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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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承之這話說的太過認真, 賀宇帆跟他對視了半晌, 終究也還是放棄用語言去說服什麽了。
天鏡上標注的紅點沒有移動位置, 兩人又商量了一下, 還是決定就先他二人去王家探探路, 不管能不能成, 總比跟著天機門這群拖後腿的浪費時間的強。
天機門那群老頭兒似乎是又掐算去了, 門派上下一片靜悄悄的, 基本尋不著個人影。
原本兩人還以為出去要稍微花些功夫,沒想也就出門的時候賀宇帆為了不被人發現搖了次鈴鐺之外, 直到他們從乾坤山上下去, 也沒遇著一個要阻攔的人。
去王家的路上賀宇帆還是像以往一樣被人抱在懷裏, 手裏捧著他的天鏡指著方向,嘴裏嘖了兩聲道:“不是我說, 我覺得咱們要是把突襲計劃告訴天機門,那群老頭子肯定還要推算一遍什麽時候適合攻擊,從哪個方向攻擊。磨磨唧唧的浪費時間不說,最後準不準還都是回事兒呢。”
“你還真了解他們。”桓承之聞言忍不住笑道:“不過這話倒是真沒說錯, 我上輩子也算是見識過幾次秘境, 那時候是跟在大門派後麵兒等著機會,有幸見識過一次天機門的能耐。那秘境一共開了七天, 光他們掐算進入的方位和安全的路徑, 就足足掐算了兩日有餘。”
賀宇帆噗嗤一聲道:“那最後算對了嗎?”
桓承之點頭:“對是肯定能對。而且不是我說,若不是因為遇著你了,我可能還會像上輩子一樣, 不管浪費多少時間,也總想讓天機門幫著算算再動身的。”
賀宇帆聞言思索了一會兒,倒也點頭表示了理解。
畢竟就像是桓承之說的那樣,不管是修真者還是普通人,做事之前也都想求個穩妥。
天機門對於修真界眾人而言就是這個所謂的“穩妥”,隻是因為有他這個預料之外百發百中的bug存在,才會對比的天機門略顯無能罷了。
想到這兒,賀宇帆又低頭擺弄了兩下他手中的圓鏡。
鏡麵上地圖明明白白,位置也清清楚楚。
這種明顯像是開了掛一樣出場滿級的感覺啊……
還真有點兒一言難盡。
兩人又向著目標的方向行了一會兒,等賀宇帆從那股子說不出的滋味兒中走出來時,桓承之也跟著開口問道:“對了,一會兒要打的話有什麽計劃嗎?或者你小說裏寫的狗蛋是怎麽殺的王雨哲?就算不一樣,多少你能做個參考也無妨。”
賀宇帆聞言一愣,皺著眉回想了一會兒,卻是麵露尷尬道:“我之前跟你說了,狗蛋殺他的時候修真界都死了好多人了,所以那個魔頭還就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可以到處轉悠了,結果機緣巧合之中,在他獨自外出的時候被狗蛋撞著了,所以相當於一對一,狗蛋就算實力不濟還有法寶頂著,分分鍾完勝。”
桓承之說:“可現在王雨哲在王家主宅待著,我還沒想著什麽辦法能讓他獨身外出,但若是在王家宅院裏開戰,那肯定不會是單打獨鬥了。”
“我知道。”賀宇帆點頭道:“但是指不定王雨哲就瘋了也有可能呢。”
說著,他還用手指在那地圖上指了指道:“你看,王家旁邊兒不遠這就是陳家,就我小說裏麵寫的第一個被魔劍所害的也是個世家而非門派,所以說不定咱們過去的時候,王雨哲已經去陳家大開殺戒,你順手還能坐收個漁翁之利,連著……”
話沒說完,他突然消了聲響。
桓承之不解的低頭掃了一眼,他看不見天鏡上究竟是個什麽畫麵,但就賀宇帆那副吃驚的表情來看,怎麽也不會還是之前那地圖就對了。
靜待片刻,見賀宇帆許久也沒個要吱聲的意思,桓承之才開口溫聲問道:“有什麽問題?”
“你先停停,讓我看看形勢再走。”賀宇帆含糊的應著,目光像是被黏住了一樣粘在鏡麵上沒有挪開分毫,就這麽過了好一會兒,直到桓承之就近找了個地方落下去了,他才突然收了視線,一臉難以置信道:“我發現我現在已經不是寫什麽成真什麽了,我好像還點亮烏鴉嘴屬性了。”
桓承之一愣,眉頭一挑也瞬間明白了過來道:“你的意思是,王雨哲在往陳家的方向走?”
