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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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已經渡過了幾萬年的杜瓦相比, 被時光遺漏的盧思恩,更懷念這些遠古時期的建築。看著那高聳的法師塔, 激動感又上升了好幾度,“杜哥,這法師塔造得可真好!”

    以前科技沒那麽發達, 建造一棟法師塔可不容,盧思恩的法師塔是繼承自他的父親。高度隻有眼前這座塔的一半高,還經常會遇到來搶塔的法師攻擊, 外牆看起來破破爛爛, 整座塔都有些傾斜, 看上去更像是一棟危樓。

    ——能住一晚多好啊!

    “可以啊, 等案子結束, 帶你來住。”杜瓦的聲音聽上去帶著笑意,原來之前盧思恩不小心把心裏想的話說了出來。

    既然說了也吞不回去,盧思恩就心安理得當這是員工福利, “謝謝杜哥!”

    在停車場放好車, 杜瓦和盧思恩才發現度假村的大堂門口站著一個身穿警服的男人。來接待杜瓦他們的,是之前負責這個案件的警官。

    和大多數刑警一樣,除了一身警服還算幹淨,其他都有些不修邊幅, 年紀看著比杜瓦還大一些,不過也可能是長得比較捉急。

    從肩章上看是位二級警司,和盧思恩平級,比杜瓦還低上一級。

    才見麵, 黝黑的麵容上,兩道濃眉深深地皺起,不過還是主動走過來迎接他們,“杜隊、盧……盧法醫對吧,我是來接待你們的,我叫陳禾。”

    杜瓦走上前握了下手,“陳警官好,能和我們介紹下詳細的案件內容嗎?”

    先要看過現場,才去看屍體,盧思恩知道急不得,隻好和對方微笑著點點頭,還想上前打招呼。

    沒想哪位陳警官直接轉過頭,當做沒看到,指著一邊的樹林招呼他們往前走,“這邊就是艾米失蹤的地點,也應該是第一案發現場。”

    見過太多莫名其妙的愛慕,對於這種莫名其妙的惡意,盧思恩也習慣性的忽略。反正這靈魂屬於普通白,身上除了正義之光,沒有教廷的聖光,不在盧思恩在乎的名單中。表情都沒有一絲尷尬,跟在他們身後,等著看完現場去看精靈屍體。

    “死者名叫艾米嗎?”杜瓦走在前麵,沒有看到身後的一幕,隻是繼續詢問案件的情況。

    “對的,艾米是這座度假村的服務生,其實也是度假村老板的女兒。上個月13號他的哥哥報案說艾米失蹤,警察和精靈協會發布了橙色公告。之後一直沒找到,直到一周後垃圾處理站傳來屍體的消息……那麽年輕個女孩,挺可惜的。”陳禾的表情有點惋惜。

    杜瓦他們跟著陳禾走到一片警戒線拉著的區域,因為案子一直沒有結束,現場還需要保持。這種警戒線就是黃色的膠帶,當然了這隻是給人看的,真正負責警戒的是警察,或者在無人時期由納米機器人托管。

    這篇山林綠化很好,樹木都長得很高大,腳下是柔軟的青草,灌木也不多。看得出來是有人精心打理,林間還有不少鬆鼠啊野兔之類小動物的活動痕跡。

    陳禾指著一顆樹的高處,三米高的枝丫上有著一座小樹屋,露台上還掛著一副破損的吊床,“鑒證人員有從樹下發現艾米的血跡,一直順著山坡下去,就是度假村的垃圾箱。凶手應該是從這裏推了艾米,然後又拋屍在垃圾桶裏。”

    “我看報告上說凶手是這裏的工人,也是艾米的同事,殺人動機是情殺?”杜瓦看了看樹的高度和地上的痕跡,覺得有些奇怪,“這條很深的刻痕,不是艾米造成的吧?”

    “這個之前鑒證科調查過,之前停車場有個石雕的遠古雕塑,但被遊客撞壞了。這是那個雕塑造成的,雕塑掉在山坡的另一邊,已經被找到碎片了。艾米體重很輕,造成的痕跡應該不深,而且調查的時候已經有一周多了。鑒證並沒有找到很多痕跡,隻有這裏有片滲入泥中的血跡。”陳禾指指樹下,經過了一個多月,大自然的痕跡早就不見。甚至因為納米機器人限製人類入內,地上還有一個新的兔子洞。

    調查案件最麻煩的就是證據太少,和證據被銷毀破壞,杜瓦也很能理解,可是對當地警察倉促結案還有些不太認同,“除了被害人身上找到的指紋,物證並不足以指正凶手。”

