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請病著也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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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秋糖將葉從心被換下來的濕衣服打包,又跟miki借了摩托車,讓葉從心坐在她身後,自己打著雨傘。那雨傘是跟隔壁奶奶家借的,也是對虧了葉從心總是不打招呼地不回家吃飯,陳秋糖做了魚、五花肉等好東西,就負氣送給奶奶一碗,從而建立了良好的鄰裏關係。

    陳秋糖騎上摩托車,淋在雨裏嚷嚷:“你摟著我!”

    miki懷疑:“葉子,你行麽?”

    “她成!又不是沒這麽摟過。”陳秋糖馬上反駁道。

    可是葉從心身上幹爽,看著陳秋糖濕乎乎的夾克衫,打心眼裏不想摟上去。陳秋糖脫下夾克衫,隻穿一件長袖的單衣,將夾克衫披在葉從心身上,“夾克不透水裏麵兒幹,我這秋衣也幹,這麽著成了吧?”

    穿上了夾克衫的葉從心,一手舉著傘,一手緊緊摟著身穿單衣淋在雨裏的陳秋糖,夾克外麵的雨水再次將陳秋糖身穿的單衣打濕,雨水浸透單衣,陳秋糖的腰腹部位便受著一圈的涼。她身子僵了僵,然後慢慢放鬆,什麽也沒說。

    陳秋糖雖瘦卻精幹,第二性征尚未完全發育的身體,從背後看去就像是個可靠的男孩子。她拽著葉從心的手,讓她抱得更緊了些,然後慢慢起步,慢慢地消失在車流中。miki和沒在忙碌的店員透過玻璃門看到這一幕,無不心情複雜。

    葉從心回到家後便馬上睡著了。待醒來的時候,病情已經發展到了喉嚨。她一說話就疼,就著陳秋糖熬的一碗大米粥吃下了藥。陳秋糖從她的腋窩下掏出體溫計,“一直低燒,也沒法吃退燒藥。”她瞪著葉從心,“你咋不往高了燒燒呢?還能省心。”剛發完牢騷,又跑去忙著晾衣服了。

    葉從心抬頭便看見窗台上的“丁香”花瓶。這花瓶一直是陳秋糖在打理,裏麵的桃花是新摘的,上麵還掛著陳秋糖撩上去的水珠。這桃花花枝大概是換了有四次了,四次,按照桃花的開落來算,與丁香結識的時間也是很短。那麽短的時間內,如果不是因為丁香原本就知道你是那個裝神秘的口罩人,又怎麽可能會容許劇情進展那麽快?不對,劇情那裏快?是你自己將正常的交往互動,在腦海裏添了粉紅泡泡吧?

    葉從心掙紮著要將花瓶取下來,奈何胳膊不夠長。花瓶是陳秋糖幫她取下來的,陳秋糖拿著花瓶問:“你拿它幹啥?”

    葉從心說:“桃花扔了,花瓶幫我收在抽屜裏。”

    陳秋糖皺眉:“不稀罕瞅著它了?”

    “總覺得它要掉下來砸死我。”

    陳秋糖口中念叨著“神經有毛病”,將花瓶拿到了自己房中去擺——她插的花,她擦的瓶身,她舍不得收起來。

    花瓶處理得當,陳秋糖將濕毛巾蓋在葉從心的額頭上,給她掖好了被子讓她睡覺出汗。她則拿來了楊程程給她買的輔導書,在葉從心床邊看。她將房間的燈關了,台燈燈光調得很暗,又用身子擋在台燈和葉從心隻見,可以保證她受燈光影響最小。

    過了有半個小時,葉從心突然啞啞地說:“原來你真的有在學習的啊。”

    陳秋糖嚇了一跳,回頭看見葉從心正瞧著自己。她把筆往桌子上一拍,指責道:“這麽老半天你愣是不睡,咱這兒把燈搞得這麽暗,眼都花了,你不睡你早說啊!”

    她報複地將台燈調到最亮,又把房間的燈打開,葉從心受了燈光刺激,閉著眼睛說:“對不起啦。”

    陳秋糖愣了愣。她沒想到會得到道歉,所以沒反應過來應該怎麽回答。她問:“你咋的不開車?咋的把車開到食堂去了?從食堂到理頭的那兒,那麽遠,你就自個兒走過來的?”

    葉從心點點頭。

    “你、你不要命!”

