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章一百一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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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聞家小公子因為王家的事在昭王殿下麵前撒潑弄癡。這紈絝氣量極小, 一時沒想得好辦法來扯他家落水, 也要想個辦法惡心人。

    奈何小公子機關算盡,也比不上昭王殿下麵狠心黑——隻拿好處不辦事。見著人撲上來便接得好好的, 卻不允一個實在話。他的意思倒十分明白,為了這麽一個小事大費周章實在太得不償失了。

    不過, 如果不替聞頤書了結此事,日後估計就吃不得好處了。權衡利弊一番, 昭王決定尋個退而求其次的法子。

    要說聞頤書如此關注此事,也不為別的。不過是見著梅喻芝年紀小小的,想起了那個時候的自己。那個時候沒人幫他,什麽事都是在腦子裏過了一千遍一萬遍才敢踏出一步去。有運氣好的時候,也有事與願違叫他無處可哭的地方。

    他心疼梅喻芝,又對著賈寶玉有些愧疚, 便也沒有當做沒看見。

    昨晚上兩個人滾在一起,梁煜聽他斷斷續續, 沒頭沒尾說了這些話, 心裏很是吃味。隻是麵上不透露半分,隻把聞頤書按在床上弄得氣喘籲籲,趁人神誌不清,他道:“這事好辦, 隻是等了結後,你不要再去見那個什麽賈寶玉了。”

    聞頤書被他剝得幹幹淨淨,陷在柔軟的床褥裏。四周回想著一陣一陣鈴鐺的脆響。聞頤書神思模糊,嗓子發幹直喘氣, 指甲嵌到梁煜手臂的肉裏,說不出一句話。

    梁煜頂了他一下,“快答應。”

    “好好好,不見不見,”聞頤書煩躁地大叫,“不見還不成?你倒是……倒是……”

    他忍了又忍,整張臉紅成一片,咬牙切齒的,“你倒是動啊。”

    梁煜定定看著他,笑了一下。他是真吃味。想到下屬報上來的,兩個人互相解領子看玉的畫麵,心頭就竄上一陣陣邪火。眼落在聞頤書脖子上那塊籽玉時,便愈發覺得不順眼——想一把扯了扔了。

    還好,好懸還有些理智。梁煜歎著氣開始得寸進尺,“當初就該讓你帶在脖子上。”

    聞頤書被吊在那裏上不上下不下,抬起那隻綁著金鈴鐺的腿狠狠踹了梁煜一腳,怒道:“你有完沒完——”

    然後接下來的話還沒罵出,就被梁煜用嘴給封住了。

    談好了條件,梁煜說話算話開始辦事。三日後吏部上書奏言近年京官調動頻繁,以致名錄不全。又因上回賣官鬻爵之案教訓在前,於是需要對京中近年候補官員進行徹查。此次徹查,得請都察院在一旁協理。

    永嘉帝不到半日就回複準了此事。

    結果一查,果然就查出許多加塞走關係扯銀子跳過前頭等著的人,補入各部名錄的人。那個孫紹祖自然是在列。按說方便的話,必是將這些擼下去,然後把原本的人給補上來。

    但麻煩就麻煩在,有些人雖是加塞的,但這幹起事兒實在麻利。自然有人循著關係來求情的。為此,朝堂上還吵了一小架。大概是意思便是德為重還是才為重。

    這事兒是吏部捅出來的,自然是要吏部收場。於是便開始考察這些後補缺事的品德與才幹。孫紹祖就這麽撞槍口上了。他囂張跋扈,早有人看他不順眼。

    此人才幹準是沒有的。跑到別人家仗勢欺人的事兒一下還被捅了出去。倒有句閑話,將這事兒捅出去的還是那日與孫紹祖一塊喝酒吹牛皮的其中一個。滿京城的有功名的讀書人都在等著,找一個本事當身的,還怕尋不見?

    這種貨色留著也是惹禍的命。都無需別的話,吏部不動手,兵部直接就將其除名。

    這一下可真是裏外都丟光了,孫紹祖自然沒有了出去閑鬧生事的功夫,窩縮在家中借酒消愁。

    一番徹查,候補平添調。原本許多因為不公事而耽誤了前程的讀書人倒是守得雲開見月明。這其中便有後世一代賢相。此時他正收拾著包裹歡天喜地地跟著前來調令的衙役往戶部報道去,往日後的風雲路上踏上第一步。此時便也按下不表了。

