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花滿樓並沒有被盜號，他隻是說了心裏話而已。花門樓有些無語, 又發了一條彈幕：

    【花飛滿天】我沒被盜號, 我說的是真的, 小鳳一推測出了什麽，就意味著有什麽更不太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眾人：……

    陸小鳳：兄弟不帶你這麽拆台的(。)ノ

    彈幕接著滾動起來，這回開口的是西門吹雪：

    【吃白煮雞蛋的劍客】那你還是別說了吧。

    【四條眉毛與酒壺】……

    【黑包】我知道了，上麵問題的答案。

    【我的男友不是人】樓上難不成是……包拯？

    【眉揚目展，昭昭之明】應當叫包大人。

    【我的媳婦兒是神明】竟然真是活的包拯？快快快，媳婦兒這是你祖宗的朋友。

    【我的男友不是人】等等, 上麵那是展昭？啊，展昭公子, 能不能給我簽個名，我是你的迷妹！我在這兒！

    【我的媳婦兒是神明】……

    【黑包】是3人, 咳，是同性戀。

    【狄仁傑】嗯，我也認為是三人。

    【林姑娘】原來是狄大人和包大人, 你們好。

    黛玉一玩上直播, 臉上的紅暈更濃了——不是羞的, 是興奮的, 她剛剛給了李勝男一個腦瓜崩作了結, 算是不介意了，這會子大家都進了亭子，一邊喝酒一邊吃瓜果聊天，好不快樂自在。

    “時間快到了吧, 雪雁，你去看看她們把那一樹的謎語都猜著沒，要是都猜著了，就讓春燕和冬梅幾個把之前弄好的皮影抬過來，大家一起看皮影戲。”黛玉招呼雪雁道。

    雪雁應了聲是，手指卻在袖子裏動的飛快：

    【雪雁】那包大人快說說，到底都有誰覬覦我們家小姐？

    發完這一條，雪雁已經走到了桃花樹下，她見桃花樹上的寫有謎語的帶子都被盡數拆了去，心中有了數，誰知剛一回頭，就被一支桃花簪砸中了眼眶，登時疼得眼淚迸出眼眶，雙手捂著眼睛蹲了下去。

    始作俑者之一楚梨小聲說：“我們要不要去看看？我看雪雁姐姐疼得不輕。”

    “當然要去。”曹芳琴拉了楚梨，“趕緊的，別讓人家等久了。”一邊叫來丫鬟去洗張帕子給雪雁敷眼睛，一邊扶著丫鬟的手快步走到雪雁跟前：“雪雁姐姐，你沒事兒吧？”

    “沒……沒事兒。”雪雁雖然這麽說，心裏還是有些埋怨這些熊孩子，剛才那簪子要是砸歪了一點，就不止眼眶腫了這麽簡單了，她恐怕當場就得瞎。

    “真是對不起，我們玩的時候太忘乎所以了，一時沒注意到有人來了，我叫人把帕子打濕了，待會兒給你敷一敷，你看可好？”曹芳琴說完，暗暗又掐了楚梨一把，楚梨疼得一齜牙，也趕緊道：“那簪子是我扔的，你要怪就怪我吧，我太調皮了，也沒個淑女樣子，雪雁姐姐你要是生氣，打我幾下、罵我兩聲都好，就是咱們別有隔閡，以後不理我了。”

    雪雁接過曹芳琴侍女洗好的帕子敷眼睛，沒搭理楚梨。她一句話不說的模樣有些嚇人，至少本來臉上還帶著慶幸之色的幾個小姑娘全都收斂了表情，一個個低下頭去不說話了，像一堆受氣了的鵪鶉。

    “帕子拿走吧，下次玩兒注意些，簪子是能隨便丟的嗎？這玩意紮誰臉上就得毀容，你們可知道，剛才準頭若是偏了一點，我的這一隻眼睛就瞎了。”雪雁站起身，冷著臉說，“罷了，你們年紀尚輕，和你們說這些你們怕是也不懂。也怪我，製了這個花裏胡哨的東西巴巴的送人，結果還被紮了，都是我自個兒造的孽，怨不著你們。”她一股腦說完，不等她們反應又道：“姑娘說隻要枝頭上的謎語都摘了下來就可以看皮影戲，我去叫人，你們快去玉雪亭吧，姑娘在那裏等你們呢。”話畢，抬腿就走，看也不看她們。

    雪雁腳步聲漸漸遠去，幾個小姑娘才敢抬頭，放鬆下身子。楚梨說：“小琴，雪雁姐姐真生氣了。”

    “我知道。”曹芳琴皺著眉毛，一派老成，“我去叫丫鬟婆子出去買點兒藥，對了，你們知不知道雪雁姐姐愛吃什麽？”

    “好像是什麽包飯什麽的。”祁慕雲想起雪雁用紫蘇葉包五花肉和白飯的情形，開口回道。

    “包飯是什麽？”楚梨眨眨眼，很是疑惑，“好吃麽？”

    “不知道，我無意中看見雪雁姐姐吃的，吃的很開心呢。”祁慕雲回道。

    “那行，我讓丫鬟去曾記買半斤鹵好的五花肉，再去買些紫蘇葉子來。綠波，”曹芳琴喚來貼身丫鬟綠波，“你買肉的時候記得讓店員切成等寬的薄片，紫蘇葉子也挑那些差不多大小的買，一片肉包進一片葉子裏，我家裏爹爹不是弄到了些暹羅的香米麽，你煮些來，一並包在紫蘇葉裏，最後淋上些鮮醬油，我想味道會更好。你手腳麻利，快些把東西做好了帶來，晚了這事情就弄得越僵，雖然雪雁姐姐性格好，不跟我們計較，但是我們該做的還是要做的，不能因為我們年紀小就逃避責任。”

