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2.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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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友交替後,陳竹青建議馮梁秋和女嘉賓去園南的湖畔長廊, 距離現在的位置最近, 她和黎之清則前往中花園的大戲樓。
樓家園林太大,過了這麽久, 陳竹青唯一印象清楚的就是那座全封閉式結構的大戲樓, 室內的大柱和木欞繪飾繁麗,同左右兩壁的底襯渾然一體, 乍一進去根本沒法輕易找出通向樓梯的幾處側門。
而黎之清在跟幾位攝像指著棚頂懸掛的宮燈說話時就已經繞過桌椅,輕而易舉地把樓梯入口尋了出來。
陳竹青光靠路上的舉止觀察和言語試探就已經猜定的七七八八了,再看黎之清順暢地上了二層, 直接就想坐到戲台下的太師椅上歇一歇。
這種感覺太難以描述了,陳竹青一想到早上她以略高一等的姿態跟黎之清說了那番話,腦殼就要脫離**無限起飛。
她非要把黎之清的身份確定下來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也不是為了及時乘個好蔭涼, 單純是怕被姓吳的連累下水。
娛樂圈裏水很深, 後台和實力缺一不可。
即便有些藝人從底層爬起, 他們在上升期間裏也會同各種有話語權的人形成互動關係,實力長進, 相接觸的程度也會加深, 最初擁護的粉絲,圈裏混出頭的前輩,導演,製作人,甚至政商界人士, 這些都是藝人斬獲資源的背後支撐。
“後台”是指背後支持的人或集團,本質上並不是個貶義詞,隻是有人靠著見不得光的小方法搞臭了詞的含義。
綜藝節目是圈裏最容易得罪人的商業場,嘉賓待遇差點,鏡頭剪點,輕則粉絲生氣,扯著導演組理論咒罵,重則後台不滿,導演組更是有苦說不出。不同級別的藝人待遇不同,鏡頭有別,這本來就是圈內所有活動的常態。
陳竹青在節目組受到的照顧不比吳正彥少,她隻是不像吳正彥那樣踩人自炒罷了。
把黎之清拉來對比的安排肯定不是導演組提出來的,節目方給點小幫助,主要還是靠吳正彥自己發揮。這種事情太常見,不僅常駐mc在開場輕推一把,陳竹青起初也隻持觀望態度,最多向黎之清提示兩句,完全沒打算插手幫他。
這期節目播出後,黎之清的粉絲肯定會去吳正彥的通稿宣泄不滿,立自家人設的通稿和抹黑別家的通稿不同,投錢能得到實質利益,粉絲勢頭猛,多雇水軍持續施壓就好。
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黎之清未來身份一曝光,網上會是什麽情況可想而知,要是粉絲和對家再把這事翻出來,那潑的不是汽油,根本就是替原子彈提供三種裂變物質用作裝藥。
陳竹青僅靠父母的諸多圈內好友就讓旁人不敢輕易得罪,何況還是政商娛三界通吃的樓家。就算樓家不把這種已經過去的小事放在心上,掛在樓家交際網上,還靠樓家獲取既得利益的人未必就能態度不變。
吳正彥簡直就是一泡糖雞屎,事情一旦抖出來,節目組每個給他幫腔的人都得跟著倒黴。陳竹青盡管沒有站隊,可她在藏館看到盤繪的事情已經被鏡頭拍錄下來,她早上就說黎之清眼熟,當時又沒能立即管控住情緒,明顯是突然意識到對方身份的模樣。
知道被踩壓的那人是誰還中立旁觀,吳正彥自食惡果的時候她怎麽可能不受影響?即便能從播出視頻裏剪下去,保不準別人深挖吳正彥的時候把她順帶牽出來,平白又多了一筆“做賊心虛”,更是頭疼。
所以陳竹青之前才會那麽迫切地想確定黎之清的身份,他的位子坐實了,自己就在下麵的錄製裏時刻幫襯著他,至少保證鏡頭別被吳正彥作得慘不忍睹,既給自己留條後路,也讓家裏少點麻煩。
一想到黎之清哪天會曝光身份,陳竹青就恨不得抓著吳正彥甩他一巴掌,自己掉進糞坑裏還要給每個人留個手印子,哪有這麽惡心人的臭玩意兒。
陳竹青拚足了演技跟黎之清拿到戲樓的積分,心裏對吳正彥的嫌惡和惱怒還沒消到一半,出了戲院沒走滿百步就見那坨臭狗屎帶著搭檔嘉賓笑著對他們揮手。
陳竹青實在沒憋住,狠狠“嘖”了一下。
她剛嘖完,一見黎之清聽到聲音偏頭看他立馬揉揉太陽穴,伸手向助理要了塊巧克力,把低血糖的理由又搬出來。
陳竹青真的又氣又委屈,她天生是容易滿足的性子,野心不大,拍戲綜藝都當作遊戲,要是沒有吳正彥搞出這種事,她就算知道黎之清的身份也可以輕鬆錄完節目,拍拍屁股走人,反正該有的禮貌她沒少,也沒必要去抱大腿,最多感慨幾句黎之清真是把小時候的基因發揚光大了。
現在倒好了,太他媽的煩人,她從藏館出來頭發都要愁掉了。
吳正彥走過來,看了看陳竹青,最後向黎之清問道:“你們是做過戲樓的任務了嗎?”
