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我爹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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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昏黃的煤油燈下, 孔莊手中拿著一本劄記, 心神卻不在上麵。
今天的排毒完成後,孔莊沒有再暈過去,所以他在清醒的狀態下, 體會了一把被雲來金仔仔細細洗漱的感覺。
藥桶裏的藥味很重, 在裏麵泡了個把時辰後,身上難免會沾染上褐色的藥漬,孔莊雙腿不便, 再加上排毒過後,身體很是虛弱,所以清洗完全是由雲來金來做的。
和天真無知的桃桃不同,雲來金是個正常的成年男性, 在這之前,孔莊雖然在雲來金的幫助下, 沐浴過, 可這次不同,是兩人赤身泡在一個浴池裏,還要讓雲來金仔仔細細的幫自己擦身,孔莊整個人都不太好。
他不知道雲來金怎麽想的, 反正在孔莊的觀察下, 雲來金是一本正經,眼觀鼻鼻觀心,非常正常的。
孔莊本來心情也鬆弛下來了, 可隨著雲來金清洗的地方越來越往下,他就忍不住了,不適應的神色擺在了臉上。
雲來金當時是這麽說的:“你要學會習慣。”
孔莊當時覺得他爹說的很在理,可現在想來,也太不對勁了,除去已經排毒的兩天時間,他們頂多再排毒五天,這麽短的時間,怎麽也用不著他習慣,應該說他暫時忍受一下還差不多。
這麽想著,孔莊又開始懷疑他娘是不是給雲來金戴了綠帽子。
“嘎吱”一聲,窗戶那裏傳來的聲響打斷了孔莊的思考,他扭頭看過去,剛好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手腳麻利的翻進來。
那人動作很快,幾步就走到了孔莊眼前,孔莊定睛一看,認出了來人是桃桃,他有些詫異道:“桃桃,你怎麽找到我的?”
孔莊一開始本以為桃桃是住在這裏的,可他像木草委婉打聽的時候,木草說這院落裏,除了雲來金這個主人就隻有一幹下人,桃桃他是第一次見,之前不曾見過。
木草還奇怪的反問,桃桃難道不是孔莊的朋友嗎?看那熟悉的模樣,應該是很好的朋友。
孔莊沒辦法跟木草解釋他和桃桃的紅薯之緣,還想著桃桃怎麽這麽多天不見人影呢,人就送上門了。
桃桃伸出他那雙形狀姣好,白皙到透著玉一般光澤的手,指向了孔莊床頭的小盆栽,他說:“小苗苗幫桃桃看著哥哥,這樣桃桃就能找到哥哥了,桃桃是不是很聰明?”
孔莊順著桃桃的手看過去,係統也曾經忽悠過他,那小盆栽會發光,現在桃桃還說它會看著人,他隻當桃桃童言無忌的在胡說,也沒當真。
他順著桃桃的話,誇讚了桃桃幾句,轉而問道:“桃桃認識雲來金嗎?”
“什麽金?”桃桃歪著腦袋,隨意披散下來的烏黑長發,在空中劃過一個完美的弧度,半遮住了桃桃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桃桃的臉透著莫名的豔麗,像是勾引人類的九尾妖狐,美麗至極,要吸食人類精魂一般。
孔莊看呆了一瞬,回過神,說:“就是一個臉僵僵的男人,就……就跟桃桃差不多高。”
桃桃搖搖頭:“不認識。”
“真沒見過嗎?桃桃再好好想想,他長得有些可怕,”孔莊尋思了一下,站在小孩子的角度來說,麵癱臉的雲來金的確挺可怕的。
桃桃還沒回答呢,係統說道:“可怕個xx,桃桃這種疑似殺人狂魔的人,怎麽會怕雲來金?”
孔莊否認道:“不要汙蔑桃桃,人家都說沒對遇到的人做什麽了。”
“桃桃做了,他喂那些人吃紅薯了。”
“他們拒絕了,有問題?”
