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胡記藥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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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續在屋裏編寫好幾日劇本後,易逍牧終於有些熬不住了,決定離開這潮濕的地下室,到戶外去透一透氣。
清晨,踏著朝陽,易逍牧來到街邊,美美的吃了頓南方特有的早餐。隨後,呼吸著那潮濕而溫和,還帶著些許海腥味的空氣,獨自一人在新奧市的街道上溜達了起來。
易逍牧裏提著給寧月他們打包的早餐,鼻哼著那首久聽不膩的《小草》,走著走著又不自覺的構思起了任務的大綱。
不得不說,這次新奧市的任務,比起年的任何一次都要困難得多,而且危險性很大。因此,逍牧在編製劇本的時候,比平時也謹慎了許多,生怕某一步走錯,都會危害到隊友的性命。
據資料記載,水也集團的董事長池國槐,年近六旬。此人並非新奧本地人士,而是年輕時從鄰市——穀粵市來此撈金的外來者。經過四十多年的打拚,他不僅創立了當地聞名的水也集團,而且還成為了新奧市富甲一方的人物。
但是,水也集團的發展過程,卻談不上光彩。資料說,池國槐不僅勾結黑幫、拉攏官員,而且這些年裏還暗殘害了不少看不慣他們作風的正派人士,儼然成為了新奧市的一霸。
而臭名昭著的烏興會,在新奧市的曆史就更久遠了。自打建國初期便隱藏於民間,到今天已發展為了新奧市的第一大黑幫。現任幫主名為苟驚天,由於此人脾氣火爆,年輕時經常一言不合就動粗,屬於見誰咬誰的那種,再加上姓氏的諧音,道上的兄弟都管他稱作“野狗”。
但如今,坐上烏興會的幫主之後,苟驚天的身份就不一樣了,很少再有人敢直呼“野狗”二字。於是大家靈一動,便把這“野狗”二字倒過來念,稱他一聲“狗爺”。資料上講,苟驚天也不是本地人,祖籍和池國槐一樣,都是來自穀粵市。但這二人是如何結識,又是如何“綁定”在一起的,就無從得知了。
一邊想著心事,一邊隨意而行。走了大半個小時後,易逍牧才發現自己停在了一處陌生的街道上。當他四處打量了一圈並準備返程時,他的目光忽然被街邊一家名叫“胡記藥鋪”的小診所給吸引了。
這條街道看上去非常的陳舊,不僅馬路狹窄,街道兩邊的建築物也都是那種不超過層的小平房,有點城村的意思,而這家“胡記藥鋪”便是其之一。
藥鋪的門臉很小,門頭橫著一塊木製牌匾,門框的兩側貼著一副破舊的對聯,門口還掛著一副深藍色的粗布門簾,給人感覺哪哪都是上個世紀的風貌。
而吸引易逍牧視線的,正是那幅深藍色的粗布門簾!
這幅門簾的正心,畫著一個約麵盆大小的黑色圖案。這個圖案對易逍牧來說再熟悉不過了,便是他胸口那幅與生俱來的狐麵紋身!
望著門簾上這幅尖耳長鼻的狐麵畫像,易逍牧一時間既好奇又困惑。
是巧合?是緣?還是……什麽都不是?
若是巧合,圖畫與紋身為何會一模一樣,毫厘不差?若是緣,那屋內之人又是何人,為何懸掛此簾,意欲又何在?
在門口站了大半分鍾,打算一探究竟的易逍牧,一提著早餐,一掀開門簾,邁步向藥鋪內走去。
這間藥鋪麵積不大,除了櫃台和兩張座椅外,也就最多容個五人的身位。四周的白牆早已發黃,木製的藥櫃也已掉漆,看上去非常的破舊。
伴隨著一股濃鬱的藥味,易逍牧環視了一周便來到空無一人的櫃台前,向裏屋喊道:
“你好,有人麽?”
