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廣？他那些龍珠不行。就愛上網 ”炎夔擺擺手, 一手撐起腦袋一手擼了一下薑靈有些躺亂的頭發絲。與薑靈的臉靠得極近道, “你覺得龍珠到底是什麽？”

    “龍的內丹？或者龍的法器？”薑小爺盯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猜了一下, 卻很快搖了搖頭，覺得這兩個答案似乎都不對。

    哪吒以乾坤圈擊打敖丙頸部，害敖丙致死後，敖丙化成龍身擱淺在灘上，隨後哪吒撥開敖丙骨肉挖去龍筋。若龍珠是龍的內丹, 那時敖丙龍珠就應該直接冒出來，而關於哪吒殺死三太子的記載也應當以剜去龍珠為主，而不是如今反反複複提到的抽龍筋。

    至於法器一說，炎夔的法器是天元一火和龍火之炎, 應龍的法器是他那身龍鱗化成的鎧甲和那把在昆侖之野撿到的那根雷木, 雖然應龍老說那是龍槍，但是在身為天下萬兵之主的蚩尤看來，那頂多就是根棍。

    上古四龍, 燭龍、夔龍、應龍、相柳。他最熟悉的夔龍和應龍法器顯然都不是龍珠, 而相柳他雖然沒有見過，但更據記載九頭龍相柳為大禹治水時所殺, 除了提到過相柳與共工有關外, 再無任何與龍珠和法器的記載。

    大禹的骨子裏分明就通著股貪功好利的脾性, 若是他真從相柳身上得了什麽他肯定是要弄得眾人皆知的。既然沒有記載，那可定就是沒有。

    至於燭龍……鍾山之神，燭九陰。身長千裏，吹為冬, 呼為夏。其瞑乃晦，其視乃明。不食，不寢，不息。風雨是謁。

    傳說燭九陰，睜眼天明，閉眼天暗，居於鍾山，為鍾山之神，萬龍之祖。北冥有國，終日不見金日，燭龍銜燭為之照明。因而在古詩裏總會看到些“燭龍銜xx”的句子，比如什麽“燭龍銜耀烘殘雪”“燭龍銜火飛天地”之類的。

    可這記載本身就是矛盾的。如果燭龍睜眼便是天明，為什麽他還需要銜燭為北冥之國照明？要麽這當中有一條記載是錯的，亦或是兩條都是錯的。

    比如說，睜開閉上這個動作其實並不屬於燭龍之目，說的其實是燭龍的龍嘴。而所謂的銜火銜燭其實也不是火，而是龍珠。其瞑乃晦，其視乃明其實真正的意思就是：燭九陰張口吐出龍珠，其輝如月，其耀如日，吞下龍珠光散華去。

    “你要找的龍珠是燭龍一脈的龍珠？”薑靈又問一句。

    炎夔彎起嘴角點了點頭，親了一下薑靈的額頭作為獎勵。上一個猜測明明還不著邊際，可下一個揣摩就立刻答到了點子上，他還什麽都沒說薑靈就自己一個人全部猜到了，這聰明不獎勵一下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可這樣的獎勵對於薑靈來說實在是太小兒科了，薑小爺一臉不滿意的指了指嘴巴，直接拉過炎夔重新親了一遍，兩個人膩膩歪歪的在池水旁搞搞這兒搞搞哪兒，攪得那一池遊魚嚇得到處亂竄，都不敢在靠近他兩。

    等那兩人折騰夠了，池麵漸漸平靜下來，薑靈才懶懶的靠著炎夔又問道，“既然龍珠是燭龍才有的法器，那為什麽後世又有那麽多雜七雜八的龍也有龍珠。”

    “偶像崇拜又或者是因為小動物都喜歡玩球？”炎夔摟著薑靈，他沒有考慮過用龍氣凝成龍珠，所以那些龍心裏到底怎麽想的他也說不太清楚。但是有件事他很清楚，那就是水裏的龍珠和山裏的龍珠真是差了千百裏。

    相柳死後血濺成澤，融於川河，流於四海。因而海中之龍無論出處為何，在海水裏待久了都容易沾染上一絲相柳血所待的陰氣，加之海底不易獲日月之氣，因而龍雖屬陽，但海龍成珠，多陽中帶陰，此類龍珠多有形無華，縱使珠身繞火繞金，其華也不過來自於那珠身外的火光和金光。龍珠本身並無耀眼奪目之處，最多隻能算是海中之寶。得之雖可助人化為蛟龍，可若他日珠身離體便是原形畢露，毫無用處。

    敖丙冒那麽大風險想要化的龍自然不是那一種。因而能幫他的就隻有那集天地、日月、山川聖氣精華於一體的燭龍珠。

    燭龍乃盤古之君，眾知盤古之宗不可動也。找到燭九陰不是難事，但就算是全盛時期的炎夔，他也不認為自己有可能從燭龍的嘴裏搶出他的龍珠。不過，找到一條在山中修行的真正燭龍之後，從他那兒弄一顆龍珠出來給敖丙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燭龍之屬，其珠不足一寸，卻可耀室。海龍之類與其差之千裏。”炎夔這般評論道，直接將海裏那一類龍的龍珠比作了下品。

    下品龍珠大而無光，上品龍珠小卻可替日月之光。越小越亮的那必然就越好！

    而在燭龍後裔之中，又以驪龍最愛凝珠，因而《莊子集釋》上有入九重淵取驪龍珠一說。

    “敖丙下來也算是給我做提醒了，不但要防著哪吒出來搗亂，過陣子我還得出去探探哪兒有地下洞穴，給敖丙搞顆龍珠出來。”炎夔低著頭往薑靈脖子上蹭了蹭，祖宗輩的一條老龍了卻還會甩尾巴撒嬌，“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薑靈細細的思考了一番，然後搖了搖頭。

    啊？炎夔臉色微變，這和他猜想的不一樣？貪貪居然不和他一起去探險，難道這是個假貪貪？

    清楚目睹了炎夔變臉的薑靈毫不客氣的衝著龍頭狠狠的打了一遍，“瞎想什麽？”

    “沒有。”炎夔臉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慫”字。

    薑靈拽過龍頭又擼了一遍，對著他家傻乎乎的蠢龍道，“我的意思是也許你不用去探龍淵，我可能知道哪兒有你要的龍珠。”

    “哪兒？”

    “始皇陵，隨侯珠。”

    作者有話要說：　　恩……注明一下：這章提到了燭龍乃盤古之君，意思是燭龍是盤古那個時期的龍。

    盤古在這裏的意思  差不多是和 遠古 一個意思。

    《六韜·大明》雲：“盤古之宗不可動，動者必凶。”意思是，盤古時代留下的東西，不能去觸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