撮合行動“圓滿”結束。

    娜塔莎跑到茶水間吃了點加餐, 端著新煮的咖啡回來, 就看到黛西在以頭撞牆，聲音清脆響亮，表情非常鬱悶。

    “他倆還傻站著呢？”娜塔莎放下馬克杯, 瞄了一眼屏幕內的監控畫麵, “嗯，果然還傻站著。”

    黛西撞牆的動作一頓, 然後接著撞牆，“我啟發她那麽久！說好的熱情奔放呢！紅著臉兩兩相望算什麽啊！哦不，他們是盯著地板看，才沒有對視！”

    “別的不說，你這說話和撞牆的節奏配合的真是不錯。”娜塔莎好整以暇地坐下, 前排圍觀黛西撞牆, “如果巴基在這裏的話，肯定會慫恿你去打架子鼓的。”

    黛西：“……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我們是不是要幹涉一下？我怕他們就這麽對望到天荒地老啊！”

    “不用幹涉。”娜塔莎得意地笑道，“我花了大半個小時啟發彼得, 他絕對——”

    她一句話還沒說話, 就看屏幕裏的彼得動了一下, 隨後囁嚅道：“你……你你你……你有沒有空和我去喝咖啡。”

    越到後來，那聲音越是細不可聞, 黛西把電腦的聲音開到最大，這才勉強聽清他說了什麽。

    娜塔莎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

    黛西笑得直不起腰，不忘給她鼓掌，“嗯, 看得出來，你啟發的相當成功。”

    *

    實驗室裏，紐貝拉早已窘得抬不起頭來，雖說她牢牢記著黛西的“熱烈奔放”四字箴言，可實際操作起來卻沒想象中簡單。畢竟在她短暫的十七年神生中，還是第一次麵對這種事，真心一點經驗都沒有啊！

    期間她試圖撲過去親親彼得的臉，結果抬眼就對上他溫和的深褐色眼睛，瞬間秒慫，連忙別開爆紅的臉。熱烈奔放什麽的，那就是一個美好的幻想......

    因此，當彼得鼓起勇氣發出邀請後，紐貝拉是狠狠鬆了一口氣，當即結結巴巴道：“好……好呀！”

    然後兩人又陷入了窘然的沉默，雙方都紅著臉看向不同的地方，就聽到自己的心髒在砰砰直跳，耳旁是血管收縮的巨大聲響，這些聲音混雜起來，大到能蓋過實驗室內的一切響動。

    娜塔莎和黛西也在沉默，準確地說她們是在反思，反思自己提供的情感谘詢到底出了什麽差錯，為什麽會落得這麽一個……難以言狀的悲催結局......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空氣都快凝固起來，直到路西法抓著神劍衝進實驗室，興奮道：“看我的火焰之劍！哎——你倆幹嘛呢？”

    彼得聽到動靜，慌亂中身形急閃，差點閃到操作台上。待他反應過來後，卻是先偷偷瞄了瞄坐回操作台前的紐貝拉，然後才強作鎮定道：“嗯……沒什麽，你的神劍怎麽了？”

    路西法看看他，又看看快把頭埋進資料堆裏的紐貝拉，一臉疑惑道：“你倆吵架啦？”

    “沒……沒有。”彼得結結巴巴，好不容易恢複常態的臉又紅了，“我們就是……就是……交流了一下對學校郊遊的照片的看法。”

    他一說照片，紐貝拉更是窘得耳朵尖都紅透了，下意識地在草稿紙上狂寫出一連串的呐喊：“啊啊啊啊啊啊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熱烈奔放什麽的我做不到啊啊啊啊啊啊啊！！！！”

    “嗷嗷嗷嗷彼得的眼睛好好看！！！但是我不敢看啊啊啊啊啊！！！”

    諸如此類……

    路西法一臉迷茫，不解道：“交流看法浪費不了多少時間啊，紐貝拉你寫慢點，別著急。”

    紐貝拉寫字的動作一頓，然後就寫得更快、手臂揮舞得更誇張了。

    “年輕神真是不屈不撓啊！”路西法讚歎一聲，舉起神劍對彼得說，“她忙著，我演示給你看好了！”

    彼得心猿意馬地胡亂應了幾聲，就看路西法從兜裏摸出一條細細的圓柱狀項鏈，緊跟著將頂頭那端放入神劍的裝飾扣裏轉動了一下。

    嘩！

    眨眼之間，原本與普通匕首外形一致的亞茲拉爾之劍劍身就“嗖”地竄長了好幾十公分，並有豔麗的火焰將刀刃整個包裹住，明亮的火光映紅了路西法俊美的臉，不僅使得神劍看起來更具威懾力，也讓他顯露出幾分神聖的光輝來。

    “哇！”即使一顆心全在紐貝拉身上的彼得，此時也被震撼到了，“這就是火焰之劍的由來嗎？”

