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第一份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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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許鳳靈的狠心驅逐和董得龍的無力挽留,許佳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和悲哀,走出醫院後選擇關機,不想再跟這邊所有人有什麽關係了。 董得龍打了百遍電話,是聯係不到許佳琪,站在街頭苦想一陣,猜她是跟蔣逸琳告別去了,急忙開車去了小溪村。
從午到現在,蔣逸琳跟父母打掃庭院收拾屋子,忙得不可開交。董得龍趕到小溪村已是下午四點多了。
蔣玉全從大老遠看見一輛路虎開過來,一猜是董得龍,順手拿起鐵鍬撲了去。董得龍沉浸在拋棄許佳琪的深深自責,全然沒意識到閃電奔跑過來的蔣玉全,還沒來得及躲避和解釋,鐵鍬已經重重落在頭頂,頃刻間鮮血流了一臉,瞬間跌落翻倒在地了。
蔣玉全見他瞬間倒地昏厥,這才意識到出了大事,鐵鍬從手滑落發出沉重的悶響。蔣逸琳聽到鐵鍬撞擊地麵發出的聲音,出於好,從院內跑出來看到了一切,瞬間瘋跑到車跟前,查探董得龍傷情。“爸,快抬他到車,再晚來不及了。”
蔣玉全這才回過神來,十分擔心董得龍的傷勢,萬一死了是要抵命的,也不含糊。和她一起快速將董得龍移動到車,發現車頭有一條毛巾,不管是用來幹什麽的,快速鋪墊到董得龍後腦,再用手托住止血。
蔣逸琳在景海學會了開車,所以才大膽將董得龍抬到車,是想開車盡快趕去縣醫院搶救。
車子開動,蔣玉全流出了兩行悔恨和著急的淚水,“我殺人了,我殺人了,啊,我殺了他了……”
蔣逸琳卻安慰他說:“爸,別怕,一定會沒事的!放心,我們很快到縣醫院了!”
蔣玉全見血已經滲透了自己衣服的前胸和大腿位置,心裏越來越慌,不停喊叫:“快點開,再快點,快點啊,幹啥這樣慢啊?!”
蔣逸琳他還著急,速度已經到了最快程度,再快是會出車禍的,在寬闊路麵一直保持著一百三左右的速度,在狹窄和人多的地方也有一百公裏的時速。
從化龍縣到小溪村,董得龍用了一小時多一點,而蔣逸琳這次隻用了二十三分鍾,速度快到了驚人駭人的程度,違章十四處,但所幸的是沒出現什麽意外。
許舒萍在收拾屋子,對外麵的情況並不掌握,等她發覺不見了蔣逸琳和蔣玉全,這才起疑開始裏外尋找。離門外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有很多淩亂的腳印和輪胎印,間還有一灘血跡一直延伸到了幹淨處,感覺是出了大事,心亂如麻,跟著寬大的輪胎印一直追趕到了村道,恰好這時有村裏熟人經過,索要手機打通了蔣逸琳電話。
“丫頭,你和你爸去哪裏了?”
“媽,出事了,我爸打傷了董得龍,在縣醫院搶救呢,趕快坐車過來!”
“什麽?人死了沒有?會不會坐班房啊?”
“媽,別烏鴉嘴了,趕快下來!”
許舒萍想問問具體過程和原因,但蔣逸琳已經掛斷了電話,沒敢停留,沒顧鎖門,跌跌撞撞向村口跑去,心裏怕得要命,如果董得龍死了,蔣玉全肯定被槍斃,這家也完了散了,邊哭邊跑,引來許多村民的議論和恥笑。
搶救過程還在持續,蔣逸琳著急火站在門外搓手走動。蔣玉全感覺沒救要抵命了,早魂不守舍呆坐在連排座椅,麵如死灰,不發聲響。
董得龍挨打跌倒瞬間,手機從口袋滑落到了地,在蔣逸琳慌亂倒車期間早碾壓成一塊廢鐵了。
許鳳靈聯係不到董得龍,心裏卻在擔心他受不了許佳琪誘惑,懷疑已經和她鬼混在一起了。
黃敏敏見她聯係不到董得龍,也擔心他經受不住誘惑和許佳琪癡纏在一起,做著最後的告別,為他足足捏了一把汗。
許舒萍攔下一輛私家車,擠了去,央求別人直接送她到了縣醫院,一陣詢問過後,才與他們會合在一起。
“老頭子,你幹啥要打他呀,傷哪裏了,嚴不嚴重啊?”
“我,我,唉,鐵鍬打破頭了,流了一路的血,我怕是救不回來了,唉,完了,一切都完了,我要給他當孝子了。”
“你,你,你怎麽能打他頭呢?幹嗎不打別的地方?唉,這下完了,都完了,偏偏要打他的頭,打其它地方也不會弄成現在這樣,真是的,現在怎麽辦,現在怎麽辦啊?”
