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末世求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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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壓得極低, 花滿樓卻聽得一清二楚, 不過也並沒有惱怒, 隻抱了抱拳,淡笑道:“這位姑娘不過是無心之失,還請這位兄台網開一麵, 放了這位姑娘吧。”
那錦衣男子原本見花滿樓身手不凡, 還有幾分忌憚, 如今知道他看不見,登時放下心來, 哈哈笑道:“一個殘廢也想學人家英雄救美,真是不知死活,死瞎子, 識相的話趕緊滾開,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花滿樓聞言嘴角一抿, 收起折扇,微微側身擋住了身後的女子, 淡淡道:“抱歉, 在下什麽酒也不想喝。”
那錦衣男子聞言麵色一厲,冷笑了一聲,“既如此, 那就別怪本公子不客氣了!”說罷一揮手,身後的人頓時蜂擁而上。
俞青正倚在窗邊留意下麵的情況,忽然旁邊一個帶笑的聲音響起:“花滿樓看起來有點麻煩,你不下去幫忙?”
俞青頭也沒抬, 平靜的抬起頭道:“你也太小看七童了,這幾個人不過是烏合之眾,他一個人料理綽綽有餘。倒是你,陸小雞,不是逃命去了麽?這才幾天,怎麽又回來了?那位阿依朵姑娘放過你了?”
陸小鳳苦笑,擺了擺手,俞青不明其意,正疑惑間,忽見陸小鳳身後冒出個身穿火紅色衣裳的姑娘,嫣然笑道:“俞姐姐,咱們又見麵了!”
俞青眉毛一挑,意味深長的看向陸小鳳。正欲說話,忽聽下麵花滿樓一聲輕呼。
陸小鳳一驚,正欲出手,忽見眼前白影一閃,接著‘砰砰砰’幾聲重響,地上便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人。
那個錦衣男子更是在地上打滾,明明是滿臉笑容,卻又似乎極為痛苦,陸小鳳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忍不住道:“你剛剛給他吃的是什麽?”
他眼睛極利,分明看到方才電火石光間,俞青擊倒那些人後往那錦衣男子嘴裏扔了什麽進去。對於俞青非人般的武功他早已麻木,隻是對這種奇怪的藥有些好奇。
俞青淡淡一笑,“那人嘴巴不幹淨,給他吃了點含笑散,讓他回去好好洗洗。”
明知道不應該問,陸小鳳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這含笑散是做什麽的?”
俞青抬頭看了陸小鳳一眼,微微一笑,“怎麽,你也想吃?”
陸小鳳心裏打了個突,暗暗摸了摸脖子,強笑道:“這就不必了,我不過隨口問問。”
那夥人扶著錦衣男子連滾帶爬地跑了,花滿樓也帶著那粉衣女子上了樓。
陸小鳳笑道:“花滿樓,方才怎麽了,俞青還說不必擔心你,沒想到一轉眼就被你嚇了一跳。”
花滿樓微微皺眉,道:“那黑衣人的武功有點奇怪,一時沒反應過來。”其實若不是為了護住身後的那位姑娘,他完全可以應對自如,隻是這話花滿樓卻不會說出來。
在場的那個不是眼明心亮,但花滿樓如此說,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麽。
那姑娘打一開始就緊緊跟在花滿樓身後,似乎把旁邊的俞青幾人都當成了透明人,紅著臉偷偷看了花滿樓一眼,捏著手中的絲帕,輕聲道:“小女子沈柔兒,謝過公子救命大恩。”
花滿樓微微一笑,“沈姑娘不必多禮。”
陸小鳳摸了摸胡子,疑惑道:“我看姑娘你不像是江湖中人,那些是什麽人,怎麽追著姑娘不放?”
沈柔兒低下頭,哽咽道:“小女子本是來蘇州投奔嬸嬸一家的,誰知他們早就搬走了,我隻能借住在城外的淨水庵裏,方才上街買繡線時錢袋被偷了,我一時心急,才在追趕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那夥人,那個男人見我孤身一人,心存不軌,若不是花公子相救,我隻怕……”
沈柔兒說完隨即抬頭,拉著花滿樓的袖子,顫聲道:“花公子,如今我實在無處可去,您好人做到底……”
阿依朵一直倚在窗邊看戲,聞言不禁嗤笑一聲,打斷了沈柔兒的話:“你這人好沒道理,人家花公子好心救你,你不感激就算了,還要人家給你負責,該不會是看花公子好說話,打算賴上人家吧?”