    陳禾表情很不自然,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說:“這件事情涉及到精靈,我想你應該懂,就算我們沒有凶手,也會要求我們編個出來。”

    “所以……凶手是清白的,你們為了能破案,就隨便推個人出來定罪?”守護了幾萬年正義,杜瓦十分厭惡這樣的瀆職,語氣不太好。

    盧思恩還是第一次見杜瓦這樣生氣,走前幾步想要安撫一下領導,順便表現下存在感。沒想那個陳禾一臉厭惡地望著他,表情重帶著蔑視,“杜副隊長有什麽權利這樣說,帶著一個漂亮的精靈過來度假,順便質疑我們?誰會想給自己找麻煩?精靈協會的人一直逼著出結論,還把屍體收走了。這個嫌犯有動機……所以我們才把案子從去省檢察院複查,也是想拿回屍體再好好……”

    “啊!”

    陳禾還沒說完,半山坡的停車場就傳來了一聲女人的尖叫聲。

    三位警察的反應都很迅速,沒過多久就跑到了停車場,就看到一個身穿遠古女仆裝的女孩,蹲坐在地上,還在驚恐地叫到,“不要……不要過來。”

    越過了阻擋視線的貨車,就看到一個男人倒在地上,頭部幾乎都被砸碎了,身下滿是血泊。而凶手則正拿著滴血的鐵鍬,站在一邊默默流淚。

    陳禾和杜瓦作為刑警,首先衝了上去,一個打開了執法監控,一個拔出了槍對著凶手。

    “警察,放下武器!”

    凶手是個很年輕的男人,很高很壯,一頭金發,如果不是滿臉的胡渣和淚水,或許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但此刻他隻是望著地上的血,毫不在意一邊拿槍指著他的警察,喃喃自語,“艾米……艾米……”

    “這……這是艾米的哥哥。”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陳禾舉著執法監控,手微微顫抖,不可思議道,“這是塞門?”

    聽到了死者的名字,凶手終於有些反應,眼淚依舊在流,卻又忽然大笑起來,“是他,就是他,他殺了艾米,我要讓他償命!我的艾米……艾米……”

    這位哥哥仿佛陷入了魔障,一次又一次反複地念著妹妹的名字。

    見他沒有再暴起傷人的意思,杜瓦上去打掉他手上的鐵鍬,拉到一邊壓在車門上,用手銬把他鎖了起來。

    凶手已經被製服,盧思恩走過去蹲下,掃了下死者的手環,信息顯示果然是被保釋的嫌疑犯塞門。

    案發時間應該不久,血液還在從傷口中流出,混著腦漿等一些其他物質,場麵看上去有些髒亂。

    可那屍體上的靈魂,又是那麽潔白。

    ※※※

    “……你們刑警隊涉嫌違紀,在檢察院的調查組下來之前,所有的案子轉給別隊,全員停職調查。艾米案轉移給省廳,現在把案子的資料,還有物證報告,再把當時鑒證人員的聯係方式給我。”杜瓦收起手環,對著陳禾和一邊的市局警察局長提出自己的要求,語氣很不客氣。

    理論上來說,三級警司這樣對著一位二級警督的局長說話,算得上是以下亂上。

    可是手下人捅了那麽大的婁子,局長現在是根本不敢吭聲,隻求省廳能把案子結了,他好再去求個寬大處理,“小陳啊,快把資料給杜……杜副隊傳過去。”

    陳禾垂著頭,從回到警局開始,就一直沉默沒出聲,現在杜瓦和局長說得話,他也毫無反應。等了幾秒,局長推了下陳禾的胳膊,才把人喚醒。

    資料交接的很快,但是陳禾卻沒有同其他人一樣離開,站在杜瓦的麵前,低聲問,“能讓我繼續跟進調查嗎?”

    陳禾當刑警也不少年了,市麵見得多,看人還是有些眼光的。從杜瓦的行事和語氣中,猜測到這人的權利應該不小,所以才找他開這個口。

    杜瓦收回看資料的目光,抬頭看向陳禾,沒有了之前同事之間的親切,冷淡又淩厲。正好這時解剖完屍體的盧思恩回來了,杜瓦的眼神這才回暖一些,語氣也很溫柔,“屍檢結果如何?”

