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恍若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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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不準你討厭我,可是流年,你可知道,我喜歡你,在任何時候;我討厭你,是在你喜歡上別人的時候。
Part1
周三,初末一到公司就被老總帶到一場飯局,酒過三巡,她便覺得有些無趣。
她拿出手機時,群裏已經炸開了鍋,
初末!你看見慕流年了嗎?是不是比電視上還要帥?”
初末!求看慕總!求看慕總!”
趕緊偷拍一張慕總的照片發在群裏共享呀!”
我們在群裏等你!等你!等你!”
……”
背負著如此大的重擔,初末抬頭,眼神下意識往坐在飯桌上方最中間的男人看過去。
群裏已經有人很快的分享了有關他的介紹:慕流年,英文名Leonardo Mu,32歲,182CM,長相英俊,著名鋼琴家、醫學家,現為CM集團董事長兼負責人,擁有哈佛商學院碩士學位,精通六國語言。為人低調,做事果斷,被譽為全世界人眼中最完美的男人。
此刻,這位完美的男人穿著白色襯衫,雙腿交疊,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手機。他手腕處戴著一款Tiffany & Co.係列珠式手鏈,是她熟悉的款式。據說無論出席任何場所,他都戴著這條手鏈,以至於媒體紛紛猜測這條手鏈是誰送給他的,對於他而言究竟有什麽重要的意義?
這時,坐在他身邊的女人親昵地夾了一些菜放在他盤子裏,於是飯桌上立刻有人調笑:“陸小姐不但長的漂亮,還這麽賢惠,和慕總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對!”
是呀!聽說那麽多追求慕總的女人,隻有陸小姐得到慕老夫人的芳心,看來婚期不遠了吧?”
於是席間又是一番恭維。
坐在慕流年身邊的陸優靜嘴角露出一抹靦腆的笑,她看向身邊的男人,但見他麵色淡然,對耳邊的恭維置若恍聞,隻是喝著杯子中的酒,對她夾的菜也未動半分。
陸優靜移開眸,遮掩了眼底的失落。
初末收回神思,在屏幕上打上了一句話:“冷漠、沒人情味,你們確定要看?”
群內立刻不約而同的一片——
要!”
必須要!”
肯定要!”
絕對要!”
……”
初末拿著手機,再看看對麵的男人,舉起手機,故裝作翻閱手機的樣子,對著那英俊的男人“哢擦”就拍了一張。
手機照相聲音太大,加上閃光燈亮瞎全場,餐桌上一陣詭異的安靜。
席間,每個人的眼神都轉移到她身上,有嘲諷的、有包含笑意的、有若有所思的……
初末隻覺得窘迫萬分,恨不得拉開椅子,奪門而逃。
她竟然愚蠢的忘記關手機的聲音,忘記關聲音也就算了,她竟然還忘記手機自帶閃光燈……真是丟臉死了!
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中,一直沉默的男人終於開口:“楊小姐在偷拍我?”
楊小姐……初末對這樣的稱呼有些不適應,她看向對麵的男人,他雋黑的眸中,帶著一份冰冷的戲謔,仿佛在嘲笑她還是如此笨拙,連偷拍這樣一件小事都做不好。
初末原本的尷尬在這樣的眼神裏變得義憤填膺,她正視他的雙眼,道:“不是偷拍!明明就是光明正大的拍!我閃光燈都開著呢!”
是麽?”對於她臉不紅心不跳的反駁,慕流年並未太奇怪,隻道:“那麽楊小姐拍我的原因是什麽?”
因為、因為……”初末想了半天,才道:“因為你長得太漂亮!”
眾人倒吸了一口氣,要知道作為一個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女人說長得漂亮,仿佛在鄙視一個男人光長著一張小白臉而沒有真才實學,那簡直就是對男人的一種“侮辱”,更何況是慕流年這種心高氣傲的男人,就算他長得英俊,也沒有任何媒體敢誇他長得“漂亮”。
坐在初末身邊的公司老總周白麵色一變,生怕初末口不擇言得罪了慕流年,連忙拉著初末說:“慕總,初末一直都是你的忠實粉絲,剛剛偷拍你,也是因為太喜歡的緣故,你可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說完,又慫恿初末道,“還不趕緊給慕總敬一杯?”
看著周白親自給她倒了滿滿一杯白酒,初末蹙眉,真的要把它全喝了嗎?她會不會當場就喝掛了?
