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矛盾上的本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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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空夾縫的本丸…審神者…時間溯行軍嗎…”在那位貌似對他有所了解的小少年磕磕巴巴的介紹下,湛盧大致明了了目前的背景情況,這些從未聽說過的名詞讓湛盧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剛開始的幾次穿越。

    是的,這不是湛盧第一次穿越了,在嶽飛去世的當天,未成人形的湛盧毫無反抗之力的被身邊突然出現的黑洞所吞噬,自此,名劍湛盧下落不明。而被吞噬的湛盧並未遇到任何危險,反而因禍得福的在黑洞裏擁有了人形,也是在擁有人形的那一刻,他被強製推出黑洞,開始了第一次穿越。

    隻是這次明顯不同於以往,過去穿越的那方世界無論有多麽離譜,至少還是在他熟悉的中華背景下,而這次的穿越卻是他第一次以這樣的形態來到另一個國家,甚至是第一次看到和他一樣擁有**人形的刀劍,雖然雙方在本質上是完全不同的。

    “那麽…剛才的那位少女就是審神者嗎?她可不怎麽歡迎我呢。”湛盧隨口自嘲了一句,天下第一劍的名劍湛盧被人嫌棄,這還是他被鍛出來以後第一次遇到。

    “主殿她…她隻是還沒了解湛盧大人,絕對不是湛盧大人不夠厲害!”

    “哦呀,沒想到除了一期殿,還有其他的刀劍能讓五虎退如此推崇備至呢。”自稱名為三日月宗近的狩衣男子驚訝的看著小少年:“這可真是難得。”

    “我也很尊敬三日月大人的!”小少年略顯慌張的說道,身邊的藍發男子一期一振安慰的摸了摸他的頭,然後看向一身黑衣的湛盧溫和笑道:“說真的,我突然也有些好奇湛盧殿的事了呢。”

    “我嗎?其實並沒有什麽值得…”

    “三日月!誒?一期?你怎麽也在這裏?你的內番呢?”換了一身衣服的少女看到出現在這裏的藍發付喪神後一臉不滿的走了過來,而又在看到一期身旁的五虎退後,臉上的不滿瞬間加深:“五虎退,你一會不是要出陣嗎?杵在這兒做什麽!”

    “主殿…退他最近剛剛被鍛出來,現在的等級還不足以跟著出戰…”

    “是你說秋田他受重傷沒辦法出戰我才讓五虎退去的,你到底還有什麽不滿。”

    “我並沒有不滿,但是…”

    “夠了!一期一振!每次一說那群短刀的出陣問題你就這樣,身為刀劍卻不出陣,難道讓我白白供著他們嗎?別忘了,我是你們的審神者,我賜予你們**不是讓你們來給我這麽推三阻四的!”少女說完不再去看藍發付喪神和他旁邊的小少年,轉身向三日月走去。背對少女的一期一振低下了頭,被額發遮擋住的麵龐難以看出任何情緒,隻是一直捶放於腿邊的手驀然收緊,讓身邊正在擔憂的小少年不由自主的揪緊了他的衣角。

    “喂,你,我不是讓你自行出陣嗎?怎麽還沒走?”火氣正大的少女看到了湛盧,怒火再次爆發了:“你們這些家夥都在搞什麽啊,不能幫我拿到歐洲刀就算了,怎麽連出陣都這麽麻煩啊,我警告你們,再來這麽幾次就自己跳刀解池吧!”

    湛盧看著大發雷霆的少女,一時間若有所思,在經曆了這麽多次穿越後,他最大的收獲並不是逐漸增強的力量,也不是學會越來越多的知識技能,而是讓他逐漸在人世如魚得水的那份對人心的了解。

    眼前的少女顯然並不是聽得進去逆耳之言的人,所以,湛盧並沒有說什麽反抗少女的話,這也讓少女終於對他有了點好臉色。

    等少女火發的差不多了,終於拽著三日月摔門而去,一直低著頭的一期一振突然開口道:“您為什麽不反抗?”

    “哦?反抗什麽?”

    “您不是知道嗎?主殿她這麽做分明是讓您……”

    “送死嗎…”湛盧不在意的道:“對於我而言,這可未必是送死。”看著一期一振抬起的臉上明顯不相信的表情,湛盧沒再繼續解釋下去,而是反問道:“那麽你剛才為什麽會去反駁審神者呢?”

