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朱雀門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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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

    趙如意本來感動的很, 很要說兩句話的, 可宮門已經到了, 馬車停了下來,安郡王哪裏還顧得她, 隻顧著打發自己的侍衛:“快快快, 去打聽裏頭鬧事沒?聰明著點兒, 別叫人看出端倪來。”

    趙如意也就顧不得自己了, 她是生怕這侯姑娘假自盡弄成了真自盡,要是為這個死了,還不如做側妃呢!

    趙如意看得出安郡王其實也挺緊張的。

    趙如意說:“你該打發人來跟我說的,我至少教教她往哪下手啊,她要是不懂,往脖子上招呼, 就危險了。”

    “應該不要緊吧。”安郡王說:“她連洗臉的帕子都是丫鬟給擰,手上能有多大勁兒?那簪子也不尖, 我還擔心啊,要是連皮都刺不破見不到血, 那還怎麽演。”

    “少胡扯!”趙如意知道這是安郡王緊張, 在自我安慰,還是忍不住打了他一下,伸直了脖子等, 突然隻看到宮門上人一陣亂跑,安郡王當然也是時刻關注著那邊的,喃喃的道:“來了。”

    果然那打聽消息的侍衛跑了回來:“裏頭鬧起來了, 朱雀門!”

    “快!快進去!”安郡王連忙招呼:“打發個人回去跟公主說!”

    他躍出車廂,騎到馬上,當先就往裏衝,安郡王本就可以隨意進出宮禁,此時門口越發亂著,更沒人敢攔,就是趙如意的馬車,因是皇後娘娘的義女,有對牌的,也沒人攔著,直接就進去了。

    朱雀門那是內外宮交界之處,裏頭有命婦和太監宮女,外頭則有候見的各級官員等,此時鬧出個小姑娘朱雀門自盡的事來,誰不當個新鮮事,那些還沒輪到的官員們就往那邊去圍觀,裏頭的太監宮女們也都探頭探腦的看著。

    很快就圍上了一大群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隻暫時還沒有主事的人來,引著侯姑娘出宮的太監嚇的半死,動也不敢動侯姑娘,連滾帶爬的回去稟報了,朱雀門的侍衛也沒人敢去動人家姑娘,隻趕緊的去奏明皇帝。

    “這可真是開國頭一遭兒!”看到侯姑娘暈倒在地,麵如金紙,胸前一片血跡,手裏還握著一隻赤金鑲瑪瑙橙花簪子,誰不議論呢?

    “跪宮門死諫的前朝還有兩個,記得麽?文帝爺當年,程老大人一頭撞在那邊宣武門的柱子上,才保住了宣帝爺的性命呢!可這姑娘宮門自盡的,真還是頭一遭聽說!”說話的人是個翰林,前朝舊事如數家珍。

    “這姑娘這是怎麽了?”安郡王既然安排了這件事,這圍觀的人群裏哪裏沒有幾個托兒呢,既有人這樣問了,就有人事無巨細的道:“也是這姑娘命苦啊!偏姓了楚!”

    “這是安郡王的姑表妹,人家舊年裏頭就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訂下了沈家的親事,庚帖都換了,可太後娘娘也不知怎麽就看中了她,也不招了人家爹娘進宮問話,一道聖旨乾綱獨斷就要賞給安郡王做側妃!姑娘剛烈啊,進宮向太後麵辭,太後不允,這不就……”

    “真是烈女貞女!”翰林擊節讚賞!

    另一托兒道:“什麽叫不知怎麽看中的?我倒是聽說了一兩句,前兒壽康宮那位主子要把張家的姑娘給安郡王做郡王妃,那是太後娘娘的親侄外孫女,可人家安郡王心儀趙九姑娘,就去皇帝跟前求了,皇上對安郡王那自是沒得說的,且又是喜事,怎麽會不應?張家那頭落了空,太後娘娘不就沒麵子的麽?這還不是因著趙九姑娘沒根基,要真是張姑娘做了郡王妃,哪裏還有這一出不是?”

