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許謹帶著陸悠悠回來, 大家興起打了幾局麻將，晚餐是慕言和許謹一塊兒做的。

    許諾回爸媽家基本上就恢複了四體不勤的本性, 這次雖然想著幫幫慕言, 但最後還是被趕了出來。

    陳文蓮難得不下廚，拉著許諾在沙發上看電視。許諾看女兒被陸悠悠纏著竊竊私語, 這才偷偷摸摸地靠到陳文蓮身邊問道：“媽, 晚上我們住哪兒啊？”

    陳文蓮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就住你自己那間房啊, 不是一直給你留著嗎？”許家人丁興旺，當初買別墅當然都預算好了, 房間管夠。

    “不是, 我是說慕姐……”

    陳文蓮明白了, 見女兒這副別扭的樣子忍不住戳了戳她腦袋。“你也不知道害臊……”

    許諾都冤枉死了，“媽, 我不是就問問嘛！”

    “你倆一間, 我收拾也省力些，行了吧？”

    哎呦，是她親媽。

    “對對對, 我也這麽想。來探望你們，怎麽能給您再多添麻煩。”

    陳文蓮見不得她狗腿的樣子。

    “你還說, 你媽我容易嗎？那麽大年紀把你生下來, 以為來了個貼心小棉襖，結果是個討債鬼。這一次要不是我和你爸趕著你，你還準備拖到什麽時候？”

    許諾敢對著許廣義梗脖子，卻一點兒不敢忤逆這個媽媽。她溫柔的時候溫柔, 大部分時間也不怎麽表達意見，但要事上從來不含糊。

    “哎呦，我謝謝您，謝謝您和爸還不成嗎？我……我也是擔心嘛，萬一要是不成怎麽辦啊！”

    “我和你爸就沒一個像你這樣遇事不決畏首畏尾的，都不知道怎麽生了你這個小慫貨出來。就知道氣我們。”

    許諾被老媽調侃得臊死了。

    “媽，別說了別說了，我現在心都還吊著。以後再不氣你們了，我們講點別的吧。”

    仔細想想女兒那麽大都談起了戀愛，她這個年紀能追到人家還靠得父母和女兒的幫助，確實挺沒譜的。

    就這所謂的追到還是人慕姐看她可憐，主動讓她追到的呢。

    對比對比女兒，許諾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有點太慫了。

    熱熱鬧鬧地吃完晚餐，大家又聊了會兒天。兩位老人睡得早，眾人也就差不多回房了。

    慕言對同房的安排沒有任何異議，仿佛這是最自然不過的一件事。許諾直到洗完澡出來，看到她坐在床上看書才有了那麽點真實感。

    “諾諾，你怎麽又不吹頭發？”慕言見她出來，把書往床頭一放，招呼道：“過來。”

    慕言是第一次留宿，東西都是現帶的。許諾的睡衣是她媽幫她準備好的，這回穿不了短褲背心，隻得老老實實地穿了睡裙。

    “哦哦。”許諾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心慌慌地趟了過來。

    時間才9點多，說早不早，說晚也不晚。上一次入睡前女兒還在，當然不覺得有什麽尷尬，之後意亂情迷哪裏還想得到這些。所以算起來，這才是兩人關係改變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同房。

    許諾在床邊坐定，慕言幫她擦頭發。

    “你還是不喜歡用吹風機？夏天也就算了，冬天還是要吹一下的，否則容易偏頭痛。”

    “天氣冷我會吹的啦，而且平時也擦得挺幹的。用吹風機我會總是覺得會喘不過氣嘛。”

    慕言知道她這習慣大概是很難改了，隻得幫她擦得仔細點。許諾發質還算不錯，就是偶爾冒出幾根白頭發讓她看得心驚。

    “諾諾，你這白頭發是不是還是去醫院看一看比較好？怎麽感覺又冒出來了？”

    許諾被慕言關懷得有些飄飄然，嘴裏隨意地道：“哪有那麽快啦，慕姐你這是心理作用。幾根拔一下就行了，我每年都體檢的，身體沒啥大毛病。”

    “沒大毛病小毛病不少吧？”慕言看她總不拿自己當回事兒，又是心疼又是氣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工作那會兒飲食不規律也荒廢鍛煉，胃病，頸椎病可不少。”

    許諾沒想到她這老黃曆都能翻出來。“哎呀，什麽時候的事啦，現在都很好了，哎呦！”

    她正狡辯，慕言手下利落地拔了一根白頭發。

    “拿垃圾桶過來。”

    “哦……”

    許諾聽她語氣嚴肅，立時不敢再講，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下來。

    兩人都不再說話，隻有慕言柔軟的手指溫柔地穿梭在許諾的發間，用身體進行著交流。腦袋輕輕地被指腹和指甲撫摸揉搔著，許諾隻覺得頭皮發麻了，骨頭發酥，半個身子都沒了知覺。

