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參加府試

    中秋節過後，最重要的就是秋闈了，這一次秋圍中李家次子也是庶子李亦瑋要下場考試，不過參加考試範圍有兩層，先是府試，若是能在府試中中了秀才，那麽就可以趁熱打鐵參與鄉試，博一個舉人。

    因為想要參加鄉試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的。李亦瑋僅僅是童生的身份，還沒有鄉試的資格，今年最重要的就是參加府試，若是他能在府試中考中，那麽就會成為秀才。秀才也分為三等，第一等的叫做廩生，乃是每個月不但不出學費束修，還可以領取粟米的。第二等的叫做增生，每月需要交一定的學費束修，但是屬於正式學員，最末一等就是附生，屬於剛剛考中，不僅要交一筆學費束修，而且還要憑關係，沒有很多錢或者是很多權是進不了書院的。隻有他中了秀才，才有可能參與鄉試。

    李亦玨以前就是屬於那種第一等的廩生，不僅如此，他三年前可是府試的第一名，也就是案首，非常了不起，且他還讓人眼前一亮，在隨後的鄉試中也考中了，一舉越過兩關，成為了十五歲的舉人！

    但是因為怕會中了三甲同進士，所以李亦玨沒有參加兩年多前的那次春闈了。

    李亦瑋就是把哥哥當作自己的目標，希望自己也能考上第一等的廩生，最好再延續哥哥的案首，或者是也像哥哥那樣一舉考中舉人，成為十五歲的年輕舉人，肯定會被人高看一眼，就連說親也會比其他人容易些。

    而李亦玨既然已經是舉人了，那麽就不用參加今年的鄉試了，隻待參與明年的春闈就可以了，這一次，隻是與其他一同送自己的弟弟進考場。

    對於李亦瑋參加府試，李孝泉可是寄予了厚望的。雖然李亦瑋是庶子，但是他天子聰穎，為人又勤奮，與李亦玨相差不大。所以李孝泉希望李亦瑋能夠考得好名次，這樣對於他說親也容易些。雖然李孝泉也很疼李亦瑋，甚至有些時候把李亦瑋當作嫡子李亦玨一般的疼愛，但是他也知道李亦瑋的庶子身份，再加上自己已經與安西侯府分府了，若是李亦瑋本人沒有兩眼的包裝，恐怕難以說到一門好親事。

    雖然在送李亦瑋進考場的時候他並未說很多期望之語，隻是慈愛地拍了拍李亦瑋的肩膀，但是他心中其實已經下定了決心，若是李亦瑋此番能連中，那麽就可以開始給他物色成親人選了，但是如果李亦瑋隻中了府試，甚至府試都沒有中的話，一定要等到三年後再次下場之後才能給李亦瑋說親事。

    李亦瑋參加府試在李府中也算是件大事，為此，安夫人都特意與他說了些勉勵的話，還贈了文房四寶，柳姨娘更是給他不知道做了幾次衣裳，把他參加考試的籃子裝了好多遍，又拿出來好多遍，好像總也沒有一個完工的時候，李芮、李茂、李芙三人也紛紛送了自己的心意，尤其以李茂準備的荷包最用心，是自己親手繡出來的。

    但是送李亦瑋去府學中參加考試的時候，安夫人、柳姨娘以及李芮、李芙就都不便出門了，所以李孝泉和李亦玨坐了馬車送著李亦瑋去，李茂也各種撒嬌討好賣乖，硬是跟著自己的父兄擠上了送考的馬車，跟著到了府學門口。

    但是因為李茂是女孩子，所以李孝泉吹胡子瞪眼地不準她下車，自己帶著兩個兒子下車了，並且與李亦玨一起將李亦瑋一直送到了府學門口，眼看著李亦瑋被門口的小吏各種檢查搜身，一直提著籃子進了府學中才離開了。

    李茂在馬車裏不能下車卻也不慌，仗著自己年紀幼小有些事情無需太避諱，掀起車簾好好地欣賞了一下“送考圖”，等到李孝泉和李亦玨會來的時候，她問道：“爹爹，怎麽考試的人這麽少啊？”

    她還以為會看到春運時候人擠人之類的那種狀況呢，沒有想到人流量卻大大少於她的預期。

    李孝泉一瞪眼，然後說道：“胡鬧！不是讓你好好待在車裏嗎？你怎麽知道人多人少？”

    李茂嘿嘿地蹭過去抱住李孝泉的胳膊，問道：“哎呀爹爹，茂兒知道你最博學了，和我說一說嘛！京城那麽大，怎麽參加考試的人那麽少？”

