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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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滬以為他又開始發呆了,正要笑他,卻見他突然焦急地站了起來,大步地走出去。

    “哎,快上晚自習了,你去哪兒啊?”秦滬大叫。

    “你快去叫上老師到後麵的樹林,晚了就來不及了。快!”徐清泓臉色十分焦急,顧不得身上傷害未好全,大步像外麵跑去。

    馬萍到政教處,和政教處汪主任說了後麵小樹林有人打架鬥毆的事。

    汪老師一邊整理資料一邊回頭看她:“打架鬥毆?你看到了?”他有些不解地問:“你沒事去後麵小樹林做什麽?這麽晚了以後還是不要去。”

    馬萍急的直跺腳,上前拖汪主任:“哎呀汪老師,你快點去吧,再晚點就來不及了!”

    汪老師是一班的物理老師,因為是政教處主任,平時十分嚴肅,上課卻十分幽默風趣,並不是個性格死板的人。

    “有事你也不能急啊。”汪老師個子又高又瘦,頂個m型的美人尖大腦門,拿了一把手電筒。

    “汪老師,你就一個人去啊?不多叫幾個人嗎?”馬萍急的滿頭汗。

    兩人出門,正好見到政教處副主任回來,汪老師順便就說:“這孩子說後麵小樹林有人在打架鬥毆,這些學生,不好好學習整日在鬧些什麽,以後這樣的人少招些進來。”

    每個學校都少不了有幾個走後門的,有些是成績沒到,但也差不了幾分,送進來也就進來了,有些則完全是不學無術,偏偏家裏有那麽點關係,避不開的。

    像是那謝成堂,就是家裏關係拖進來的,拖的關係正是眼前的政教處副主任謝主任。

    要不是謝主任是謝成堂大伯,謝成堂早就被開除了。

    他說這話,也是在敲打謝主任。

    謝主任脾氣較為軟和一些,笑了笑,跟著汪主任往校園後麵走。正好看到氣喘籲籲向小樹林後麵跑的徐清泓。

    汪主任是徐清泓他們班物理老師,對徐清泓非常熟悉,知道他前段時間肋骨斷了兩根,還沒完全好,趕緊叫住他:“徐清泓,你傷還沒好跑什麽?”

    徐清泓卻頭也沒回。

    汪老師這下知道是真出事了,也趕緊帶著手電筒跟著徐清泓後麵往小樹林裏跑。

    李拾光衣服穿得多,褲子穿的也不少。

    除了外麵的黑色長褲外,裏麵居然還有一條羊毛褲,羊毛褲裏麵是秋褲。

    冬□□服穿得多,綁在身上特別緊,特別不好脫。

    趙美心替他把李拾光上衣都捋了上去後,就抱臂站了起來,盯著城哥對李拾光的動作,心中滿是痛快。

    她不好過,憑什麽讓別人好過?

    城哥正在把李拾光上衣往上推,褲子向下拉,就聽趙美心突然驚呼了一聲:“你要幹什麽?”

    他笑著說:“我幹什……”

    砰!

    頭上突然一陣劇痛,眼前一陣眩暈發黑,豔紅色鮮血順著眼瞼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衫。

    徐清泓拎著在小樹林裏隨手撿的一根手臂粗的樹根,再度舉起,砰一聲砸在城哥身上。

    緊跟著而來的汪主任謝主任他們也看到剛才那一幕,李拾光外麵的褲子和羊毛褲都已經被扒了一半,露出裏麵的紅色秋褲,而她此時依然昏迷不醒。

    若不是實在冬□□服穿得太多,勒的太緊,會發生什麽簡直無法想象。

    “你這混蛋!你幹什麽?”馬萍看到那一幕,氣的血液倒流,臉瞬間爆紅,一向膽小認慫的她快速跑過來一把推開城哥,扶起李拾光給她穿衣服,紅著眼睛衝趙美心喊:“趙美心!你怎麽可以這麽壞?李拾光到底是殺你家人了還是動你家祖墳了?你居然……你居然……”

    馬萍氣的話都說不出來。

    幸好自己來的還算及時,要是晚來一步……要是晚來一步……

    她哭的哽咽不已,簡直不敢想象那樣的畫麵。

    汪主任和謝主任也是憤怒不已,一中建校幾十年,從沒發生過如此惡劣的事情,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將學校女生綁到後麵小樹林裏來進行猥褻qj,這是犯罪!