係統深沉道:“大莊莊,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為什麽不吃?到底是拒絕了,還是因為死了沒法吃。”
孔莊:“……你以為這麽說,我就怕了嗎?”
桃桃:“哥哥,你又發抖了,是冷了嗎?”
桃桃的學習能力很強,孔莊說過一遍的話,他就能記住。
秒被拆台的孔莊:“……”
係統又雙叒叕笑岔氣了。
桃桃問完,就伸手從輪椅裏抱起孔莊,把人平放在床上,蓋上被子,自己跟著鑽了進去,他把孔莊圈在懷裏,低頭問孔莊:“哥哥現在還冷嗎?”
兩人現在的距離很近,近到孔莊能看清桃桃纖長濃密、微微往上卷翹的睫毛,他看到桃桃的睫毛忽扇了一下,說話間,呼出的熱氣輕輕拍打在他的臉上。
桃桃身上一直有一股淡淡的桃花香,離的近了,這種清香的味道越加濃厚起來。
孔莊看著桃桃,眼神有些複雜,他很羨慕桃桃的無知無畏,隨心所為,可又懼怕著桃桃美好的麵容下掩蓋著恐怖的血腥。
他閉上了眼睛,不願再多想,最起碼,現在桃桃沒有傷害他的意思,孔莊輕輕回了一句:“不冷了,謝謝桃桃。”
桃桃道:“那桃桃能親親哥哥嗎?”
孔莊唇邊溫暖的笑容僵硬了,全白感動了,桃桃就是個天然黑,淨瞎想著占他便宜,他斷然拒絕道:“不能!”
桃桃抱著孔莊,腦袋埋在孔莊的頸窩處,半響沒吱聲,他抬起頭來,突然道:“哥哥身上有我的味道。”
桃桃話裏含著奇怪疑惑的意思,他明明幾天都沒來見哥哥了,為什麽哥哥身上有那麽濃鬱的他的味道?
孔莊低頭在自己身上嗅了嗅,滿鼻子的藥味,哪裏來的什麽桃桃的味道,他說:“沒有,桃桃是不是聞錯了。”
桃桃表情認真道:“桃桃沒聞錯。”
“那我為什麽沒聞到?”
“哥哥是人類,所以聞不到。”
孔莊沉默了一下,他眼神柔和的看著桃桃,猶如關愛一個智障一般,他伸手順了順桃桃的頭頂,道:“桃桃,乖,睡吧。”
桃桃看不出孔莊瞅著自己眼神的深沉含義,他隻覺得哥哥的眼神有些奇怪,不過和孔莊一起睡覺,他喜歡,就點點頭,沒再糾結之前的問題。
睡了一會兒,孔莊就覺得受不了了,剛才桃桃抱他上床時,身上的外衣並沒有脫,在這種大夏天,正是悶熱的時候,還和一個男人抱著睡,想不熱都不行。
孔莊扭動著上身,想起來,桃桃收緊了手臂,勒住孔莊的腰,不讓他動,孔莊被勒的難受,用力拍了拍桃桃的胳膊:“桃桃,我熱,脫了外衣再睡,你外衣也沒脫。”
桃桃奇怪的看著孔莊:“睡覺要脫衣服的嗎?”
孔莊比桃桃還奇怪,他道:“桃桃,你之前睡覺從來不脫衣服嗎?”