沈柔兒麵上一僵,白著臉看了眼阿依朵,低頭道:“我沒有其他意思,隻是想在找到我姐姐之前能有有個避難的地方。”
花滿樓輕輕抽出袖子,微笑道:“沈姑娘不必擔心,若不嫌棄,可以暫時在這酒樓旁邊的錦繡坊住一段時日,等姑娘的親人尋到了再走。”
沈柔兒聞言麵色一白,垂下頭去,害怕道:“不是小女子不知好歹,隻是那些人橫行霸道,極不好惹,若是他們再來……”
花滿樓聞言微微一笑,“姑娘不必擔心,這錦繡坊是我花家的產業,你若進了錦繡坊,不管那些人是誰,在這蘇州城裏,想來也會給我花家一兩分薄麵。”
陸小鳳也笑道:“花滿樓你這話也太謙虛了,在別說蘇州了,在江南這地界,誰敢惹你們花家?”
花家不隻是江南首富,花家當家花如令早年亦是聞名江湖的大俠,如今雖已退隱,但在江湖中仍有不少知交故舊,人脈之廣無人能及,任誰見了也要尊稱一聲前輩。
何況花家與朝廷的關係亦極為密切,花家的錢莊便是與朝廷合作開辦的。
花家亦有二子在朝為官,老二乃是戶部侍郎,天子近臣,在朝中頗有話語權。
花家第四子則早年入伍,現今已是一方將領,戍守邊關。
花家行事又一向仁善寬厚,在老百姓間風評極好。花滿樓在江湖中亦是極有聲名。
因此不管是朝廷官員還是武林中人,對花家都要禮讓三分,輕易不敢得罪。
沈柔兒聞言,低了頭不言語,花滿樓話雖含蓄,卻已表明不會帶她回花家去。
沉默片刻,沈柔兒抬起頭,咬了咬唇道:“一切聽從花公子安排,隻是,能不能麻煩您送我過去,我……我怕……”
花滿樓聞言微微一楞,隨即微笑道,“當然可以。”
陸小鳳聞言,不由自主看向俞青,俞青卻一直淡定的喝茶。
陸小鳳心下搖了搖頭,伸了個懶腰,笑道:“花滿樓,你家小侄女還在這等著你呢,你丟下她可不好,還是我送柔兒姑娘過去吧。”
花滿樓一怔,隨即笑道:“也好,沈姑娘,你意下如何?”
沈柔兒抬頭看了眼花滿樓,點了點頭,輕聲道:“一切聽公子安排。”
當下陸小鳳送沈柔去錦繡坊,秀秀此時也被吵醒了,鬧著要回家,花滿樓便邀請阿依朵一道去花家做客。
在花家住了幾日,阿依朵與俞青也熟絡了不少。
這日,俞青正與花滿樓在亭中煮茶閑談,忽見阿依朵在院外徘徊,不禁有些奇怪,招手叫了她過來,斟了杯茶給她,笑道:“來了怎麽也不進來,這是我新泡的茶,你嚐嚐看。”
阿依朵接過茶杯,麵色複雜的看了俞青半晌,忽道:“我知道姐姐不是凡人。”
俞青聞言,手中動作一頓,平靜道:“妹妹何出此言,我雖然雖然會一點煉丹製藥的本事,但確實是個普通人。”
花滿樓本來一直微笑著,此時也斂了笑意,驚疑不定地看向阿依朵。
氣氛一時有些凝重。
陸小鳳一進來,便察覺到了三人之間的氣氛有點不對,不禁疑惑道:“你們在說什麽?怎麽這麽嚴肅?”
阿依朵苦笑了聲,“二位不必這樣提防我,我沒有惡意。這次讓陸小鳳帶我來蘇州,也隻是想請姐姐幫一個忙。”
俞青一怔,看了眼陸小鳳,見他也是一臉莫名,心下疑惑,還是點了點頭,道:“妹妹請說。”
阿依朵看了眼陸小鳳與花滿樓,卻沒有開口。
花滿樓忽道:“陸小鳳,方才劉掌櫃讓人送了幾壇上好的竹葉青,要不要一起去嚐嚐?”