    “噢!”能在宮闕走動的,有幾個蠢的?頓時個個恍然大悟狀,這是太後娘娘覺得沒麵子,故意整治人家安郡王兩口子的。

    “說起來是賜側妃,可這是嫡親表妹,今後連親戚都不好走了,多尷尬?可憐楚駙馬殉了國,家裏反落得這樣兒!”有人就歎息起來。

    “護國長公主還就這麽一個兒子呢!”那翰林是個話多的,議論道:“公主守節,自古罕見呐!”

    “公主清淨了大半輩子,這是要鬧的人家家宅不寧嗎?”有人說。

    這裏議論著這些話,壽康宮裏的太後娘娘也正在跟自己娘家那些小輩說話,因侯寶如剛走,不免就在說她,那蔣玫正說起:“這侯氏看起來是個脾氣剛硬的,在姑母您跟前都敢這樣說話,回頭到那邊兒,還能服了那一位?她雖是側妃,體麵是有的,您也別跟她計較,倒是重重兒的賞她,給她撐撐腰才是呐。”

    南鄭侯夫人燕氏也笑道:“姐姐說的是,姑母這一道旨意實在是下的妙的。”

    她很吃了幾回虧了,這一回能整治到趙如意,還是在這樣要緊的事上,燕氏隻覺得滿心舒暢。

    這話剛說完,看到一個小太監連滾帶爬的跑進來,連行禮都顧不得,直接噗通跪在地上喊道:“太後娘娘不好了!”

    太後娘娘眉峰一跳,蔣玫先喝道:“什麽事這麽急,嚇著太後你擔得起嗎?”

    那小太監急急的說:“侯氏姑娘走到朱雀門上,突然就拔出金簪自盡了!”

    啊?一屋子人都嚇了一跳,燕氏連忙掩住嘴,都轉頭去看太後。

    太後隻覺心中重重的一跳,眼前一黑,身子都微微晃了一下,蔣玫連忙上前扶著,太後定了定神,脫口而出:“死了沒?”

    然後也不等人回答,立刻打發於桂:“不管死沒死,即刻去朱雀門把侯氏帶進這裏來,宣太醫。”

    可是現在必定遲了,別說這件事後麵有沒有人推動,就是沒有人推動,朱雀門內外都是人多的地方,這來去一耽擱,看到的人就多了,定然掩不住了。

    太後吩咐蔣玫:“你先出去,把這件事跟你公爹說一說。”

    蔣玫會意,立即就趕著出宮去了。

    那於桂帶著一群太監宮女趕往朱雀門,那裏已經有了裏外三五層圍觀群眾了,就連忙喝退,裏頭的太監宮女們都是些低品級的,瞧見於大總管來了,自然就都縮頭縮腦的跑了,那些官員,尤其是翰林清流之人,向來自詡清高,看不上這些太監的,哪裏肯叫他驅散了,反倒是說:“於大總管還管到這朱雀門外來了!這內相都要成外相了!”

    於桂也沒那麽多空理他們,自然是先看侯寶如,試試她的鼻息還有,先就放了一點心,吩咐人:“立即抬到壽康宮去!”

    “你們他媽的要幹什麽!不許動她!”安郡王此時飛馬而至,跳下馬來一腳一個踹飛了靠近的太監,轉身踹了於桂一個窩心腳,踹的於桂噔噔噔後退好幾步,怒道:“這還沒逼死呢?你們不足性,還要弄死她?”

    安郡王的脾氣滿京城都知道,就是有他在西南那幾年才入京的,不太清楚的,此時也有同僚或好友與他普及了,先前還沒有那麽多人圍觀,安郡王毫無顧忌的在宮城內打馬飛奔,也引來了不知道多少人,此時見安郡王下馬先就一腳踹向太後娘娘的心腹總管太監,不知道是哪幾個,轟然叫了一聲好!

    安郡王連忙上前查看侯寶如:“表妹?表妹?”

