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必將百倍奉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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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熟悉的嗓音,一如既往溫和的眼眸,韓信覺得自己沉寂數年的心慢慢開始跳動。
好像啊,這是這麽多女子裏第一次那麽像聽諾。
身形,眼睛,身影,就連給他的感覺都是如此的相似。
他在尋找一個人不是什麽秘密,當初他甚至親手畫過聽諾的一張人像,隨身攜帶。
“你是目前為止最像她的。”韓信聲音幽幽,眼睛裏的光芒晦澀難懂。
“像誰?”安喬有些傻眼,難不成這個世界還有人跟她長得一模一樣嗎?
再說了,她也沒露臉啊,千萬別給她出什麽同父異母,雙胞胎,替身梗。
麵前的韓信給她很危險的感覺,雖說一身銀甲的他比幾年前更加的挺拔威武,但是給人的感覺也更加冷厲。
那一杆散發著冷光的銀槍不知道殺了多少人,隻一眼就讓人膽寒不已。
“一說話更像了。”
韓信的目光悠遠,放的很空,就好似是在懷念著什麽。
這樣柔和的聲音,心懷天下,悲天憫人能夠撫平人們心中所有的不安與焦躁。
數年來,無數個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日子,都是這樣一道聲音陪伴著他。
因為他是韓信啊
短短的幾個字,簡單的一句話,午夜夢回之際,讓他再難入眠。
他無數次的想象說這句話時聽諾是什麽表情,恬靜,還是嬌俏。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聽諾的內心絕不像外表那般無欲無求。
安喬有些搞不清楚麵前的情況了,幾年不見難不成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可是,她那裏也沒有收到消息說韓信對什麽女子動情,與什麽女子親近啊。
就連當初的歌姬,也被韓信疏遠了。
韓信目光追憶,帶著無限的柔情,仿佛他唯一的軟肋就存在於他的思念之中。
“韓信,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受了原主的影響,安喬的靈魂從內而外的幹淨,人也簡單純粹。
黑白分明的眼睛,帶著顯而易見的疑惑,隔著輕透的白紗隱隱能夠看到她微微嘟起的嘴唇。
“韓信,我疼。”安喬掙紮著,被人五花大綁的感覺真不好,勒的渾身疼。
一襲白裙早已被繩索染的汙跡斑斑,微蹙的眉頭顯示著少女的不悅。
“鬆綁。”韓信心下一動,揮手說道。
“將軍,這是間諜啊”一旁身材魁梧的副將著急的說道。
他乃將軍的心腹,自然知道京城中想讓將軍死的人不計其數。
不說以前,單說這一個月,像麵帶白紗,身著金色刺繡長裙的女子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這新來的雖不是金色刺繡長裙,但也不能就這樣武斷的認為這不是奸細吧。
“鬆綁。”韓信淡淡的說道,看似隨意,但卻不容置疑。
好不容易恢複自由的安喬就像雛鳥歸巢一般猛的撲向韓信,但是卻被韓信身手利落的一腳踹開,狠狠的落在遠處。
“將軍,這女子剛鬆綁就想刺殺你,還是讓我帶下去殺了吧。”
一旁的副將滿臉著急,一雙眼睛如同噴火一般瞪著安喬,敢對大將軍不利,下油鍋都不為過。
安喬隻覺得五髒六腑紛紛移位,要命的疼,就連嘴角都不自覺的粘上了血跡。
嬌嫩白皙的手掌劃過凹凸不平,滿是石子的地麵,鮮血淋漓。
這一刻,安喬覺得委屈極了。
她從教廷而來,到此尋韓信。
跋山涉水,千裏迢迢,不對幾千萬裏也有了,她容易嗎?
剛剛來了這裏就被當奸細給抓了,她想著見到韓信自然就好了。
卻沒想到,韓信竟然看著她的人在追憶著另一個人,後來更是一腳把她踹的這麽嚴重。
聖女是有瞬間修複能力的,可是為了躲避教廷的搜捕追尋,她不得已把聖女的太陽神之力封印,成為一個普通人。
聽到副將的話,安喬也是不屈的瞪了副將一眼,她什麽時候想刺殺韓信了。
如果她現在還有能力,一定會讓副將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韓信擺手,揮退了副將,然後繞有趣味的看著安喬。
“韓信,你忘恩負義,你怎麽能夠這樣對我。”安喬心中委屈,想起一路上所受的磨難,還有韓信對她的粗暴,聲音中難免多了幾分哭腔。
“忘恩負義?不知你對我何恩之有?”韓信嘴角掛著冷漠的笑意,看著安喬涓涓流血滿是石子的手心,冷漠更甚。
看來,城門上掛著的女屍又要多一具了。
他本不想這麽殘暴無情,可是誰讓他們總是那他心中最柔軟,最不可觸碰的地方來試探他呢。
聽諾,那個曾經救他,讓他在淮陰郡免於胯下之辱的人。
那個贈他寶石,希望他不必貧困潦倒的人。
那個賜他能力,讓他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人。
這些人,怎麽可以來玷汙呢。
可是,為什麽此刻的心就像是有一隻螞蟻在啃食呢。
難道是麵前的這個女子太像他記憶中的聽諾了嗎?
韓信下意識的忽略了心中的這抹異樣,再一次變得冷漠無情,看上安喬的眼神更像是在看死屍,沒有任何波動。
她是獨一無二的,任何模仿她的人都該死。
“韓信,我給你寶石,治你傷口,讓你擁有了快速複原的能力,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安喬聲音中的不滿就像是在控訴著負心漢一般。
不過,此刻在安喬心中,韓信比負心漢還糟糕。
她自問從始至終都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韓信的事情,甚至在處處維護著韓信。
身在教廷的那幾年,時刻關注著他的消息,甚至知道他危難時,冒險讓最親信之人救他一命。
哼,誰說最毒婦人心,明明是韓信的心。
聞言,韓信的眉頭狠狠的跳了兩下,快速複原的能力
七個字就像是驚雷炸響在他腦海中,掀起了驚天巨浪。
其實,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麵前的女子是他朝思暮想之人,幾年來戰爭之餘的苦苦探尋,幾乎讓他生出來一種孤獨終老的想法。
心中住進了一個人,有了逆鱗,他不願將就,於她又遍尋不得,仿佛孤獨終老,煢煢孑立是最合適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