“沒錯。”賀宇帆點頭道:“他要是按照這個速度這個方向不變的話,最多不過一炷香他就能到陳家了,但是具體是去做什麽的我就……”
話沒說完,桓承之已經先一步開口,一臉平靜又帶著點兒麻痹的木然道:“你放心,他肯定是去屠陳家的。但是陳家二小姐和長月門那個廢物大師兄有過婚約,如果陳家有難,長月門於情於理也不會坐視不管,所以王雨哲就算是真想一口氣殺個幹淨,怕是也不容易。”
他這話說的極為認真,語氣又確定的絲毫不像在開玩笑。
賀宇帆聽著頓時就想去反駁一句,結果嘴張了半天,最後也還是歎了口氣道:“還是先等等看,如果王雨哲真的去陳家了,咱們就過去看看。畢竟他們真打起來的話,應該也沒人有空管我們了。”
桓承之點頭應下,反正不管陳家還是王家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自相殘殺這種蒼天開眼的事兒,他才不會急著去打擾什麽呢。
這話說定了,桓承之便找了個石頭帶著賀宇帆一同坐了下來。
他們現在距離王家還有一個多時辰的路程,但要是轉道兒去陳家的話,約摸也大概是一炷香就能到了。
賀宇帆從坐下之後就抱著他的鏡子緊盯著沒聲兒了,桓承之則是無聊的左右看看,又湊頭無聊的陪他一起盯著那鏡麵看了一陣兒,才終於是忍不住問道:“我不能看這上麵的東西嗎?”
“按理說應該不能吧?天機門那群老頭不是說看了他的人都要遭報應嗎?”賀宇帆皺眉,又思索了一會兒,才重新低頭看向天鏡,手指戳了兩下道:“哎,我覺得你給我看的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兒,就是照照人,或者弄個雜貨店就能買著一個的地圖,這種東西也算天機……”
話還沒說完,桓承之突然就看著那個在他眼裏從來沒有過任何變化的鏡麵上,突然像是水麵一般的蕩起了一絲波紋。
隨著波紋的散開和擴大,那鏡麵上的綠色也漸漸消了下去,晃晃悠悠的轉出了一幅和賀宇帆之前形容中長得一模一樣的地圖。
桓承之頓時一驚。
天知道他剛剛也不過是太無聊,隨口一問而已。
然而比起他的這種震驚,再反觀一旁的賀宇帆,此時臉上的糾結卻是更甚了一步。
“我覺得我感知的沒錯,這鏡子好像就是覺得我很煩事兒很多。”賀宇帆認真道:“如果不是因為我知道它絕對不會說話,我剛剛簡直要以為它被我逼得已經連說話都學會了呢。”
桓承之嘴角一抽,不置可否的反問了一句道:“他說了什麽?”
“也沒什麽。”賀宇帆擺手道:“就是很憤怒又很絕望的衝我吼,說它會這麽無能還不是因為我總把它大材小用之類的話,現在想想應該是我良心發作幻聽了吧,沒啥的。”
他說的十分隨意,似乎還像是為了讓桓承之別放在心上一般,特別瀟灑的擺了擺手。
隻是這樣子讓後者看在眼裏,卻是忍不住對他手裏那麵號稱“凡算卦之人皆求而不得”的天鏡,燃起了一份更深的同情。
他雖然不是天鏡的主人,也不會像賀宇帆那樣感受的到這仙器的想法,但桓承之總覺得,就他家道侶剛剛所說的那個情況,十有八|九是天鏡真的被逼的開口說話了罷……
桓承之抬頭望天。
讓心底的同情沉澱了半晌後,就又湊過頭去跟著賀宇帆一起看地圖去了。
畢竟道侶最大。
天鏡什麽的,道侶開心就夠了。
和之前猜想的一樣,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王雨哲便已經衝到了陳家所管的區域裏了。
這路徑要是想再改變也不大可能,所以兩人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現在動身,至少也得趕在王雨山殺完人撤離之前到達現場才是。
許是因為這次能自己看著地圖,更為直觀不說,也省了賀宇帆指路的麻煩。總之接下來的時間裏兩人也是一路暢通,當那個代表著王雨哲的紅點一路慢慢挪到陳家主宅所在的山穀正中時,兩人也已經趕到那山腳下了。
這次不需要賀宇帆再說什麽,從這一路過來的時候,兩人也已經看著了山頭上不斷閃爍又久久不息的光芒和火焰。
隻是還不等上山,頭頂卻先一步閃過了幾十道純白的身影,甚至都沒低頭看一眼他們兩人,就直奔山頂而去了。
“是長月門的人。”
等那群白衣人都衝個沒影了,桓承之才低聲解釋道:“不過來的都是些廢物,他們的掌門長老一個都沒見著。就這架勢來看,怕是王雨哲比咱們想象中還強了太多,強到長月門也打算做做樣子探個情報,就直接放棄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