“不脫。”每次醒來,身上的衣服都穿的好好的。
孔莊聽了,更加好奇桃桃的生存環境了。
兩人起身,孔莊脫了外衣,轉眼一看,桃桃渾身都光溜溜的了,然後眼睛亮晶晶的,就要撲過來,給孔莊脫衣服。
孔莊慌忙阻止桃桃的動作,可惜還是遲了一步,上身的裏衣被扒下來一半,他白皙的上半身頓時呈半遮半露狀態,看上去頗有幾分誘惑的姿態。
孔莊把衣領拉好,嚴嚴實實的遮住自己後,又勒令桃桃把衣服穿好,桃桃有些不高興,穿了褲子,就不願意再穿了。
孔莊再說,桃桃就往床上一躺,裝作自己睡著的模樣,完全是一副小孩紙耍賴皮的天真樣,孔莊無奈,隻好躺下了。
桃桃好像是第一次和他人一起睡覺,異常的興奮,在孔莊耳邊叨叨個不停,孔莊念著桃桃是被放出來的,耐心的聽著,是不是應和一聲,桃桃就滿足的叨叨的更熱鬧了。
其實桃桃叨叨的時候,說話很沒有章法,前言不搭後語,除了他自己,可能就沒人知道他在講什麽。
但孔莊知道,桃桃隻是單純的想和別人講話,那他要做的,就是聽著,傾聽這個靈智不全的孩子的所有。
孔莊努力撐著眼皮,想要多聽桃桃講一些,多陪桃桃一些,他覺得,桃桃雖然很神秘的樣子,而且還疑似殺人狂魔,可一定很寂寞吧,不然為什麽這麽能叨叨呢。
直到撐不下去了,孔莊才合上眼,沉沉睡去,一旁的桃桃,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孔莊的臉,跟著睡去。
桃桃閉眼了片刻,突然又睜開了雙眼,奇怪的是,桃桃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懵懂無知,而是冷靜到冷漠的眼神,他臉上天真的表情也隨之消失,變成了麵無表情。
桃桃的意識沉睡,這具身體裏醒來的自然是主人格——雲來金。
雲來金活動了一下身體,有些日子沒用過本體樣貌出現了,他還真有些不習慣。
此時夜還深,雲來金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心下有些詫異,桃桃一旦出現,會鬧上整整一晚,他從來不會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在睡覺這種無聊的事情上麵。
也就是說,從桃桃出現開始,雲來金就沒在見過夜晚,就算看到了,也是透過桃桃的眼睛。
桃桃雖然不知道他的存在,但是他知道自己出現的時間有限,所以每次都很喜歡整晚的鬧,為了陪著孔莊睡覺,放棄時間……看來桃桃真的很喜歡孔莊呢。
雲來金看著孔莊的睡顏,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嚴格來說,桃桃就是他,他也是桃桃,桃桃為了孔莊做到這個地步,是不是意味著他也會為了孔莊做到這種地步?
這種感覺……雲來金捂著自己的胸膛,心髒的位置,鮮活有力的跳動著,“砰砰砰……”聲音好像太大了。
這是什麽?孔莊對於他來說是什麽?
孔莊第二天醒來時,睡在一旁的桃桃已經不見了,今天意外的是,雲來金來遲了,所以孔莊叫了個小廝過來幫忙。
雲來金過來時,孔莊已經洗漱完畢,那個小廝正在給孔莊束發,孔莊本人窩在輪椅上,哈欠連天。
昨天由於陪著桃桃沒睡好,今天又醒的早,孔莊完全沒睡夠,那小廝給自己束發時,他就沒拒絕。
雲來金悄無聲息的出現,盯著那小廝給孔莊束完發,他看著那個人類的手,穿過孔莊的發絲,一遍又一遍。
他從孔莊房裏回去後,根本就沒睡,滿腦子都是孔莊的模樣,一直在思索著孔莊在自己心裏算什麽,為什麽自己那麽在意他,結果就來遲了。
雲來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他不喜歡其他人類觸碰孔莊,尤其是孔莊的發,他都沒束過,憑什麽區區一個人類可以?憑什麽?!