她習慣性地朝慕流年看去,這個男人,是別人眼中眾所矚目得鋼琴家,也是鋼琴家中的商業奇才,就連醫學界也踏足得到過大獎,可謂全能男神。在這麽多的稱呼中,誰都不知道,對於她楊初末而言,他隻是她的流年哥哥……她從小到大最深愛的男人。
是的,這個男人曾是她最愛的男人,是她曾經的竹馬,也是她剛剛分手的“前男友”。
此刻,他身邊已經有另外一個女人的身影,而他也再不像以前那般,在被人逼酒時,站出來保護而霸道的命令她:“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在任何場合沾酒。”
果然是新人代替舊人,如果現在是別人逼著他身邊的陸優靜喝酒的話,他一定會站出來保駕護航吧?想到這裏,初末隻覺一直裝作淡定的心又在隱隱作痛,她舉起酒杯,對著那個男人道:“慕總,剛才未經過你的允許拍你是我的不對,我在這裏向你賠不是,先幹為敬!”
說完,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白酒一入口,灼燒之感傾入肺腑,初末隻覺得整個胃部都仿佛燃燒了起來,一股吐意湧上心頭,她放下酒杯,飛快地說了一聲:“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間。”便轉身離開。
Part2
初末不慎酒量,一跑進洗手間就吐了個昏天暗地,連續用清水漱口了好久,才覺得舒緩了些許。
她抬頭,看著鏡子中自己慘白的麵色,抿了抿唇,深呼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狀態看起來很好。
這是她跟慕流年分手之後的第一次見麵,尤其是在他帶著新歡出席的情況下,她一定不能丟臉,一定要拿出剛才那樣就算是偷拍也偷拍得理直氣壯的勇氣!
想到這裏,她對著鏡子中的自己連續說了三遍加油,確定自己整個人看起來好多了之後,才轉身往包廂走去。
白酒雖然都吐了出來,但還有殘留一些酒意,讓初末的腦袋有片刻的眩暈,當她步伐虛浮地經過拐角的時候,手臂倏地被人一拽,整個人被一抹巨大的力道拉進黑暗中,她還來不及尖叫,“砰”的一聲,包廂的門被關起。
身前傳來冰冷的壓迫感,男人的眼睛濃若墨染,直直地盯著她。
初末皺眉看著眼前的男人,仰頭問:“慕先生,你這是做什麽?”
因為這句“慕先生”,慕流年眸色變深,麵色越發的冰冷。
初末,你越來越任性了。”
耳邊,他低沉的聲音冷的猶如千年玄冰。
透過窗外折射進的淡淡光線,初末看見將自己抵在門口的那張神勾的俊顏,漆黑的眼眸中散發著令人不安的陰鷙,他單薄的唇線緊抿著,那是他生氣時的小動作。
他在生氣,氣什麽?氣她不聽話喝了酒?可他不也隻是冷眼相看,絲毫未出手相救麽?
初末想要掙脫他的束縛,但完全沒有用,她被他囚禁在兩臂與門背之間,動彈不得,隻能瞪著他,道:“我就任性,怎麽了?慕流年,你別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你用什麽身份管我!”
分手?”他俯身,淺薄的呼吸在她耳邊不經意劃過,初末渾身一激靈,他將她的反應看在眼底,唇角微揚,“初末,你舍得嗎?”
舍得嗎?當然不舍得!
可是光她一個人不舍得有什麽用?她瞥過頭,不去看他:“我大方的把你讓出來給其他女人,對於你而言不是一件好事麽?”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天她高高興興地跑去他公司找他一起吃飯,打開辦公室的門看見陸優靜抱著他的畫麵。
在此之前,公司的每個員工都認為那個叫陸優靜的女人是慕大boss的未婚妻,隻因為他對她的“特殊照顧”。可是她相信他,根本就沒有理會那些所謂的傳言,可那天她親眼看見,讓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倒塌了。
初末,我不準你說這樣的話。”
即使黑暗中什麽都看不清,但初末依舊能感受到慕流年語氣中的怒意,她咬著唇,賭氣般地怒吼:“我就是要這樣說話!慕流年,我告訴你,我討厭你!”
慕流年眯了眯眼,聲音中強壓著怒氣:“我不準你討厭我!”
他目光中的寒冷,讓初末深深地打了個哆嗦,但她依舊倔強地告訴他:“我就是討厭你!慕流年!我討厭你——唔!”
