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鮮花滿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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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青驚奇的看向陸小鳳,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日,笑道:“我看你好的很,要我救什麽?”

    陸小鳳似乎想起了什麽,白著臉道:“是金蠶蠱。”

    俞青與花滿樓聞言俱是大驚失色,金蠶蠱乃天下毒物之最,無形無色,中毒者有如千萬條蠶蟲同時在周身咬齧,痛楚難當,無可形容。

    俞青麵色一變,當即伸手扣住陸小鳳脈門,凝神把脈。

    她出手如電,陸小鳳隻覺眼前一花,還未反應過來便被製住了脈門,不禁大吃一驚,他曾聽花滿樓說過俞青武功很好,卻也沒想到竟到了如此境界。

    這般武功已經出神入化,俞青小小年紀又是如何修煉的?難不成是來自什麽隱世門派?

    陸小鳳心中如貓爪一般,對俞青的師門也好奇起來,一時天馬行空,連自己被扣著的手也忘了。

    一炷香後,俞青輕輕舒了口氣,放開陸小鳳的脈門,淡定的喝了口茶,方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招惹苗疆的人?莫不是同上次那個給你下蠱的姑娘有關?”

    花滿樓本來一直皺著眉,緊緊抓著扇子,頗為擔心,此時見俞青這般淡定,便知並無大礙,心下一鬆,臉上的擔憂之色也緩和下來,也看向陸小鳳。

    陸小鳳見狀,東看看西看看,目光飄忽不定,半晌方含含糊糊的說明了其中緣故。

    雖然他說的語焉不詳,不過大致上還是聽清楚了,總結起來就是陸小鳳為了幫朋友解決麻煩,偷偷闖入了苗寨,陰錯陽差進入了人家的聖地。

    不止如此,還與苗寨的聖女有了一夜情緣,誰知卻中了蠱,幸好寨子裏一位叫阿蘭的姑娘給他解了蠱毒。

    後來陸小鳳偷偷逃了出來,他那朋友卻偷偷取走了聖物,雖然後來被陸小鳳還回去了,但苗寨還是派出了馭蠱高手阿依朵追蹤他,這所謂的金蠶蠱也是她下的。

    俞青好笑道:“陸小鳳,你在女人堆裏不是向來無往不利嗎?怎麽竟也有栽在女人手裏的一天?”

    陸小鳳麵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半晌方遲疑道:“金蠶蠱真的那麽厲害嗎?”

    俞青心中暗暗好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金蠶蠱,據說是將多種毒蟲,如毒蛇、蜈蚣、蜥蜴、蚯蚓、蛤蟆等等,一起放在一個甕缸中密封起來,讓它們自相殘殺,吃來吃去,過那麽一年,最後隻剩下一隻,形態顏色都變了,形狀像蠶,皮膚金黃,便是金蠶。

    另有一種說法,是把十二種毒蟲放在缸中,於端陽這日正午時分埋入地下,經過七七四十九日,再秘密取出放在香爐中,早晚用清茶、馨香供奉。

    這樣培育出的金蠶是無形的,存在於香灰之中。

    放蠱時,取金蠶的糞便或者香灰下在食物中讓人食用,中蠱者初時毫無知覺,但若不及時醫治,七七四十九日後就會七孔流血而死。

    死時口鼻之間會湧出數百隻蟲,死者的屍體即使火化,心肝也還在,呈蜂窩狀。”

    陸小鳳聞言,臉色越來越白,這時更是腹內翻湧,幹嘔了幾聲,扶著椅子都快站不住腳了。

    花滿樓忍俊不禁,以拳抵唇輕咳了幾聲,忍笑道:“阿青,陸小鳳都快暈了,你就別嚇唬他了。”

    陸小鳳一怔,隨即恍然,“你故意嚇唬我的?那我這蠱毒到底怎麽回事?”

    俞青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身上好的很,除了這身臭味,什麽蠱毒都沒有,白白讓我們驚嚇了一場。”

    陸小鳳聞言,一時怔立當場,不敢置信道:“不可能,明明這幾日腹中隱隱作痛,況且是阿依朵親口承認給我下了金蠶蠱的,她為何要騙我?”

    俞青斜睨了他一眼,“你說呢,無緣無故,人家姑娘為什麽追著你不放?”

    花滿樓早已猜到了些內情,聞言微微一笑,並不言語。

    陸小鳳仍舊想不通,苦著臉道:“誰知道她發什麽瘋,都把東西還給她了,還一個勁地追著我不放,居然從大理追到江南來了,要不是這次我跑得快,隻怕就落在她手裏了。”

    俞青簡直想敲開他的腦袋瞧瞧,“當初給你解蠱毒的和這次給你下藥的是同一個人,你說是為什麽?”