黎之清點頭。
“任務難不難?能不能透露下大體內容?”吳正彥為難地笑了,“我就記得那座樓的內部結構很複雜,以前還在裏麵迷過向,別是跟找路有關吧。”
這是分明在暗示自己以前來過這裏。
跟他同組的嘉賓是出名的辨不清東南西北,聞言苦了臉:“啊?怎麽戲樓還得迷向啊?”
“樓家的這座戲樓在設計上非常巧妙,不注意看還真不好走。”吳正彥接著又介紹了下戲樓的結構特色,順便解釋了室內的光線誤導,連後麵的跟拍和助理都聽得不由讚歎。
既讚那座戲樓建得好,也讚吳正彥了解得多。
站在樓家的地盤,當著樓家人的麵,端著架子地顯擺自己以前來過對方家做客,似乎還覺得以前能來園裏特別光榮,這真是……陳竹青聽著都替他害臊。
黎之清沒料到吳正彥能突然對著鏡頭扯出這麽多專業術語,心裏也是有些複雜。
其實大戲樓沒外人說的那麽玄乎,光線誘導還是頂棚宮燈全都完好時候的事,後來宮燈因為年歲久了損壞幾盞,按老法子重做很貴,平時保養又很費神,再加上家裏一年最多用上一次,也就把宮燈的事暫時擱置了,請師傅另外設計了底襯的法子。
說實在的,聽其他人把自家東西誇過了頭,還真是挺不好意思的,更何況光線誘導並沒有吳正彥解釋的那麽誇張。
黎之清眨了眨眼,心說抽空得讓人把百科裏的詞條內容改改,在網上看到不覺得什麽,怎麽一聽別人在他旁邊直接說出來,就這麽不是滋味呢。
好不容易盼到吳正彥說完了相關資料,黎之清忙道:“任務很簡單,不會讓人迷路的,放心去吧。”
陳竹青聞言偷偷從鼻腔歎了口氣出來,本家人當然不會迷路,她最後要不是有黎之清領著,連戲樓後麵的化妝樓都出不來。
想到黎之清一路上為了裝出“我也不熟悉園裏什麽情況”的假相還故意走錯幾次,陳竹青就有點心疼他,估計黎之清今兒一天都得用生命來演這場“我對我家真的很陌生”的戲份,也是辛苦。
偏偏對麵還有坨狗屎在跟他對著演“我對別人的家其實很熟悉”,未來跑不了會成為八卦圈年度大戲。
吳正彥聽黎之清說完又要張嘴,陳竹青真怕他再搞點什麽讓尷尬來得更猛烈,插嘴道:“裏麵什麽情況你們去了不就知道了嗎?問得這麽細,我都要懷疑你是臥底了。”
“你可別冤枉我,第一次集合時拚出來的線索可沒指向我。”吳正彥笑完往黎之清瞥了一眼,“倒是小黎這回危險了。”
黎之清承了他這一瞥,不解地挑了下眉。
陳竹青心裏警鈴大作,按導演組的安排,不可能現在就放出明確信息,哪有這麽快就開始淘汰臥底的,這狗屎又要鬧事。
“我們之前拿到一條線索,跟別組分析了下,覺得可能和小黎有關。”另外一位嘉賓和吳正彥對看一眼,解釋道,“線索說,‘臥底中的弟弟年紀很小,擁有連女人都會羨慕的珍貴寶貝’。小黎今年剛到二十吧,是我們中間年紀最小的。”
“而且他的頭發,又長又直,青妹你不也說過自己羨慕他的嗎?”吳正彥指著黎之清的頭發補充道。
陳竹青簡直想一拳掄他眼上。
她提前被告知過線索內容,也推測出了臥底是誰,但是節目組的安排是臥底勝利,她如果想出頭可以靠提前知道的線索扮演大部隊裏的“智慧王”,相當於把對抗雙方都照顧到了。
