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事先約好的地方接到了彼得、安德森特工, 以及昏迷中的布萊克特工, 整個過程無比順利，什麽波折都沒發生。

    而當安德森特工表明自己的真正立場時——她從始至終都在為局長工作，並且堅定地站在【複仇者聯盟】這一邊——大家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典型的局長作風, 你永遠猜不到他留有多少後手。”彼得把毫無意識的布萊克扛在肩上, “我送他去審訊室。順便提一句，我們的葡萄仍舊沒發芽。”

    紐貝拉鬱悶地哀嚎起來, 也許是心理作用，身上之前被子彈擊中的部位再次火辣辣地疼起來，可飛機上的止疼劑都是人類用的，對她的傷口不起作用。

    “得到冷庫才有珍瑪特意為你配置的神級止疼劑，你隻能咬牙忍著了。”麥子在無線電裏說, “吃點甜點分散一下注意力吧！路西法, 把你的糖給她！”

    “接人什麽的真是太不刺激了。”路西法失望地說，一邊把自己珍藏的糖果分給紐貝拉，“我還以為會有一場與漢德特工鬥智鬥勇的大戲呢！”

    “誰說沒有？”安德森特工從身後關上簡報室的門, “接下來的幾個月, 你要繼續扮成布萊克的樣子和我一起忽悠維多利亞.漢德, 這是局長希望的事，也是符合邏輯的事。”

    “哦不要, 複方湯劑太難喝了！”路西法大聲抱怨，“為什麽不能讓我們輪流扮成布萊克呢？”

    “其他人還有別的事要做。”安德森特工抬起紐貝拉的胳膊，擔心看著那些傷口，“它們什麽時候能愈合？我記得資料裏說你的愈合能力是人類的數百倍。”

    “不好說, 好幾個人同時對我掃射來著呢，所以傷口可能會愈合得慢一些。”紐貝拉甩甩胳膊，空氣流動產生的清涼的風掃過皮膚，些微減輕了傷口處的火辣感與刺痛感，“別告訴我爸爸，好嗎？”

    安德森特工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終於點點頭：“沒問題。”

    *

    簡單對之後的行動進行計劃後，安德森特工留在簡報室處理文件、與局長聯絡，暫時很閑的路西法則護送紐貝拉回寢室休息。公共休息空間裏的血汙還沒有打掃幹淨，當他們路過那裏時，濃重的血腥味熏得兩人直想吐。

    “我覺得自己下手挺輕的呀！”紐貝拉把高領毛衣的領子拉起來，那高度恰好能遮到她的嘴和鼻子，“為什麽還有那麽多血？”

    “那是你的幻覺。”路西法攙著她，嫌棄地繞過一灘紅得發烏的半幹血漬，“真的我發誓，我都聽到突擊隊員頭骨碎裂的聲音了，咯吱咯吱的。”

    “我根本沒碰他們的頭。”紐貝拉激動地直起身子，肩上的傷口立刻被扯得生疼，刀割似的刺痛放射性般散開，一直蔓延到她的後背，“哎喲疼！”

    “哎，可憐的小姑娘。”路西法騰出一隻手來替她的傷口扇風，“讓我告訴你一個減輕疼痛的辦法吧——”

    “不要！”紐貝拉斷然否決，“你出的都是爛主意，我才不要聽呢！”

    “剛吃完我的糖就嫌棄我啊？人家的小心髒好受傷哦！”路西法嘻嘻笑，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內心受傷的樣子，“得了得了，我懂得，你隻相信彼得想出來的主意。”

    “那是因為他的主意都很靠譜呀。”紐貝拉理直氣壯道，“但凡是個人都會選擇相信他的。”

    “你又不是人。”路西法又擠出標誌性的賤兮兮笑，“話說回來，彼得登機的時候，你居然沒給他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

    紐貝拉都無語了：“首先，當時他懷裏抱著昏迷的布萊克特工；其次，我們也就兩個小時沒見麵，久別重逢是什麽鬼？說你是文盲你還不承認！”

    “我——”