    這樣安靜的氣氛不顯得沉悶，隻有溫馨。

    慕言確定她頭發幹得差不多，也再挑不出白頭發了才放開。

    “好了，這樣能睡了。”

    許諾感覺自己像是被好好服侍了一通似的，人都有些恍惚了。

    “好、好了嗎？”

    慕言一邊起身去洗手一邊道：“好了好了，你呀，自己再不注意，以後就不要怪慕姐管你管得太嚴。”

    以後。

    這兩個字是多麽美妙啊。

    許諾呆呆地看著慕言的背影，隻覺得心髒“撲通撲通”狂跳。

    慕言洗完手回來，看到許諾直挺挺地躺在床的一邊，眯著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睡了。

    “諾諾，你要睡了嗎？”

    “唔……我還不困。”

    “那我再看會兒書，你要睡了就告訴我，我關燈。”慕言這書是從許廣義那兒借來的，不是什麽要緊要看的書。隻是，她看起來坦然，心底裏對於和許諾同床共枕仍是抱有了一定忐忑的，所以才想找點事做。

    她很明白不是討厭那樣的情緒，但是上次的經曆給她確實造成了很大的困擾。不過隻是接吻而已，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久違地感覺到了身體的騷動。

    雖然並不覺得身體有**是一件羞恥的事，但因為許諾而產生這樣的感覺，確實讓她有些無措。當然，她不是認為自己和許諾之間做這樣的事不會快樂，隻是沒想到會那麽強烈而已。

    她從來不是一個重欲的人。

    許諾沉吟著，似乎掙紮了一會兒，然後才輕輕地道：“慕姐，要不……關燈吧？”

    氣氛隨著許諾的話一下子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慕言愣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麽就關了燈。

    房間瞬時陷入了沉默與黑暗。

    十月初的夜晚已經微涼，兩人身上蓋著薄薄的被單，隔著差不多半臂的距離，似乎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與心跳聲。

    慕言不禁有些緊張起來，說不準自己是在害怕還是期待……或者說是因期待而害怕嗎？

    沒一會兒，許諾就小心翼翼地靠了過來。

    “慕姐，你睡了嗎？”

    真是明知故問。

    慕言覺得許諾有的時候確實……嗯，她不是很喜歡用這個詞去形容她，但怎麽說呢，真的很……慫？

    大多時候慕言還是心疼體諒她的，但偶爾……譬如現在吧，氣惱比心疼和體諒要強烈得多。

    她有時也會有些埋怨許諾。如果她能再強勢一些，自己大概也就不用那麽掙紮了。反正就是想做，自己都同意了她還不主動，難道還想自己主動不成？

    說起來到底是誰喜歡誰？

    “……還沒有。”

    “那、那我可不可以親你？”

    根本沒有什麽因果關係吧？

    反正肯定是想親的，反正最後肯定是要親的，自己燈都關了，就不能直接親過來嗎？本來就很尷尬了，還問出來，不是更尷尬嗎？

    慕言自己沒有太多的戀愛經曆，結果許諾比她還不如，現在兩人雖然算不上是在談戀愛，但這樣也太奇怪了。

    “……嗯。”

    但能怎麽辦呢？

    總不能打她一頓，或者告訴她要上就上別廢話，更甚至自己主動吧？不說自己做不做得出來，隻說諾諾會不會被嚇到就是個問題。

    慕言算是看出來了，諾諾這個孩子沒賊膽就算了，偏偏賊心很活躍，所以才會有這樣叫人好氣又好笑的表現。

    還好許諾不是真的傻，一聽到慕言的回答，頓時激動地親了上去。

    時隔大半個月，一直裝著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的兩個人終於又一次唇舌相接。

    慕言說不清自己是什麽感覺，或者這個時候什麽都不想才是最正確的。

    上一次她最大的感受是許諾的吻技怎麽會那麽好，但這一次她才發覺，其實不是這樣的。所謂接吻的技術到底是以什麽來評價的呢？像她這種沒什麽經驗的人根本不應該知道。

    她之所以有那種感覺隻不過是因為……很舒服。

    許諾充滿熱情的吻讓她無暇他顧，神思混亂，所以才會產生那樣的錯覺。

    這一次，因為兩人都處於十分清醒的狀態，所以能更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的情緒。許諾開始的動作因緊張而更顯生澀，明顯不是十分熟練。

    但不熟練也沒有什麽大問題，很舒服這點沒有改變。

    作者有話要說：　　蹦極注意。

    中間有個0.5章，不知道什麽時候出。

    身體上的每次進步沒多需要助攻，最後的助攻是感情方麵的，所以才說先上車後補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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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博名：退休老幹部柳碎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