陳竹青不想玩得那麽累,也就一直裝傻,線索內容雖然沒刻意去記,但是看到或者聽到多少還是有些印象,可吳正彥他們說的這條明顯是之前沒有的,對方打的什麽算盤傻子都能猜出來。
陳竹青被他氣得轉不快腦袋,突然這麽一下子,也想不出反駁的理由。
“線索隻說臥底年紀很小,沒說是年紀最小。男嘉賓裏好幾位都隻是二十多歲的年紀,比我大不了幾歲,難道已經屬於老的範疇了嗎?”黎之清老神在在地笑道,“再說,現在很多女性都留著長發,不值得羨慕,我倒認為‘珍貴寶貝’應該是很難得到的東西才對。”
嘉賓被他忽悠得愣了一下,琢磨著還真是,陳竹青緩過勁兒來又提了首飾配件很多的嘉賓,算是把懷疑減輕了大半,二次集合時萬幸沒被眾人一致投出去。
挨到中午吃飯的休息時間,陳竹青顧不上等助理拿來盒飯,趕忙去找節目組的總導演。
吳正彥比她早到一步,正跟導演拿著各自的盒飯在走廊邊角的座椅上坐著,和其餘人拉開了距離,在小聲地交談什麽,陳竹青一走近,立馬就停下看她。
“導演,上午的線索是什麽情況?我記得那條是原來沒有的吧。”陳竹青看也不看吳正彥,對導演開門見山道,“就差把矛頭對到小黎腦門上,按以少剩多的情況,應該先讓臥底拿到讓嘉賓出局的方法,怎麽換成先淘汰臥底了?”
導演的神情也很無奈,歎了口氣道:“本來是那麽打算的,可是他遊戲積分漲得太快了,三位臥底全在前五名,小吳是第二,被他拉開了有十來分。”
臥底被淘汰後積分仍然在排名行列裏,導演組是怕黎之清出局得晚了,後麵的人還是超不了他的分數。
“臥底得分多有什麽毛病?他贏了臥底也贏了。”
導演看了眼吳正彥,猶豫著沒說話。
本來該是讓吳正彥得分最高,半途殺出個黎之清,原定的這位肯定該鬧脾氣了。
“成,我知道您的意思。”陳竹青看著吳正彥冷笑道,“不過你們就沒想過他為什麽能拿這麽多積分嗎?”
導演和吳正彥都抬頭看向她。
“他可是已經收著力氣地陪我們玩了,這得對這裏有都熟悉?”陳竹青用手點著腳下,“你們真不懷疑?”
導演皺著眉毛思索起來。
陳竹青跑了一上午本來就餓,聞著他們的盒飯味更餓,她不樂意繼續耗下去,索性提醒了句猛的:“導演,您跟我爸是朋友,我也不想看您以後遇到難事,就直說了,這事你們最好別透露給其他人,自己心裏有數就好。”
導演點點頭,吳正彥往旁邊翻了個白眼。
“圈裏以往想進樓家園林的劇組跟綜藝少嗎?哪家順利進來過?”陳竹青低聲道,“要不是小黎受邀成為替補嘉賓,我們也不可能被樓家允許進來錄製節目。”
這下導演和吳正彥都愣了,凡事一和樓家掛鉤就讓人不得不認真對待。
“……他跟樓家有關係?”
陳竹青聳肩對他們攤了下手,什麽都沒說,直接轉身離開。
陳竹青的默認讓導演著實吃了一驚,他把盒飯蓋起來:“黎之清怎麽能跟樓家攀上關係?”
能讓樓家開放私人園林,肯定是關係匪淺,但是沒聽說過哪家姓黎的跟樓家交好。
吳正彥也想到這一點,臉上驚疑不定,他試想了各種理由,最後隻覺得一個靠譜。他在心底嗤笑一聲,從盒飯裏挑了塊酥肉狠狠咬下去。
休息時間難得沒跟怕跟著,黎之清取了兩人份的盒飯帶尤川繞到湖畔一處不顯眼的小亭廊。
“你看那邊,”黎之清伸手指著從湖對麵樹梢間冒出來的半截樓頂,“那座樓,能看到嗎?”
