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血型極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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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派出所所長李冰很快得到消息,知道鎮政府出了狀況,在接完張遠宏電話後,迅速帶了一名幹警去了書記室。
李所,多話我就不說了,你依法辦事,快將打人者抓去審訊。要從嚴從重處理,但要封鎖消息,有情況立刻向我匯報,不得徇私枉法!”張遠宏喘著粗氣命令,神情很嚴肅冷峻。
張書記,我知道該怎麽做了,你放心一定把這件事辦好!”李冰說完這話迅速離開了書記室,開始小範圍走訪摸排。
沒過三分鍾,結果出來了,是鎮幹部呂誌軍幹的。在目擊者的暗示下,在宿舍樓三樓走廊中找到了呂誌軍,二話不說,帶回了派出所。
說,你為什麽要毆打董得龍?”李冰親自盤問。
他欺負我女朋友。”呂誌軍說。
你有證據嗎?”李冰厲聲責問。
這……大家都看到了,食堂裏麵的人都可以作證,他確實欺負了我女朋友。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調查了解。”呂誌軍說。
你女朋友叫什麽名字?”李冰問。
林潔,也是鎮幹部,是會計。”呂誌軍說。
李冰使了個眼色,派人去找林潔過來當麵對質。
沒過一會,林潔來了,很緊張很害怕的樣子。
你叫林潔是嗎?”李冰審問。
是的。”林潔小聲說。
你和他是什麽關係?”李冰問。
是同事關係。”林潔說。
還有呢?比如說男女朋友關係。”李冰問。
隻是普通同事關係,我不是他女朋友,從來都不是,是他一直纏住我不放。”林潔如實說。
呂誌軍,你還有什麽話要說?”李冰反問。
我……沒有了。”呂誌軍不敢當著林潔的麵說謊。
你為什麽無緣無故毆打董得龍?”李冰追問。
他……我錯了,所長,我錯了,求求你,我真知道錯了。”呂誌軍說。
你錯哪裏了?”李冰追問。
我不該打他。”呂誌軍說。
你認識他麽?和他有什麽私人仇恨嗎?”李冰問。
他今天剛來,之前不認識,沒有仇恨恩怨。”呂誌軍說。
你剛才所說都是真的嗎?願意為此承擔責任嗎?”李冰問。
是真的,我願意承擔所有責任。所長他怎麽了?我不會有事吧?”呂誌軍感覺事態有些嚴重,急忙詢問。
這要看他的傷勢如何了,好了,先這樣,把他帶下去好好看管起來。”李冰對旁邊幹警說。
你可以回去了。”李冰見林潔神情恍惚,大聲對她說。
他,董得龍他人怎麽樣了?現在在哪裏?傷勢是不是很嚴重?”林潔被警醒過來,迅速拉住李冰詢問董得龍情況。
好吧,我帶你過去看看。”李冰對手下使了個眼色,示意看管好呂誌軍,迅速帶著林潔去了衛生院。
在衛生院病床上,董得龍臉色蒼白,呼吸微弱,傷得很重,剛處理過傷口,現坐等縣醫院送血過來救治。
林潔看到這副光景,很後悔當時做了蠢事,哭著向他道歉求他原諒。
董得龍勉強睜開眼睛,非常吃力地擠出兩個字後癱軟昏迷過去。“沒……事!”
林潔陪在董得龍身邊不肯離開,哭得十分傷心。
李冰迅速走出病房,打通了張遠宏電話。“呂誌軍被我暫時看管起來,但董得龍情況不太好,又昏迷過去了,身體太虛弱,急需輸血救治。”
我知道了。”張遠宏迅速掛斷電話向衛生院趕過來。
血啥時候能到?”張遠宏責問衛生院院長張光林。
剛才打電話問過了,縣醫院沒有這類血型的血,但已經聯係市醫院那邊了,估計馬上會有消息的。”張光林緊張匯報。
能不能現場抽血輸血?”張遠宏責問。
這個當然可以,隻是怕來不及驗血。最好等市醫院送來。這樣才會萬無一失!”張光林說。
從市醫院到這邊,最快也要四個小時,你認為病人能等得了嗎?風險大不大?能不能來得及?”張遠宏急切地詢問。
這……這個我也說不準,以他目前的狀況,如果不及時輸血,恐怕很難抗得過去醒得過來了。經過觀察和詢問,他以前腹部受傷有過失血過多的經曆,剛才舊傷口崩裂,一時之間流走了很多血,現在總量可能不到成,很可能會重度昏迷過去,再也醒不過來了。”張光林說。
那……這樣吧,我去組織人過來,現在就安排輸血,一定要把他救活過來,這是命令,也是我對你的請求,千萬要把人救活過來,算我求求你了。”張遠宏非常無助地請求。
別……張書記……別這樣,救死扶傷是我們的責任,一定會竭盡全力救治的,你放心去吧,時間緊迫,一定要抓緊啊!我先替他驗型。分頭行動吧!”張光林也非常急切地說。
好好好,你替我把人看好了,千萬不能出狀況了,我這就去組織人員前來輸血。”張遠宏迅速跑出院長辦公室,邊跑邊打電話安排辦公室召集幹部職工開會。
大約過了十多分鍾,四十多個幹部職工蜂擁而至,在抽血室門外排起了長隊,住院和看病的人也陸續圍過來看熱鬧。一時之間,整個衛生院全都炸鍋了,不大的院子裏全都是人,大約不下三百人,樓道裏,走廊裏,台階上,花園裏,大門口,能站人的地方到處都是實壓壓的人,男女老少,有病的沒病的,隻要能走能動都擠在一起看動靜聽議論。