下一秒,她的唇瓣被吻住,那觸覺冰涼,深入骨髓。
初末又羞又惱,狠狠地在他唇瓣上咬了下去。
一記悶哼聲,他退開,她隻覺血腥味溢滿唇間……是他的。
黑暗中,誰都沒開口,沉默沾滿了整個空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初末感覺身上的壓力被鬆開,他不發一語的離開,包廂的門被打開又關上,外麵的冷風從她臉頰吹過,整個包廂裏就隻剩下她一人。
她摸了摸唇間的溫度,那裏冰涼而疼痛,若不是唇上的疼痛提醒她剛才的狂風暴雨,她甚至會以為剛才發生的一切隻不過是她喝酒醉出了一個幻覺。
你說,我不準你討厭我,可是流年,你可知道,我喜歡你,在任何時候;我討厭你,是在你喜歡上別人的時候。
Part3
當初末整理好自己,回到包廂時,周白正在跟慕流年敬酒,見她進來,忙道:“正好,初末一起來敬慕總最後一杯!”
初末才知道,原來酒席快散場了。
正好,她剛才在回來的路上也想著要怎麽找借口跟周白說自己要先走,現在省略了這一步,她倒是很直率地拿起杯子就抿了一口。
席間,有眼尖的人見流年嘴角破了個口子,不免調笑:“慕總怎麽去了一趟洗手間,唇角破了?莫不是遇到什麽豔遇?”
一時間,眾人的表情高深莫測。
慕流年淡淡地掃視了一眼,輕笑道:“路過洗手間的時候,被一隻小貓抓傷了。”
初末垂著頭,完全不敢與他掃視而來的眼神對視,她隻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心裏仿佛被貓爪撓了一下。
那隻小貓是誰,隻有她知道。
酒席散了,初末跟著一群人出來時,夜風拂過耳畔,吹散了些許酒意。
周白等人在跟慕流年辭行,初末站在一邊,眼睛看著對麵那個男人微腫的嘴角,心想,都腫起來了,說明她剛才咬的很重吧?他都不疼的嗎?那個時候,她以為他會生氣的咬回來才對……
初末的眼神漸漸從他的嘴角轉移到臉上,那漆黑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完美的五官深邃俊俏,即使他的嘴巴微腫,也絲毫不能影響那個男人英俊的容貌。
他真是一個好看的男人啊……
許是感受到她的注視,他微微轉頭,便與她眼神對視,那張俊顏麵無波瀾,目光如水。
初末腦袋“嗡”了一聲,連忙瞥過頭,假裝沒看見,但那抹暈紅又悄然爬上臉頰。
在她不自在間,慕流年已經轉身離去。
耳邊是其他人議論的聲音:“慕總無論去哪裏都帶著陸小姐,看樣子婚事不遠了啊……”
是啊,倒也挺般配的。”
初末看過去,那兩人相攜離開的背影,男人高大英俊,女人嬌小依人,可不是挺般配的麽?
她捂著心口,那裏又開始泛酸了,她忍不住罵了一句,楊初末!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走吧!”這時,周白的聲音傳來,她收回神思,“哦”了一聲,便跟他上了車。
初末所屬的這家公司是B市不算大的一家傳媒公司,名叫星光傳媒,周白是公司的負責人兼老大。
初末跟慕流年分手之後,便以“青年鋼琴家”的身份簽了這家公司,屬於周白力捧的鋼琴新人,用周白的話來講就是,楊初末是他這麽多年來極少能見的,肯吃苦,肯努力,安排什麽都欣然接受,乖乖聽話又有天賦的新人。這也是為什麽星光傳媒那麽多簽約鋼琴家,他獨獨隻帶她來參加這場飯局的原因。
乖乖地跟著周白坐上車,發動車之前,周白波瀾不驚的聲音傳來:“你跟CM的慕總認識?”
初末“啊?”了一聲,周白繼續不鹹不淡地問:“他嘴角的傷,是你咬的吧……”
……”所以現在當老板的都這麽靜默觀察,火眼晶晶嗎?
沒有得到回複的周白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依舊淡定道:“你不回答也沒關係,我說的是一句感歎句而不是疑問句。”
初末:“……”
在初末兩度無言中,已經從她的表情中得到答案的周白驅車,離開……
一路無話,初末倒也不局促,她跟周白是上下級的關係,私底下更像老友。
周白不過才三十出頭的年齡,至今仍然單身,單身的原因說起來很癡情,他在等一個心裏有別人的女人。也許是因為有類似的經曆,讓初末和他第一次見麵就仿佛見到故友,從進入星光傳媒初始,兩人就沒有遠近疏離之感。
周白一直開車將初末送到她的公寓門口,臨下車時,初末才說:“他是我前男友,我們剛分手了。”
噢……”周白應了一聲,“他跟你分手的?”
