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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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家的晚宴按照計劃進行, 施世莎卻覺得空氣有點窒息,她走出宴會大廳, 抬眼就看到玉無怠在不遠處的院子裏和什麽人在說話。

    那人穿著長裙,帶著高帽,身影頎長而聘婷, 施世莎覺得有點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看到過。

    然而同時玉無怠也察覺到有人在往這邊看,一轉眼就發現是施世莎, 玉無怠朝施世莎微微笑了一下,低頭附在那人的耳邊說了什麽,那人似乎是回了頭,但很快閃身離開了。

    “裏麵不好玩麽?”玉無怠走到施世莎身邊,伸手撣開落在施世莎發上的一顆花瓣, “可是有很多人排隊等你跳舞呢。”

    施世莎坐在花架下淡淡地說:“我沒那個心情。”頓了頓又說:“剛才那個人是誰?”

    玉無怠做了一個了然於心的表情:“不會吧, 你還會關心我?”

    施世莎撇過目光:“我沒心情開玩笑。”

    玉無怠笑起來:“隻是一個熟人。怎麽了, 你家白小姐惹你不高興了麽?”

    施世莎這才發現不知不覺被玉無怠套話了,白輕翡剛才所說的話雖然很傷她的心, 但是她並不打算把這種心情暴露在玉無怠麵前。

    “沒有。”施世莎正準備起身, 卻覺得手邊勾到了什麽東西, 施世莎低頭一看, 花架的石凳子

    上,留著一枚純金胸針。

    施世莎拿起來一看,這個胸針的圖案,是一枚別在荷蘭豆上的蘭花。

    施世莎臉色一沉:“這是你的東西麽?”

    玉無怠拿過來看了一眼, 收回手心:“沒錯,是我的,剛才不小心掉出來。”

    “你說謊,”施世莎冷然一笑,“這個圖案隻有一個人有,如果我沒有猜錯,蘭花的第三片花瓣上還鐫刻了一個字。”

    玉無怠並不著急證明施世莎所說的話是假的,隻微微一笑道:“是真的,還是假的,有這麽重要麽?”

    施世莎說:“對你不重要,對我很重要。”

    玉無怠說:“莎莎,你要知道,我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我無論做什麽,都是……”

    “那你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為我好麽?”施世莎說,“不是自以為是為我做決定,更不是以為我好的名義去做傷害我的事。”

    玉無怠有點愣住:“我沒有……”

    施世莎不由分說,從玉無怠手裏奪過那枚胸針,翻過來就看到蘭花的金葉子上後麵刻著一個略有些模糊,但是依然清晰可辨的楚字。

    施世莎冷靜地抬起頭,對玉無怠說:“楚有年,是她吧。剛才那個人,是我的母親楚有年,對不對。”

    玉無怠沒有想到施世莎會發現楚有年的胸針,剛才來見她的人的確是楚有年,楚有年也很想見到施世莎,但是目前並沒有要和施世莎直接碰麵的打算。

    “莎……”玉無怠伸手想要拉施世莎,施世莎卻本能往後避開。

    玉無怠突然覺得很愧疚,她在很多年前就知道楚有年還活著的消息,然而從不曾對施世莎透露過半句。

    “我不是故意……”玉無怠走到施世莎跟前,扶住施世莎的肩膀,“以後……”

    施世莎一把推開玉無怠:“夠了,我不想聽你解釋,你和她都一樣。”

    施世莎說完轉身就離開,玉無怠一時有點著急,攥著施世莎的手並沒有鬆開,一用力就把施世莎拉了回來,反了個手就把施世莎摁在花架的石凳上:“我不會讓你走。”

    施世莎仰頭看著玉無怠:“我要做什麽還需要你同意麽?”

    玉無怠把施世莎攬進懷裏:“我不想你這個樣子被別人看見,就這一會兒也可以,讓我陪著你。”

    施世莎沉默片刻,站起身冷冷地說:“你不過和她一樣,是拋棄了我的人而已。你現在的關心,是同情麽?”

    白輕翡在施世莎轉身離開之後突然覺得很後悔,仔細想想覺得自己的話說得非常過分,本來施世莎為了和她一起在施耀城和施名城那裏就承受了不小的壓力,事到如今還被她在心上刺一道口子,心裏的滋味肯定不好受。白輕翡很想趕快找到施世莎向她道歉,但是走遍了整個大廳,連洗手間都去過了也沒有看到施世莎的人影。

    正在著急的時候,雪禪突然從另一邊繞過來,看到白輕翡問:“你怎麽了?”

    “沒什麽。”白輕翡不想理雪禪,要追根溯源的話,雪禪也脫不了幹係。

    雪禪不以為意:“找施世莎麽,她在後院。”

    白輕翡一愣:“後院?她在哪裏做什麽。”

    雪禪說:“誰知道呢,你自己去確認一下不就好了。”

    白輕翡將信將疑地往後院走,一邊對雪禪說:“你差不多也可以放棄了吧,我姐姐說過了根本不想離開許鄭嘉,你自己一廂情願也沒有用。”

    雪禪笑了一下:“都是我一廂情願?你難道和我想法不一樣麽?”

