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茅氐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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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茅氐的春天

    高樂看著張曼華,心裏的火下去了一半,環視一周,估摸著這個批鬥大會再進行下去隻會讓自己下不來台,如今正好見好就收,高樂清了清嗓子,宣布道

    “張曼華同誌,思想上麵是忠於革命忠於**忠於黨的,她是我們學習的好榜樣,徐盈盈同誌,你應該多向張曼華同誌學習!革命鬥爭應該徹底,應該一往無前”高樂站在台子上又喊了半天口號,直到自己肚子裏詞窮了才說“至於茅氐和翟耀祖,他們畢竟曾經是我們的戰友,我們對待他們應該寬大處理,相信組織上知道了也會這樣決定的,所以,我宣布,把茅氐和翟耀祖關禁閉一個禮拜,再在古封村勞動改造三年”

    高樂一口氣說完,就好像宣讀皇帝的聖旨一樣,別提那個得意勁兒了。茅氐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打今兒起,他跟高樂是真正的結下了不死不休的大仇。

    茅氐和胖子這回算是栽在高樂手裏了,被拉出來批鬥,還被高樂當眾侮辱,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嘛,士可殺不可辱。也就是這一回,茅氐徹底把高樂記了死仇。

    批鬥大會結束,都快半夜了,茅氐二人被關在了房間裏,外麵上了鎖還留人看著,真把他倆當十惡不赦的犯人啦。

    房間裏,胖子靠著牆坐在自己的床上,仰著頭,眼睛盯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茅氐則是把頭埋在自己的膝蓋裏,雙手抱著膝蓋,好像也在想什麽事情。

    這一夜,注定是無人入眠了,高樂激動的都要跳起來了,他可是夢寐以求的要收拾一回茅氐,如今如願以償了,心裏自然高興。

    徐盈盈躺在床上,翻過來倒過去,怎麽也睡不著,她的腦海裏一直在回想著今晚的批鬥大會,那個跪在石台上的人,低著頭,落寞的身影,在徐盈盈心裏留下了非常深刻的映像,甚至,令她有些同情那個人。

    張曼華就在徐盈盈旁邊不遠蜷縮著,她也沒睡著,他腦海裏也遊蕩著一個人,揮之不去,隻不過她想的這個人,今晚意氣風發,站在那還以為自己是指點江山的大將軍呢。

    除了他們幾個外來的,古封村裏的村民也都睡不踏實了,今天晚上他們算是開眼,政府派來的人怎麽都這樣的啊?他們想不通,其實,就批鬥大會這個事,在當時那個年代還真不是啥稀奇事。

    講到這裏,不由得說點題外話,文革時期,牛鬼蛇神還算少數,被批鬥的最多的應該是地主,還有工商業主,以及一些知識分子。這些都是有說法的,批鬥地主那叫鬥地主,批鬥工商業主那叫反對走姿派,批鬥知識分子那叫打倒孔老二。十年文革,之所以被稱為浩劫,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這些批鬥大會,還有一些冤假錯案,這裏就不多說了。

    夜深人靜,古封村四周的大山更加壓抑了,古封村就好像一隻巨獸嘴裏的一塊肉,那狼牙似的山峰,拔地而起,在月光下隻能看見山的影子,四周的山死氣沉沉的,古封村裏更是沒有一點生氣,這裏就好像一處死人墓一樣,一棟棟房子像是荒廢了一般,居然感受不到半點人氣。

    一陣旋風從地麵刮了起來,旋了旋最後消失不見,村子中央的古樹搖了搖樹枝,同時,古井裏竟然發出了咕咚一聲,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水裏吐泡泡似得。

    古封村的夜死一般的寂靜。

    第二天,一大早,茅氐房間門就被推開了。

    茅氐和胖子正睡的香呢,昨天提心吊膽的累了一天,要不是昨晚上遇上那事,茅氐他倆老早就睡了。

    “茅氐,翟耀祖,起來吃飯啦”

    睡夢中的茅氐一聽這甜美的聲音,還以為做夢呢,心裏美滋滋的想:唉,老天爺也可憐我啊,知道我被小人陷害,所以派了一個仙女到我夢裏。

    門口,端著早飯的徐盈盈見叫不醒,隻好過去推,不料想茅氐睡迷糊了,還以為做夢呢,一把抓住了徐盈盈的手,徐盈盈驚叫了一聲,擺脫了茅氐的魔爪,臉頓時變得紅撲撲的,隻覺著心跳加速,就連耳朵都紅了。

    被徐盈盈這麽一叫,茅氐被驚醒了,胖子也嘟囔著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說

    “老茅,你大清早鬼叫什麽?”

    茅氐剛醒來,腦袋還有點暈,就看見站在不遠處的徐盈盈,一臉羞澀,那一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擱了。茅氐看著徐盈盈這個樣子,忽然想起剛才的事,這才意識到,原來剛才那並不是夢。想到這,茅氐老臉也是一紅。別看他平時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可是連姑娘手都沒碰過呢。

    “咳,那個,徐盈盈同誌,你,你有什麽事嗎?”

    茅氐有些尷尬,徐盈盈聞言,身子顫了一下,有些慌亂,說

    “哦,我,那個,我是來送飯的,早飯在那裏,我走了”

    徐盈盈臉紅到耳朵根兒,再也不敢多待下去,扭頭便朝外麵跑了。

    茅氐見徐盈盈跑了,臉一陣紅,微微笑了笑,這會兒正巧讓胖子看到了,胖子笑著調侃道

    “嘿呦,這可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老茅,你的春天來啦”

    茅氐聽著胖子的話,咳嗽了一聲,說“咳咳,胖子,我跟徐盈盈那是純潔的革命友誼,你不懂別瞎說”

    胖子嬉笑著,下床拿上飯,喝了一口粥,邊吃邊說“是啊,革命友誼,老茅,你說我跟徐盈盈也算革命友誼吧”

    茅氐白了胖子一眼說“切,胖子,革命友誼和革命友誼是不一樣的,不跟你扯那些沒用的”

    茅氐跳下床,端著碗,大口吸了一口,不由得大叫“娘嘞!老子頭一回吃這麽好吃的飯啊”

    說罷,端著碗大口大口的開吃,一旁的胖子笑道“廢話,餓了一天一夜,現在就算給你吃屎你都覺得是香的”

    胖子一句話差點沒把茅氐嗆了,指著胖子罵道“胖子,這吃飯呢,說那玩意幹啥,差點沒把老子噴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