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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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玉兒。”

    見到清元的第一眼,任盈盈就皺緊了眉毛。

    “我雖然失掉了一部分記憶, 可我仍然是她, 或者說, 她本就是我。”清元笑著說。

    “嗬,玉兒雖然也有心機,可跟你是完全不一樣的人。就算你有她的記憶,你也不是她。”任盈盈很認真的說,“玉兒死了,活下來的是一位帶有她記憶天的大能, 你不必跟我解釋。”

    “盈盈!”葉孤城拽了下任盈盈的袖子,示意她別說了。可任盈盈全然不買賬, 胳膊一甩,轉過臉又望向清元:

    “玉兒就算再年長個幾萬歲也不會是你!雖然她是你的轉世, 可她和你根本是兩個人!我和玉兒是最好的朋友,她的一個眼神一個表情我都知道是什麽意思,而你, 不過是拙劣的模仿者。還有, 你以為劍神願意跟你在一起是因為你本人嗎?不過是移情作用, 他對不起玉兒, 想用這種方式做補償而已!”

    任盈盈的話像尖利的刀片一樣割過清元的心房, 不過清元並沒有生氣,隻道:“你這話一部分說得有理,不過任姑娘,你認為以劍神的脾氣, 會喜歡上除了玉兒以外的女子嗎?哪怕長得再像,脾氣也相似,甚至細枝末節都很十分接近,可是不是那個人,就是不是。我這麽說,任姑娘你應該明白吧?”

    “黛玉是另一個我,她做到了我最想完成的願望——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完成一個普通人一輩子可以完成的所有事情。”

    清元笑得有些苦澀,“任姑娘,你可能覺得我的想法很可笑,甚至嗤之以鼻,覺得以我的能力,絕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這世界不是按照我們的想法運轉的——這便是整件事的起因。”

    “洪荒之戰時,我因看不過大道的安排,所以幫助通天教主最大可能躲避了截教的劫數,雖然這件事令我的名頭一時無兩,可是麻煩也接踵而至,我幾次險些被暗算差點隕落,要不是老朋友相幫,恐怕時間早就沒有清元天尊此人了。經過此事,我也對修為實力等事失去了興趣,從那時起,我就發誓要做一個平凡的女子,不再過問這些事情了。可是我在神界尋找意中人這件事不知怎麽的被王母知道了,她不喜通天,自然也不會放過我,於是,趁著我去尋求月老幫助的時候,她命人在紅線盡頭的名牌上,放了一隻神吞。”

    任盈盈抿了抿嘴唇,眼神冷靜的問:“這是什麽?”

    “是一種能迷惑心智的蟲子,這種蟲子自盤古開天以前就有了,連鴻鈞大神也奈它不能。若是想要折殺一位大能,隻需要讓大能去碰一碰這個蟲子就好了,這蟲子什麽都吃,無論是實體的還是虛無的,幼生期的神吞吞食虛無的情感生存,等長到篷房那般大時,一日吞吃幾十畝良田都是小事。當時這隻神吞被施了法擱在了我的名牌上,我因為不放心月老的牽線,所以特地要來看看我的名牌和誰人的綁在一起了,結果剛摸到自己的,便覺得心中一陣鑽心的疼痛,我一個法決打過去,那隻神吞便顯出了原型。食了我的情感,它瞬間便長成了一節麥穗大小,還張著黝黑的口器‘淅淅颯颯’的,準備將我整個人吞下。我拚了一口氣殺了它,還沒等反應過來,一個金光熠熠的紗罩便兜頭向我罩來,我幹脆咬破指尖,用精血封印了身體,直接讓神魄下界轉生。”

    才回憶起來沒多久的清元頓了一頓,“我第一回運道還算好,警幻仙姑雖然是王母的手下,可本人卻是個疲懶閑散的主,她讓我投生到一株絳珠仙草身上,把我移栽到溪流邊,便認為完成了王母的囑托,不再管我了。就此,我吸露漱霜,雖未有化形,可也活得萬分滋潤。可後來,警幻仙姑身邊來了個客人。說是客人,其實就是王母的眼線。大家叫他神瑛侍者,名兒好聽,其實就是個仙童。這位侍者早不來晚不來,偏等到我重開靈智之後,天天給我澆水,沒一日不澆的,讓我苦不堪言。我身為絳珠仙草,本向陽而生,所需的雨露不過一丁點兒便足夠了,若是澆多了水,便隻有個死字,偏偏我還不能說話,隻能幹著急。還好警幻仙子及時讓這侍者回了上界,我才幸免於難。不過此事之後,她告訴我,我到底是欠了果報,需要還來。”

