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薑峻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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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黃軒的認知當中,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對誰的厭惡是與生俱來的, 所以他將自己討厭薑靈的源頭歸咎於他八歲生日那一天;黃轅卻不怎麽想, 他覺得從他還在娘胎裏的時候,就已經厭惡上了薑靈,而這完全自於他爹黃雄孜孜不倦的胎教。
作為最先富起來的兩家人,黃岱川和薑慎行兩位老先生積極響應國家號召,以小富裕帶動了大富裕, 兩人對華夏市的經濟騰飛做出了極其巨大的貢獻,在整個華夏市都享有極高的威望。
想當年,為了帶動經濟黃岱川和薑慎行就沒少合作過,而這兩人的兒子黃雄和薑槿栩又都屬於那種與人和善的商人, 按理說這兩家的關係應該會越發展越好, 可偏偏薑家除了薑槿栩之外還有個愛惹是生非的薑峻岩。
薑峻岩此人,當年那絕對堪稱華夏市頭號的小霸王。古惑仔係列還沒在整個華國流行起來的時候,這人就已經知道板磚是一塊可以流傳千古的絕世神兵, 常年藏在包裏以備不時之需。別人讀法律那是有著一顆向往光明, 向往正義的雄心,他成天捧著本法學寶典, 那是為了看壞事兒幹到什麽程度才算犯法, 時刻讓自己保持在連他父親都想大義滅親, 可他就是離底線隻差一毫米,誰都奈何不了他的位置。
江湖上甚至有傳聞,當年在道上極其有名的朱家、何家、張家為什麽突然間集體洗白,就是因為聽了他薑大公子的一句點撥。所以在黃軒和黃轅的成長過程中, 他兩人被綁架和險些遭到綁架的次數至少有三十多回,薑靈卻隻被綁了一次,而且就連那唯一的一次也是公仆叔叔們還沒背上裝備出門,薑靈就已經自己背著包回來了,並輕描淡寫的告訴所有人,“哦,那人一聽我爸是薑峻岩就把我放了。我答應發他一馬,所以你們不用問他長什麽樣了,我不會說的。”
無形中裝得逼,簡直把每次被綁架後都要編出一個自己智鬥歹徒死裏逃生故事的黃家兄弟比到了地底下。
而黃雄當年在薑峻岩麵前,也幾乎是一樣的狀況。作為黃家的獨子,黃雄小時候當然也少不了有些驕縱傲氣,平日裏找不到什麽實力相當的玩伴,人生中唯一的愛好就隻剩下偶爾和薑家兄弟攀比一把。
黃家隻有一個兒子,自然樣樣緊著他。而薑家這邊,孩子的吃穿用度雖然都不別人差,可到底是兩個大小子,薑老先生又是個經曆過自然災害知道節儉是美德的人,因此每回這時候薑家兄弟都會輸黃雄一籌。
可薑峻岩偏生又是個不服輸的人,所以每次他和弟弟兩人在麵上輸了,背地裏他就一定要偷偷摸摸的將黃雄削一頓才開心。
兩人就維持著這種惡劣的關係,互不順眼的長到了十五六歲,在那漫長的成長過程中,黃雄一直在等待一個絕地反擊,可以用拳頭戰勝薑峻岩的機會。可他身邊一個能打嬴薑峻岩的人都沒有,就是想找些會打架的人教他,對方隻要聽到他說要對付的是華夏市小霸王也能立刻被嚇跑。
直到跆拳道、柔道這一類鄰國的武學開始在華國流行起來,黃雄才總算遇見了春天。他假裝高中補課,瞞著所有人偷偷摸摸的學了兩年多,在手裏握住兩條黑帶的時候,他在心裏一片竊喜,謝天謝地的覺得自己終於迎來了那個一雪前恥的機會。
可那所謂的一雪前恥,卻成了他人生中最大的噩夢。他依然還是輸了,甚至被薑峻岩踩著胸口,拿板磚拍著臉的教訓道,“別學那些外國人的東西,那些都沒用。要練就練咱們自己家的。來,叫聲師傅,我教你。”
那些都沒用……來,叫聲師傅……
黃雄至今都能非常清楚的回憶起那天的情景,薑峻岩的臉離他就隻有三分之二個手臂的距離,握著板磚的手鬆垮垮的,他可以很輕易的抓過那塊板磚朝著薑峻岩的臉砸過去。
而他也真這麽做了。
黃雄青春期所有的怨氣在那短暫的兩秒鍾裏都得到了完全的釋放,他得到了一種難以形容出的爽快,可為了那短暫的爽快,他付出的卻是更長久的恐懼。
薑峻岩太陽穴旁滲出的血順著他的臉,滴落在了黃雄那件藍色的校服襯衫上,一滴一滴的好像岩漿一樣滾燙。看到這一幕的人全傻了,薑峻岩平日裏控場控得太好了,他們幾乎都沒想過這場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麽區別的小孩打架,最後竟然會演變成一場血案。
老師、學生、路人從四麵八方跑過來,那些人越圍越近,黃雄逐漸有了一種空氣被抽離的窒息感。薑峻岩很久沒有反應,看著黃雄的眼神卻逐漸變得冰冷,細長的睫毛上都掛著血珠,在黃雄開始懷疑這人是不是被他砸傻了的時候,薑峻岩卻突然笑了,先是隱忍後是狂放的笑了。
手不輕不重的繼續拍在了黃雄的臉上,力度就和之前握著板磚時一模一樣,肩膀微微彎曲,頭又低了半寸,舌頭在唇邊舔過,連牙齒上都沾上了鮮血,維持著那張血臉對黃雄冷聲道,“傻子。”
“你上個月十八了。蠢貨!”
那天,黃雄終於想起了薑峻岩比他小,小一個月又十三天。
那天,距離薑峻岩成年還差七天,距離這個男人告別他狂放不羈的青春還差六天。
作者有話要說: 恩……這章短了點,本來是想要一次把黃、薑兩家兩代的恩怨交代完的,不過太晚了,我就隻寫了一半……慚愧。
明天要去蘇州博物館看越王勾踐劍 和 吳王夫差劍 所以我要早點去睡了!
第一次坐高鐵,第一次去蘇州,又期待又興奮,所以請大家容忍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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