雲來金周身的空氣,仿佛都隨著他陰鬱的心情,溫度降低了許多,孔莊自然也注意到了。
孔莊打著哈欠,揮揮手:“爹,早安。”他說完,眼角就滲出了晶瑩的淚珠,那滴淚要落不落的瑩瑩堆在孔莊的眼尾處。
雲來金看著,隻覺得那滴淚誘惑著自己,因為他居然想幫孔莊舔舐幹淨淚珠。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雲來金沒敢再多看孔莊一眼,轉身飛速離開了。
孔莊揉了揉眼睛,隻來得及看到雲來金匆忙離開的背影。
孔莊陷入沉默,他怎麽感覺雲來金是被自己嚇走的。
係統道:“大莊莊,告訴你一個秘密。”
孔莊說:“不聽。”
“……”係統道,“不聽你會後悔的。”
“那你說吧。”
“昨天半夜,我起來上廁所……”
“係統,我對你上廁所不感興趣。”
係統道:“重點不在這,在於我上完廁所,看到的事情。”
孔莊好奇道:“我發現你功能挺健全啊,還能上廁所,能尿出什麽啊?”
“xxxxx。”
孔莊:“……啥?”
係統罷工道:“算了,我不跟你說了,除非你罵我。”
孔莊:“再見。”
係統:“……”他斷定,大莊莊會後悔自己這麽對他的,他昨晚真真確確的看到了,桃桃變得不一樣了,根據他嚴密的邏輯推理,桃桃很有可能是雙重人格。
孔莊就這麽喪失了了解真相的機會,在他追問係統尿出的是什麽的時候。
孔莊一個人吃過了早餐,再一個人用過了午餐後,雲來金終於再次出現了,他話不多,來了之後,兩人直接進入了主題,排毒。
在這之後,雲來金又恢複了正常,隻是孔莊注意到,他爹好像喜歡上了觀察他,而且每次被孔莊抓住的時候,都跟個大姑娘似的,紅著耳朵躲開視線,一副我真的沒看你的樣子。
緊接著這天晚上,桃桃又出現了,而且是在深夜的時候,孔莊模模糊糊的聽到桃桃在說什麽,可是他真的太困了,沒聽清,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隔天一早,孔莊就聽到下人在恐慌的議論著什麽,他尋了木草問問,木草道:“義雲山莊很久沒有出現死人了,昨天夜裏又出現了,死了一個小廝。”
木草說到這,皺起眉頭:“小廝死狀很淒慘,雙手都被砍斷了,而且雙手消失了,話說還真是奇怪,之前死的人,都是一擊斃命的,這樣的還是第一次出現。”
孔莊聽著隻覺得毛骨悚然,也沒多想,直到他了解到,死的那個小廝,之前幫他穿過衣服,還幫他束過發,他才有些恍然,原來殺人狂魔離自己這麽近。
之後的日子裏,沒有再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白天,孔莊在雲來金的陪伴下解毒,夜晚,桃桃會過來和他玩。
有時候,桃桃會直接抱著孔莊,翻牆進之前孔莊住的院落裏,挖了紅薯,燃上火堆,烤紅薯吃。
後來木草發現後,幹脆直接幫忙架工具,燒烤的食物也由紅薯擴展至肉類,比如野雞、鴿子之類的。
不過,在桃桃學會了怎麽燒烤後,就立馬翻臉無情,趕走了木草。
孔莊的解毒進行的一直很順利,七天準時完成,值得一提的是,這個過程孔莊覺得是越來越難熬,因為解毒的時間每天都在增加,這就意味著和雲來金相處的時間會變長,而且是赤-裸相對的,孔莊心底很排斥。
與之相反的是,孔莊越來越喜歡和桃桃相處,不像雲來金整天麵癱著臉,少言寡語,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很明顯的一次是,有一天,雲來金突然對著孔莊抽搐著臉頰,看上去活脫脫就是一個變異的僵屍怪,把孔莊嚇的不輕。
孔莊越發覺得雲來金怪怪的,不管是對方對於自己莫名其妙親昵的態度,還是搞不懂的做事風格,他都覺得處處透著怪異。
桃桃就不同了,他完全是小孩子心性,雖然有時候有些任性,但是都無傷大雅。