    “我萬分生氣,這果報是強行給我加上的,有目的性的因求不了善果,可警幻卻道,這侍者從小就憐惜花草,澆水也是順帶。所以,這恩情我不得不償還。勉強化形後,我辭別了警幻,在她複雜的眼神裏懵懂的投生去了人界,在我跳下輪回台的那一刻,她告訴我:神瑛侍者也去凡間曆劫了,一切小心。我後悔已是無用,彼時眼前一黑,已經什麽都不曉得了。”

    “但,在落入凡界前的最後一刻,我許了個願:隻願此生無憂,所喜之人常伴身旁。大約是大道聽見了我的願望,讓我在這一世找到了我的愛人。”

    “……你每世都會忘幹淨所有記憶嗎?大能,應該是有一些和尋常神仙不一樣的地方吧。”任盈盈沉默了片刻,問。

    “對。在我好不容易憶起自己身為絳珠仙子時的記憶後,我發現那時候的我經常會夢到一些我作為清元時的生活場景,比如撼天震地的寶物、奇妙玄奧的洞府,深不可測的大能。那時候的我很納悶,我不過是一株小小的仙草,怎麽腦海裏會憑空出現如此繽紛莫測的世界來呢?我那時便懷疑自己前世是不是什麽大能,就去問警幻,可警幻受了王母之命,必須埋葬我以前所有的過往,就騙我說,這是我的第一世,根本沒有什麽前世之說,還拿動了手腳的三生石來證明她此言非虛。我半信半疑,就此也再沒跟她提起此事。”

    “再後來,我就成了姑蘇的林黛玉,迄今為止我能回憶起的記憶不過是那一世兒時母親的笑容、父親慷慨激昂的讀書聲和先生的循循善誘,其餘的我無論如何回想,都想不到答案。”

    “你的記憶,是不是從七歲往後慢慢消失的?”

    突然,任盈盈問。

    “任姑娘,你如何知道?”

    清元一愣,道。

    任盈盈突然笑了,笑著笑著就哭出了聲,“傻子,因為玉兒你有兩個未來,若不是王母一時弄錯讓你陰差陽錯得了那個勞什子app,你未來就要淚幹而死!”這麽說著,任盈盈上前一把摟住了清元,在清元渾身僵硬的情況下,她在她耳邊輕聲道:

    “傻玉兒,你連我都給忘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傷心!我要是不這麽說,你會把你這些年的苦楚吐出來與我聽?別以為你虛長我幾歲就了不起、什麽事情都自己扛!赫娜沒有告訴過你麽?我是個喜歡玩蠱蟲和煉製丹藥的奇葩女人,以後若是再有事瞞著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清元:給套路大王任盈盈遞煙!

    “以後,我不會再瞞你了。”

    清元感覺自己喉嚨不大對勁,眼睛也不大對勁,強撐著說完這句話後,便慢慢的抱住了任盈盈淡薄的身軀,拍了拍,不再說話了。

    任盈盈狠狠摟住清元,“啪嘰”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以後再無緣無故消失,就打你屁股!”

    清元:……

    雖然好羞恥,但是為什麽心裏有點喜悅?!

    葉孤城&西門吹雪:老婆們之間的關係太好了,怎麽一點不覺得開心,反而感覺很刺眼??

    此事過後,任盈盈和清元便重歸於好了。內部矛盾解決後,大家的力氣自然就要往一處使了,‘古今直播app’的用戶和營銷計劃被推上日程,清元每天不是厚著臉皮找鴻鈞喝茶順便安利自己的app,便是找地藏王菩薩、大日如來佛幾個討論佛法,最後打一個古今直播的公號二維碼,安利賣的不要太溜。

    俗話說,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五百年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甚至未等到清元把古今直播的平台宣傳到魔界好姐妹雪雁那裏,西遊的日子便到了。