尤川抬起視線看了一眼,找到他說的那座樓後又低下頭,把兩份盒飯都拆開:“能。”
黎之清邊拆開筷子邊笑著問他:“那座樓是園裏最新的一座,你猜它叫什麽名字?”
他拆筷子時眼睛還看向樓頂,直接把木筷拆劈了腿。
“叫什麽?”尤川拆開另外一雙,不動聲色地跟黎之清對調了一下。
黎之清有點出神,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清遠樓。”他說完緊了緊手指,看向尤川,“把樓提到前麵念試試看?”
尤川看著他,意識到什麽:“樓清遠。”
“對,這是我原來的名字。”黎之清笑了笑,用筷子夾了塊菜塞進嘴裏緩解澀意,又遙遙地看去湖對麵,“我出生的時候太爺爺還在世,名字是他取的,樓也是他新修提名的。”
尤川順著他的視線轉過頭,那座樓是周圍唯一使用紅色琉璃瓦的建築,在日光下熠熠生輝,晃眼得很,就和黎之清本人一樣。
“‘清’取義清正廉潔,‘遠’取義時間久長,他希望我能一生潔身自好,別沾惹世家子弟的壞習性。”黎之清說完笑了,“後來出了各種事,有人說我體質差,根基不穩,‘樓’就容易倒,我就隨了我媽的姓。”
“我媽姓黎,黎通‘黧’,有黑色的意思。那時候太爺爺已經去了,我爺爺給我改的名,把‘遠’去掉,補了‘之’,他說‘清’改義太平不亂,希望我就算走進黑暗裏,也能得到一絲安穩。”
與其說求安穩,倒不如說寓意是即便走到絕路,老天爺也能給他留點生機。
黎之清說完這些,良久都沒開口。
尤川抬頭看著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尤川,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怎麽了。”黎之清被他一碰,眼睛直接亮了,看著像要馬上哭出來,可是一直都沒有泛出淚意,“唐順時說家裏的事都跟我沒有關係,可是這些都發生在我出生以後,真的沒法不去在意。”
短短幾年,從太爺爺到爺爺,最後是炸得屍骨無存的父母,現在想起來他連眼淚都落不下來了。
樓家園林每個地方都和黎之清不大美好的童年記憶掛鉤,他在這裏工作了一上午,樂嗬了一上午,也把情緒憋壓了一上午,休息時一靜下來,難免有些撐不住了。
尤川從他說話起心裏就跟著揪疼,現在更是疼得心尖哆嗦。
他把手移到黎之清頸後,用力把他按過來,另一隻手笨拙地輕拍著他的後背:“你很好,你沒有怎麽樣,相信我。”
黎之清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裏,咬著牙使勁蹭了蹭。
“你家裏興榮了太多年,到了該出問題的時候,是你讓它……又往好的方向發展。”尤川著急地想把始末解釋給他聽,但是又不習慣這麽快的說話,詞匯量也掌握有限,聽著有點傻傻的,最後索性重複,“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你特別好,真的,特別好。”
黎之清本來滿心的難受,被尤川的這種安慰逗得忍不住笑了:“……你,你快別說了。”
尤川聽他小聲地低頭發笑,小心翼翼地把嘴唇抵到他的發間,總算鬆了口氣。
他沒騙他,樓家的變動真的和黎之清無關。
曆史上沒有一個大家族是能久榮不衰,更何況現代社會和諧穩定,英雄式的人物生不逢時,沒有能夠肆意施展拳腳的地方,隻能被命數壓得早早亡故,樓家就是這種情況的典型。
但是黎之清的氣運和尤川緊密相連,硬是讓樓家的運勢扭轉過來,否則這幾年的樓家可能不會像現在這樣底氣不改了。
“昨天我小叔催我回家,”黎之清還是埋著臉,沒抬頭,“我想了想,等到過年的時候再回去吧……電影很花時間,我怕我一回去,直接不想走了。”
而且,他真的沒有做好回去的心理準備,怕了那麽多年,也謹慎那麽多年,就算身邊有尤川,也沒法在短時間裏改變心態。
“好。”
黎之清猶豫著問他:“……你到時候還在嗎?”
