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蘇漫愣了一下。

    她光顧著和林天瀾聊天, 忘記輪回機那邊的穀雨等人……低頭摸了摸鼻子, 蘇漫應聲道：“噢，好的。”

    換體實驗已經結束，呆太久, 才會讓人可疑。

    這個時候，莊周剛好也整理了基地所有的信號, 他同意穀雨的提議：“回去吧。”

    走之前，蘇漫又交代林天瀾一定要好好照顧喵小姐。

    林天瀾的為人她信的過, 便放心的帶著小貓離開了。莊周一直在為她保駕護航, 送她回到魔鬼街。

    她走之後, 監視係統全部回歸正常。

    實驗基地一片漆黑, 隻有某間房還亮著燈。周圍靜悄悄的，誰也不會想到說有人通關了層層關卡，做出了匪夷所思的事情。

    回去之後的小貓咪還在睡覺，大約等第二天清晨, 它醒了過來。

    它叫璐璐，和喬昕昕同為229號實驗體。

    之前體驗了人類的生活，但因為實驗失敗，它一直擁有著貓的思維。

    一早醒來發現自己睡在陌生的小窩裏, 麵前擺著一碗貓糧。

    它眼睛一亮，連忙低頭去吃。

    啊嗚啊嗚……

    它邊吃邊叫，在記憶裏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吃的這麽痛快。

    蘇漫被吵醒了。

    她輕輕翻過身子，朝著貓咪的方向看去。

    雪白的小腦袋埋在飯碗裏，萌態十足。

    它的脖子上拴著一條細小的鏈子, 主要是蘇漫怕它跑掉。

    如今看到它乖巧聽話，蘇漫忍不住走下床摸了摸它。

    小貓抬頭叫了一聲，看上去比之前好很多。

    應該是……沒有大問題了。

    蘇漫有點期待去實驗基地檢查身體的日子，那樣的話就能見到林天瀾和喬喬。

    希望他們一切安好。

    另外一邊，艾戈把所有新來的輪回者都集中在一起。

    他們各自都在不同的隊伍，隻是剛好在這個城市，又看到了艾戈的暗號。

    莊周後來幾天都關在房間裏，破解密碼。

    這群輪回者實力都是中級，大家互相熟悉了下，深知這一次的輪回要團結在一起。

    輪回者集結的事情基本上都是艾戈在操心。

    它本來就是係統，做這一切都得心應手。

    倒是，穀雨似乎感應到了什麽。

    他站在莊周的門外，沉默。

    直到太陽落盡，莊周才從房裏出來。幾天沒刮胡子，男人顯得一臉疲憊。

    他手裏端著一杯白開水，看到穀雨的時候並不意外。

    “解出來了？”穀雨問道。

    莊周點點頭，他輕歎一聲側過了身子：“進來吧。”

    他們目前住在一家旅館，每間房格局都很小，但一個人住也剛剛好。

    莊周的屋子依然很亂，床鋪上都堆滿了零食。

    穀雨走了進去。

    他關上門，道：“第一份路線圖我已經交給了卡倫，當初說好要合作，如果他能找到幻想鄉，應該可以幫我們不少忙。”

    卡倫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拿到路線圖後就獨自出發，不知道多久可以抵達目的地。

    莊周沒有挽留他，因為……

    他坐到了床鋪上，打開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裏麵是一塊甜膩的小蛋糕。

    “傑克很有可能來到了這個城市。”

    輪回者的目標是大boss傑克。

    一開始找幻想鄉，也是因為那是他的老窩。

    隻不過在破解密碼的時候，莊周的探測器感受到了這座小鎮的氣溫變化。

    可能路上的行人沒有感受，他可以檢測到空氣質量比平時汙濁了百分之五十。

    他看著小蛋糕，最近連續熬夜，連拿勺子的力氣都沒有。

    最後隻能將盒子放到桌上，他向後一躺，整個人癱在床上。

    “我來找你，也是想說這個事情。”

    穀雨今天在莊周門外站了一天，他不想打擾莊周尋找幻想鄉。

    所以一直等著他結束。

    這座偏遠的小鎮，民風淳樸，穀雨一開始是坐在旅館外麵的椅子上冥思。

    隱隱的，他感覺到了氣流的變化。

    有一種令人心情壓抑的力量，正在緩慢的靠近……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如果傑克真的來到了這座小鎮，對輪回者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消息。

    幻想鄉的位置在海洋中心，想要過去，需要花費極大的人力物力財力，以及路途中很可能會遇到的各種危險。

    莊周休息了片刻，他又坐起身，問道：“所以，我們現在要找出傑克的具體位置？”

    目標範圍縮小至一個城市，甚至一座小鎮——

    這對莊周來說，比查找幻想鄉要簡單得多！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筆記本抱到了腿上，“我們目前加上艾戈，一共有10個人。要是能在這裏擊敗傑克，這次輪回就算成功。”

    雖然，莊周覺得十個人可能不夠。

    但他們可以用一段時間去準備啊，再召集來十幾、二十個，大家都有輕微的超能力，聯手的話肯定可以扳倒傑克。

    穀雨卻淡淡的說道：“不要告訴任何人傑克的行蹤。”