陸小鳳聞言,拍了拍肩膀,笑道:“好極,我正想著去哪兒弄點好酒來呢,走吧!”
兩人走遠後,阿依朵四處留意一下,見已無外人,方道:“我想請姐姐幫我救一個人。”
俞青聞言一怔,疑惑道:“是救什麽人?”
阿依朵沉默半晌,方道:“救我的師父,在此之前,想請姐姐先聽我講一個故事。”
……
陸小鳳與花滿樓坐在亭中對飲,陸小鳳一麵喝酒一麵訴苦,“你是不知道這女人有多厲害,追著我跑了近千裏路,不論我怎麽逃都躲不過都躲不過,簡直陰魂不散,。”
花滿樓微微一笑,“沒想到陸小鳳也有怕女人的一天。”
陸小鳳聞言一瞪眼,正欲說話,忽想起一事來,問道:“那位柔兒姑娘還在錦繡坊,沒再來找你這位救命恩人?”
花滿樓微笑道:“沈姑娘昨日來過一次,不過是來告別的,今晨便已經走了。”
陸小鳳十分驚訝,“走了?這麽快?”
花滿樓頷首,“是沈姑娘的姐姐親自來接她的,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陸小鳳聞言搔了搔腦袋,不確定道:“沒什麽,可能是我想多了。”
……
夜色深沉,萬籟俱靜,唯有一個地方燈火通明。
這是一個富麗堂皇的房間,一個慵懶的黑衣女子斜倚在上首。
這是個非常美麗的女人,她的美不隻是皮相的精致,而是骨子裏透出的那種風情,尤其是那雙星辰般明亮的眼睛,她看著你的時候,就好像你是她深愛的男人。這種眼神,是任何男人都無法抵擋的。
她旁邊是一個手持軟鞭的黑衣男人,他的表情很冷漠,隻有看到上首的女人時,他的眼睛才會出現神采。
地下躺著的卻是一個血跡斑斑,渾身襤褸的女人。她似乎已經昏迷,隻會在每次鞭子落下的時候也隻是微微抽搐一下。
片刻後,黑衣女子有些不耐煩了,擺了擺手,“好了,先拖下去吧,別把我這地弄髒了。”
冷麵男子丟下手中的軟鞭,立刻有人上前把那粉衣女子拖了下去。
雖然滿地血跡,黑衣女子卻麵不改色,漫不經心拿起帕子,輕輕擦拭著纖塵不染的手指,勾了勾嘴角,淡淡道:“看來還是要我親自出馬了。”
這裏離桃花島並不遠,為了方便議事,俞青多半時間都是住在這裏,連帶著她手下的一幹心腹謀士也搬了過來。
俞青見狀,索性命人在這塊穀地中建了幾座院落,把經常教導的那些弟子們也帶了過來,其他幾座小院便是那些弟子們素日的住處。
這些少年少女是俞青特意選出來準備重點培養的,都是經過重重考核才在一眾孩童中脫穎而出,品行、根骨、悟性皆是百裏挑一。
平日裏這些孩子都有專門的師傅教導,俞青閑暇時也會從旁指點一二。
這廂,紅衫小姑娘低聲對俞蓮舟幾人道:“穿淡青色衣衫的那位便是我家小姐,幾位自便,我就先行告退了。”說罷行了一禮,便原路回去了。
莫聲穀早從殷梨亭口中知道這位楊姑娘武功奇高,年紀卻不大,心中早已有所準備,但饒是這般,如今見到本人,仍舊有些不敢置信,嘀咕道:“這也太小了些,六哥,你不會是騙人的吧?這小姑娘的功夫真有你說的那麽厲害?她說的那些消息可靠嗎?”