不!”初末倏地抬頭,氣鼓鼓地說,“是我跟他分手的!”
Part4
初末跟你提出分手?”偌大的辦公室裏,初慕集團(簡稱CM)的副總餘生歪在沙發上,不可思議地望著工作台後麵的男人,道,“理由竟然是有女人主動纏上你……所以你們分手的原因是……你長得太漂亮,太招蜂引蝶嗎?小年年?”
聽見肉麻的“小年年”三個字,工作台後專注看著電腦屏幕的男人,眼皮都沒抬一下。
沒有得到好友的回應,餘生已經習以為然,他想了想,又道:“不過CM收購星光傳媒,旗下的藝人除了初末,所有人你都不要……這樣是不是有些太護短了啊?”
此時,慕流年才抬頭,淡淡地說:“我就是護短,怎麽了?”
……沒。”
沒事的話就出去,我很忙。”慕總已經開始趕人。
好好,我知道你是大忙人,人家總統都沒你忙。但你別忘了明天準時參加星光的收購會議,你是CM的老總,不參加可說不過去。”
嗯……”
又是一個“嗯”字,真是敷衍!
餘生摸摸鼻子,灰溜溜地出去了。
整個辦公室又恢複了平靜。
此時已經是午夜12點,整個CM的辦公樓裏,隻有這一層燈火通明。
工作了一會兒之後,慕流年起身走到玻璃櫃前,倒了一杯威士忌,緩步走到落地窗前。
這間辦公室位於CM大樓最頂端,由落地窗往下俯視,夜幕下的城市繁華盡收眼底,有種睥睨天下的氣勢。
慕流年轉動手裏的酒杯,薄唇輕輕地抿了一口,黑眸淡淡地看著窗外。
身後牆壁上的電視屏幕上重複播放著今日的新聞報道:星光傳媒公司於今早被國內最大的音樂傳媒公司CM收購,內部會議於明天在星光傳媒舉行。CM少董慕流年先生將出席現場,還有旗下音樂人,著名的鋼琴作曲家Silvian女士,新生代創作女神陸優靜女士等等……最讓人矚目的是星光傳媒加入CM之後唯一留下藝人,新生青年鋼琴家楊初末女士,她的天賦受到慕總的賞識,被慕總欽點留在CM……
Part5
告別了周白,初末一回到家便躺在床上,動也懶得動,她太累了,加上酒精的作用,很快就睡了過去。
夢中仿佛回到了過去,她跟慕流年剛認識的時候,他五歲,她還在繈褓中。
從她記事初始,她每天都跟著他屁股後麵跑,他去哪裏,一定有她屁顛屁顛跟著的身影。
大院裏其他小朋友都笑她是慕流年甩不掉的狗尾巴草,她也不怕笑,依舊厚著臉皮跟著。
有一次,他略帶玩笑地問她:“初末,大院裏的小朋友那麽多,為什麽你總是追著我跑?”
她特別認真地回答:“因為你長得這麽好看,學習成績又這麽好,我要是不追著你,你被別人追走了怎麽辦?”
很久之後,她都能記得他當時哭笑不得的表情。
事實證明,她小時候的眼光就是極好的。
成年後的慕流年愈發出色,他英俊,聰穎,優秀,商場上,他運籌帷幄,決勝千裏;醫學上,他醫術精湛,妙手回春;在鋼琴屆,他更是難得的奇才,年紀輕輕,名聲響徹國內外。
這個完美的男人,是在她最需要奮鬥的年華裏,唯一一個能帶給她動力的人。是他教會她淡定於心,從容於行,寧靜致遠,做一個強大而優秀的人,也是他讓她從小就追尋他的腳步,夢想成為一個與他齊肩的鋼琴家。
本以為可以水到渠成的愛情,在三個月前被打破,也許人生總是這樣,在你自以為幸福即將到來時,給你一個意外。
那天,忽然有個叫陸優靜的女人跑出來對她說:“楊初末,你不要再纏著流年了,因為我將成為他的未婚妻。”
第二天,媒體撲麵而來的報告,所有的標題都圍繞著“當今世界最具國際影響力的青年鋼琴家Leonardo Mu未婚妻,竟是他的導師之女陸優靜”。
也是從那天開始,陸優靜空降CM,成為CM最具特殊待遇的人,她成為慕流年的“未婚妻”,而流年對於陸優靜的“特殊照顧”也沒有任何解釋,所以,她楊初末,又算什麽呢?