幾秒後,就見一位須發花白的老者從內走出,托著個黑色的藥碗,似乎正在忙碌著什麽。
“抓藥?”稍作打量後,老者麵無表情的問道。
這位老者等身材,眉宇間帶著幾分英氣,身穿一件白色大褂,腰杆筆直,腳步沉穩,看上去是格外的硬朗。見有人出來後,易逍牧自知不可太過唐突,便順勢回道:
“對!大夫,能不能幫我抓一副下火的良藥?”
“下火?”老者一邊把玩著的藥材,一邊瞅了瞅易逍牧,口回道:
“小夥子,我看你麵色和口舌都無異常,抓藥何用?”
“噢,我有一朋友初來新奧,這兩天火氣有點大,我是替他抓藥的。”見老者短短幾秒內就給自己下了“診斷書”,應該醫術不低,不敢胡言的易逍牧便找了個理由回道。
“朋友?是男是女?高矮胖瘦?年方幾何?”老者卻緊跟著問道。
“這個……”
“哼,看病都不親來,抓藥這種事還能代替?真是胡鬧,就不怕吃錯了藥?”老者搖頭歎道,貌似有些生氣。
見老者頗有脾氣,易逍牧趕忙陪笑道:
“先生說的是,下次我一定帶他過來,嗬嗬。對了先生,您這鋪子開了很久了吧?我剛在外麵的時候,看您這門頭的牌匾很講究啊?還有那門簾上的圖案……也很別致啊?”說話間,易逍牧便將話題引到了門簾之上,為了不突顯自己的意圖,他特意先說了門頭的牌匾,隨後才提起了門簾的圖案。
而老者聞言後卻連頭都沒抬一下,繼續抓弄著碗裏的藥材,口就回了一個字:
“嗯。”
見老者根本不想接自己的話茬,易逍牧倒沒再追問,反而采取了迂回策略,打算先拉近關係,再找會詢問。於是,便和老者有一搭沒一搭的攀談了起來。
“不知先生如何稱呼啊?”
“胡南星。”
“胡……南星?喔,可是暗喻南方之……”可不等易逍牧瞎掰完,就見胡南星抬起頭,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語:
“別瞎猜了,南星是一味藥!小夥子,你到底是來抓藥的,還是來聊天的?”
“噢!原來南星是一味藥啊……”易逍牧尷尬的笑了笑後,趕緊解釋道:
“胡先生,我是想抓藥來著,可是我那朋友有事來不了,您看這該如何是好啊?”
聽完此話,胡南星不慌不忙的從櫃台取出了一個小瓷瓶,往桌上一放,說道:
“他若來不了,我便無法望聞問切、探其病根,普通的藥方不能亂吃。隻能服用我親製的敗火丹了。”
“敗火丹?”易逍牧一臉好奇的拿起小瓶瞅了瞅,又放在鼻前聞了聞,藥香倒是很濃鬱,而口卻不解的問道:
“胡大夫,那為何這藥就能吃了呢?”
“因為這是我親製的藥丸,藥材的毒性均被我剔除,任何人都可以服用,無毒無害。”胡南星解釋道。
“噢,這麽回事啊。”易逍牧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問道:
“這藥怎麽賣啊?”
“一千塊!”
“一千塊?您是說一盒,還是……”
“就一枚!”
“啊?一枚藥丸一千塊?”聽過這般價格,易逍牧真是被嚇到了。一顆用來下火的小藥丸,居然開口就要一千塊,簡直就是獅子大張口,和敲詐沒什麽區別。於是乎,他麵帶狐疑的問道:
“胡老,您這藥也太貴了吧?”
“貴?一千塊也算貴?你以為我胡老煉的丹藥是街上那些藥丸子能比的麽?”胡南星卻帶著幾分傲氣回道。
“哦?嗬嗬,那您倒跟我說說,您這藥到底好在哪呢?”見胡南星底氣十足,易逍牧反而笑著問道。
“跟你說也是對牛彈琴!不買就走,我沒空跟你瞎扯!”胡南星當然看得出,眼前這個年輕人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於是直接從易逍牧奪回了藥瓶,打算送客了。
要放在平日,易逍牧肯定早就轉身離去了。可是今天,在沒搞清門簾上那狐麵圖案的來曆之前,他卻不能輕易離開。隻得裝出一副誠懇的樣子,對胡南星說道:
“胡老,您別誤會。我買,我真的想買藥來著!隻不過,您這藥也太貴了!要不這樣,您跟我講講這藥到底貴在哪裏,隻要說得通我就買,行不行?”