孔莊在桃桃麵前,可以不用像在雲來金麵前一樣,顧及太多,更多的做自己,開心的時候惡作劇,跟桃桃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絲毫不用擔心說錯了怎麽辦。
在雲來金這個奇怪的爹麵前,孔莊得帶著為人子,而且是個廢物兒子的小心謹慎,他可還記得莊主夫人活得好好的,雲來金對此態度不明呢。
這種謹慎就像是戴在孔莊脖子上的枷鎖,是個人都不會喜歡,兩相一對比之下,孔莊自然更偏向於桃桃。
和桃桃在一起時的這種自在的感覺,倒是讓孔莊想起在鄉下時,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雲來銀很小的時候,就在鄉下養病,就算他不想承認,其實他還是很討厭像義雲山莊這種人多規矩多的地方。
不像是鄉下,自由自在的,和他的青梅姑娘能隨處玩耍,青梅姑娘會推著他的破輪椅,去許多地方。
想到這,孔莊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雲來銀對青梅姑娘應該有點青澀的感覺,隻是這種感覺因為自己的癱瘓,被他生生斬斷了,他不能耽誤一個好姑娘。
解毒過後,孔莊的身體明顯健康了許多,具體表現在他常年單薄的身子,竟然吃胖了一圈,臉色也紅潤了許多。
日子就這麽過著,一直到天氣漸冷,義雲山莊突然熱鬧起來。
木草解釋說,是義雲山莊一年一度常有的秋獵,簡單來說,這就是個全家在一塊,溝通感情的互動。
隻是漸漸的,這秋獵就變了模樣,變成了雲來金的兒子們展示自己才華的舞台,以乞圖得到雲來金的欣賞,好把家業傳給自己。
孔莊聽完,覺得這秋獵沒自己什麽事兒,誰知,吃晚飯的時候,雲來金屏退了下人,告訴他,他也會去秋獵。
孔莊抬了抬眼:“為什麽?我又不會射箭,也不會經商。”
雲來金道:“你是引劉妍出手的誘餌。”
“你就這麽告訴我了?”孔莊終於正視起來,他爹這是要搞事情啊。
“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
孔莊沉默了片刻,問道:“如果成功,爹打算怎麽處理夫人?”
“送官。”
“為什麽?因為規則?”
雲來金點頭。
孔莊想了一下,道:“爹爹口中的規則是朝廷律法嗎?”
“不是。”雲來金否認道。
“那規則指的是什麽?”
“……”雲來金道,“我不想騙你。”
孔莊笑了起來,和之前麵具一樣老好人的笑,他這次的笑容,真誠的很,他伸手給雲來金夾了一筷子菜,道:“爹,吃菜。”
這聲爹,也喊的格外真誠。
之前雲來金對自己好的突兀,畢竟他曾經把孔莊丟在鄉下不聞不顧十幾年,接回來沒幾天,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怎麽想都是所圖不軌。
所以孔莊雖然表麵上一聲聲爹喊的親切,實際上對於雲來金十分疏離。
可現在不一樣了,雲來金坦白了自己的目的,雖然動機不純,但勝在夠坦白,孔莊覺得這個爹還是不錯的,態度真誠點沒毛病。
關鍵是,後麵如果莊主夫人上鉤了,他還指望他爹保護自己呢。
雲來金呆呆看著碗裏的菜,靜默了幾秒鍾,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嫌棄的,因為孔莊用自己含過的筷子,給他夾的菜,可看著孔莊真誠的眼神,他還是吃了。
沒有想象中的厭惡,雲來金甚至覺得這菜異常的甘甜。
他瞥了一眼孔莊,覺得自己真是摸不準孔莊的心思,之前他極力想與孔莊處好關係,甚至因為孔莊嫌棄他麵癱臉,特意對著他笑,結果孔莊更嫌棄他了。
現在他說了一句話,還是說把孔莊當成誘餌的話,對方居然對他笑的那麽好看,不僅如此,還給他夾菜。
人類的心思好難懂,不過孔莊這樣,他很喜歡。
孔莊注意到,他爹耳朵又紅了,他對於雲來金動不動就紅的耳朵,已經學會淡定無視了,吃個飯都能紅,這鐵定不是害羞,而是一種病。