    吏部忽然搞這麽一出,當然是昭王殿下授意的。奈何三皇子殿下沒示意張揚,隻管將所有的褒獎好處全讓吏部得了。

    尚書大人很惶恐,聽得永嘉帝滿意的話,心裏慌得不行。下了朝之後,在宮門徘徊許久終於扯住了慢慢悠悠出來的昭王殿下。話裏話外都是不敢獨占功勞,然後含蓄地問梁煜有什麽需要效勞的地方。

    梁煜今日心情還算不錯,聽著這位大人的意思倒也沒說什麽。不過是打了幾句官腔,說既然是為肅清陳弊,也就不用分什麽你我。

    一句不分你我,叫尚書大人心領神會,正預說些表忠心的話。就聽梁煜說道:“日後還請尚書大人多留意朝中人才了。”

    吏部尚書意會,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聞頤書在家等了幾日,等來這麽個消息,心中便也安定。去信告訴梅喻芝,卻沒有得到他立時的回話。大約兩日後,才傳來一個答謝的意思,便沒話了。

    還是梁灼上門來才聽到關於這孩子的消息。

    “不是在家溫書做課業,就是跟著他爹出去交際見識。時不時還問些朝令的話。上次見到,整個人瞧著都不太一樣,沒那麽咋咋呼呼的了。”

    “這算是明白事理了?” 聞頤書噢了一聲。

    “何嚐不是呢。”梁灼聳了聳肩膀,“偶爾見到梅少卿,提起行蘭都說是忽然開竅了。”

    聞頤書點點頭,“那這是好事了。”

    人總是會遇到一些事情,然後突然就明白了,長大了。隻到日後提起這點過往的時候,還能想起忽然這明白過來的代價,雖然可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著實有些痛人肺腑。

    等天氣徹底涼下來,聞頤書裹著狐狸皮的襖子窩在家裏烤紅薯烤鹿肉,死都不肯出門的時候。江南那頭終於不負眾望地給憋出一個大事!

    這次倒大黴的正是那位漕運總督泰匯曇。

    這位總督殿下實在是個妙人。自發現那尊天然的石佛像之後,便意識到這是個加官進爵的好機會。先指揮著將這尊石佛從泥地裏刨出來,又請了道士和尚做上七七四九天的開光道場。

    然後像是伺候爹媽祖宗一樣,將這個死物送上了入京的大船。

    那船上當然不止這一尊佛像這麽簡單。要錦上添花,喜上加喜。這一路上自然少不了其他的孝心。明麵上的,暗地裏的,裝了個滿船艙。

    途徑揚州之時,已經是裝了五條行船了。而泰匯曇為了保證這些東西的安全,也調動了好一部分人日夜守衛著。

    揚州鹽政一瞧這個架勢,覺得不錯。便請泰匯曇將今年的鹽稅也一塊兒送上去。這樣不必勞費來回奔跑的人力物力——小小的也算是為邀功添一筆小喜。

    如此泰匯曇如何會不應?

    然而,事兒就壞在,這六艘銀船貨船裏,有四艘在半道上翻了。好死不死,裝著佛像的主船,和裝著鹽稅的那一艘翻得特別徹底。

    眼睜睜瞧著東西沒掉的泰匯曇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死在甲板上。

    因為事發之時正值半夜,哪怕船上的人叫成一團也救不回什麽東西。能把落水的人撈上來已經是不錯了。

    白白挨到天亮,已經去掉半條命的泰匯曇叫著水性好的下水去撈。

    那石佛像一入水,直接沉底,蒼茫江麵上什麽都瞧不見。天冷水寒,人下去了大概就回不來了。水性再好的,也不願冒這個險。都無需僥幸,鐵定是回不來的。

    有經驗的老師傅瞧見那架勢,便說是船上貨物太重了,吃水過深。而水下又有暗礁,磕裂了船底。一直挨到現在,終於支撐不住。下頭一漏,上頭一壓,便是河神來了也救不得。

    兩岸百姓聽得此事便說,那佛本就是地下的地藏菩薩,鎮的是地下的魑魅魍魎。這麽被挖出來,必是遭了禁忌的。佛像有靈,當然是要重回地底去了。

    這些話說的有鼻子有眼,大夥兒都信。於是江麵上泰匯曇和一眾手下急得三魂不附體,七魄不歸位。岸上的老百姓都跪下來,求著那佛像能保佑這裏的一方水土。靠水吃水不容易,求菩薩保佑。

    這菩薩保不保佑這裏的百姓還真不知道。反正丟了四船東西的泰匯曇是知道自己鐵定是小命不保了。

    就算是大羅金仙下凡,也保不住咯。

    作者有話要說:  男票嘲笑我今天把頭磕在玻璃上了,我決定去找他真人線下p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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