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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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原本隻是背著手, 居高臨下的低頭審視著風慕良。等後者提出這麽個問題, 他才發出一個略帶鄙夷的哼聲道:“我不是邪念, 我就是你。”
說完, 連反駁的機會也沒給對方留下, 他就繼續補充道:“未來的你。”
風慕良:“……”
自他出生以來的所有知識告訴他, 這人所言情況是聞所未聞, 也不該發生的。
但是不知為何, 看到那人和他相似度超高的麵容,還有這和他完全相反的氣場時, 他又莫名覺得, 似乎這人所說也有些可能了。
兩人對視半晌。
那黑衣男子突然輕笑了一聲, 學著風慕良的樣子盤腿坐上了湖麵。
赤紅的眸中不知自何時染出了一抹越陷越深的悲傷。他就這麽定定的看著風慕良的雙眼,許久, 才長長歎出了一口濁氣。
原來他的目光,也曾是這麽的澄澈嗎?
澄澈到,看著有些刺眼了……
他緩緩閉上雙眼,等再度睜開的時候, 那邊兒風慕良也總算是回過神兒來, 皺眉糾結道:“如果你就是我的話,你為什麽……”
“成魔是嗎?”魔尊笑了笑, 卻搖頭道:“你不需要知道原因, 隻要好好過你的人生就行了。”
風慕良不解:“我……”
話未出口,他渾身一個激靈。
等回神兒之時,周圍的景致已經變回了冰火門的房間之內。
那種千言萬語哽在喉頭沒機會道出的感覺並不好受。然而不管他怎麽叫, 心底那個魔頭也再沒回過他一句話了。
風慕良擰在一起的眉頭又緊了緊。
直到他終於打算放棄,那個盼了半天的聲音才又響了起來,他說——
“你放心,我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根本沒有能力取代你來操控你的身體。但是我不會害你,一旦出事,聽我的總沒錯的。”
風慕良:“……”
這話說的看起來似乎是挺誠懇,但是結合他們現在的情況,可信度到底有多少,還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一夜不提。
按照之前的約定,第二天一早,風慕良就來到了賀宇帆二人的煆劍爐旁。
“說好了要教你們煆劍,但這活其實也多是在天賦和練習。前者入門,後者補足。我隻能盡我所能把過程交給你們,至於結果……”
“結果不行我們就天天練,說不定哪天機遇到了就開竅了。”賀宇帆咧嘴笑的一臉自信,胳膊肘在一旁桓承之身上撞了兩下,他確認道:“你說對吧?”
桓承之抬頭看天。
其實根據他從小學習煆劍的經曆來看,他不是特想回答這個問題。
但是心上人都問出口了,作為一個自認為可以撐起家庭值得信任的男人,他此時也隻能把否定和喪氣話一同咽回肚裏,咬牙點頭,從鼻子裏悶悶的應了個“嗯”。
風慕良見狀微微一笑,倒也沒再多言。
上前一步給兩人認認真真演示了一下煆劍爐的用法,又說了說煆劍過程中的具體注意事項,才在等待成品出爐的時間裏,和賀宇帆說了一下昨天與那個魔頭相見的場麵。
“我昨夜想了一夜,他這話雖是認真,但可信度怕是不及五分。”風慕良說完,忍不住皺眉歎了句道:“他說他就是我,可我當年拜入師門的時候,師父曾說我心思最為純正,哪怕天下皆魔,我也能獨守道心。”
風慕良這話雖說是解釋,但語氣裏卻也帶著種不容否定的自信。再配上他這張原本就剛毅正直的臉,也讓人沒法去說些不是了。
賀宇帆抿唇。
風慕良並沒說錯。
就書中所說,他也確實是全天下心思最純正的人。隻是這樣一個人都被逼到入魔了,怕是書裏對於入魔原因那寥寥幾筆的描述,根本沒能寫盡當初風慕良的絕望和痛苦有多深重罷……
許是因為賀宇帆想的太過認真,一時間也使身旁等待回應的風慕良看出了端倪。
隻是頓了半晌,後者便不解道:“賀兄為何做這幅表情?難道那魔頭所言……”
“都是真的。”賀宇帆歎道:“我之前便與你說了,我有些特殊的天賦。所以不管慕良兄你是如何考量,我隻能告訴你,他確實是你,還是來回過了兩世的你。”
如果說前半句話還在風慕良的理解範圍內,最後這半句,他是怎麽想也想不透了。
皺眉思考許久,卻不等他發問,賀宇帆又補充了一句道:“不過他說他不會搶殼子的話,其實我也不知道可信度有多高。我昨天也和桓承之聊了一下,他現在很虛弱這一點倒是真的,所以應該稍微注意一點就夠,不用太擔心什麽的。”
風慕良微微點頭:“可是……”
“可是他為什麽會入魔,又為什麽會來到你這裏。前者你還是問他自己比較好,後者的話……”賀宇帆苦笑攤手道:“其實我也不知道。”
這次他倒是沒有說謊。
畢竟在小說裏,風慕良也隻是重生過一次罷了。至於現在這種一體雙魂又重生兩次的情況,他能想到的理由隻有因為他的參與而改變劇情和那個所謂的“血脈之力”這兩種情況了。
不過這麽說來,那隻擁有血脈之力怪物應該隻出現在過狗蛋的副本裏。所以風慕良會遇到那個怪物,就是超出劇情的最大改變了……
賀宇帆摸著下巴思考半晌,突然眼睛一亮,覺得自己抓住了重點道:“慕良兄,我仔細想了一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問題應該出在那個妖獸身上。但是具體的我不知道,你可以去打聽一下那個怪物的血脈之力究竟為何,說不定我們就能解釋清楚現在的狀況了。”
風慕良聞言挑眉,似乎也覺得這話挺有道理。
再看看那邊兒基本快要煆好的煆劍爐,他朝賀宇帆鞠了一躬,說要去問問掌門這事兒,便急匆匆的先一步扭頭離開了原地。
直到人背影徹底消失在了視野之中,桓承之才轉身一邊啟爐,一邊衝賀宇帆道:“他剛剛給你說的那些話,你的答案和你應的怕是不同吧?”
