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大河之劍天上來(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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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李白轉頭,隻有一縷清風,幾聲蟲鳴。

    不知為何,安喬總是不願他把心思放在明月上。

    “李白著宮錦袍,遊采石江中,做然自得,旁若無人,因醉入水中捉月而死。”

    這句記載深深的放在安喬心中,依他看,清風明月般追尋光明與美好的李白,水中撈月這種腦殘事情也是有可能做出來的。

    雖說此李白不一定是彼李白,但是安喬還是不得不小心。

    所以,化為人形之後安喬總是在不遺餘力的監督著李白。

    想到過往的種種,李白頹唐一掃,他的明月怎能照亮在別處呢?

    李白嘴角氤氳著狂妄不羈的笑容,美酒佳釀仰頭灌下,心中誌在必得。

    這才是真實的李白,意氣風發,自由風流,世間真正的自在人。

    “你聽說了沒,青蓮劍仙要離開我們小城了”

    “我也聽說了,這幾天我還看到有陌生人跟劍仙把酒言歡,甚是開心呢。”

    “可不是嘛,劍仙這兩天的詩早就被貼了出來。”

    正在聽曲兒品茶吃糕點的安喬聽到這話,糕點吧嗒一聲掉在了桌子上。

    白白要離開了的嗎?

    說實話安喬這段時間過得是恣意瀟灑,說不出的風流快活,就連青樓都喬裝去了好幾次。

    小城雖但是美人兒也別有風味。

    美人兒唱歌,婉轉悠揚。

    美人如玉,呢喃軟語,讓人胃口都好了不少。

    於是,安喬本打算蹲點兒看著李白,但是美人美食早就把她的魂兒勾沒了。

    哼,這才半月不到,白白竟然根本別人把酒言歡了。

    “跟白白把酒言歡的人是男是女?”安喬凶神惡煞的朝著那兩個人走去,流氓氣息濃重的一腳踩在椅子上問道。

    手中的明月劍插在桌子上,那模樣像極了江洋大盜。

    “你,不是劍仙的徒弟?”

    安喬一副痞子的作態,與她那副軟萌的外表著實不般配。

    “看身形應該是個女子,嬌小玲瓏”

    女子,還是個嬌小玲瓏的女子?

    一聽這話,安喬怒了。

    她離家出走,白白一不擔心,二不尋找也就罷了,竟然還跟別的女子又是風花雪月,又是喝酒談心的。

    她就知道白白就是嫌棄她沒文化,所以兩年來別說是談心了,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她追在白白身後跑。

    她也可以有文化的,詩詞歌賦隻要白白喜歡,那麽唐朝之後的所有名家詩篇她亦可以出口成章。

    說不定詩仙之位就是她的了。

    難道就因為她不能陪他喝酒,白白就嫌棄她了嗎?

    安喬覺得自己的玻璃小心髒此刻碎成了渣渣,拚不起來了。

    要不要回去看一眼呢?安喬心中糾結的要死。

    白白都打算離開這裏了,可卻依舊沒有派人尋她,想來是不喜見她的。

    這樣一來,安喬瞬間覺得自己三年的美味佳肴是喂狗了。

    哼,不想讓姐姐我回去,姐姐偏要回去,大總攻的威嚴別人怎麽可以踐踏。

    灰溜溜的離開,才不就是她的作風。

    安喬是絕對不會承認她是身上的銀子快要見底了,也絕對不會承認她是想看看跟李白把酒言歡的女子是何等的傾城之色。

    安喬拔出劍,雄赳赳氣昂昂的就走出了茶樓。

    大步流星的豪爽真是白瞎了她那一副甜美可愛,魅惑天成的樣貌了。

    瀲灩含情的桃花眼如今滿是怒火,亮晶晶的,但卻依舊沒有半分威嚴,隻會讓人覺得人麵桃花相映紅。

    茶樓距離李白的院子並不是很遠,再加上安喬心中有一股怒火在支撐著她,所以眨眼的功夫就推開了院子精致的木門。

    青鬆之側,繁花之旁,一襲白衣,頭發隨意披散的李白背對著安喬。

    李白對麵坐著以為長相精致,肌膚嬌嫩,神態拘謹,一身水藍色衣衫的少女。

    看樣子,兩人相談甚歡,就連安喬推門而入都沒有得到李白半點回應。

    安喬覺得她受到了一萬點暴擊,虧她這些天還在內疚。

    要知道李白是這個德行,那天她就應該咬死他。

    哼,咬死總比跟了別人好。

    “明月。”

    經由李白口中而出的明月二字,醉了安喬的耳,迷了安喬的眼。

    隻要李白願意,那灑脫不羈的聲音可以頓時變得低沉性感,魅惑磁性。

    對於這樣的聲音,安喬一直以來都是沒有抵抗力。

    安喬的腳步頓了頓,然後又一鼓作氣向李白撲了過去,一口咬在了李白白淨的麵龐上。

    這一次可不隻是深深淺淺的牙印那麽簡單了。

    李白吃痛,一聲痛呼,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的明月是不是膽子太肥了。

    離家出走,他還沒算賬,竟然自顧自開始撒潑了。

    “夫人?”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在安喬背後響起。

    夫人?夫人是什麽鬼?

    安喬鬆開李白,看著李白再一次猙獰的麵龐舒了口氣,哼,盛世美顏隻能是她的。

    “明月,這是在下新收的書童。”李白的臉上有絲絲鮮血流淌,多了幾分邪魅。

    隻是眼角含笑,嘴角彎彎,又生生的把這份邪氣壓了下去。

    “你先下去吧。”

    安喬愣了愣,怎麽有種不祥的預感呢?

    “白白,你收書童為什麽要收個女書童,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安喬這語氣像極了一個正室在責問流連花叢的夫君,說不出的理直氣壯。

    哼,幸虧那個書童剛才喚了她一聲夫人,如果叫她姐姐,她真不知道自己能幹出什麽過分的事情。

    看多了古裝宮鬥宅鬥影片,安喬對姐姐妹妹這種關係膈應極了。

    表麵上的姐姐妹妹,背地裏的拔刀相向,陰死人不償命,她實在是敬而遠之。

    不過,安喬實在是高估她的聲音了。

    本來是不滿,是生氣,但是經由她的口中說出就成了撒嬌賣萌求關注。

    “女書童?”

    李白手指輕輕的沾了沾麵頰上滲出的血絲,口中反複呢喃了幾遍。

    安喬的眼神隨著李白的手指一晃一晃,心虛的不行。

    剛才她就是氣瘋了,所以才不管不顧咬了白白一口的。

    嗚嗚嗚,她錯了。

    “誰跟你說他是女書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