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這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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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車子沒駛出多遠,大概八十多米的樣子,突然停下不走了。

    蔣逸琳害怕極了,車前麵陸續圍上來幾十個男女老少,個個神情極度憤怒,有些人開始捶打車窗和車頭,有些人肩扛拿鐮刀鋤頭鐵鍬棍棒,氣勢洶洶,像潮水,也像麥浪,滾滾而來,很是嚇人。

    沒多久,蔣逸琳被嚇暈過去,沒有了意識。

    趙濤和蔣玉全也沒有見到如此陣勢,都嚇壞了,不敢開窗,更不敢看他們。

    那婦人迅速跟上來,對村民說著什麽,神情猙獰恐怖,表情誇張滑稽。

    車外麵,村民越聚越多,足足有上百人,個個張牙舞爪、躍躍欲試,有些人已經擼起袖子做出一副開練拳腳的架勢,有些人擦著裏的鐮刀和鐵鍬,不知想要幹什麽,有些人圍在一邊交頭接耳議論著什麽,還有些人拉幫結派嬉笑打鬧,好像是在議論蔣逸琳的臉蛋和身材。

    外麵熙熙攘攘,人聲鼎沸,村裏人接連不斷趕來,一個……十個……十個……最後站滿了整個路麵,實壓壓全是人頭,完全把小汽車淹沒在了人群和議論聲,估計不到兩百,也有一百**了。這陣勢這氣派,隻在村委換屆選舉大會上才能見到,其餘時間根本湊不來這樣多的村民,就算勉強叫到一塊,要麽被人途攪亂後散場,要麽大都躲在家裏不問世事,這次完全用不著村幹部挨家挨戶去勸說哀求了,都很自覺地趕來看熱鬧看笑話。

    其實,這些人很了解餘桂花的脾氣和性格,也大概能猜到發生了什麽,所以,隻要她喊一嗓子,村裏的老少爺們都會抽空趕過來,幫她是假,看她笑話是真。這也難怪,她每次一喊都會發生特別有趣的事,總不會落空沒了看頭的。最近一次是在半月前,當時她也是這樣喊叫哀嚎,村裏人“如約”趕來,發現確實有看點,而且還不少。村裏人都愛養狗,這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但她家養的不是一條普通的狗,村裏人都叫不出名堂來,聽城裏人說那是稀有品種,市價要有好幾千呢?

    那是一天下午,她牽著狗在家門口遛彎,誰知村頭遷居不久的李老頭也牽了一條個頭相當的公狗走過來。不巧的是餘桂花牽的母狗剛好處在發情期,那公狗怎能放過如此絕好的交合會,很快扯斷細繩趴到母狗背上。這下氣壞了餘桂花,順拾起一根木棍,狠狠打在那公狗身上。這公狗就悲催了,正處在“撒種”時期,雖然發覺有人來打,但死活抽不出來那狗東西,隻是不停哀嚎低吼。餘桂花專挑狗頭暴打,一棍比一棍結實。她本來力氣就大,現在加上惱羞成怒,使出了渾身力氣,重重打在那公狗頭上。李老頭自知理虧,但不了解餘桂花脾性,和她僵持一會不久廝打起來。餘桂花身強力壯渾身蠻力,而李老頭身材矮小骨瘦如柴,沒兩下被她壓在胯下。而那狗已經死在母狗背上,臨死還沒拔出那根東西,口吐血沫,*迸出。在見兩狗交合時候,餘桂花不由得喊了幾聲,很自然地“約”來了看笑話的村民,其也有不少姑娘和孩童。在大家陸續趕來的時候,餘桂花渾然不覺尷尬,還騎在李老頭身上,哭天喊地,說小野狗日了她家純種名牌狗,李老頭和該死的小公狗合起火來欺負她這個俏寡婦,非要讓大家評評理,讓李老頭承擔她家母狗的貞操丟失費和精神損失費還有日後的營養護理費、狗崽子撫養費,等等,足足訛詐一千多塊。有些嚐到她甜頭的男人們開始說話做主了,左右說和一番,把賠償價定到了八百塊,一分再不少,還限期天還清,否則送官查辦。大部分村民忿忿不平,都感覺日了條狗要出了天價,這也太沒道理和王法了,但都知道餘桂花的脾氣和個性,隻要被她纏上終日休想安寧,是村裏出了名的潑婦賤貨,誰都不敢惹她,所以也就看看笑笑,不想摻和計較其了。而那時普通小幹部的月工資隻有六百多,何況遷來這裏居住不久的李老頭呢?這件事被傳成了餘豐村的奇聞怪事,附近不少村子都聽說過,隻是小溪村離得遠,知道的人並不多而已。