    一期愣了一愣,還沒來得及回答,湛盧又接著說道:“審神者的話並沒有錯,她給了你們**,還供給了你們用以活動的靈力,讓你們擁有了再次上戰場的機會,身為刀劍付喪神,明明是承接了巨大恩情的那個,你是站在什麽樣的立場上那樣反駁她的呢?”

    “您說的沒有錯,對於我們這些刀劍付喪神來說,大將是給予了巨大恩情的特殊存在,也正因如此,每位誕生於這個本丸的刀劍都視大將為最重要的主公,為了這座本丸,這裏的每一把刀劍都不畏懼在戰場上重傷,甚至是碎刀!”身穿白大褂的黑發短刀付喪神突然推門而入,眼帶怒意的對湛盧冷冷說道:“您根本不明白,為了讓大將高興起來,這裏的每一位刀劍付喪神都是多麽努力的去完成大將吩咐的事,但最後…”黑發短刀付喪神沒有再說下去,隻是扭過頭微微閉上逐漸哀慟起來的雙眼。

    “藥研…”一期安慰的拍了拍黑發短刀付喪神的肩。

    “身為刀劍,不管是被人類粗暴對待也好,珍惜視之也罷,都不能改變我們被鍛造出來就是供人類使用,要服務於人類的事實。”湛盧無奈一歎:“在還是刀劍的時候…你們不就應該明白的嗎。”

    在場的三把刀劍都沒有回答湛盧的話,連一直都對湛盧十分崇敬的五虎退都保持了沉默。

    看來自己之前的話惹到他們了,湛盧看著三把刀像受到傷害的小動物一樣默默抱團不理自己,一時間也有些好笑。

    “所以啊…在你們擁有了人類**的時候也擁有了人心與感情。”湛盧突然走到三把刀跟前,彎下腰摸了摸黑發短刀付喪神的頭,在對方反應過來打算拍掉他的手時,又轉過來捏了捏淡金發小少年的臉,用手背蹭了蹭他肩上的小老虎,接著抬起頭看向藍發付喪神道:“擁有了人類的身體,便無法再像過去那樣,作為一把刀劍被迫著接受所有的好與不好,擁有了人類的感情,便無法再對一切傷害而冷眼旁觀,但是,你們知道這代表著什麽嗎?”

    看著藍發付喪神有些疑惑的神情,湛盧輕笑著站起身對藍發付喪神說道:“代表你不再單純的是一把冰冷的刀劍,而是像一個‘人’一樣,知冷暖,有喜怒。”

    “‘人’嗎…”一期忍不住喃喃自語。

    湛盧看著呆愣愣的一期,忍不住伸出手使勁揉了揉他那水藍色的腦袋:“其實站在你們的角度來說,你們都沒有錯,隻是都選錯了應對方式罷了,你們啊,還是都太‘年輕’了。”想想那才十來歲的少女遇到剛擁有人形的刀劍,不成熟的審神者和仍像刀劍一樣直來直去的付喪神,這樣的組合雙方一旦激烈碰撞,所帶來的結果自然是產生巨大的矛盾,就像現在的他們這樣,信任在審神者不自覺的肆意放縱下一點點被磨滅,原本應該關係密切的雙方卻披上了防備與揣摩的外衣。

    而原本有所思索的一期在聽到湛盧最後一句話時忍不住錯愕的眨了眨眼睛,身為粟田口家的長男,一向表現溫柔穩重的他完全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天被別人說年輕,這讓他一下子忘記推開湛盧那隻還在他腦袋上的手,結果不知不覺的那一頭原本整齊柔順的水藍色短發被湛盧徹底弄成了亂糟糟,湛盧見一期乖乖任揉了這麽久,忍不住調侃道:“嗯…發質不錯,手感極佳。”

    “請、請不要開我的玩笑湛盧殿!”藍發付喪神慌忙的擋住湛盧的手後退一步道。

    而湛盧則看著一期染上紅霞的俊秀臉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你這反應…還真是可愛呢一期君。”

    接著,湛盧便看到一期連脖子都紅了起來,果然,作為“人”,還是太年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