    若不是他們來的早,一個好好的女學生就要被這些畜牲給毀了。

    汪主任已經打定注意,以後招生一定要嚴格控製生源,還有後麵這片小樹林,也要申請資金用圍牆將這裏圍起來,別什麽外校的混混都能進來。

    城哥和趙美心被送進警局後,趙美心哭得不能自已,還一直否認,說她也是被城哥綁架qj,她是被脅迫的,她剛想救李拾光,他們就來了。

    警察又帶趙美心去采樣,趙美心確實有被侵犯,犯罪嫌疑人是吳城。

    馬萍卻堅持趙美心是同謀:“一定是她做的,一定是她!”她激動地說,並將她今天是如何發現書本裏夾的字條,又如何在食堂內被八班學生帶話,說謝成堂在學校後麵小樹林等她,等話跟公安說了。

    警察又在一班垃圾桶裏將那張紙條找到。

    這張紙條李拾光看都沒看一眼,若是看了就會發現,上麵字跡根本不是謝成堂的。

    是的,這張紙條是趙美心寫的,她之前完全沒有想到這事會鬧到警局來,女生發生了那樣的事不都會隱瞞著不說嗎?

    班主任陳老師得知此事,氣憤不已,從班裏同學那裏問到是誰給李拾光書裏塞得信,塞信的那女生也懵了,同樣是立刻賣了趙美心。

    她隻是幫忙夾個紙條而已啊,她和趙美心不熟啊。

    幫著傳話的那女生也被帶到警局,那女生都嚇傻了,二話不說,立刻將趙美心供了出來,說是她讓她幫她傳話,其它什麽都不知道。

    又傳來謝成堂問他有沒有寫這封信,最後所有結果都指向趙美心。

    就連之前那次半夜受襲事件都被審出來是受趙美心指使。

    畢竟隻是高中生,這起綁架qj案策劃並不嚴密,可以說是漏洞百出。

    趙美心終是無話可說。

    □□的昏迷時間是十到三十分鍾,李拾光在到警局之後就醒了,她堅持要起訴趙美心和吳城,李爸李媽雖然擔心女兒名聲,但也支持她。

    實在是趙美心這樣的人太可怕了,她一日不落網,他們一家簡直要夜不能寐。

    李爸爸李媽媽簡直難以相信,這世上會有趙美心這樣惡毒的人,一次不成還來第二次。

    不光是他們,就是一中的這些老師主任也不敢相信,

    這是一起惡意的有計劃的綁架猥褻qj案。

    如此惡劣的事件,會是一個十八歲女生做出來的事,而起因隻是因為嫉妒一個男生喜歡那個女生,一手策劃企圖毀了另外一個女生。

    人心如此,簡直可怕!

    此事也讓一中名聲受到一定損害。

    這個年代的老師們還是很有師德的,上至校長,下至主任,居然沒有一個說因為怕影響學校聲譽就勸當事人李拾光息事寧人的,而是尊重她的選擇。

    這事對一中的影響也十分深遠,導致在今後的幾十年中,一中錄取學生的唯一途徑便是分數。

    趙美心自然是被開除,綁架兼qj未遂,主犯吳城叛三年有期徒刑。

    趙家裏動用一切關係給趙美心免罪,由於她虛歲才十八歲,不到十八周歲,又處於高考關鍵期,但不論他們如何奔走,趙美心都保釋不出來。

    然後他們發現,趙美心懷孕了。

    趙美心懷孕了,她也不知道孩子父親是誰的,但是她還不能打掉,因為這個孩子,她最後弄了個取保候審一年。

    在這一年內,為防止趙美心逃避偵查、起訴、審判,責令其提出保證人或者交納保證金的,並出具保證書,保證隨傳隨到,對其不予羈押,,未經執行機關批準不得離開所居住市、縣,不得以任何形式幹擾證人作證等等行為。