    餘桂花長得算不上標致出奇,但會打扮愛臭美,身上總有一股很迷人的香水味和風騷勁,在丈夫出車禍死後,拿著補償下來的五萬塊人命價,獨自和公婆生活在一塊。她沒有改嫁帶兒子改姓離家出走,這是她對丈夫最大的恩惠和慰藉。

    丈夫去世時,她隻有十六歲。剛開始很守婦道,對公婆還算孝順。隨著時間流逝,她寂寞空曠的心還是悸動撲騰起來。

    俗話說:“女人十如狼四十如虎。”可她正夾在間,正是如狼似虎的壯年時期,很難忍受沒有男人的日子。漸漸地,性情發生了蛻變,不再是溫柔賢淑的乖巧俏寡婦,心活了,說話也開始粗狂露骨起來,但一直沒有實際行動。

    婆家人很過意不去,番四次給她說媒,但都被她拒絕,入不了她的眼,所以一直被耽擱下來。

    四十歲那年,家裏發生了很多大事。

    公公被牛頂斷了根肋骨,傷到了內髒,不久撒人寰了。

    沒過幾天,婆婆接受不了喪夫之痛得了一場大病,是重感冒引發的高燒咳嗽,最嚴重的時候有咳血暈厥的現象,去了很多地方,吃過不少名貴藥材,都不見好,彌留了差不多一個月也相繼離世。

    尋醫問藥花光了家裏積蓄,餘桂花母子的生活陷入危。

    許多人都勸她回娘家,但她都婉言謝絕了。

    就這樣維持了一段時間,終於到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境地,家裏隻有不到五十塊錢了。

    麵對生活的困境和精神的奔潰,餘桂花開始沉淪了。

    在小溪村討個媳婦並不容易,一來貧窮落後沒人敢來這裏,二來風氣不好,來沒錢拿一兩萬的彩禮。所以,這裏有許多二十歲甚至四五十歲的老少光棍。這些人身體還算可以,但就是不去打工掙錢,整天在村裏村外晃蕩,私下打聽哪家媳婦出軌了、哪家娶了新娘子,多半討論和爭論的都是這些話題。

    “蒼蠅不叮無縫蛋。”

    餘桂花的自暴自棄,終於引來了第一個男人。這男人還算年輕,但有偷盜賭博的惡習,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她不在乎,隻要他有錢我有肉,這就夠了。

    很明顯,餘桂花做起了皮肉生意,每次隻要十元,一晚最少一百元,這是明碼標價地做生意,不關乎感情和喜好,隻關乎錢財利益。

    隻要接了第一個,第二個就聞著腥味馬上趕來,第一個便忙著找尋財路以圖再來。就這樣,她家成了男人們私底下議論的歡喜地、安樂窩,一個接一個找來,一個接一個離開。家成了客棧旅館,人成了“公交”“客服”,服務得男人們流連忘返、意猶未盡。

    錢是賺足了,可人已經變爛變臭了,還帶壞了村裏風氣,使那些老少光棍們更不思進取。出門打工的人一回來,把錢花在了“無底洞”裏,弄散弄爛了家庭。本想出去打工的人不去了,想著法地“找”錢,好能在“安樂窩”裏享受一刻**。村子裏偷盜耍錢的人多了,躺太陽底下、麥草堆旁閑聊晃悠的人多了,鬧家庭矛盾和實施家暴的人多了,結婚的人少了,離婚的人卻多如牛毛,原本不多的已婚男人現在所剩無幾了,都有意無意加入了光棍行列。

    餘桂花的“成功”帶動和影響了其他寡婦,甚至有些新晉少婦,還有不少待字閨的黃花閨女,都暗效仿起來,想做躺在床上不勞而獲的“好生意”。

    所以,餘桂花是可悲可憐可恨的,但她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怎麽想,一直走在輿論潮頭,渾渾噩噩過著迷茫墮落的日子,也漸漸養成了她好吃懶做、敲詐勒索、不知羞恥的習慣。

    這上百號人絕大部分是來看熱鬧的,隻有十幾個人是真心想幫餘桂花的,這正是與她關係密切、常有來往的人,是沾了葷腥、得了便宜的。其一部分人,最近頭正緊,還欠著上次的“服務費”沒還,兩天又想不出來錢的法子,也想趁幫她一把的會,抱著能被赦免或者再能打一次“白條”的想法,所以,在這十幾個人鬧得最凶最狠,帶著頭地挑釁和滋事,生怕把事鬧得不夠大、場麵不夠熱烈,而這些人正是村裏麵最難纏最凶惡的地痞流氓,是村民們人人畏懼和躲避的幾個人,遇到他們就是誰的不幸和災難,誰都惹不起惹不過,隻見過他們收拾別人的樣子,沒見過派出所和其他人收拾過他們的場麵。而餘桂花就是被這些人帶進溝和追捧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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