他心疼他爹正值壯年,就得了這種病,這麽想著,孔莊又給雲來金夾了幾筷子菜,然後……雲來金的耳朵就更紅了。
秋獵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這天,秋高氣爽,孔莊身上裹著一件中厚的披風,窩在輪椅上,由雲來金親自推著,出了門。
義雲山莊門口,停著二三十輛馬車,孔莊和雲來金出來時,其他人已經到齊了,都等在門口,等雲來金這個莊主發話。
孔莊一眼掃過去,雖然有心理準備,可還是有些吃驚,這趟秋獵,隨行的雲來金的兒子,年齡都在十六歲往上,就這,一溜排站著的就有十二個兒子六個女兒,能湊齊四桌麻將還有剩,
更不用說後麵的一堆女眷了,雲來金的眼光是真好,這一會鶯鶯燕燕的,環肥燕瘦,各種類型的都有,全是美人,站在一塊,很是賞心悅目,孔莊就多看了兩眼。
孔莊的動作,雲來金都看在眼裏,他眼神又冷了一層,隻是孔莊沒注意到,因為他終於見到了莊主夫人的廬山真麵目。
要說劉妍真不愧是莊主夫人,模樣雖然在雲來金的妻妾裏算不得頂層,但氣勢是眾女眷裏最出色的,再加上她模樣屬於耐看型的,在女人堆裏十分的打眼。
劉妍臉上端著十分得體的微笑,她等雲來金發了話,才吩咐眾人上馬車,臨走前,她看了看孔莊,那笑吟吟的模樣,本來應該很是賞心悅目,可孔莊卻被對方笑的汗毛直豎。
孔莊被雲來金抱著,進了馬車,輪椅被木草搬進來,放在車廂拐角處。
雲來金就著橫抱孔莊的姿勢,坐在軟榻上,問道:“來銀剛剛在看什麽?那些姬妾可是好看?”
孔莊不適應的推拒了一下雲來金,手被對方按住了,他隻好回道:“好看,爹爹的眼光自然是好。”
“比我好看?”
孔莊:“……爹,你是男人。”這沒有可比□□。
雲來金聽了這話,突然覺得一陣氣悶,是了,他是男人,不是女人,而孔莊早晚要娶妻生子的……不行!不允許!孔莊娶了人類女人的話,那他怎麽辦?!
這個念頭一出,雲來金覺得哪裏怪怪的,正常人家的爹會生氣兒子成家嗎?
雲來金陷入了沉思,他眼神陰晴不定的盯著懷裏的孔莊看,他得快點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木老的回信為什麽那麽慢?
秋獵的地方,是義雲山莊旗下的一處獵場,路程也不遠,乘著馬車晃晃悠悠的趕路,五天時間就到了。
到達獵場時,已經晚上了,眾人洗漱後都各回各屋,雲來金終於收到了木老的回信,他打開信,看著裏麵的內容,臉一沉,接著看完木老寫的字,表情怔愣了片刻,最後恢複成了麵癱臉。
信上畫著很不正經的畫,也就是春宮圖,木老還極為體貼的,給雲來金畫了不同性別的,分別是男女和男男。
木老信裏寫的字很簡單:看完圖,想著自己想不想對對方做這種事情,如果想的話,恭喜你,你之前的症狀,是愛上對方了。
雲來金收好了信,他坐在凳子上,等著孔莊睡熟,他需要實驗一下。
隔壁房間,孔莊打了個冷顫,他伸手把被子裹嚴實了,嘟囔了一句好冷,就閉上眼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綠**獨家發表
小劇場:
孔莊:野雞是我的,兩隻鴿子都歸你。
桃桃:哥哥,好少。
孔莊:我隻有一隻,桃桃有兩隻,所以是桃桃比較多。
桃桃:哥哥說的對。
木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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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爹要顯原型了
營養液呀,饑渴難耐的求(*/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