“我胡南星賣藥,想賣多少錢就賣多少錢,什麽時候輪到你個小娃指畫腳了?哼,你以為我是招搖撞騙之徒?好,那我今天就跟你講個明白。”麵對易逍牧的猜忌,胡南星看起來十分的不爽,指著的瓷瓶,麵色嚴肅的介紹道:
“我這敗火丹乃是選用了十四種上好的藥材煉製而成,且不說藥材的價值,光是這十餘種藥材組成的方子,哼,我告訴你這世間就沒幾個人見過!再加上我祖傳的煉丹秘法,一枚賣一千塊那都是便宜你了!”
“噢,原來這小藥丸裏有十四種藥材啊?嘖嘖,那是挺厲害的!”雖然不懂藥,但在易逍牧的印象裏,一副藥通常也就十來味藥材,十多種藥材的方子還真沒聽說過。於是,真心實意的讚許了一聲。隨後,為了和胡老繼續套近乎,又跟著問道:
“哎,那您剛說祖傳的煉丹秘法,又是什麽意思啊?藥不都是煎熬一番就好了麽?”
“你說的那是普通湯藥,我胡老煉製丹丸的秘法可比那複雜多了。”
“喔?有多複雜啊?”
“哼,一要篩選浸泡,二要提純除粕,才是融合成丹,這幾步是缺一不可!最重要的是,煉丹期間所有操作都要以氣行之,否則藥效盡失!不是我老頭子吹牛,如今這世上能以此法煉丹之人,絕不超過個!”說起煉丹一事,胡南星口是滔滔不絕,臉上也盡是自豪之色。
而易逍牧聽完此話心暗笑,這老頭真是吹牛不打草稿。不就是個製作藥丸的方法麽,市麵上那麽多的藥廠和醫,怎麽可能連個人都找不出來。但是,為了繼續套近乎,易逍牧當然不能說穿,便裝作一臉震驚的問道:
“啊?會此方法之人連個都不到?”
“沒錯,尤其是我家傳的以氣行藥之法,堪稱煉丹界的一絕!”胡南星自傲的說道。
“以氣行藥?那又是什麽意思啊?可否讓小子見識見識?”易逍牧一臉渴求的問道。
“你真想見識?”
“當然!”
“好!那我就破一次例,給你這小娃見見世麵!”
說到這兒,胡南星表情肅穆的托起了裝著不少藥材的黑碗,另一隻停在了藥碗的正上方,食指和指並攏在一起,沿著碗邊緩緩的轉動了起來。
易逍牧則清楚的看到,胡南星的指尖離碗內的藥材還有好幾公分的距離,根本沒有觸碰到藥材。可是,當那兩指在碗頂環繞了四、五周後,碗內的藥材忽然間莫名的抖動了起來!
期初,易逍牧還以為是胡南星托碗的掌在晃動,可是沒過多久,他就發現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因為碗裏的藥材不僅在顫抖,指尖所到之處,枯枝般的藥材居然一個個都懸浮了起來,跟隨著兩指在碗內翻滾了起來!如此奇幻的景象,可絕不是用晃一晃藥碗就能做到的。
此情此景之下,易逍牧是瞠目結舌,這次可不是他裝出來的,而是他確實被震驚到了!
怎麽可能在指不接觸藥材的情況下,令其在碗內懸空翻轉呢?這般離奇的景象大大超出了易逍牧的接受範圍,他腦第一時間冒出了兩個字——騙局!這一定是個騙局!
於是,在接下來的十多秒裏,易逍牧是越發的凝神貫注,萬分仔細的觀察著碗內的藥材以及胡南星兩的一舉一動。可是,直到對方停作罷,他也沒能發現任何的異常之處,仿佛這一切都是真切發生之事!
就在易逍牧詫異愣神之際,他耳邊又傳來了胡南星得意的話語聲:
“怎麽樣,我這以氣行藥之法,還看得過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