    侯寶如動也不動,應也不應一聲,看起來就好像死了一般,安郡王大怒,吩咐侍衛:“給我打!往死裏打!”

    侍衛們跟著安郡王在京城裏橫著走慣了的,毫無顧忌,倒也不打那些小太監宮女,不動兵刃,隻是揪著於桂一陣拳打腳踢。

    “九姑娘來了沒有!”安郡王都急了,連問兩聲,趙如意的馬車哪有他飛馬那麽快,這會兒才來了:“來了來了。”

    趙如意雖然隻在宮裏治過病,但卻是因為救治皇後娘娘被抬舉了身份的,周圍的人基本都知道,此時都紛紛好奇的看著,一個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居然那樣有手段?

    趙如意探查了一番,放下心來,果然侯寶如這樣沒什麽力氣的小姑娘,是沒多大傷的,看著血多,也隻是皮外傷,且並沒有昏迷不醒,她隻是裝的太用力了點,不知道該怎麽醒。

    這樣也好,趙如意心想,一臉凝重的抬頭對安郡王道:“侯姑娘還有一線生機!”

    又吩咐丁香:“快把我箱子裏的金瘡藥和九轉反生丸拿來。”

    “九轉反生丸?嘖嘖,沒想到這位姑娘還有這等藥物。”翰林又搖頭擺尾的讚歎起來:“這可是古書上才見過的,據說有起死回生之效!”

    “這位侯氏烈女有救了!”他倒是嘴一張,就給侯寶如封了烈女了。

    丁香反而懵了,姑娘哪有這樣的藥啊?可她又知道不能問,隻得連忙把箱子整個打開來拿到跟前來,趙如意從那一色精致的白玉小瓶子裏挑了一個,正要動手,突然想了起來,喊道:“郡王爺,讓人走開些,姑娘身上的傷,怎麽好給人看到。”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翰林趕緊捂著眼睛退開。

    侯寶如的傷口在胸前,那些男人聽了這句,也都不好意思再看了,往後退開些,安郡王的侍衛丟下打成豬頭般的於桂,過來驅散那些人維持次序。

    趙如意這才割開了侯寶如的衣服,露出傷口來,倒了些粉末在侯寶如傷口上,輕聲道:“不要緊,你傷的不重,就是疼,我先給你止血止疼,回頭再好好治。”

    侯寶如細如蚊呐的應了一聲。

    趙如意又喂她吃了一顆藥丸樣的東西:“這是陳皮糖,別名九轉反生丸。”

    然後趙如意才對安郡王說:“血止住了,也暫時保住了性命,隻是還不知道醒不醒的過來,先送回家去吧,這裏冷地上,躺著越發不好。”

    “嗯。”安郡王應了,有侍衛過來輕聲道:“公主車架到了宮門了。太醫也來了。”

    果然很快那些圍觀群眾又一次振奮起來,公主帶著楚家一家子女眷進來了,楚老太太和楚大姑太太自不必說,頓時撲在在侯寶如身上‘兒啊肉啊’的嚎哭起來,趙如意連忙勸道:“別碰著姑娘傷口,暫時還沒有性命之憂!”

    楚老太太不太懂事,眼淚汪汪的拉著趙如意的手:“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你就把長壽讓給張姑娘吧,那是太後啊,我們胳膊擰不過大腿,惹不起太後啊,好孩子,你讓了吧,太後就不會再逼我們家了啊!”

    轉頭楚老太太又哭:“我可憐的外孫女兒啊!你好端端的叫人逼成這樣了啊!”

    楚老太太出身市井,家裏是到了三十多歲才好起來的,在市井這樣的見識多了,哭起來完全市井風,跟普通貴婦人不同,聲音拖的老長,一聲聲的啊,特別引人注目,趙如意哭笑不得。

    知道侯寶如沒事了,楚長壽就輕鬆起來了,過來勸道:“祖母,這不關趙姑娘的事。”

    “怎麽不關趙姑娘的事啊!”楚老太太還要哭嚎,倒是楚大姑太太還能回頭勸道:“母親,這事兒與趙姑娘不相幹,您快來看看寶姐兒!”

