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古墓後人(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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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炎夏日,烈日當空,俞青坐在海邊的礁石上,看著眼前的茫茫大海,不禁歎了口氣,看來今日注定要在這個海島上過夜了。

    拍了拍衣擺的沙粒,正欲起身,忽見前方海灘上伏著一個人,俞青心下一驚,提足奔過去,提著來人縱身回到岸上。

    隻見這人身形瘦削,身穿白色長衫,雖已昏迷,卻仍舊緊緊握著手中的劍不放。

    待看清此人麵目,俞青不禁一怔。

    雖已時隔五年,但她記憶力極好,一眼便認出此人正是當年在臨安城外見過一麵的殷梨亭。

    多年不見,對方的形貌並未大改,隻是卻不知為何會流落到這孤島來。

    見對方呼吸微弱,麵色慘白,俞青診了下脈,便知是內力消耗太過,傷了丹田。

    沉吟片刻,俞青扶起殷梨亭,盤膝而坐,手掌抵住其背部,將一股極精純的內力緩緩輸送過去。

    過了小半個時辰,殷梨亭呼吸漸漸平緩,臉色也紅潤了起來。

    俞青見狀,知道已無大礙,不禁舒了口氣。

    她九陰真經雖已大成,但在海上漂流了兩日,如今又替殷梨亭療傷,消耗內力甚巨,一時也感疲憊,便收回內力,坐在一旁慢慢調勻內息。

    殷梨亭醒來時,所見的便是一片茫茫大海,自己躺在沙灘上,耳邊是海浪的拍擊聲,不禁有些茫然,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恍惚了一會,忽想起一事,忙坐起身來,見自己的佩劍好端端的放在身邊,不禁鬆了口氣,忽聽耳邊傳來一個嬌柔清脆的聲音,“殷六俠,你醒了?”

    殷梨亭一驚,循聲望去,卻見離自己不遠處盤膝坐著一個小姑娘,不過十三四歲年紀,身穿淡綠衣衫,生的清雅秀麗,容貌極美。

    殷梨亭隻覺眼前之人似曾相識,卻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不禁疑惑道:“不知姑娘尊姓大名,如何識得在下?”

    俞青聞言,微微一笑,道:“殷六俠想來不記得了,咱們五年前在臨安城外有過一麵之緣。”

    殷梨亭聽到‘臨安城’三字,忽然福至心靈,驚訝道:“你是楊姑娘?”

    俞青見他記起來了,點了點頭,笑道:“多年不見,沒想到今日竟會在這孤島遇到殷六俠,也是有緣。”

    殷梨亭記得自己昏迷前已經內力耗竭,如今卻疲憊盡消,丹田中暖洋洋的極為舒服,便知定是俞青出手相救。

    算起來,自己這是第二次被對方救下了,見俞青打坐調息了半日,麵色仍舊頗為蒼白,殷梨亭不禁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忙抱拳道:“多謝姑娘再次相救,梨亭慚愧,連累姑娘了。”

    俞青聞言,搖了搖頭,微笑道:“不礙事,不過是內力耗損了些,打坐調息一會兒就好了。”

    殷梨亭見狀,不敢打擾,見俞青閉目打坐,雖知島上並無危險,還是持劍守在一旁。

    俞青調息了片刻,已恢複了些許內力。

    如今正是六月天時,海邊的日頭十分毒辣,俞青極目四望,見島上鬱鬱蔥蔥,便道:“這日頭太曬了,咱們不如去島上看看,興許能找到個棲身之地。”

    殷梨亭自無異議,兩人當下便展開輕功,往島上奔去。

    這小島四麵環海,島上樹木繁盛,毫無人煙,竟是個荒島。

    兩人在島上奔了一圈,總算在天黑前找到了一個小山洞。

    這山洞雖不甚大,住他們兩個人卻綽綽有餘,更妙的是山洞不遠處還有一條小溪,溪水清澈見底。

    俞青折了兩把樹枝,把洞內清理了一番,殷梨亭便去洞外撿了些幹柴回來,取出懷中用油紙包著的火絨,生起火來。

    此時雖是夏日,入夜後卻涼意襲人,兩人身上的衣衫在海水裏泡了大半日,皺巴巴的黏在身上十分難受,好在這旁邊有條小溪,可以打理一番。

    俞青在溪邊梳洗了一番,把衣衫清洗幹淨,用內力稍稍烘幹後穿上,便回了山洞。

    殷梨亭正坐在火堆旁打坐調息,聽到動靜睜眼看去,不禁一怔。

    俞青如今不過盈盈十四,正是豆蔻年華之際,花朵含苞待放之齡,身量纖細苗條,雖年紀尚幼,卻已可窺見秀美的體態。

    此時衣衫半濕,秀發微見淩亂,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幾滴小小的水珠兒,在火光的照耀下越發清麗脫俗,真真是眸如點漆,眉如墨畫。

    此時殷梨亭也隻十七歲,還是個半大少年,他性子向來便十分靦腆,又自小在武當山上長大,武當山上皆是男子,絕少與女子打交道,況且師門規矩使然,男女之防向來守得極緊。

    武當七俠行走江湖,於女色上人人律己嚴謹,更是從未碰到這種狀況,當下便手忙腳亂,臉似火燒般滾燙,急忙移開目光,清了清嗓子,道:“楊姑娘你在這歇息一會,我去找些吃的回來。”