    “嘭”地一聲，隔開公共休息空間和廚房的艙門忽然開了，彼得端著一盤水果從廚房走出來，正好與他們撞個正著。

    “彼得！”路西法發出超級激動的喊聲，“我們剛說到你呢，太好了！接著她！”

    彼得還沒反應過來，路西法就大力的將紐貝拉推了出去，而紐貝拉毫無防備，一腳踩在一灘血和啤酒的混合物上，尖叫著滑了出去。

    “小心！”彼得隨手把果盤扔到一邊，張開雙手把紐貝拉牢牢抱住，確認她沒事以後，他憤怒地抬起頭，“路西法你在幹嗎？！”

    “搶你的果盤呀！”路西法塞了一嘴的芒果，說話含糊不清，“好甜好甜！”

    彼得這才發現，自己扔開的果盤不知什麽時候到了路西法的手裏：“你……你要果盤可以跟我說啊！”

    “那又不好玩！”路西法嘬嘬手指上的果汁，“我走啦，你們慢聊！”

    “走你個頭啊！”紐貝拉又氣又急，順手撿起一個玻璃瓶朝他扔過去，路西法卻像後腦勺長著眼睛一般，靈巧地閃開了。

    “我會找你爸報銷醫藥費的。”路西法回頭衝他們做鬼臉，“拜啦！”

    紐貝拉氣急敗壞：“這是什麽人……鬼啊！我找麥子揍他去！”

    “加我一個！”彼得小心地將她扶起來，留神著不讓她踩到地上的血或其他液體，“扯到傷口沒？”

    “還好。”紐貝拉認真地感受了一下，肩部的傷似乎沒有方才那麽疼了，“你把布萊克關進審訊室了？”

    “嗯。”彼得的手虛環在她的腰上，保持著既能扶住她又不會太親密的姿勢，“我本來想拿點水果去簡報室的，沒想到……”

    兩人幽怨地對視一眼，齊齊脫口而出：“遇到路西法那個一天不發神經就不舒服的神經病。”

    “神經病這個詞就是為他造的吧？”紐貝拉吐槽道，“路西法那種神族經常發作的病，簡稱神經病！”

    “阿曼納迪爾堅持他和路西法是同父同母的兄弟，我才不相信呢。”彼得說，“他們兩個裏麵必定有一個是領養的，我投路西法一票。”

    “嗯，我見過路西法的其他家人，每一個都很有病。”紐貝拉回憶道，“我投阿曼納迪爾一票，他是全家最正常的。”

    “可憐的阿曼納迪爾。”彼得歎氣道，“獨自照顧一窩奇葩想必很辛苦吧。”

    紐貝拉被他的語氣逗笑了，可為了防止扯到傷口，她隻好強忍著笑，這導致她的麵部表情變得分外猙獰，於是笑個不停的變成了彼得。

    真是謝謝你了，路西法。紐貝拉在心裏說。

    *

    麥子校準了時間和航線，然後通知眾人，“巴士”將按原計劃到達保密位置a——就是那個距離冷庫比任何神盾局基地都近的位置。由於這一條航線途徑的地點都屬於神盾局的高度保密，因此他們隻能用保密位置a來代替真實的地點坐標。

    “‘巴士’預計將在一百三十七分鍾後到達保密位置a。”麥子在廣播裏說，“這一路的氣候條件都不錯，應該不會遇到什麽突發事件。”

    大家都在通訊頻道裏說知道了，隨後安德森特工讓路西法立即到簡報室去。

    “七分鍾後有一場視頻會議。”安德森特工簡潔地說，“漢德想了解一些行動中的細節，誰來假扮突擊隊隊長？”

    “我來吧。”彼得說，“要是她還想見其他人怎麽辦？”

    “不會的，漢德特工嚴格遵守神盾局的權限等級係統，絕不會直接和權限不夠高的特工進行會麵。”安德森特工說，“這架飛機上有資格參加她的電話會議的就三個人。”

    “那我就放心了。”彼得說，“否則咱們上哪兒給她變一整隊的突擊隊員去？”

    “路西法可以精分嘛。”麥子用嘲諷的語氣道，“保證看不出來是一個人。”

    “謝謝！謝謝！謝謝支持。”路西法好似剛在電影節當選影帝，“誰要我的簽名？免費送哦！”