    可以說,在取保候審一年內,趙美心有任何違法犯罪行為都會被立即收監。

    趙美心被學校開除,自然不能在一中繼續讀書,隻能送到下麵的鄉鎮高中去,她畢竟才十八歲,孩子也才一個來月,瞞著點外人也看不出來。

    被拘留了這麽長時間,也是嚇破了膽子,乖乖養胎,不敢再作妖。

    趙家人問趙美心這孩子是誰的,趙美心咬定了這孩子是謝成堂的。

    謝成堂也一臉懵逼。

    他現在十九歲,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整天和李拾光在一起,也就是拉拉小手親親小臉,最多也就抱抱,什麽都沒做過。

    但這不表示,他沒有和別人做過。

    是的,他和趙美心做過,就在李拾光和他分手之後,他去夜場買醉,被趙美心帶走,第二天醒來兩人光著身子躺在一張床上,床上還有血跡。

    趙美心也不害羞,從他身後抱著他,一臉嬌羞的說:“以後就是他的人了。”

    “你還是處?”他皺眉,有點不相信。

    趙美心立刻就氣哭了:“謝成堂,你還有沒有心?”

    謝成堂也無所謂,在他眼裏,趙美心就是一個送上門的女人,他根本沒把這事當一回事,本來這事他就沒記憶,回頭也就給忘了。

    現在趙美心說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他也懵逼了。

    這時候他才十九歲,還沒有二十多年後的老奸巨猾,在趙家人找上門的時候有些難以置信的問:“真是我的?”

    趙美心就一直哭:“就是那次……”

    李拾光也沒有想到,此次鐵板釘釘的可以將趙美心送進監獄的機會,居然因為她懷孕而逃過。

    等一切事情塵埃落定,已經快到學期末了。

    這事在縣一高還是引起了小範圍的轟動,雖然知道的人不多,那兩個被叫到公安局的女孩子都快被嚇破了膽子,被公安老師們警告過後也不敢亂說,可該知道的人依然知道了。

    事情雖是趙美心策劃,但這世上有一種很奇怪的理論,叫做受害者有罪論。

    就是:‘一個巴掌拍不響’‘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她為什麽不陷害別人就陷害她?肯定是她也有問題。’

    甚至我們在學校日常的課堂中,都會經常聽到老師說這樣的話,一個學生一直騷擾另一個學生,被老師訓斥的反而是被騷擾人,原因就是:“你要是沒問題,他為什麽不動別人就動你?”

    前世李拾光也在網絡上看到過很多受害者有罪論,比如被性侵的女孩是因為自己穿的太暴露,言辭行為過於輕浮給人誤導;比如朱令案裏也不乏有人稱朱令性格自閉乖張,不然不會遭人毒害等等,甚至印度公交車上被□□女孩案中,也有人說也許她反應不那麽過激就不會被殺害。

    有時候,毀掉一個人的,可能並不是她曾經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而是事後的流言蜚語和指指點點。

    所以不出意外的,李拾光在學校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若她真的隻有十八歲,肯定會受不了這樣的言論,甚至可能會因此自閉抑鬱也說不定。

    可她不是。

    她就是要那些敢傷害她,傷害過她的人都得到法律的嚴懲,至於一些流言蜚語,傷害不到她。

    她早已經曆過死亡,她無所畏懼。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受害者有罪論’或者道德綁架。

    我曾經曆過。

    最常聽的一句話就是:“ta怎麽不欺負/打/罵別人,就欺負/打/罵你?”

    現在再聽到類似的話,我通常都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氣,一巴掌扇過去:“你特麽傻逼吧?我怎麽不揍別人,就揍你?”

    世界如此美妙,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