    這個案子沒有難度,但是結果很讓人沉重,盧思恩的表情有些惆悵,“就如我們看到的。死者塞門,人類男性,二十五歲,死因是腦部多處鈍器敲擊傷。沒有毒史,吸煙史,生前身體狀況很健康……被害時沒有掙紮痕跡。”

    放下負麵情緒,杜瓦收拾了下手邊的東西,站起來說:“辛苦思恩,累嗎?我先送你回酒店吧,明天再繼續……”

    “我……杜副隊……”見他們要走,陳禾有點急。

    攬著盧思恩的肩,杜瓦頭也沒有回,走到門邊,才開口道,“把所有的報告都重新整理一遍,不管是被推翻的還是有效的物證,都與現場照片一一對應,等我明天來檢查。”語氣比給李銘布置任務時還要隨意。

    到了車上,邊係安全帶,盧思恩一邊猜測領導的意圖,以試圖早日成為杜瓦肚子裏的蛔蟲,不,小秘書,“杜哥,是要再他一次機會嗎?”

    “之前他那麽對凶你,思恩生氣嗎?”杜瓦還記得之前陳禾望向盧思恩的眼神。

    盧思恩不好說他隻在乎教廷大佬,怕領導覺得他太市儈,隻好想了個理由去誇陳禾,這人靈魂的正義之光還挺亮,“雖然他說話不太好聽,但至少是個好警察。”

    作者有話要說:  -李銘和許天晴的故事就更新在作者有話,算是補昨天的短小,祝大老爺們粽子節快樂~麽麽噠-

    幾個月後,夏天已經快過去,但是秋老虎還是那麽的灼人。超級怕熱的李銘在辦公室裏玩了很久的遊戲,等太陽快要下山,才懶懶散散地收視東西下班回家。

    最近沒什麽大案,小領導杜瓦帶著小福神在精靈國處理事情,大領導吳雙城出差在外,李銘也就處於無人管教的放養狀態。

    踩著夕陽找到自己的小電瓶,李銘作為一個富二代啃老族,當然不會買不起車,隻是車好開,停車位難尋。他們隔壁就是交通大隊,每天外來車輛太多停車位根本不夠用。他行政級別不夠,沒有專屬停車位,時間長了他就聽取前輩們的意見,不是騎單車就是小電瓶上班,反正家裏住的也近。

    拍拍車凳,李銘把小電瓶倒出來剛要騎上,就發現唯一的去路被一輛克拉斯歐之光擋住去路。李銘連生氣的情緒都生不起來,望著車身上炫酷的花紋、流線型的線條、弧度優美的車燈……這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限量手工超跑。

    “滿意你看到的嗎?”

    有點耳熟的聲音從駕駛座上傳來,李銘又癡迷了一下保險杠和輪胎,才抬起頭朝發聲的方向望去。那是和我張有些眼熟又陌生的臉,英俊的五官還有些中性柔美,充滿魅力的眼中帶著一絲嬉戲。

    剛剛他那一臉花癡的表情,一定被人看到了,李銘有些臉紅,“你是……?”

    那人嘴角一勾,笑起來有點痞氣,“那麽快就不認識了?我是許天晴。”

    陳月一案已經過去了幾個月,涉及到自己前女友,所以問詢和前期調查等等,李銘都沒怎麽出力。沒想到最後結案時,杜瓦還是把他名字上報了。為此李銘主動提出了寫結案報告(本來也是他寫),還用盡了高考時期的語文水平,寫得激揚頓挫,內容特別詳細。

    等他寫完上交後,忽然發現,整個調查過程似乎有很多巧合。

    最大的巧合就是他們查案陷入僵局時,許天晴正好主動送來了證據……

    而在許天逸被判處無期入獄後,許家沒有人再控製許天晴,她也正式公布了自己女性的身份。又合法的繼承了許家的資產,繼續當著優芊集團董事會主席,也是最大的股東。

    似乎所有的好處都被許天晴占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似乎除了他自己,杜副隊和小福神都覺得許天晴是個好人,或者說是受害人。

    被窮奢極欲的許家養大,是件很可憐的事情嗎?

    反正被普通有錢的李家爸媽養大的李銘覺得,他或許可以再多要點零花錢,來體會下那種養尊處優的受害人感受!

    所以哪怕這個案子證據確鑿,已經結案,就是許天逸和那個殺手都放棄了上訴的想法,乖乖吃牢飯的時候。李銘卻還有著一絲懷疑,當然他沒有懷疑許天逸是清白的,隻是懷疑許天晴沒表麵上那麽簡單。

    仔細說起來,如果不啃老的話,李銘和許天晴的社會地位相差有點遠。不用公家力量,他能獲得的一個傳媒公司集團主席的信息,隻有通過網絡和報紙傳媒。

    可許天晴也不是那種高調的生意人,她做事成熟穩健,而且手段圓滑。本人有著很高的社會榮譽,得過本市十佳青年企業家,十佳優秀雇主,又是幾個慈善基金的榮譽會長,據說明年可能會被提名人大……

    如果不是內心的名偵探之魂時刻提醒他,李銘都要覺得許天晴是位有社會責任心的良心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