    “並沒有人想要你的簽名，你趕快去換衣服。”紐貝拉催促道，“離會議開始僅有六分鍾了！”

    *

    由於人手不夠，麥子把“巴士”設置成了自動駕駛模式後，先去審訊室拔了幾根朗姆洛隊長的頭發。據說中途朗姆洛曾短暫地清醒了幾分鍾，隨後就被麥子一拳揍暈了。

    “想當年，我還在地獄做惡魔獄卒的時候，想揍誰就揍誰，想折磨誰就折磨誰！”麥子一腳蹬在餐椅上，架勢驚人，“哎，這些年在地球待久了，脾氣都溫和多了。”

    “嗯，我看得出來。”紐貝拉測試著通訊器，“一會兒我們就在餐廳圍觀，安德森特工應該把電腦都設置好了，我隻需要……”

    她輕輕敲擊回車鍵，神盾局的鷹身標誌立刻出現在顯示屏上，片刻的緩衝後，登陸頁麵成功地跳了出來。

    “好的，現在輸入黛西創立的隱身賬號的id和密碼，這樣漢德才找不到我門。”紐貝拉照著小紙片上的內容，謹慎地將字母挨個輸進對話框，“麥子，麻煩念一下賬號，我好核對。”

    “沒問題！”麥子撿起小紙片，大聲地念出賬號和密碼，“可以了嗎？”

    “我試試。”紐貝拉伸出一根手指，再次敲擊回車鍵，這次連緩衝都沒有，畫麵飛快地跳到了登陸成功的頁麵。

    “餐廳登陸成功了。”麥子說，“簡報室收到了嗎？”

    “簡報室收到了。”路西法說，“彼得不想和你們說話，因為他變身後的聲音特別粗獷！哈哈哈哈哈！”

    “你別招惹他。”紐貝拉警告道，“尤其是在視——頻——會——議——中！你可別又像在電梯裏那樣。”

    “他在電梯裏做了什麽？”麥子好奇道，“讓我猜猜——因為電梯按鍵造型詭異，所以他笑成了一坨傻蛋？”

    “一坨？”紐貝拉狂笑，“事實比你說的更糟，他同漢德開了一個玩笑。”

    “哼，我就知道。”麥子瞥了眼計時器，“倒計時三十五秒。”

    “簡報室準備就緒。”安德森特工說，“彼得、路西法，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麥子繼續報數：“倒計時二十五秒，我們會留神審訊室的動靜。”

    “布萊克是重點監視對象，他可算老手了。”安德森特工說，“他做過我的s.o，我很清楚他的能力有多強悍。”

    “倒計時十五秒。”麥子說，“從麵相上看，我以為他就是一個熱衷與辦公室政治的特工，難道格鬥也很厲害？”

    “麵相？”紐貝拉重複著麥子的話，“你還看麵相？”

    “她還信星座呢，所以你可以向她透露點星座的內|幕，比如你是如何隨心所欲地安排星星位置的。”路西法說，“我相信……”

    “噓！”安德森特工厲聲道，“她來了！”

    她的話音剛落，視頻會議的窗口就自動打開了，稍微緩衝了半秒後，他們便再次見到了熟悉的漢德特工。

    *

    簡短的寒暄後，路西法向她說明了目前的情況，當然是照著安德森特工事先寫好的稿子念得。路西法再次展現了出神入化的演技，把念稿演得像隨意發揮的演講，若不是紐貝拉知道實情，她根本想不到他在看題詞版。

    “這個混蛋。”麥子笑道，“他的天賦都用在了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他不是你的老板嗎？”紐貝拉小聲道，“地獄之王和手下的惡魔什麽的。”

    “老娘辭職了。”麥子哼道，“等等，為什麽阿曼納迪爾的照片會出現在顯示屏上？”

    “嗯？有嗎？”紐貝拉聞言探頭過去看，“咦？！”

    簡報室裏，路西法的心情澎湃不已，他與另外兩人迅速交換著驚異的目光，然後若無其事地問：“這是誰？”

