緒已經是天翻地覆。
但還是沒有鬆開他們交握的手。
他好像有些明白了於菲到底在害怕什麽。
隻是兩隻手漸漸放了下來,垂到了兩人之間。
就像是曾經的大學時代,原主輕輕拉起於菲的手,她害羞的掙開,卻又忍不住的、偷偷地靠近。
直到兩隻溫熱的手輕輕的觸碰、交纏。
溫情的少年少女,在烈日之下的樹蔭裏親吻,熾熱的陽光透過樹枝縫照到他們的臉上,帶著甜蜜又溫柔的笑意。
這樣的回憶閃過君然的腦海,也隻是一閃而過,朦朧到看不見那對男女的臉,卻能清晰的看到那兩隻手的樣子,素白的、修長的。
就這麽和諧自然的拉著,在樹蔭下透著無限的朦朧曖昧。
大約是君然沒有接受過這樣的劇情,也不曾明白原主對於菲是怎樣的一種情感。
原也以為隻是少年少女之間那樣差不離的,認為對方是合適的那一個,樣貌、家世包括品格都很不錯,所以就這麽在一起。
沒想到原主的記憶裏是真的如此珍視。
他低著頭,側臉上那道蜈蚣一樣醜陋的傷痕盤踞著。
君然真的不知道他們是為何而分手,也不知道原主明明這麽喜歡於菲,為什麽還要放棄她出國。
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已經僵硬到了極點。
就和現在臉上這條疤痕一樣,無法修複,也無法逾越。
他們從此成為了兩個物種。
可君然又感到慶幸,在原主記憶不曾出現世界劇情的之前,於菲也成了沒有記憶的喪屍。
他可以忽略原主曾經與她發生過的一切,將她作為一個不曾知道一切的女孩子重新相處,也能讓他們之間不會真像前任男女朋友那樣顯得如此尷尬,或者根本連見一眼對方都變得如此晦澀難堪。
君然的手真的疼到麻木,甚至感覺腐液腐蝕透了自己的皮肉,正在往骨頭縫裏鑽。十指連心,說麻木似乎也變得不太現實起來。但他牢牢地攥著於菲的手,就和那年大學校園裏,在樹蔭下的少年少女一樣。
哪怕那張臉上已經再也找不出曾經那樣羞澀少女的痕跡。
男人也變得不再青春依舊,隻剩下了狼狽和疲累。
齊朗和薑堰在他身邊,似乎給了君然一點別樣的勇氣,哪怕現在於菲忽然暴走,男女主陪著他一起掛掉,然後重來一次也不是沒有賺到。
當然這隻是君然自己安慰自己的話,玩笑罷了。
也難為他這時候還能用這樣的想法安慰自己,不過倒也讓他心情放鬆了不少。
連麵對著於菲說話,都是如此的稀鬆平常。
“於菲呐,我會陪著你的。無論你變成了什麽,我都會陪著你的。於菲。”
這一句裏,他喊了於菲兩次,告訴她首尾相合。原主和她基於怎樣的開始,他們便是怎樣的結果。
有始有終,方得圓滿。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二更來晚了。
明天想繼續,不知道上完班還有沒有精力。而且我媽咪肩周炎了,晚飯我來做,衣服我來洗,家務我來做,悲痛到無法呼吸……
所以啥時候到八月份啊,我想在家睡懶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