俞蓮舟聞言,不禁眉頭一皺,瞪了自家七弟一眼,正欲說話,卻見那青衫少女身形微動,片刻間便到了眾人麵前。
以他的眼光,都沒看出這使的是哪家的功法,不禁心下一凜。
眾人見了禮,俞蓮舟歉意道:“方才七弟出言無狀,還請姑娘不要與他一般見識。”
張鬆溪與殷梨亭亦在一旁賠禮。
俞青看了眼紅著臉呐呐不敢言語的莫聲穀,微笑道:“俞二俠客氣了,莫七俠不過開玩笑罷了,小妹不知武當四俠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應該請諸位恕罪才是。”
眾人寒暄了一會,張鬆溪方說明來意。
俞青聽罷,道:“原本也要告知幾位的,昨日收到消息,黑玉斷續膏已經找到了,隻是分量不多,恐怕不足以支撐俞三俠的治療。”
眾人聞言先是一喜,隨即又是一驚。
莫聲穀皺眉道:“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們去金剛門再找找去?那裏是他們的老巢,藥膏肯定還有。”
殷梨亭搖頭道:“三哥的傷越快治療越好,不能再拖,金剛門遠在西域,來回太費功夫了。”
俞青莞爾,好笑道:“殷六俠不必著急,小妹話還未說完,這藥膏雖然不夠,但他們已經打探到那些人身上有黑玉斷續膏的藥方,隻要有了藥方,其他的不成問題。小妹粗通藥理,配付藥膏也倒不難。
隻是汝陽王府防範嚴密,他們怕打草驚蛇,所以一直沒有行動。正好我近日打算去大都處理些事情,可以順道把藥膏和藥方帶回來。”
自抗元以來,俞青便一直想與明教結盟,共抗朝廷,明教雖然是江湖人士,卻有不少善於行軍打仗的將領,還有明教的五行旗,讓俞青一直頗為眼饞。
隻是明教自陽頂天死後便四分五裂,內部爭權奪利,根本沒個主事的人,這個打算也就擱淺了。
直到前些時日,俞青無意中得到了成昆在汝陽王府的消息,讓她心中有了一個計劃。
俞蓮舟三人聞言,便都看向張鬆溪。
武當七弟子中以張鬆溪最是足智多謀,他平素沉默寡言,但心思細膩,觀察入微,他見俞青雖身份神秘,但行事光明磊落,目光清澈坦蕩,並非奸險之人。
細想俞青所言,張鬆溪沉吟片刻,便起身對俞青抱拳行了一禮,肅顏道:“大恩不言謝,楊姑娘多次相助,武當上下皆銘感於心,隻是如今大都形勢難料,不如讓我師兄弟一道隨行,一則可以快些取回藥膏,二則也可效犬馬之勞。”
俞青聞言一怔,隨即微笑道:“不敢當,張四俠言重了,既如此,那此事宜早不宜遲,諸位先行歇息,咱們明日一早便動身。”
師兄弟四人商議了一會,最後決定兵分三路,莫聲穀先回師門傳信,俞蓮舟去西域處理金剛門一事,張鬆溪殷梨亭則與俞青一道前往大都,助俞青行事,取回黑玉斷續膏,也處理那幾個打傷俞岱岩的金剛門僧人。
次日一早,俞青一行人收拾妥當,便動身往大都趕去。
桃花島在各地皆有據點,大都亦有幾個商鋪,其中一家藥鋪在城東街尾,頗為僻靜,掌櫃的早得了消息,已將住處收拾好了,俞青四人一到大都,便被迎了過去。
詳細了解了汝陽王府的情況後,三人決定夜探王府,俞青去找藥膏和成昆,張鬆溪與殷梨亭去料理那幾個金剛門的人,小翠則帶人在外接應。
一開始一切都很順利,黑玉斷續膏和藥方順利到手,傷俞岱岩的那幾個人也被他們暗中處理了,俞青便去查探成昆的蹤跡。
誰知殷梨亭與張鬆溪在撤退時忽然遇到了另外兩個黑衣人,對方不問青紅皂白便動起手來,那兩人武功極高,殷梨亭淬不及防之下險些著了道。
雙方一時纏鬥起來,終於驚動了汝陽王府的護衛,那兩個黑衣人趁隙逃走,張鬆溪與殷梨亭卻沒來得及脫身。
待俞青聽到動靜趕過來時,便見汝陽王已帶著一眾江湖高手並元兵把張鬆溪與殷梨亭團團包圍了起來。
殷梨亭與張鬆溪正同一夥番僧在場中纏鬥,這些人武功極為怪異,論武功在江湖上頂多是三流,然配合在一起卻威力倍增。
作者有話要說: 這次是個原創故事,希望小天使們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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