    “剛拍到的，身份還在核實中。”漢德特工語氣平靜，“我的線人看到他和彼得.帕克在學校附近交談。”

    安德森特工飛快地掃了彼得一眼。

    “然後呢？”路西法鎮定道，“他們還有進一步的交往嗎？”

    “接著彼得.帕克就失蹤了。”漢德特工扶了扶即將從鼻翼上滑落的眼鏡，“我立刻叫人去找他的嬸嬸，但是線人說梅嬸已經被他——”她揚了揚手中的阿曼納迪爾的照片，“梅嬸已經被這個神秘人接走了。”

    “真有趣。”路西法冷笑，“紐貝拉.斯塔克呢？也失蹤了？”

    “還在確定中。”漢德特工謹慎地說，“盡管我認識這是百分之百的事。”

    “看來我們的擔心不是多餘的，他們想要那本筆記。”路西法說，“或者說，他們不想那本筆記落在我們手上。”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不過監控中心還沒有檢測到高能量讀數，‘巴士’暫時是安全的。”漢德特工說，“你還有多久能到沙盒？”

    “到達沙盒還要十六個小時。”麥子忙提醒道，“十六個小時，別把地名說錯了，這是照‘巴士’的最快速度算的。”

    “到達沙盒還需要十六個小時左右。”路西法從善如流道，“這是照‘巴士’的最快速度算的，不能再少了。”

    “明白了。”漢德特工深吸一口氣，“我想別的辦法拖住他們吧，祝你好運。”

    路西法：“也祝你好運。”

    *

    藍光一閃後，視頻會議的頁麵自動關閉了，神盾局的鷹身標誌重新占據了整塊顯示屏。安德森特工起身檢查了所有的設備，確定漢德特工已經下線、且沒有借著開視頻會議的機會在電腦裏安裝任何監視軟件後，眾人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

    “阿曼納迪爾能保護好梅嬸的，別擔心，他連上帝都能保護呢。”回到餐廳後，路西法對彼得說，“哎，我都記不清被他揍過多少次了，明明小時候他是最護著我的大哥。”

    “基於你的光榮事跡，對此我並不感到意外。”紐貝拉說，“警報算是解除了？”

    “這是千萬次警報的其中一次。”安德森特工憂心忡忡，“她說要想辦法拖住你，我很好奇她打算怎麽個拖法？”

    “我都不在家裏，她能——”紐貝拉猛地一震，頓感不妙，“佩珀在家，還有管家！”

    “哦，你不用慌，你爸早就把他們接走了。”安德森特工說，“除此之外呢？你還有什麽親密的朋友嗎？男朋友？”

    路西法和麥子詭笑著看向彼得，笑得彼得一頭霧水。

    紐貝拉搖搖頭，連餘光都不敢向彼得那邊瞄：“沒……沒有。”

    安德森特工張了張嘴，似乎有些躊躇：“那……女朋友？”

    彼得一口水全噴在了路西法的臉上，麥子的胳膊也遭了秧，安德森特工看看他們，又看看紐貝拉，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紐貝拉窘然，“什麽朋友都沒有。”

    “對不起，對不起。”安德森特工穩穩心神，“其實我在神盾學院選修過神話學，希臘神族的關係……嗯，所以……我並沒有冒犯你的意思，我就是……我就是……”

    “是的是的，貴圈真亂。”路西法擦著臉上的水珠，報複性地說，“不用掩飾，我知道你的八卦雷達自見到她就開始狂響。”

    安德森特工幹咳幾聲，表情尷尬：“真的很抱歉，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人物……”

    “沒關係的，我習慣了。”紐貝拉理解地拍拍她，“有時間我跟你分集講解一下希臘神族的愛恨情仇，絕對秒殺人類的娛樂八卦。”

    “可惜她在這出大戲裏扮演的是吃瓜群眾，什麽戲份都沒有。”路西法故作遺憾，眼神卻灼灼地瞄著彼得，“是吧，彼得？”

    作者有話要說：　　路西法：我真是地表最強月老~另外，謹代表作者感謝各位小天使的支持！

    托尼：mu~~~~a！

    紐貝拉、彼得：鞠躬~

    複聯眾人在旁邊尬舞尬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