    這一天,唐三藏玄奘法師從長安出發,攜著唐太宗的厚望和自己偉大而堅定的夢想,踏上了前往西天取經的道路。

    就在唐三藏即將到達五行山下前,悟空突然從冥想之中睜開了眼睛,道:“終於來了。”

    隨著“噠噠”地馬蹄聲響起,悟空嘿嘿一笑,整個身體消散在空氣中。

    於是,當唐三藏騎的馬一腳踩在悟空身上、差點把唐三藏從馬上摔下時,悟空捂著肚子大叫:“好疼啊,好疼啊,俺老孫肚子要爛了。”

    “這位施主,阿彌陀佛,真是對不住。咦,你是——”

    唐三藏重新安撫了馬兒、拉好韁繩,看見尖嘴猴腮的悟空後吃驚地說。

    “俺老,呸,俺不過是在五行山下一個修行的猴子,今日……聽……聽人說那山下有個集市,集市裏有好吃的賣,俺就想拿了現摘的桃子去換吃的,誰知道,這桃子也爛了,肚子也要通了,嗚嗚,俺老孫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都是貧僧的錯,可貧僧身上並無銀錢,要不,”唐僧想了想自己囊中羞澀,唯一值點錢的也就是個缽和一件□□了,但這東西沒法還錢,隻好道:“施主,您要貧僧如何賠禮才好?”

    “我看你這和尚粉麵朱唇的,定是個……哼唧,夥食好的,俺在這兒這麽多年吃的都不怎麽樣,天天要自己上山摘桃子,滿手都是繭子,動不動就疼得不行。現在你又把俺的身體弄成這德行,不行,你得賠償俺,你去哪兒,俺就要跟到哪兒!”

    悟空哼哼唧唧的說完,飛快的偷偷看了玄奘一眼,見他在沉吟,又添了一把火:“都說佛家講究因果,這是你欠俺的,俺看你也不像是普通的和尚,應該不會賴賬吧?”

    唐僧:……

    “阿彌陀佛,貧僧要往西天取經,這位施主,若是你不嫌路途辛勞,那便跟著貧僧吧。”唐僧想了想道,“這樣,你身體不適,貧僧下馬來,你騎上這馬,也好緩緩,今日貧僧走的慢些,遇到人家的話,也好找個地方給你看看。不知……施主,可有名字?”

    “哦,因為俺經常在路上逛,到處找吃的,大家就叫我行(hang第二聲)子,意思就是俺橫(hang)行霸道的占地方,礙事兒。”悟空侉裏侉氣道,一看就沒文化到了極點。

    唐僧:……

    “那貧僧對外就叫你行者罷,私下叫你行子,施主你覺得如何?”唐僧想了想,取了一個自認為還算文雅的名兒。

    “行,有名兒就行。長老,俺現在能上馬嗎?”

    “阿彌陀佛,行者你上馬罷。”

    說完,唐僧就利索的下了馬,讓悟空坐了上去。悟空哼哼唧唧的趴在馬背上,一隻眼兒眯成一道縫兒偷偷瞅著唐僧的後背,心道:“清元說的真對,這年頭,誰能賣慘誰就是大爺,不過這事兒不能做多了,俺老孫還不能那麽不要臉。”

    數星期後,自認為“沒有那麽不要臉”的悟空仍舊趴在馬背上,唐僧仍然任命的牽著馬。

    就在這個時候,二人眼前,白無升騰,觀音菩薩手持拂塵出現在了二人的眼前。

    觀音剛道句“阿彌陀佛”,轉眼就瞪大眼睛瞅著怎麽看怎麽奇怪、原定的師徒二人。

    “原來是觀音菩薩,阿彌陀佛,貧僧——”唐三藏激動地熱淚盈眶,剛要頂禮膜拜,就被觀音一甩拂塵打斷,“這是怎麽回事兒?”

    唐三藏立刻紅了臉,支支吾吾道:“菩薩,這是貧僧的……的徒兒,行者。”

    “哎呦,我這肚子……”悟空趴在馬背上捂著肚子裝無辜。

    唐僧立刻走到馬前:“行子,沒事兒吧,有沒有很痛?”

    觀音:……

    真是無fuck說。

    作者有話要說:  觀音:這咋整?

    佛祖:涼拌。

    觀音:我還是把唐僧打醒吧,阿西吧,他怎麽沒有記憶,那個精明又帥氣的金蟬子呢?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