    陸小鳳聞言如遭雷擊,臉色變幻不定,喃喃道:“怎麽可能,如果那晚是她,我怎麽可能認不出來,明明給我解毒的是阿蘭……”

    俞青搖了搖頭,歎道:“陸小鳳,你難道沒聽過一句至理名言麽?”

    陸小鳳一怔,不知道話題怎的轉到這裏了,有些茫然道:“什麽至理名言?”

    俞青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千萬不要相信女人,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都說陸小鳳聰明絕頂,隻可惜一旦牽扯上女人智商就會直線下降。

    陸小鳳頓時啞口無言。

    花滿樓微微露出一個笑容,隨即輕咳了聲,道:“陸小鳳,我覺得這話對你而言確實是至理名言,你若記著,日後的麻煩定然會少許多。”他的語氣頗為誠懇,嘴角的笑意卻是怎麽也壓不住。

    陸小鳳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嘴角的笑容如果不那麽明顯的話會更有說服力些。”隨後又歎了口氣,喃喃道:“有什麽事明說就好了,又何必這麽興師動眾,女人真是麻煩。”

    俞青聞言秀眉微揚,看向陸小鳳,似笑非笑道:“你偷了人家的傳教寶物,又睡了人家的姑娘,卻連人家長什麽樣都不知道,最後還轉身就跑了?這是得多混蛋才幹得出來的?你還怪人家姑娘追到這裏來?”

    陸小鳳聞言,口中的茶水頓時噴了出來,花滿樓反應極快,不過瞬間便張開了折扇,拉著俞青連人帶椅移到了一邊。

    陸小鳳手忙腳亂的擦幹淨衣裳,神色古怪的看向俞青,嘴角抽搐道:“什麽叫睡了人家姑娘,說起這些話臉也不紅一下,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女人。”

    俞青淡定的喝了口茶,慢悠悠道:“你這個做的人都不臉紅,我害臊什麽。”

    陸小鳳無話可說,看到一旁依舊神色自若,悠閑喝茶的花滿樓,不禁有些怨念,咬牙道:“花滿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就坐在一旁看戲,也不幫我說句話?”

    花滿樓提起茶壺,將三人麵前的茶杯續到八分滿,方道:“若是你有一個到處惹麻煩的朋友,你也會像我一樣的。”

    陸小鳳聞言,徹底說不出話了,半晌方苦著臉道:“那這臭味到底有沒有辦法可解?總不能讓我頂著這身味道過一輩子吧?”

    俞青看了半日笑話,也不再捉弄陸小鳳,提筆寫了張方子,遞給他道:“這是祛除你身上的臭味的藥浴方,早晚各一次,泡兩天就好了。”

    陸小鳳聞言大喜過望,自從被下了藥,渾身臭味,到哪裏都是人人避之不及,這些天他都快瘋了。

    當下如獲至寶的接過藥方,轉眼便飛奔出去了。

    待陸小鳳去出去了,花滿樓方輕笑道:“阿青,你是不是還有什麽沒說?陸小鳳身上的那股香味是怎麽回事?”

    俞青正提著茶壺倒茶,聞言動作一頓,看了眼周圍,方壓低聲音道:“那是苗疆一種特殊的藥物,在苗疆女子之中,有秘密養一種追蹤用的蠱蟲,隻要服了這種藥物,身上就會散發出一種異香,中藥者本人聞不到,但蠱蟲卻可以循著這香味追蹤,哪怕相隔千裏也能找到人。”

    花滿樓聞言,心念一轉便知俞青打的什麽主意,不禁輕輕搖了搖頭,失笑道:“所以你是故意留著這香味,好讓那位阿依朵姑娘能找到陸小鳳?”

    俞青輕哼了聲,淡淡道:“陸小鳳這家夥到處沾花惹草,不知欠了多少風流債,這次惹了這麽個大麻煩,總不能就這麽便宜了他。”

    花滿樓點了點頭,讚同道:“陸小鳳這次確實太混蛋了,是該讓他吃點教訓,所以你放心,這事我不會告訴他的。”

    俞青聞言頗為驚奇,側頭看向花滿樓,隻見他麵含微笑,神色淡定如常,好像方才說的話不是坑朋友,而是‘今天天氣不錯’。

    俞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搖頭道:“七童,我一直以為你是君子,沒想到你如今也學壞了。”

    花滿樓搖了搖手中的扇子,微笑道:“我本來就不是君子,況且……”

    “況且什麽?”見他頓住不語,俞青不禁有些好奇。

    花滿樓輕輕退後了一小步,微微挑了挑眉,輕聲笑道:“況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說罷不待俞青反應過來,便搖著折扇從容淡定地回房了。

    俞青一怔,片刻後方回過神來,一時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咬牙道:“好你個花小七,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調侃起我來了。”

    臉上卻不自覺地微笑起來,不同於平日的溫文爾雅,這樣有些腹黑的花滿樓更加鮮活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抓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