    正說著,白輕翡已經走到了後院,剛走到門邊就看到施世莎和玉無怠站在一起。

    白輕翡沒有想到施世莎離開後會去找玉無怠,一時有點不敢相信。施世莎明明說過不想會再和玉無怠私下見麵,為什麽轉眼就食言了?

    雪禪知道白輕翡和施世莎之間的關係,冷不丁道:“我說,你姐姐說不要你管,你就不管了麽?還是說,施世莎說不管,你就不管了。”

    白輕翡問:“什麽意思?”

    雪禪說:“你姐姐的現狀你也看到了,難道她不會有什麽難言之隱,或者她根本不想把你卷進來,這種可能性,你都沒有考慮過麽?”

    白輕翡現在眼裏都是玉無怠和施世莎,雪禪在這麽說著的時候,白輕翡看到玉無怠和施世莎擁抱在了一起。

    白輕翡眉頭皺了一下。

    雪禪說:“白小姐,你現在唯一的親人是你姐姐,就算施世莎現在把你捧在手心,誰知道是不是真心,就算是真心,你又能知道這種真心能持續多久嗎?像施家這種豪門,你前腳能邁進去,後腳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跨過去。”

    “夠了。”白輕翡不想再聽下去,因為她知道雪禪所說的是實話。

    其實雪禪說的道理,白輕翡再清楚不過了,像施世莎這種家庭的後代,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誰都無法估計他們付出的真心有多少,會持續到什麽時候。

    白輕翡深諳其中的殘酷和現實,隻是在遇到施世莎的時候,一時意亂情迷,把這些全都忘記了。

    施世莎今天可以喜歡她,明天可以喜歡玉無怠,後天可以喜歡另外的未知的人。

    白輕翡忽然覺得非常失落。

    白輕翡轉身想走,雪禪走到她身邊說:“你沒事吧?”

    白輕翡搖了搖頭,剛走回大廳,一個女人就走到白輕翡跟前,向白輕翡遞了名片道:“是白輕翡小姐麽?我是舊意娛樂的總監陳晚漁,我很欣賞你,希望有機會可以合作。”

    白輕翡接過名片,看了一眼:“舊意娛樂?”

    其實白輕翡平時穿睡袍下樓買杯豆漿都會被星探遞名片,她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不過今晚不知怎麽地,當這個叫陳晚漁的女人把這張很有舊物設計感的名片遞過來的時候,她竟然很認真地看了。

    陳晚漁說:“白小姐,我們正在做一個廣告企劃,我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女主角人選,今晚看到你的晚禮服造型,覺得非常驚豔,希望你能考慮一下。”

    陳晚漁說著就拿出手機,找到了自己的電子名片遞給白輕翡:“先加好友吧,剩下的細節我今晚和白小姐細聊。”

    白小姐抬眼看了陳晚漁一眼,陳晚漁眼角帶笑:“如果不打擾白小姐休息的話。”

    白輕翡想著今晚是不會再見施世莎了,空下來的時間,和陳晚漁聊聊也無妨,於是在通訊錄中接受了陳晚漁添加好友的請求。

    不過讓白輕翡沒有想到的是,她還沒有回到宴會大廳,陳晚漁就發了信息過來,白輕翡點開一看,隻是一個問候的笑臉。

    白輕翡不理,隔了一小會兒,信息又跑過來了:待會兒我要回公司看今天模特的試裝照,有興趣一起麽?

    白輕翡想起陳晚漁的樣子,沉穩而不輕佻,說話也總是彬彬有禮,正巧不是她討厭的那種類型。

    眼下這場宴會待下去也無趣,白輕翡索性提了裙子走出來,剛走出門就看到陳晚漁開了車過來,在她麵前搖下車窗,露出穩穩的笑臉道:“白小姐,很巧啊。”

    對於接受陳晚漁的邀請,白輕翡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在車上的時候,白輕翡順手搜了一下陳晚漁的資料,很意外的是,這個叫陳晚漁的女人,以及她的舊意娛樂公司,是近期崛起的一匹黑馬。

    成立不到三年,已經連續拿下最佳廣告創意,最具潛力新人以及年度新人等多個獎項,而背後唯一的掌舵老板隻有陳晚漁一人。白輕翡覺得詫異,舊意娛樂風頭已經這麽勁了,陳晚漁還需要在宴會上物色新人麽?

    “陳總這麽晚了還要回公司工作麽?”白輕翡倚在車窗邊上,看了陳晚漁一眼,夜色中陳晚漁的紅寶石耳釘非常惹眼。

    陳晚漁微微一笑:“我很享受工作的感覺,不分時間場合。”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興奮點在紅寶石耳釘,真是誘惑至極的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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