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把打印裝訂好的文件發給眾人, 科爾森滴了幾滴眼藥水, 又喝了幾口清水潤潤嗓子，這才吩咐技術人員啟動虛擬互動投影儀，並將資料投放出來。

    “嗯, 看你這個架勢, 這是要打持久戰呀。”斯科特笑道，“放馬過來吧, 我們都狂飲了足夠的咖啡和茶！”

    眾人心領神會地笑起來，科爾森環顧會議室，視線一一掃過複仇者們精神飽滿（即使頂著碩大黑眼圈）的麵龐，心底油然生出一股“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的特殊感情。

    自幾個月前阿瑞斯向全紐約的高中生投放有毒疫苗後，他們就一直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唯一一次正麵交手也落了個兩敗俱傷, 而漢德特工、布萊克特工借機切入，在神盾局內部掀起好大的波瀾，導致【複仇者聯盟】被迫解散, 又偷偷重組。

    這半年對科爾森來說艱難且漫長, 對紐貝拉、彼得來說更甚。他用餘光瞥了眼湊在一起嘰嘰喳喳討論文件內容的兩位年輕戰士, 內心的擔憂不減反增。

    紐貝拉接受正規訓練的時間全加起來也就一個來月，而且一出道遇上的對手就是傳說中的阿瑞斯, 這希臘神族的蟄伏任務真是夠艱剛，難怪路西法總說希臘神族殘暴，畢竟人家的起點就不一般.....

    至於彼得，他的發揮一直很穩定, 且常帶來驚喜，但對手是阿瑞斯的話……

    科爾森苦笑，心想這一屆新人真的很不容易啊，還沒出新手村就要去打超級大boss，還講不講道理了？

    稍微進行了一番豐富的心理活動後，眼見資料已經以真實的三維圖像狀態半懸在會議桌中央的上空，科爾森整理情緒，再次喝水潤喉，正式準備開講。

    “下午好各位。”科爾森微笑道，“介於大家都明白我們為什麽相聚在冷庫，這次會議的目的應該不需要我再次重申了吧？”

    底下響起陣陣竊笑聲，托尼的聲音尤其響亮，完全看不出他已經超過48小時沒睡了。

    “這次的作戰計劃分為兩部分。”科爾森沒在寒暄階段多停留，直接切入了正題，“第一部分是平安夜行動計劃，第二部分是平安夜行動失敗後的補救行動計劃。我知道你們贏得次數更多，但局長和我都認為，麵對阿瑞斯這樣強悍的敵人，事先做好失敗後的補救計劃是很有必要的。”

    紐貝拉抬眼看了看空中的虛擬化資料，又低頭看看手裏的計劃書，點頭表示讚同。

    科爾森繼續道：“二十分鍾前，西蒙斯特工向我匯報了藥劑熬製的進度，在平安夜時能投入使用的藥劑隻有隱行藥水，而《艾力彼筆記》裏沒有……怎麽說呢，能增強各位的體力和智力的作弊藥劑。”

    他說完最後一句，會議室裏的眾人都扭頭看向紐貝拉和希芙，科爾森的意思非常明確，平安夜行動的主力隻能是神族，好在這一次的主力有兩位，其中一位特別能打。

    沒想到希芙卻說：“主力隻有紐貝拉一個，這是她的蟄伏任務，我不能插手。”

    “什麽什麽？難道又要她單獨作戰？”托尼一聽就激動了，“你們都不是一個神話係統的，小小的幫把手不存在違規吧？”

    “就是因為不是一個係統的，我才不敢貿然行動，誰知道會產生什麽可怕的後果？”希芙嚴肅地說，“我可以提供間接的幫助，比如訓練她、作戰時在旁邊輔助她，但我不能給予阿瑞斯直接傷害。”

    “神族都是變態啊！”托尼慘叫一聲，緊緊抓住女兒的手，“她還是個寶寶呢，奧林匹斯就不能寬容一點嗎？！”

    紐貝拉翻個白眼：“爸爸，我已經和他打過一次了…..”