    “……什麽？”

    “我們的目的地，依然是幻想鄉。”

    莊周錯愕的看著穀雨，他大概沒想到穀雨會做出這個決定。

    如果沒有莊周，其他的輪回者也很難知道傑克的下落。

    要是他們知道了肯定會想要留在這裏攻克大boss，萬一傑克被殺，輪回結束……沒有參與其中的輪回者統統判定為任務失敗，他們的下場便是被主神空間永久拋棄。

    輪回者，沒有辦法在其他世界存活。

    當輪回大門關上之後，他們也會生命枯竭——這便是大家所說的，來自於主神的抹殺。

    與其說是抹殺，更像是詛咒。

    莊周這麽聰明，他當然知道穀雨的意思。

    隻是沒想到……

    雖然說，隊伍裏成員不準自相殘殺。但像蘇漫目前的這種情況，如果她任務失敗，則是自己的運氣不好。

    穀雨根本不需要冒那麽大的危險去幻想鄉。

    莊周也是從新人輪回者過來的，隊伍之間的自相殘殺他見多了，所以自從達到高級後便一直保持著獨身狀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一個人後，經驗值降低，他進階格外的慢。

    原本見穀雨麵冷心寂，還以為他不會管蘇漫的死活。

    “你確定？”莊周麵色凝重的問道。

    “確定。”

    “……那要是，我不想這麽做呢？”

    幻想鄉的路線圖已經定做出來，莊周比任何人都知道那個地方有多遠。

    最重要的是，身為ga總部，裏麵一定有許許多多的外來者以及變異體。

    他沒有理由要陪穀雨去做這麽瘋狂的事情。

    英雄救美？

    他犯不著為了一個蘇漫，去做這種要丟性命的事情。

    “你沒得選。”穀雨的表情沒什麽變化。

    無論用什麽辦法，他都會帶著莊周一起走。

    幸好莊周是個高智商的黑客，還有很大的用處，不然按照穀雨的性子很有可能會殺人滅口。

    他想做的事情，誰也不能阻擋。

    但，既然還需要莊周——

    “輪回結束後，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任何問題我都會給一個答案。”

    聽到穀雨開出的條件，莊周有點懵逼。

    不是，他的確有很多問題，但是穀雨真的懂？

    “你最想了解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訴你。如果你拒絕，你一定會後悔。”

    穀雨說得異常篤定。

    就好像，他知道莊周想問什麽。

    ——他確實知道啊。

    莊周每天在房間裏做的那些事情，係統都看得一清二楚。

    隻要是係統能看見的，穀雨全都明了。

    所有的輪回者都被係統監管，說的再明白些，他們都屬於主神的小弟。

    他們的任務點數，都是以1:9的比例，先分給主神後，剩下的才會清算到他們的個人麵板。

    當然，輪回者1，主神9。

    原先穀雨身上除了天生被賦予的實力外，還積攢了200年輪回者提供的力量。

    現在的灰瞳，也繼續留在主神宮殿，接收來自萬千輪回者得到的任務點數。

    主神的強大是輪回者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至少在宇宙裏，沒有人敢對主神不敬。

    因為，任何一個星球在準備踏入星際文明的時候，都曾走過這條路。

    主神，是所有人的主神。

    明明現在的穀雨隻是一個中級的輪回者，但他的話，莊周還是信了。

    他沉思了一會兒。

    有很多問題他都特別想知道——主神空間對所有的輪回者來說，是個迷。

    這似乎是個劃算的交易。

    現在的莊周，也會漸漸對這個世界感到迷茫。

    輪回次數多了，甚至有的時候連軸轉，他已經看不到盡頭。

    根本不知道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從這場噩夢中醒來……

    無論他怎麽操控電腦，都無法破解主神空間的秘密。甚至就連三千城的部分係統被他修改，依舊找不到源頭。

    他需要聽到一些肯定的答案。

    至少也要知道，自己以後到底該往那個方向走。

    “好。”他答應道：“我陪你去幻想鄉。”

    明明傑克就在這座城市啊，他很有可能是單獨一人。

    現在，穀雨卻要放棄這個機會，選擇了一條更難的路。

    莊周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做？”

    隊友，真的很重要嗎？

    可穀雨的為人，並不像在乎隊友的樣子啊。

    他比自己更適合獨來獨往。

    麵對莊周的疑惑，穀雨麵不改色的說道：“我答應過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答應過的？”

    這是莊周第一次聽到穀雨說這種話。

    卻並不是他第一次說。

    有的時候穀雨也會覺得迷惑，為什麽明明覺得自己可以隨時丟下蘇漫，卻總是在她提出某些要求的時候，答應她？

    比如那天夜裏。

    蘇漫安全回到魔鬼街後，語音掛斷之前，隻剩她和穀雨二人。

    蘇漫問道：“我們會一起回到三千城嗎？”

    也許是這半個月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喬喬和貓咪換回身體後，蘇漫又回歸到一個人的狀態。

    至少，喬喬在的時候，她不會問這麽情緒化的問題。

    ——不安中，帶著一絲寂寞。

    而穀雨，在沉默了幾秒後，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嗯。”

    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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