    李孝泉瞪了她一眼，卻沒有從她手中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而是開口對她說道：“你知道什麽，這裏可是京畿重地，裏麵住的權貴世家數不勝數，很多都是靠著聖上蔭恩入朝為官的，考生比起其他郡縣可是少得多了，因此在京城的讀書人可是占了便宜，想要在府試中考一個秀才卻是再簡單不過了，所以一個京城的秀才和一個江南名郡的秀才比起來，那可是抬不起頭的。

    可是舉人就不一樣，京城卻也是要參與整個直隸省的鄉試的，隻不過是考點在京城而已。那個時候，參考的秀才人數一點兒也不會少於其餘各省，因此若是能考中舉人，不論你是在那裏考的，都是有實實在在的本事的，絕不會被人看不起。”

    李茂聞言眼珠一轉，說道：“所以大哥哥那個時候以十五歲之齡考中了舉人，可是把大家都驚呆了，大家都紛紛稱讚大哥哥是當世神童呢！爹爹，是也不是？”

    李孝泉嗬嗬地笑了一聲，卻硬生生停住，眉眼見都是得意和高興，卻還是硬生生地扳起了臉，說道：“茂兒，別人不懂事胡說也就罷了，咱們自家人可不要跟著說。學海無涯，你大哥哥一個小孩子懂什麽？中舉人再早年齡再小也真是一個名氣而已，最關鍵還是要中進士。”

    說到此處的時候李孝泉滿懷期望地看著李亦玨，說道：“大郎，你明年春闈的時候可要奮力一搏啊！會試中匯聚的可是整個大秦國的讀書人，萬萬不可生出驕傲之心，免得受到挫折。”

    李亦玨正色到：“父親放心，兒子絕不敢不用心。”

    李茂也在一邊湊趣兒，說道：“大哥，娘親已經在給你籌備婚事了，若是你能在明年春闈中考中，豈不是大小登科雙喜臨門，真真是一樁美談呢！”

    說得李孝泉父子二人都笑了起來，李茂也嘿嘿笑個不停。

    府試比較簡單，隻考一科，大約兩個時辰就能考完，所以李氏父女三人便沒有回家，直接在府學門口找了一個茶館喝茶聊天，等著李亦瑋考完。

    且李孝泉也派了小廝守在府學門口，一是待李亦瑋出來便可以第一個看見，二是還能在有學子先出考場的情況下問問今年府試的題目，也好父子二人參詳參詳，等到李亦瑋考試出來也與他細細斟酌一番。

    這可是李茂第一次離開家中進茶館裏麵喝茶，於是她在李孝泉的許可下，興奮地點了好幾樣點心以及茶，還興致勃勃地聽茶樓中的說書先生說書，拚命地感受著這個陌生朝代的時代氣息。

    李孝泉對李茂這樣活潑的樣子有些不滿，說到：“真是胡鬧，茂兒就是被我寵壞了，毛毛躁躁的，一點兒也不像她兩個姐姐一般端莊。”

    李亦玨卻為李茂解圍到：“父親，茂兒年紀還小呢，若是太拘束了就不是端莊，而是死板了，你怎能忍心？且女兒家最快樂的時光就是那麽十多年，待得茂兒也長到芮兒芙兒那麽大的年紀，出閣了，父親你便是想疼也難見了，現在就多寵寵她又何妨？”

    想到自己兩個女兒的婚事，李孝泉真是又高興又傷感。高興的自然是夫人知書達理、交遊廣闊、心胸寬廣，給兩個女兒都尋了很好的親事。難過的自然就是自己辛辛苦苦養了多年的女兒，以後就要交給一個毛毛躁躁的臭小子了，若是被欺負可怎麽辦呢？若是被刁難怎麽辦？若是受了委屈怎麽辦？怎能不心疼？

    可是女子卻是留不住了，始終要嫁的，李孝泉歎了口氣，一時間氣氛有些凝滯。

    此時隔間的門卻忽然傳來的敲門聲，得到許可後李家的小廝進了門，說道：“老爺、大公子，已經有學子交卷出來了，今年的府試題目已經出來了。考的是《論語》。”然後就將手中拿著的紙條恭敬地遞到李孝泉身前。

    小廝們學問不高，為了防止記錯題目，所以他們一般會央求先出來知道題目的學子或者是學子的小廝寫在紙上再拿給自己的老爺少爺們。

    李茂聞言也不再關心說書了，湊過去看府試的題目。她不止想要看，還想自己也做一做，讓父兄檢閱一下自己學了這麽久四書五經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