    “是啊，然後你就在貝殼療養院住了大半個月！”托尼想起那事就氣憤，“不過這次不一樣了，第一批以奧林匹斯金屬為原料製成的彈藥已經出爐了，看我不把阿瑞斯突突成馬蜂窩！”

    “加我一個。”娜塔莎舉手道，“我要報他上次把我踹出老遠的仇，那些傷現在都疼呢。”

    “還有我，那次我斷了三根肋骨。”史蒂夫說，“順便提一句，新的盾牌用著很順手，謝了夥計！”

    “不客氣，隊長。”托尼還抓著紐貝拉的手不放，仿佛下一秒她就會消失似得，“蟄伏任務？蟄伏任務完成後會給你一個宇宙至尊超級無敵大禮包嗎？不給都對不起你的辛苦！”

    “我也不知道呀。”紐貝拉無奈地說，“蟄伏任務從沒出現在厄洛斯和艾力彼的睡前故事裏，我這是頭一回經曆。”

    “這種變態任務，一次都嫌多好嗎？”托尼忿忿不平，“總有一天......哼！”

    *

    眼看話題都歪倒十萬八千裏以外了，科爾森忙站出來主持大局：“所以，平安夜行動時，各位要分為兩組作戰。一組牽製阿瑞斯的行動，好讓另一組——也就是紐貝拉——和他肉搏。”

    “怎麽牽製？”山姆問，“我們有定身藥水可以使用嗎？”

    “藥水沒有，我們用這些武器。”科爾森抬手示意秘書將新的武器資料投放出來，“這些用奧林匹斯金屬製成的子彈和炮彈，應該能傷到他吧？還有路西法和希芙的——”

    “等一下，等一下！”巴基一臉驚愕，“你要派路西法——？你確定？”

    “能多一個神族是一個嘛。”科爾森坦然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路西法從心理層麵給予阿瑞斯沉重的一擊。”

    “越說越離譜了。”巴基腦補了一下路西法為患者做心理谘詢的場麵，打了個寒顫，“你要讓路西法去給阿瑞斯做心理輔導？你瘋了！”

    “總要給路西法一個發揮自己長處的機會，相信我，他能做到。”科爾森語氣堅定，“我和局長親身體驗過他的超能力，絕對有效。”

    眾人七嘴八舌討論了一會兒，決定對此事持保留意見。紐貝拉和彼得對視一眼，齊齊回想起審訊布萊克特工那天麥子的詭異表現，倒是對路西法的表現充滿期待。

    “而且，借著路西法打嘴炮的機會，我們能有更多時間來根據現場情況調整站位。”科爾森補充道，“這點大家都沒異議吧？”

    “嗯，這個嘛……”巴基撓撓頭，“路西法絕對能為我們爭取到難以想象的超多時間，這點我對他特別有信心！”

    “我也是。”斯科特笑得促狹，“路西法的嘴炮水平和囉嗦程度真是——世界超一流！”

    “小心，這話別讓他聽到。”科爾森說，“路西法已經夠愛炫耀的了，我就怕他一激動，整個停不下來，咱們的行動沒準就得拖到幾年以後。”

    “以他和阿瑞斯的壽命來說，應該是拖到幾百年以後。”托尼說，“最後我們都成人骨架子了，就路西法、阿瑞斯、紐貝拉和希芙還在。”

    紐貝拉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永生藥水啊！《艾力彼筆記》裏始終沒有提到這種藥劑，她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都沒有找到。此時此刻，她真心期盼蟄伏任務完成後，奧林匹斯會像托尼說的那樣給她一個大禮包，這樣她就能要求得到永生藥水的配方了。

    或者我放棄神族的身份，幹脆變成普通的人類，這種操作不知道有沒有先例？紐貝拉腹誹道，實在不行，我就去向哈迪斯求情，或者討要一些讓人變得刀槍不入的冥河水，延長他們的壽命，然後再慢慢想辦法。總之，隻要能讓他們永生，要我付出什麽代價都可以。

    幸而這事到底不是眼下最要緊的，因此紐貝拉稍稍發了一下呆，很快也就回神了。

    旁邊坐著的彼得卻眼尖地發現了她剛走神了，這幾天紐貝拉經常這樣，翻著翻著筆記就神情恍惚起來，盯著寫滿古希臘語的莎草紙頁直發愣，他也不好問，就想著她可能是累了。

    等會要記得向娜塔莎請教一下。彼得摸出手機，暗搓搓地把這件事記在了記事簿上。【複仇者聯盟】被迫解散的這段時間，他已經記下了幾百個想要找娜塔莎谘詢的問題，全是關於紐貝拉的。

    在彼得的左手邊，山姆不經意間掃到了他手機的記事簿頁麵，瞬間被最底下的頁數嚇到：“我勒個去，一百多頁啊！你都記了什麽啊？”

    彼得有種幹壞事被發現的窘迫感，忙把手機揣進兜裏，含糊道：“嗯，讀書筆記和遊戲攻略，沒什麽大不了的。”

    山姆瞪大眼睛，“現在的小孩還寫讀書筆記呢？牛！”