    “是，姑娘。”綠波應了聲就跑開了，她是沒裹腳的，所以跑起來飛快，一眨眼就沒了人影兒。

    “既然綠波去買東西了，那我們先去看皮影戲吧。”楚梨看桃花樹下其他的姑娘都走了，就剩她們仨了。

    “走啊，我聽說這出皮影戲是根據《西遊記》改編的，就是不知是‘三打白骨精’還是什麽別的了，不過估計都會很好看的。”曹芳琴拉起楚梨的手，笑眯眯的往前走。

    彈幕上——

    【林姑娘】所以說，除了五公主和勝男，連小琴也是les麽？心好累。

    【黑包】曹芳琴是雙性戀。

    【眉揚目展，昭昭之明】樓上+1.

    【就喜歡古風美少女】雪雁回來啦，咦，眼睛怎麽了？

    “雪雁，你眼睛怎麽回事？”黛玉剛一回過神，就見雪雁的左眼的眼眶青腫一片，看上去好不駭人，她不由得擔心問道。

    “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磕著了。”雪雁笑了笑，“好了姑娘，樹上的謎語都被摘了個幹淨，我這才去叫了冬梅準備皮影戲，咱們是在亭子裏看呢，還是出去看？”

    “當然就在亭子裏看，到時候把這些水晶簾子都放下來，外麵的天光進不來，皮影演起來才生動啊。”黛玉一笑，“你快去歇著吧，劉二家的幾個妯娌都來了？”

    “都來了。”春梅一把撩開粉晶簾子，笑說，“快快快，姑娘們都等著呢。”她身後跟著幾個身段窈窕的少婦，肩上或背、或抗著皮影戲的道具，手上也拿著幾個大箱子，想來裏麵裝的就是皮影人了。

    黛玉看著她們有條不紊的快速搭好了迷你的戲台，心中暗自點頭。玉雪亭裏地方很大，就算演了皮影戲還有大片地方可以坐的，黛玉靠著雪雁坐，另一邊坐著李勝男，李勝男挨著五公主，五公主不遠處是抽噎不停的冉冉。過了片刻，曹芳琴拉著楚梨的手進了亭子，頭發上還插了新得的桃花簪子，冉冉看了一眼，便沒說話了。她覺得這個簪子很美，但她又不想去問黛玉要，隻好在一邊糾結的擰帕子。

    皮影戲台一搭好，亭子六麵的粉晶簾子就全放了下來，光線登時暗了下來，與此相對的是戲台上白色幕布一亮，鑼鼓一敲，音樂奏起。

    這時候，一個身穿綠色衣服的小丫鬟提著一個大食盒撩起簾子進了亭裏，走到雪雁身邊附耳小聲說：“雪雁姑娘，這是我家姑娘的一點心意。這裏頭是各色的包飯，我家姑娘聽說你愛吃，所以特別吩咐了讓我做的。我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你嚐嚐看，味道如何？”

    雪雁看了這個丫鬟一眼，知道這是曹芳琴身邊的小丫頭，她沒說話，隻看了看黛玉。

    黛玉瞧了眼雪雁的眼眶，又瞅了瞅這小丫頭的神色，哪裏有什麽不明白的，她使了個眼色給雪雁，示意她收下。雪雁這才從她手裏接過食盒，退了下去。

    “哇，好香啊。什麽好吃的東西？給我吃一個。”李勝男見雪雁開了食盒，光線很暗又瞧不清楚裏頭裝了什麽，隻聞到一股很香的味道。

    “包飯。”雪雁停了停，伸手拿出兩個，一個遞給了黛玉，一個給了李勝男，又分了幾個給在座的其他姑娘，這才自己捧出一個細嚼了口，“這米真是香，好像不是我們平日裏吃的水稻，姑娘你可知道這是什麽米？”

    “是暹羅米。”黛玉吃了一口便吃出這是暹羅的米了，她在榮國府宴席上吃過幾回這種大米，但雪雁是下人，是沒有資格上桌的，所以她不知道不稀奇。

    “怪不得這麽香，原來是藩國貨。”雪雁三口兩口吃掉了一捧包飯，又用手抓了一個。黛玉見她吃得這麽開心，眼睛有些發酸，“以後你若是想吃，我叫人花錢專門買了這米煮飯給你吃。”

    “哎呀，我就是吃個味道，姑娘用不著專門給我買。”雪雁笑著打岔，昏暗的燈光底下，她的含笑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姑娘看戲吧，這‘女兒國’的皮影戲可是少有的，據說很有意思呢。”

    黛玉沒說話了，轉過頭去聚精會神的看皮影，隻是她的一隻手，仍就搭在雪雁的手上，很久都沒有挪開。

    作者有話要說：　　黛玉看皮影戲時，彈幕依舊在滾動：

    【職業小偷之王】好了這回是四個蕾絲邊了，陸小雞你猜的一點都沒錯。

    【雪雁】再胡說八道撕了你的嘴！

    【職業小偷之王】哎呀，娘子我錯了！

    【雪雁】誰是你娘子，不害臊！

    【職業小偷之王】你呀，你呀！

    【雪雁】西門公子，我可不可以拜托你砍了他？

    【吃白煮雞蛋的劍客】當然可以，我也已經看他不爽許久了。

    【職業小偷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