“在。”尤川回答得很快。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好。”
黎之清偷偷捏了下尤川的衣角,接著拍拍他的胳膊,把頭抬起來:“不知道唐順時是怎麽跟小叔說你的,回去我得問問他。”
尤川點頭:“好。”
黎之清看著他頓了下,噗嗤一聲笑了。
“笑什麽?”尤川看到他笑,自己也忍不住跟著彎嘴角。
“沒有,我就是突然發現,你隻有回答一個字的時候速度特別快。”黎之清扒了口飯。
尤川嘴角動了動,無奈地笑著看他。
“是不是我平時跟你說話太少了,沒多少機會練習?”其實也不少,兩人在家裏有事沒事都能尬聊大半天。
尤川想搖頭說不是,黎之清先他一步又說:“那等我們回去,多說說話試試看?”
尤川:“……”
這個不錯。
“好。”
黎之清聞言又笑:“你就是說一個字的時候反應最快。”
尤川被他笑得又無奈又想笑,把自己飯盒裏的炒肉夾給黎之清:“吃飯。”
休息時間結束,下午再開始錄製時,陳竹青的話多少起了點作用,導演組沒再想著把黎之清提早淘汰出去,吳正彥也稍微收斂了一些。
黎之清努力拖延做任務的時間,下午存活了兩回合,還是跟馮梁秋一前一後的相繼淘汰,吳正彥為了趕超他的分數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黎之清在休息區光是看著就很覺得很疲憊。
參加綜藝比拍戲累多了,黎之清回到京都的小公寓倒頭就睡,要不是尤川最後怕他又餓成上次那樣叫他起來,他說不定能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
黎之清起了床,五髒六腑也跟著起床,困還沒醒就開始有了點餓的感覺。
尤川買來易消化的麵條才去叫他,黎之清出了臥室坐下就吃。
他剛吸溜了口麵湯,臥室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尤川幫他把手機取來,黎之清接下一看,來電是馮梁秋。
他挑起一筷子麵條,戳了通話鍵:“你還沒殺青,哪那麽多時間給我點電話?”
“你要是少整幺蛾子,你以為我想?”馮梁秋在那端沒好氣地回道。
“瞎說,”黎之清脫口道,“我睡個覺還能搞出什麽幺蛾子?”
馮梁秋一下被他“睡個覺”點燃了:“睡覺也得好好睡!亂睡肯定得出幺蛾子!!”
黎之清頓下筷子,抬頭對尤川道:“馮梁秋瘋了。”
尤川笑著看他一眼,把打包盒裏的鯽魚豆腐湯拆了蓋推過去。
馮梁秋聽到他這句話更氣了:“你才瘋!你知道我今天從狗仔手裏買了什麽消息嗎?!”
“狗仔?”黎之清愣了下,繼續挑麵條,“什麽消息?”
馮梁秋沉默片刻,做足了心理建設才道:“我之前就說,你擋了別人的道,肯定有人會查你。”
“能查我什麽?”黎之清咬下麵條,含糊道。
不是他自傲,他們應該查不出他什麽不想讓人知道的私人信息。
“對,”馮梁秋歎了口氣,“幸好我多打聽了一句,這半天把我給嚇的,消息買到手才把心放下來。”他頓了頓,咬牙切齒道,“你他媽記得要補償我!”
“補償補償,”黎之清沒有在意,“什麽消息這麽誇張?”
“我是不相信,但這種假消息現在還是別傳出去的好。”
“所以是什麽啊?”黎之清被吊足了胃口。
馮梁秋沉默的時間更長了,再開口就是一記悶棍:“有人說你被,你被樓煜包.養了。”
黎之清一口麵條卡嗓子眼裏:“……咳?!”
作者有話要說: 大清:我爸的棺材蓋要壓不住了。
看到有人說綜藝助理入鏡不可能,我覺得錄製時入鏡互動沒什麽問題,畢竟還是要剪輯的,而且國內綜藝裏也有和跟拍助理啥互動的鏡頭,我到現在還記得孫紅雷拔攝像腿毛的那段,還被後期做成了鬼畜。
最後跪著感慨,雖然晚了,但是我粗長了!
這章是手機碼的,速度慢,給大家跪下道個歉,地雷感謝等開電腦了補上,愛你們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