“媽,到這個時候了,你別跟著添亂了好不好?打哪裏都不行,打人還有理了嗎?唉,真搞不懂你們是怎麽想的?這次如果他有事,我們都完了,如果有幸救回來,不呆也是傻的,你們做好照顧他一輩子的打算吧!”
“丫頭,有這樣嚴重嗎?救回來還能變成呆子傻子?”
“媽,你問問爸當時是什麽情況,然後再高興也不遲!”
“你們兩個都別吵吵了,他離死不遠了,算救回來也是植物人,當時我是下了死手的,手都被震麻了。”
“啊喲,造孽啊,我的天,你幹嘛那樣用力啊?老頭子這下你闖禍了,我們一家都要完蛋了。”
“媽,你別哭了,坐下來慢慢等,先不要著急喊叫。”
“我的天呐,這下要出人命了!我的媽呀,這叫什麽事啊?”
“舒萍,別喊了,沒事都讓你喊出事來了,都消停些吧!”
“媽,別著急,現在醫療水平高,我們也送得及時,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的,他命大福大造化大,肯定能被救活過來,我們安安靜靜等著好!”
“我們要不要告訴他家裏人啊?萬一沒了,連最後一麵都見不著,會殺了我們的!”
“爸,快看看他外衣口袋裏麵有什麽,快,我怎麽把這樣大的事都忘了呢?”
許舒萍的一句話猛然驚醒了蔣逸琳,一家人圍攏在一塊,手忙腳亂開始翻找能聯係到董得龍家人的東西。
口袋裏有張被血浸透了的稿紙,褶皺破舊不堪,慢慢展開撫平,但已經濕漉漉看不清字眼了。
蔣逸琳從蔣玉全手迅疾奪過那張紙,捧在手心,如獲至寶,隨之,眼淚不知不覺流了出來,一滴一滴落到紅彤彤一片的紙張。
這是董得龍曾經寫給蔣逸琳的第一份情書,一直被她隱藏在老家閨房首飾盒底下夾層裏,也是在和他偷偷睡在一起被父母發現的那一晚才破例拆開看了一眼,隨後又藏了起來。麵這樣寫著:琳,你知道嗎,我是你的學生董得龍,你可能驚為什麽會是我,也可能納罕為什麽要寫信給你,看完後更可能會不屑和詛咒,但我寫了,而且還掛了我的大名,董得龍,沒錯,是我,署名給你寫信,為了不耽誤你的時間,我說了,我要說了,你可要沉住氣,千萬不要罵我咒我,因為我也是想了很久才寫下這些字的,你或許會問為什麽不當麵說而要采取偷偷摸摸的方式,我要告訴你的是,我還沒有心理準備,隻是停留在書麵表達的層次,但之後我會采取其它方式來表達火熱內心,你或許會驚歎一個平時不學好沒多少墨水的混混也來學這樣高大的表達方式,我要告訴你的是,我沒有借助任何人的力量,從學期剛開始一直在想怎麽寫、寫些什麽、怎麽讓你看到的問題,所以我用了差不多四個月的時間,增增刪刪了百遍才最終定了稿打算讓你看到,我從看了很多範樣式,但最終還是決定寫自己的,抄襲不是我的個性,所以可能囉嗦和粗鄙了些,但我知道你能讀懂更能理解,我想對你說的話隻有一句,雖然少但足夠誠懇認真足夠分量嚴肅,相信你能理解和體會,我也不想說一些落俗陳舊的詞語,我想簡簡單單對你說,以後讓我照顧你保護你吧,這句話可能也落了俗套,但沒有辦法總不能直接寫想和你天天睡月月睡吧,哈哈,開玩笑了,其實我早看關注你了,對於你的一切我都喜歡,如果可以打個喻,那是你身的每寸皮膚每根毛發哪怕是你身流出的汗淚我都想收藏,好了,不打擾你休息了,有機會再寫點好的吧,這封湊合著看,也不要笑話,都是我的心裏話,等著吧,你遲早是我的女人,千萬不要詛咒我,因為我怕應驗,到時候你會一個人孤單一輩子的,那是我絕對不希望看到的結果。
算閉著眼睛摸,蔣逸琳也能摸出他俊秀有力的筆跡,當從粉筆盒掏出這封情書的一瞬間,她笑了,不是笑他幼稚可笑,而是笑他的筆跡像個女學生的,小小的,筆直的,一個方格兩個字,沒有標點,讀起來還真費勁,得先用標點頓開,然後反複分析糾正,最終才得以解開謎團,看懂了整封信的意思。滿滿一頁紙寫了一句話,還拐彎抹角繞來繞去,差點誤以為這純屬是為了展示他娟秀內斂的字,而不是在表達什麽深刻而難忘的話題。當時因為這好看的字跡才沒舍得撕掉,而是悄悄收藏起來,這一藏一直到了董得龍來她家定親那晚才想起來拆開分享,之前幾乎忘了這封信的存在,一直沉睡在首飾盒裏不曾被翻看到。還記得那晚,當董得龍看到曾經的稚嫩和懵懂時,兩人不約而同笑了起來,也不約而同寬衣解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