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尷尬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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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得龍很早就知道蔣逸琳回來了,在她請求安葬父母骨灰那天就聽到了消息,但到現在,也不敢主動去找她,一方麵不敢麵對,另一方麵也是考慮到許鳳靈和孩子。幸虧他沒有任何想法和意外舉動,許鳳靈也聽到蔣逸琳回來的消息,一直在監視緊盯董得龍,隻要他敢再去接近和靠近蔣逸琳,就準備離婚帶孩子走,但所幸的是,董得龍沒有那樣做,許鳳靈擔心的事也沒有發生,整整安分守己了四年多,現在還是無動於衷,這是她深感欣慰和慢慢放心的地方。雖然表麵風平浪靜,但在董得龍心裏波濤洶湧,自從得到蔣逸琳回來的消息,他每分每秒都在關心擔心著她的近況,就是不敢主動去打探消息,隻是看新聞電話聯係掌握了解情況,就像做賊一樣,短消息一個都沒留在手機,還加上了密碼,生怕一時疏漏被許鳳靈看到,一直都很煩躁和壓抑。自從翻找許佳琪手機號碼被董得龍發現迅疾扔進馬桶衝走那件事之後,許鳳靈再不敢翻看他的手機,生怕又激怒惹來麻煩。
蔣逸琳也不是聾子瞎子,從飛機升空那刻起,就見眼前液晶屏不時插播得靈醫藥公司的宣傳推介廣告片,董得龍出席各種活動的畫麵接連不斷出現,她當時就知道董得龍醒了過來,而且還跟許鳳靈在一起,甚至聯手創辦了一家醫藥公司,名字叫得靈,不就是董得龍得到許鳳靈的意思嗎?是人都會這麽想,根本瞞不了知"qing ren"的眼睛。當時就很反感和惡心,瞬間關掉了眼前屏幕,閉著眼睛不敢睜開,因為一睜開,隨時會在別人屏幕上冒出董得龍那張醜惡的嘴臉,還有許鳳靈陪同出席活動和檢查生產車間時故作高深的畫麵。但不看並不能斬斷意識和思想,一個半小時的飛行過程中,蔣逸琳飽受心靈摧殘和煎熬,好不容易下了飛機,急匆匆走出機場,連李鎮濤呼喊她的聲音都沒有聽到,可見已經魂不守舍迫不及待逃離臨南了。從吃午飯到回家收拾屋子幾次停手哽咽,從沒胃口吃晚飯匆匆關燈躺下到幾次哭泣驚醒李鎮濤,足以看出在她心裏還是有董得龍的位置,愛之深恨之切,反過來也是成立的,恨之切愛愈深,這就是她目前最真實的內心狀態,隻是她不肯承認強壓自欺罷了。
臨南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對兩個飽受熱議的公眾人物來說,免不了巧遇在一些慶典聚會上。
話說,陳懷英走後第二天晚上,淩興童以個人名義設宴招待一幫人,大部分是官麵領導人物,但其中也有幾個外界人士,但都不是無名小輩,而是臨南飽受熱議好評的幾個公眾人物,董得龍和蔣逸琳也在受邀名單之列。淩興童邀請董得龍參加私人晚宴,有兩個目的,一個是拉攏關係收買人心,希望能在趙增平跟前美言幾句,多一個靠山,另外一個原因是想找機會軟化親侄子淩天雄與他之間僵硬冰冷的敵對關係,就算化解不了彼此之間的積怨,隻要能有所改善和淡化一些也成功了一大半。請蔣逸琳過來,完全是因為她與陳懷英情同姐妹的深厚關係,也想趁機會巴結省上領導,多認識結交一個人就多一條回旋退步的路子,隻要基金會還在,陳懷英一定還會再來,所以才急切邀請她過來。他的確不知道董得龍和蔣逸琳的愛恨糾葛,也沒聽別人提及過這方麵的事情。
來之前,董得龍和蔣逸琳都不知道淩興童為什麽突然找他們、有什麽目的,也不清楚他的受邀名單上都有誰在場,隻知道互相走動來往的幾個人會參加。
董得龍進來發現包間還有淩天雄在場,當即轉身要走,但被淩興童執意攔下,好說歹說,才算坐了下來。沉默了好一段時間,始終沒跟淩天雄說過一個字,責怪淩興童不該邀請他們同時過來。但隨即想到背後用意,礙於情麵和公司日後發展,沒跟淩興童計較給臉色,把淩天雄當做空氣,隔著桌和其他人閑聊玩笑。而淩天雄坐在身旁,臉色鐵青,但迫於淩興童的壓力和情麵,不敢離席走開,隻得沉默陪笑在一邊,也不敢跟董得龍計較,如坐針氈的感覺使他坐立不安,心裏也在責怪親叔如此刻意安排叫他難堪。
蔣逸琳其實不想來,在經過一陣猶豫和權衡後才決定露個麵,不想久留,有些耽擱顯然來遲了幾分鍾,所有人都到了,就缺她一個。淩興童看上去並不著急,跟其他人攀談拉攏感情,聊天坐等。
剛掀開珠簾,蔣逸琳傻眼了,董得龍也在這裏,要知道他也參加,就算把刀架到脖子上也不會過來,沒跟淩興童說一句話就飛也似地折返下樓了。
董得龍不知哪來的勇氣,沒說一句話,也飛奔下了樓。
在一樓大廳,董得龍攔截擋住了蔣逸琳的去路。蔣逸琳左右突破,想趁機溜走,但被董得龍突然上前緊緊抱在懷裏,死活不肯放開。
兩人接連離開,淩興童迅速起身,其他人也跟著站起來,但很快被了解底細和來龍去脈的武文濤迅疾攔下,勸他們不要理會這一對舊"qing ren",猜測好幾年沒見肯定有許多誤會還有很多心裏話要說,不要去打擾和衝散他們。
淩興童帶頭又坐下來,向武文濤問了很多關於董得龍和蔣逸琳的情況,當時感覺有些衝動了,告誡在座不明真相的其他人不要摻和別人家的私事,先不等他們,隨即招呼吃喝起來。
蔣逸琳極力掙紮一番,見許多人在圍觀,生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帶著哭聲哀求董得龍:“快放開我,有話我們重新找個地方說,這裏人多嘴雜怕傳出去影響不好!”