“哪有?”賀宇帆咧嘴笑了起來,卻是點頭道:“其實也不算是跟他說謊,畢竟就算我相信那個魔頭不會奪舍,可萬一人家喪心病狂呢,你說是吧?”
“我不懂。”桓承之搖頭道:“如果有可能繼續活著,他怎麽會放棄這個機會?”
“所以說你們古代的素質教育普及太差呢。”賀宇帆嘖了兩聲道:“我記得我上學的時候,我們老師就讓我們寫過作文,題目是如果遇到多少年前的自己,我會做什麽。這個作文我從初中一路寫到高考,但是內容其實多少年也沒變過。”
桓承之不解:“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不管什麽年歲,我看到這個題目的時候,隻會想,如果我有機會見到幾年前的自己,我會幫他避開我經曆過的所有苦難,然後讓他活成我當年所希望的樣子。畢竟他和我當年的思想是一樣的,他也擁有我現在無法再追求,但是又一直不想放下的夢想。”
賀宇帆笑道:“雖然我不知道那個魔尊會不會這樣想,但是總覺得,他應該也不喜歡看到現在的風慕良走他的老路吧。”
桓承之皺眉。
他認真思考了一下賀宇帆的話,沉默了許久,也點頭道:“似乎也沒錯,如果是我的話,我怕也隻會想著該如何避免那場屠/殺罷了。”
他說完,頓了頓,又朝賀宇帆道:“你說你現在無法追求的夢想,那是什麽?”
“我想當科學家,可是我學習不好。”賀宇帆歎了口氣:“不過說起來,還是有現在可以追求一下的夢想的。”
桓承之問:“什麽?”
賀宇帆笑:“我想修仙了。”
桓承之:“……”
沒有想象中的激動,也沒有預料中的歡呼。他隻是靜靜的盯著賀宇帆看了許久,才顫抖著指尖,抬手撫上了後者的額頭。
賀宇帆一臉不解。
桓承之頓時更驚了。
趕在他繼續做什麽奇怪舉動之前,賀宇帆一把抓住他手腕,皺眉問道:“你幹什麽?”
“檢查一下你是不是被奪舍了。”桓承之認真道:“如果不是的話……”
“我就不能終於想通了是嗎?”賀宇帆憤怒的瞪著眼睛道:“而且我也沒特想通,你聽我說完啊。”
桓承之點頭閉嘴。
賀宇帆說:“就是想學點兒小法術,比如傳音縮地之類的,這樣你去哪我也能找得到你。”
他這麽一說,桓承之也了然了。
確實最近的事兒有點兒多,會讓賀宇帆有這種欲/望也不是什麽接受不了的改變。但是就這些法術,金丹期的修為也完全足夠去撐起來了。
剛剛燃起的喜悅重新歸於平靜,桓承之歎了口氣道:“修為呢?就沒想過要跟著我一起修煉?”
“其實也想過。”賀宇帆撓頭:“但是我覺得我真的沒辦法盤腿一坐幾個月的修煉,你說就沒有那種能睡一覺就提升修為的方法嗎?”
賀宇帆這話說的很隨意,然而讓他不解的是,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桓承之那雙原本已經黯淡下去的紅眸立刻亮了起來。
都不用發問,他就自覺先一步勾唇,笑的一臉意味深長道:“當然有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鵪鶉喜歡吃鵪鶉蛋,辰未明,名字別太長我的剛剛好,橙子小卷餅,九霄的地雷麽麽噠!!
感謝大家昨天的祝福,我估計明年我還得再戰一次了[/笑哭]
還有就是【魔尊和傻白甜沒有明確的感情戲!】萌的姑娘們可以吃糖,雷的姑娘你們別當成自攻自受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