    老太太就丟了這一頭又去哭外孫女,太醫上前來,趙如意便過去交涉,橫豎有安郡王攔在這裏,太醫也沒法靠近,便聽了趙如意的說法,自去壽康宮回話了。

    趙如意見哭的差不多了,便勸道:“可不好讓侯姑娘一直在這冷地上,還是先回去吧。”

    楚大姑太太連忙拉住趙如意的手:“趙姑娘一定要救回小女啊,她才十五歲呢!”

    楚大姑太太那是真的悲從中來,趙如意連忙安慰:“侯太太放寬心,我已經給侯姑娘用了九轉反生丸,那是我師父秘製的聖藥,是能起死回生的!幸而我來的快,用的早,多過兩日,定然沒事的。”

    趙如意深諳安慰病人家屬之道,他們並不懂醫理,實話實說反而不明白,隻要醫者自己能把握情況,把藥往好了說,更能安慰家屬。

    果然楚大姑太太就情緒穩定了一點,公主府幾個粗壯的丫鬟上來抬起侯寶如到馬車上,便預備回去了。

    安郡王對趙如意道:“你陪著回去吧,多看著寶妹妹些。”

    趙如意便跟著上了車,侯寶如演了好半日,終於進了馬車裏了,便睜開眼,還不肯躺著,要坐起來:“那冰石頭地上,硌的我背疼。”

    簡直如詐屍一般,把哭的真情實感的楚大姑太太嚇了一跳。

    “娘,我不要緊。”侯寶如連忙去拉她娘的手。

    楚大姑太太一疊聲的:“我的兒,快別亂動,好好躺著,你這真是……”

    說著又要哭,趙如意在一邊道:“不要緊,侯姑娘傷的不算重,坐一坐也行的。不過也有傷口,還是要小心些。”

    “真不要緊嗎?”楚大姑太太問。

    “恩,血止住了,隻要慢慢養著就好了。”趙如意道:“那簪子不尖,刺的淺,隻是皮肉傷,不過是看著有些嚇人罷了。”

    可是看到女兒這樣,楚大姑太太還是止不住的淚,趙如意掀開簾子看了看,安郡王沒跟上來,也不知道又去幹什麽去了。

    眼見得侯寶如的馬車走了,楚老太太憂心的說:“我們再去求求太後娘娘吧。”

    她抹淚道:“寶姐兒都這樣了!”

    護國長公主道:“是該去求母後才是,如意你陪著大姑太太回去,寶姐兒就交給你了。”

    楚老太太又哭嚎著我的苦命的外孫女啊……一路跟著護國長公主去壽康宮了。

    壽康宮此時仿若黑雲壓頂,太後娘娘的臉色難看的好像得了病一般,今日來的本來都是蔣家的女眷,此時蔣玫趕著出去了,其他人卻不好走,可是在這裏坐著也覺得不太好,簡直度日如年一般。

    太後娘娘急著等著人把侯寶如送進來,鬧出了這樣一回事,她自是再不敢不當回事了,必須要補救,縱然是太後,她也不敢不敬禮法,禮法的孝道才是她的立足根本。

    隻是侯寶如沒送來,卻聽到了外頭隱隱的哭嚎聲,太後娘娘就皺眉,在這麽裏頭就聽得到聲音,可見多大聲,若是從朱雀門一路哭嚎過來,那真是誰都聽見了。

    可是就是不哭嚎,朱雀門那樣的地方鬧出這樣大的事,那也自是人人都知道了,太後此時是真後悔了:“那姑娘怎麽就有這樣大的氣性!”