    “是啊，這就是守護伊甸園的火焰之劍。”路西法凝視著燃燒的神劍，神情平靜，“他們都說隻有光明使者才能點燃火焰之劍，然而——”

    他聳聳肩，做個了“無所謂”的表情，再次轉動項鏈，火焰之劍瞬間變回外觀平平無奇的亞茲拉爾之劍。

    “見鬼了。”彼得摸著下巴，不可思議道，“你握著火焰之劍的那一秒，居然真有點自帶聖光的天使造型。”

    “那都是幻覺。”路西法淡然道，“事實上，任意一位【維多利亞的秘密】的模特都比我更像一個天使。”

    彼得：“……..”

    “當然，我的翅膀華美無邊，神聖無邊。”路西法補充道，又自賣自誇，“哎，我當初怎麽就能狠心把它割掉呢？不虧是地獄之王啊！”

    彼得：“…….你差不多得了。”

    *

    因為照片那段小插曲，紐貝拉一整晚都心神不寧，往常熟悉的母語此時就如同一門剛學不久的語言，好幾次看錯配方的數據不說，更把句子翻錯了無數句。

    同樣心神不寧的還有彼得，自送走路西法後，他就怔怔地盯著黑屏的顯示器發呆，手指倒在鍵盤上有節奏的敲敲打打。紐貝拉聽到打字聲，以為他在錄入文件呢，一回頭看到這幅情景，頓時窘得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你的屏幕是黑的。”紐貝拉掙紮良久，終於出聲提醒道，“那個……之前給你的文稿可能有錯誤，我得拿回來重新校對一下。”

    彼得茫然地回頭，瞧了她好一會兒，忽然臉一紅，觸電般地跳起來，“我我我我我這就給你找！”

    他先是打翻了咖啡杯，接著又一手肘把桌角邊疊放著的大堆詞典撞下了操作台，好一陣手忙腳亂地翻找後，可算從筆記本電腦的底端扯出一張皺巴巴的稿紙。

    “給…..給你。”彼得手抖得厲害，薄薄的稿紙嘩啦嘩啦響，“還要我幫你拿什麽嗎？”

    “不…..不用了。”紐貝拉吞吞吐吐，全程看自己的鞋尖，手在空中胡亂摸索著碰到稿紙，“嗯，我先校對去了。”

    *

    科技部的辦公室內，黛西和娜塔莎已經徹底放棄治療，兩人無法再直視監控畫麵中的紐貝拉和彼得的青澀表現，幹脆眼不見為淨，關掉電腦去天台吹吹風。

    “哎，初戀啊！”娜塔莎迎著晚風眺望遠處的實驗樓，一頭紅頭發飄飄揚揚，襯著玲瓏有致的身段，更顯出她的風情，“我都快不記得我初戀的樣子了。”

    黛西摳著指甲，一臉憋屈：“我不服，我不信！紐貝拉明明具有成為通殺中青老三代的潛質，怎麽能慫成那樣？”

    娜塔莎樂了：“人家神生中的第一次戀愛好嗎？嗯，雖然的確很慫，但彼得更慫。你怎麽發現那些照片的呀？”

    “梅嬸告訴我的。”黛西悄聲道，“彼得放在家裏的電腦上更多，梅嬸說她好幾次都看到彼得用ps把合照裏紐貝拉的部分切出來放大。”

    娜塔莎想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彼得的行為，隻好點頭道：“嗯，有前途。”

    “看他們今晚的反應，我倒有點擔心訓練了。”黛西說，“你們什麽時候進行聯合演練？”

    這段時間以來，因為紐貝拉和彼得在近身格鬥方麵的欠缺，所以都是希芙單獨教她，彼得則由史蒂夫親自指導。

    按照科爾森的計劃，這樣的專項指導將在平安夜行動前五天結束，隨後全體複仇者們將開展長達四天半的聯合演練，磨合一下默契度，順便對演練中出現的問題一一攻破，以防正式行動時出現大紕漏。

    因此紐貝拉和彼得除了翻譯《艾力彼筆記》時待在一起，其他時間都是分開訓練的，感情問題暫時沒有對訓練造成影響。

    “應該不會有影響。”娜塔莎把垂下來的頭發撥到耳後，“從他們的心理評估報告看來，兩人都很穩定，關鍵時刻能頂住壓力。”

    “那是他們還不知道對方喜歡自己之前的心理評估報告。”黛西謹慎地說，“我都後悔了，這事應該等行動結束以後再說。”

    “先看看再說吧。”娜塔莎反而比較有信心，“我認為小家夥們隻要再緩衝一下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梅嬸：大侄子你真是操碎我的心哦，追妹子還是得看我的！

    托尼：幹嘛？幹嘛都看著我呀？發生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