    彼得：“……”紐貝拉這本“書”很難讀的好嗎？

    *

    會議室裏，整場簡報的話題徹底歪到了大西洋，眾人沉迷討論“神族壽命”的話題，科爾森則艱難地維持著秩序，直到秘書接通了局長的電話。

    空氣瞬間安靜，隻聽得到局長在問科爾森：“你是在農場嗎？我怎麽聽到一串嘰嘰喳喳的噪音？那是鵝還是鴨子叫？”

    “我們在開會，長官。”科爾森嘴角直抽抽，“一切正常，就是大家討論得……特別激烈。”

    “哼，我聽出來了。”局長說，“你要掌控全局呀，科爾森，別給他們跑題的機會。”

    科爾森答應著掛了電話，非常無奈地注視著複仇者們，眾人反應不一。

    托尼斜眼瞅著投影儀，誠懇道：“這是去年的款式了，我給你換台新的吧！”

    班納博士低頭摳著手指，娜塔莎撥弄著頭發，史蒂夫和巴基輕聲討論著“跳舞和架子鼓哪個更鍛煉身體”，山姆在研究咖啡杯的蓋子，斯科特在給巴頓看手機裏的凱西的萌照......

    隻有那兩位年輕的複仇者乖巧地端坐在座位上，科爾森鬱悶的心好歹得到些許安慰。

    “咳，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科爾森噓咳幾聲，提醒在坐的各位自己的存在，“平安夜行動的大致流程是這樣的——”

    接下來的十幾分鍾，眾人安安靜靜地聽，科爾森順順利利地講，終於把平安夜行動的大致流程交代完了，具體怎麽執行，就要看當天的情況了。

    講解完平安夜行動的任務後，科爾森讓後勤部送了一車咖啡進來，待眾人稍作休息後，這才接著說明補救行動的具體內容。

    “福金和霧尼，我能繼續征用它們嗎？”科爾森率先詢問希芙，“另外，這次戰鬥托爾能來嗎？”

    希芙先點點頭，又搖搖頭，“福金和霧尼你想怎麽用都可以，但托爾的行程不好說，阿斯嘉德需要他。”

    科爾森表示理解：“有你在也一樣。至於福金和霧尼，它們要做的和以前一樣，定位阿瑞斯的位置。”

    “額，我沒記錯的話，它們隻能定位阿瑞斯的大致位置吧。”彼得弱弱地說，“阿瑞斯有隱身衣呀，你怎麽找到他？”

    “事態在變化呀，彼得。”科爾森微微一笑，“現在隻要有他的大致方位就夠了。”

    彼得一愣，其他的複仇者也都抬眼，好奇地看著科爾森。

    科爾森卻突然問了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托尼，咱們的子彈和炮彈夠用嗎？”

    “打個十年都沒問題。”托尼說，“你是不知道那些金屬的延展性有多棒，有的在火裏還會自我複製，當然必須是赫淮斯托斯給的火種燃起來的火焰裏——”

    “那就行了。”科爾森打斷他對金屬的無限讚美，“補救行動非常簡單，架起炮台，點起火把，瞄準——把阿瑞斯轟出來。”

    先前複仇者們四處尋找阿瑞斯的時候，手裏的武器傷害不了他分毫，隻能任由他從眼皮子下溜走。如今，他們得到了艾力彼賜予的金屬，阿瑞斯再也不能無所畏懼地在炮火裏行走，而當他的藏身處遭到猛烈的攻擊時，再好的隱身鬥篷也有包裹不住他的身體的一刻。

    而那短短的一瞬間對訓練有素的複仇者們來說已經足夠了，一旦阿瑞斯暴露行蹤，福金和霧尼將閃電一般的飛過去搶走隱身鬥篷，剩下的事就交給其他人了。

    “黛西用軟件模擬過，這兩個行動計劃是目前能想出的最優方案。”科爾森總結道，“但是，它對團體配合的要求很高，尤其是牽製阿瑞斯的那一組，一點閃失都不能有，否則將影響到紐貝拉的發揮。”

    “看嘛，我就知道。”托尼嬉笑道，“你用來升華主題的詞永遠都是團體合作。”

    “這主題不好嗎？”科爾森反問道，“上一次我用完它之後，你們就抽得洛基滿地滾了。”

    眾人哈哈大笑，托尼挑眉道：“我不能同意更多。”

    作者有話要說：　　洛基：怎麽滴？又把我拿出來溜啊！

    眾複仇者：怎麽滴？不服呀？

    托爾吹口哨望天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