初末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了,她是被電話吵醒的,接起電話,好友兼經紀人夏圖的聲音傳來:“初末,你怎麽還沒來公司?今天公司有一場重要的會議你忘記了嗎?你知道boss最討厭遲到的人了!”
初末一個激靈從床上跳了起來,昨天臨走時,周白還特意交代今天的會議不要遲到,她差點都忘記了!
Part6
初末到公司的時候,正好整點。
站在門口的夏圖見她從車上下來,連忙拉著她往會議廳那邊走,一邊走一邊激動地說:“你知道我剛才看見誰了嗎?絕對是你意料不到的人,就連我都沒想到能在這裏碰見他!我說出來,你肯定會驚訝的連胃都掉出來!你說他怎麽會忽然來這裏呢?簡直是太神奇了!你想知道他是誰嗎?哎!算了,我還是不說他是誰了……”
於是一路到會議室,初末也沒從夏圖口中知道那個意料不到的人是誰……
直到推開會議室的門,兩人先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外麵傳來一群腳步聲,門再次被推開,初末一抬頭,便看見了他,那個夏圖口中“意料不到”的人。
他正在接電話,身後跟著兩名助理,其中一名正將文件遞給他看,他一手接過,手腕處一串銀色珠鏈精致眼熟,他穿著一身筆挺正式的西裝,步伐沉穩,眸色疏漠,倨傲的姿態,王者之氣顯於表。
夏圖忽然湊到初末耳邊道:“那款Tiffany & Co.係列珠式手鏈不是你送給他的嗎?沒想到他竟然一直都帶著!”
初末沒吭聲。
對於慕流年會出現在這裏,她的驚訝代替了所有的言語,她想不通為什麽CM集團的少董會出現在星光這種小的不值得一提的公司裏。
慕流年走進會議室之後,身後的星光傳媒高層陸續地走了進來,一個個就坐了之後,眾人便直接進入了話題。
了解慕流年的人都知道,他向來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各種無聊的招呼和禮儀上,隻要有他參加的會議,向來都是落座就開講。
會議很快進入正題,大家都針對星光傳媒被CM收購之後的發展進入討論。
從始至終都沒有吭聲的慕流年隻是坐在那裏,仿佛在聆聽,仿佛又事不關己的樣子。
而,同樣未吭聲的初末,則是在強大的驚訝中回不了神。
星光傳媒被CM收購是什麽時候的事情?為什麽她一點都不知情?
最關鍵的是,大家都知道CM偌大的公司根本就看不上小小的星光傳媒,為什麽忽然要收購?
初末想不明白,她隻覺得自己仿佛掉進了一個怪圈中,尤其是當高層討論到,要將星光傳媒所有的簽約藝人都解約,單單獨留著她時,她更覺得作為CM最大的boss慕流年做出這樣的決定,完全就是針對她!
她忍不住發聲:“為什麽要把他們都解約?”
CM的一個高層解釋:“因為星光傳媒之前簽的音樂人都良莠不齊,CM並不需要這一群人,解約是對彼此最好的辦法。”
她冷笑:“那為什麽又獨獨留下我?”
那高層一愣,隨即道:“恰巧楊小姐是良莠不齊中唯一的良。”
初末被堵的完全說不出話,這個高層對答的如此流暢,顯然是有備而來,她甚至懷疑是不是就是慕流年事先安排好的!
她憤怒地瞪向坐在最前頭的那個終極boss,他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事不關己得樣子,仿佛在看一場無聊的鬧劇。
初末的暴脾氣完全無法隱藏,她板著一張臉對著他道:“真沒想到CM的大老板竟然是這樣一個冷漠的人,你有錢,想收購公司就收購,想解約就解約,可是你知道那些被你解約的員工下一秒就沒了工作,他們該怎麽辦?既然如此,那你也把我解約了,我也不幹了!”
她的聲音洪亮而充滿了怒氣,誰也不曾想到,一個星光傳媒小小的簽約藝人居然敢用這種態度跟新boss對抗,一時間,會議室陷入詭異的靜默。
看著她張牙舞爪的模樣,一直如同觀眾靜默地看著會議上一切的慕流年淡淡地開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簽的是十年的合同吧?”靜默中,他的聲音平靜而淡漠,似乎對於她惡劣的態度絲毫沒動怒,“也就是說你現在跟CM簽了十年的合同,如果CM不解約的話,你不想幹也得幹。”
一句話將初末堵的啞口無言。
而說話者似乎覺會議無趣,他起身,冷漠離開。
會議沒有開完,卻沒有任何人敢出聲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