李冰眼看外麵街道上的人群一個個聞訊趕來,醫院被圍堵得水泄不通,根本走出來一個人,當即調動所有幹警前來維持秩序,驅趕疏散無關的閑雜人員,終於遏製住了幾乎失控的局麵,讓幹部職工鬆了一口氣。
院長辦公室裏,氣氛不太好,快要窒息了。
張院長,病人血型太罕見了,我們吃不準又專門征詢了市醫院裏麵的專家,這才確定下來,他的血型屬於極罕見的那種類型,ab型rh陰性血,全世界也沒多少人。現在該怎麽辦啊?我們問過在場的所有幹部職工,還有不少護士大夫,都不是這種血型,這都快急死人了,快想想辦法,病人體征不太穩定,隨時會有生命危險,我們要不要請示衛生局領導,趕快搜尋這種血型啊?”負責驗型的大夫心急火燎地說。
什麽?怎麽會這樣?我問問市醫院那邊,看有沒有這類血型。你們再去聯係一下市醫院有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張光林心裏清楚,這種血型就算問省醫院都很難找到,隻是沒有辦法才胡亂安排。
張光林絕望了,市醫院那邊一滴都沒有,都很震驚能遇上這類血型。
鎮衛生院大夫匯報上來的情況也是同樣令人絕望無助。
董得龍沒血可輸,隻等死神降臨了。
所有人都陷入了絕望無助當中,雖然大部分都不認識董得龍這個年僅二十二歲的小夥子,但看到如此悲慘的光景,紛紛落淚哀歎。
林潔現在想死的心都有,很後悔與他開玩笑眉來眼去找來這樁禍事,如果他真死了,始作俑者就是她自己,別說呂誌軍會因此陪葬,她也難逃良心拷問和輿論譴責。
張遠宏在院長辦公室坐等惆悵了一個多小時,帶著幹部職工回了鎮政府,留下吳海全和李冰坐等看守,而林潔早已哭暈過去躺在了另一個房間的病床上,架上了氧氣罐,也快到了生死瀕臨一線的地步。
張光林坐在辦公室裏搖頭歎息,左右來回踱步,根本想不出救治的辦法。
張遠宏回到辦公室,拿起電話吩咐孫偉讓幹部職工散去,先放幾天假,等通知再來上班。偌大的辦公室裏,現在隻有他一個人,而電話響了又響,根本沒心思去接聽。
過了半個小時,鎮政府大院內響起了一陣急刹車的聲響,接著,從高大氣派的越野車裏走下來兩個人,神色嚴厲,行跡匆匆,向書記室趕來。
而衛生院那邊也安靜了很多,在七八個幹警的維護下,院內基本沒了閑雜人等,就算住院和守護的病人和家屬都是安分守己待在病房裏,不敢出來圍觀看熱鬧。
這時,衛生院門口出現了一個女孩子,年紀不大,約莫二十出頭的樣子,長得秀氣逼人,靈動鮮活,麵容姣好,身材出眾,走起路來端莊嫵媚,氣質非凡。李冰不免多看了她幾眼,見她神色慌張,立馬起了疑心,迅速趕到前麵堵住去路,開始盤問起來:“姑娘,你找誰?”
那女孩非常羞澀,見到身著警服的李冰,心裏更加慌亂,連忙說:“我是來找人的,你們怎麽在這裏,不是應該在公安局麽?”
李冰尷尬極了,感覺有些不太適合堵截她的去路,隻好對她說:“這裏有狀況,對不起,請你如實告訴我,你這是要去找誰?來這裏到底幹什麽?”
那女孩有些著急離開,便快速穿過李冰,頭也不回地說:“我找董得龍,聽說他剛被人打傷了,我過來看看。”說完快步走進了值班室。
唉……那誰……你等等……”李冰怕她經受不住打擊反而引發新的狀況,急速追了上去。
怎麽了?你怎麽追著我不放,這裏是衛生院,我是來找病人的,不是罪犯,你這是要幹什麽?”那女孩有些氣憤地責罵。
不是,你剛才說找誰來著?”李冰重複追問。
董……得……龍,這回聽清楚了吧!”那女孩很反感地大聲說。
你現在不能見他!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李冰說。
為什麽?我什麽不能見他?難道他……不行,我一定要見他,立刻馬上,誰都不能攔我!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裏?是不是傷得很嚴重?快告訴我!”那女孩驚恐不已,使勁逼迫他開口。
我帶你過去,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因為他……可能挺不過去了!”李冰邊走邊說。
是誰把他打成重傷的?他情況現在到底怎麽樣?你快告訴我啊!”那女孩哭著追問。
你看到就明白了,打人者已經被看管起來。你還是別問了,自己看看吧!”李冰走在前麵,淚眼模糊。
當許鳳靈見到董得龍的那一刹那,徹底沒了再看他一眼的勇氣,和之前救他醒過來的情形一模一樣,也是麵色蒼白瘮人,心裏隱隱感覺他確實被人打成重傷,不出意外還是失血過多了,肯定是舊傷口崩裂失血昏厥了,心裏淩亂不堪,根本站不穩腳跟,一下摔倒在地昏迷不醒了。
許鳳靈忍受不了相思之苦,瞞著父親,以送草藥之名偷偷去了餘豐村,經過多方打探之後,找到餘翠竹,才知道董得龍去鎮政府頭天上班,便趕到這邊來找他,誰知剛到街口,就聽許多商販議論,說餘豐村頭天上班來的小夥子被同事打傷住進了衛生院,當時流了很多血,派出所值守衛生院,連鎮政府幹部職工都放了假,看樣子是出了人命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