    葉從心問:“你怎麽知道我的車在食堂外麵?你找到那裏去了。”

    陳秋糖支吾了一陣,坦言,她打電話無人接聽,就跑去了她的實驗樓。因為淋了一身雨水,又沒有學生證件,樓的門衛不讓她進。好在剛好遇見了徐曉蓉,告訴她葉從心去吃飯之後沒再回來。她便又跑去幾個附近的食堂,迷了幾回路,最終在火鍋店外麵看到了羅莎琳德。可是車在人卻依然找不到,她隻好回家再作打算,回家途中又在清華迷了一回路,回家又打不開門……

    原來她這落湯雞的樣子,是這坎坷的尋人過程造成的。

    陳秋糖說得很委屈,下意識地去摸褲兜,摸出了一根煙,再摸打火機,然後想起這是在葉從心的屋裏,她還病著呢。

    “沒事,抽吧。”

    陳秋糖很懷疑地望著她。

    “今天我對不起你。你抽吧,我吸一次二手煙死不了。”

    陳秋糖還是把煙塞回了褲兜裏,說:“你今兒個是不是要把一個月的對不起全說了?”

    “這才兩次,遠遠不夠一個月的量。”

    陳秋糖歪過頭去哼了一聲。

    “下回我不接電話,你不要去找我。你愛迷路,在北京很危險。”葉從心嗓子疼,喝了口水,“甜甜,我和你說過,你和我之間沒情分,既然我對你很差,那麽你對我也不需要很好。否則都是徒增負擔。”

    葉從心說完繼續喝水,直到喝完了一整杯,才發現陳秋糖深深地埋著頭,肩膀一聳一聳的。陳秋糖又關了燈把台燈調暗,“我也沒想對你好,就是怕你死。你死了沒人養我。”

    “那我現在寫個遺囑好不好?如果我死了,一半的財產歸你。我不能全都給你,另一半我要給程程。”

    陳秋糖有些無所適從 ,不斷摳座椅膠皮的動作暴露了她的慌張。

    葉從心笑道:“你放心。我雖然身體不好,但小時候算命的說我命硬且長。這不,早早就把父母克死了。”

    “你一個大學生咋還信這個。”

    “我睡了。你可以回屋去。”陳秋糖沒應,葉從心無奈說,“或者困了的時候,睡我身邊也可以。防止我睡著睡著突然死掉。”說完這句話,葉從心就睡過去了,她睡了十二個小時,根本不知道陳秋糖到底有沒有占用她身邊的床位。

    ……

    莫康聽說葉從心病了,放了她幾天假。剛好把原先讓她幫實驗室裏的碩士研究算法的事情,推到了正在無事一身輕的郭偉身上。卸下了擔子的葉從心心情舒暢,隻不過陳秋糖每天除了白米粥什麽都不讓她吃,明明一大碗等待著她的五花肉一直藏在冰箱裏,卻隻能想象不能入口,著實傷情。葉從心宅在家裏,某天打開電腦上q/q,看到群裏有gay曬了一張最近看上的男人的照片。葉從心一看,囧了,那正是令人過目難忘的楊正林。

    所以說他真的是gay?

    哦,不是,群裏那gay說想掰彎他。葉從心一向認為,掰彎直人的做法是非常不人道的,某種程度上相當於斬斷了他人的幸福和事業。這也是她徹底放棄了丁香的原因。葉從心懷著對楊正林的同情,與他在微信中聊了聊,沒想到楊正林一副非常著急的口吻問她:你知道你的侄女去哪兒了麽?這邊的人說很久沒見到她了。

    一葉知秋:……她在我家。

    正氣之林:哈哈,原來是被你領走了,那我就放心了。

    葉從心得知他依然飄在滄頭市還沒回京,便猜測他在做什麽調查,而且是不可言說的調查,與孩子的問題相關。這樣的念頭促使她加深了對楊正林的好感,說等他回北京,請他吃飯。楊正林居然接受得很痛快,還說可能會有些問題需要問她,屆時還要仰仗她的幫助。

    過了一會兒,miki給她發來了一張照片——和小女朋友的合照。這一看,葉從心又是一囧。那小女朋友長相和打扮都清純得一比,然而當年給她帶來的心理陰影太過刻骨銘心。這姑娘正是幾年未曾聯係的最後一任炮友——小禾。

    miki說,她今天帶著女友“小白”去五道口優衣庫買衣服。葉從心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我要搞事情”,於是她破天荒地拉著陳秋糖出門,買衣服,目標優衣庫。

    作者有話要說:  這淩晨更新的更新時間我真是要熬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