董得龍這才意識到處境有些尷尬。這是五星級酒店,連服務員都是大專本科生,都是有較高素養和修養的人。來這裏的人非富即貴,各個都是先生小姐。現在再看兩人目前的窘狀,兩個五十左右的中年人在前台接待大廳摟摟抱抱,動作還很粗野蠻橫,換做以前說他非禮騷擾、強搶民女也是不足為過的。所以,在這樣高大上的酒店做出鄉野村夫的粗魯舉動是很不受歡迎和待見的,況且他們都是上過臨南日報頭條和新聞晚高峰欄目的公眾人物,不僅應該收斂心性,而且還應該帶頭做出榜樣給其他市民看,可是現在出現這樣的行為,著實讓人匪夷所思和驚奇意外。“嗯,那快走吧!”說完,迅速放開緊抱著蔣逸琳腰肢的雙手,假裝若無其事地低頭急速走出了酒店。蔣逸琳也怕被人偷拍引起誤會,也低著頭快步走出去,跟董得龍拉開距離,站在路邊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迅速讓司機往市郊方向奔去。董得龍見她離開,也迅速攔下一輛車緊追上去,兩車相距不到三十米。
現在,蔣逸琳很想扇自己幾個嘴巴子,為什麽不事先向淩興童問問還有哪些人會參加晚宴或者直接問董得龍會不會過來。可是沒問也不能問,在這裏碰上董得龍是出乎意料的事,根本想不到會同時受到邀請,而且還摟抱在了酒店大廳當中,這下肯定要出亂子了,這樣的花邊新聞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說不定網上已經發布了相關圖片,肯定帶有很多負麵的文字報道,這可怎麽辦呢?如果讓孩子或者許鳳靈知道,肯定會帶來接連不斷的麻煩問題,這到底要怎麽辦呢?
董得龍也很激動和慌張,不停催促司機追趕靠近前麵那輛出租車,一定不能追丟。心裏正在盤算到了僻靜處到底要說什麽,還能說什麽,說了能有什麽用,為什麽要追跑下樓還不管外人在場緊緊擁抱住了她,如果被許鳳靈發現,這要怎麽解釋,能解釋得清楚嗎,為什麽要這樣衝動和荒唐,為什麽要追出來還要跟著去別的地方,到底想要幹什麽,等等問題。
過了半小時,兩輛車接連駛出城區,朝著偏僻的市郊方向開去。
蔣逸琳的心隨著車輛的上下顛簸搖擺不定。按說離城區越遠越安全,但她是相反的感覺,越偏離城區越覺得危險。不是怕董得龍做出什麽禽獸不如的事,而是怕自己忍不住心軟不再記恨怨恨他。擔心受不了董得龍的花言巧語和哭哭啼啼,擔心好了傷疤忘了疼又將自己和孩子陷於危險尷尬的境地。所以已經決定,不管董得龍怎麽說怎麽做,就是不原諒不心軟。以前的教訓還曆曆在目,現在他有了許鳳靈,自己也結過婚有了孩子,可以各自過各自的生活,永遠不應該有任何交集和焦點,不能再做出衝動荒唐的事,會毀了雙方家庭和孩子的。追逐了一輩子到如今還在追逐,這輩子怕是跟他撇不清關係分不出你我了。
董得龍決定要跟她坦白一切,不管受到如何打罵和唾罵,不想再隱瞞掩藏真實想法,這些心裏話整整壓了他五年,現在就想說出來,再不說,恐怕永遠也沒機會說出來了。但到底從何說起,蔣逸琳想不想聽,聽了之後有什麽反應,這些問題又重新充斥填滿了董得龍的整個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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