    這些年來真是順風順水慣了,便是出了一點兒小問題,也能順利的壓下去,竟然就忘了謹慎兩個字了!竟然就不再是早些年那種殫精竭慮的盤算,仔仔細細的策劃了,那個時候,真是反複推想,務要沒有一絲兒破綻了,才敢行事,絕不會留下這麽明顯的把柄。

    這是老了,太後悲涼的想,不是當年了,渾忘了前幾日和皇帝對上的時候,自己也這樣想過,更沒注意到連續兩次這樣輕率的完全沒考慮後果的行動,其實就是已經養成了某種慣性了。

    在太後老了的這個念頭裏,一個跟她差不多老的老太太哭嚎著就進來了,門口有人想攔,卻有護國長公主在,攔不住,隻見那個市井出身的老太太大聲的哭嚎著,中氣十足:“太後娘娘就放過我們家吧!”

    “我兒子就是為了你們家死的,如今還要賠上我的外孫女啊!”老太太大哭道:“我苦命的兒啊,你要是還活著,誰也不能這樣輕易欺負這孤兒寡母的啊!”

    老太太不讀書不識字,卻自有市井那一套的狡黠,她也不會文縐縐的說些禮法規矩,就是一徑的哭著苦命的兒。不過她好歹做了二十多年公主的婆母,又比尋常市井老太太多些規矩,哭是哭鬧是鬧,卻規規矩矩沒敢上去搓揉太後。

    於桂這麽久還沒送回人來,楚老太太又哭的真情實感,太後心都揪了起來,要是侯寶如死了,這件事就更難以挽回了,太後連忙說:“護國你快扶著你母親坐下,我已經宣了太醫了,定是不要緊的。”

    “太醫也沒有用了!”楚老太太大嗓門的哭嚎著,又哭:“我苦命的兒啊!”

    有趙如意救治,已經用不著太醫了,楚老太太說了這一句,接著回去哭她早逝的兒子,沒想到,太後乍然一聽,便以為是侯寶如已經死了,這件事便越發大了,不由一陣心悸,捂著心口直喘氣。

    南鄭侯燕氏連忙在一邊扶著,替她在背上順氣,一邊對護國長公主道:“公主也要勸勸她老人家才是,任是有什麽事,也沒有在太後娘娘跟前大呼小叫的禮。”

    護國長公主瞥她一眼,真是少見這樣沒眼色的蠢貨,這樣的時候,連太後都不好說什麽,她還裝模作樣擺起款兒來了,這難道是狐假虎威的時候?便對楚老太太說:“老太太過去給她兩嘴巴,就是她挑唆太後娘娘賜婚的!”

    “是你!”楚老太太一點就燃,而且身體康健,行動迅速,她倒是根深蒂固的知道不能對太後無禮,但別人就不用太怕了,竄起來衝過去一扯,就在燕氏嫩臉上呼了兩巴掌:“我把你這個不要臉的小娼婦!半點好事不做,就會搶人家的閨女,你們家沒閨女嗎,就不會送你們家閨女給男人?”

    且還不足性,扯著頭發劈頭蓋臉的一陣亂打,燕氏都還沒反應過來,嘴裏嚷嚷著:“幹什麽幹什麽!”隻下意識的掙紮。

    “老太太可使不得!”周圍的女眷,宮女們也趕緊過來拉,亂的不成樣子,太後怒道:“住手,都住手!”

    可燕氏本來就在她身邊,混亂之中人一擁而上,也不知是誰腳下一絆,就壓在了太後身上,眾人唬的了不得,又忙叫著‘太後娘娘’上前來扶,護國長公主見鬧成了這樣,倒是忍著笑去拉自己的婆母:“算了老太太,出口氣罷了,咱們走了吧,回去看看寶姐兒。”

    老太太打燕氏不怕,看又打到了太後,倒是也嚇一跳,腳不沾地就跟著護國長公主走了出來,還往後張望:“這不要緊麽?”

    “您怕什麽,咱們占著理呢!”護國長公主道:“回頭懿旨不撤,咱們再來!”

    有寶姐兒這一出,護國長公主倒是不擔心了。果然宮裏也並沒有訓斥的旨意,倒是她們出宮不久,宮裏宣了太醫,說是太後娘娘犯了心口疼,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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