    俞青並未察覺,聞言亦站起身來,道:“這島上荒涼的很,保不定有什麽野獸毒蛇,還是我與你一同去吧。”

    “不必了,我方才打坐調息了一會,如今內力已恢複七八成了,你今日替我療傷消耗了許多真氣,不宜妄動,你在這烤烤火,好好歇息,我去去就回。”殷梨亭說罷,不待俞青回答,提起劍轉身就出了山洞。

    不過一頓飯的功夫,殷梨亭就回來了,手上提著一隻野雞和一隻肥美的野兔。

    俞青用做叫花雞的法子把野雞料理了,放在火堆中烤製。

    殷梨亭走到火堆旁坐下,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掏出一個用樹葉包著的小包,臉色微紅的遞給俞青,輕咳了一聲道:“這島上也沒什麽吃的,這是我方才在林子裏采的幾個果子,楊姑娘你先吃一點充充饑。”

    俞青打開一看,隻見裏麵包著七八個青色果子,約莫嬰兒拳頭大小,水靈靈的看起來十分鮮脆可口。

    上麵似乎還帶著殷梨亭身上暖暖的體溫,俞青捧著這幾個水靈靈的果子,一時怔住了。

    殷梨亭見俞青半晌不動,以為她不敢吃,忙道:“楊姑娘不必擔心,這些果子我都試過了,沒有毒的。”

    俞青聞言,垂眸看著這些果子,拿起一個咬了口,清脆甘甜,皮薄多汁,極為爽口。

    殷梨亭見她喜歡,心中十分歡喜,笑道:“林子裏隻怕還有,方才天色晚了,不好找,明日我再去摘些來。”

    俞青笑道:“多謝,這許多果子我也吃不完,殷六俠也吃幾個吧。”說罷便把手中的果子遞了過去。

    殷梨亭伸手接過,不防碰到了俞青的手指,頓時像被燙傷了似的,蹬蹬蹬連退兩步,臉色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連耳朵尖都燒的通紅。

    俞青沒想到他如此靦腆,實覺有趣,不禁有些忍俊不禁。

    她本就生的極美,此時嫣然一笑,當真如明珠生光,美玉瑩暈,清麗不可方物。

    殷梨亭心中砰砰直跳,隻覺耀眼生花,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忙定了定神,呐呐道:“我去看看野雞烤熟了沒。”說罷逃也似的跑了。

    那野雞在火堆中煨了半日,早已烤熟了,此時敲開泥殼,雞毛隨泥而落,雞肉白嫩無比,香氣四溢。

    俞青方才吃了兩個果子,隻吃了一隻雞腿便飽了,剩下的便都讓殷梨亭包圓了。

    兩人吃完東西,收拾幹淨後便坐在火堆旁閑話。

    俞青往火堆中添了根柴火,問道:“殷六俠怎麽會流落到這裏來?”

    她十分好奇,殷梨亭不是一直在武當山嗎?怎麽跑到東海來了?

    “我是為了我五哥的事來的,前些日子,有消息說五哥是被謝遜帶上了船,往東海這一帶走了。

    因此我才來查探一番,誰知剛出海沒幾日就遇上了風暴,迷糊之中就漂流到這裏了,若不是楊姑娘你相救的話,在下恐怕早就葬身大海了。”殷梨亭苦笑道。

    俞青聞言恍然,這兩年她都帶著手下人忙著開荒屯田,並沒怎麽在江湖上走動。

    不過前些時日張翠山與謝遜等人失蹤之事在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她也有所耳聞。

    想起原著中的記載,張翠山三人似乎是漂到了極北的一個海島上,十年後才會回來。

    此時見殷梨亭愁眉緊鎖,想來是擔心張翠山的安危,不禁安慰道:“殷六俠不必擔心,張五俠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殷梨亭聞言心中一暖,道:“多謝楊姑娘吉言,我也相信五哥不會有事的。”

    “楊姑娘又怎會在此處?”殷梨亭見俞青一個小姑娘孤身流落荒島,心中也十分疑惑。

    俞青聞言頓了頓,方笑道:“小妹就居住在舟山,這次是隨著島上的捕撈船出來的。

    每年這個時候都是捕撈珠蚌的時候,我因閑來無事,聽船員說這次發現了一個大珠蚌,一時好奇便也跟著出海了。

    誰知碰上了風暴,跟主船上的人失散了,無意之中便到了這裏。”

    殷梨亭聞言不疑有他,點了點頭,想到此次出海已有月餘,早已過了與四師哥張鬆溪約定的時間,也不知如今外麵是何境況,三哥的傷有沒有好轉。

    俞青見殷梨亭目光中似有憂色,以為他是擔憂無法回去,不禁安慰道:“殷六俠不必擔心,我方才大略估算了下,此處離舟山並不遠,常有船隻往來,說不定明日就能碰上呢。

    況且我失蹤之事家中長輩定已知曉,至多兩三日,他們定會尋過來的,這島上樹木極多,各色野果野味也不少,咱們這幾日便將就一下。”

    殷梨亭聞言,微微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我擔心的並不是這個,而是我三哥。”

    俞青聞言一怔:“俞三俠?”

    見殷梨亭麵色黯淡,方想起俞岱岩在這個時候似乎已經被大力金剛指折斷了四肢。

    作者有話要說:  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