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羅家睿昨天放話，要帶兒子進山打獵, 一大早起來, 就開始收拾家夥事（裝備）。

    繩子、柴刀還有弓箭，弓箭還是他從省城帶回來的呢。這也多年, 弓弦有些鬆了, 還得修理修理。

    “還早, 你睡吧。”羅家睿拍拍媳婦，讓她接著睡。

    他知道媳婦冬天願意賴被窩。

    林曉溪閉眼醒神了兩分鍾, 坐起來了，手腳麻利的穿好衣服，“不睡了, 我做早飯，咱們一起去山裏，我得看著你們爺幾個, 省得進了山就沒影了。”

    羅家睿可不願意媳婦跟他去，不是嫌棄媳婦礙手礙腳，是怕她累到，“也跟著去, 我哪敢帶著他往深走, 隻是滿足他們倆好奇心而已。外頭多冷啊，你在家等著我們得了。”

    林曉溪抱著大羅一條胳膊，“要是你自己去打獵，我肯定老實在家等。這回不也是因為有兩個孩子麽，我體力差, 總要比阿檀強吧。”

    羅家睿：那可未必！

    “而且我也好奇心啊，我也想去看看打獵怎麽回事兒。老公，好老公，你帶我去吧。”林曉溪搖著老公手臂開始撒嬌。

    “你忘了，以前不是帶你去過山裏，咱們還一起抓過鳥抓過鴿子呢。”羅家睿還是希望媳婦改變主意。

    “好像有這麽回事。”林曉溪記得鴿子湯。“我聽說冬天的野雞很傻的，它們翅膀上如果沾的雪，就跑不快，一被追，它們就會一頭紮進雪堆裏，然後就能像拔蘿卜一樣把野雞□□了。”

    “實際上跑的還是挺快的。”估計你就追不上。

    “反正我就要跟著去！我就要去看打獵！”林曉溪打定主意撒嬌不行，就耍無賴。

    “爸爸，帶媽媽去吧，我能保護媽媽，我和師父練武，很厲害啦！”阿檀一著急，門都沒敲就進來了。

    嘟嘟在後麵也跟著進來了，“爸，我和弟弟能保護媽媽的，就讓媽媽去吧。”

    林曉溪高興，沒白疼他們，衝著大羅得意的瞪眼，“現在可是一對三，少數服從多數，就這麽定了，我去做飯，哈哈…”

    羅家睿笑罵，“兩個臭小子，就會討歡心，我自己的媳婦兒自己保護，不用你們管。”

    曉溪做了雞蛋餅還有酸菜肉丸湯，肉丸子是昨晚上就擠出來的，做了很多，拿到外麵凍上了，隨時吃隨時解凍。

    酸菜肉丸湯簡單好做，配著雞蛋餅吃，營養又美味。

    鍋裏放油蔥薑爆香，放入切好的酸菜絲兒，翻炒出香味之後就放水，大火煮開放一小把粉條、幾塊凍豆腐，再次煮開之後，把肉丸放裏，再煮個三四分鍾，肉香就出來了，這湯也就做好了。

    林曉溪統籌工作做得很好，這邊鍋裏燉湯，那邊雞蛋餅就攤上了，等湯好了，雞蛋餅也熱乎乎的出鍋了。

    因為一會兒要爬山要走路，那可都是體力活，所以肉丸子就放多了一些。

    本來曉溪還要準備他們中午要帶的幹糧的。

    羅家睿拉著媳婦，“不用費事，帶幾個昨晚上蒸的饅頭就行，到時候咱們烤饅頭吃，你得相信你老公的能力，肯定能讓你們吃到肉的。”

    “吃肉吃肉！野豬肉！”湊熱鬧的阿檀。

    嘟嘟也在心裏暗暗打算，他得打隻野雞給媽媽當午餐。

    這是要野炊的節奏啊，林曉溪點頭，提醒自己帶些調料。

    最後她背了個包，裏麵除了食物、調料，她還帶了個鐵缸子，準備燒雪喝，還有塊防水布，到時候累了能當墊子，省得直接坐雪地上。

    一路上，一家人說說笑笑的，也沒覺得累。

    “那時候糧食不夠吃，更沒有肉，春天這邊兒就有野菜了，我們都要出來挖野菜的，那個時候是真窮，做菜沒有油，就用一塊肉皮在鍋裏擦一擦，這樣鍋底就能沾上點油，炒菜就不會粘鍋了。”林曉溪覺得窮人也是有生活智慧的。

    看到老公的眼光，曉溪趕緊補充，“我是說別人，那個時候我還住在林家，也就是你們堂伯祖家。生活條件還算可以，雖然菜的也沒多少油，但還不至於這樣。再加上你爸經常給我開小灶，我算是村裏生活的最幸福的人了。”

    羅家睿轉身，勾起嘴角，拉住媳婦的手，給她一個前進的力，讓她省些力氣。

    兩個兒子早就習慣爸媽隨時隨地恩愛了。

    “爸爸，你那時候也不大，自己進山害怕麽？”阿檀有些好奇。

    羅家睿大力的拍了下小兒子的帽子，把帽子壓歪了，在阿檀的抗議下哈哈大笑，“爸爸也是有師父的，最開始的幾次進山，都是師父帶著我的。不過你爸爸我呢，在打獵上還是比較有天賦的，不到一年就可以獨立進山了。”

    嘟嘟滿眼崇拜，爸爸好厲害。

    阿檀拉著羅家睿另一隻手，“爸爸教教我，等我學會打獵了，家裏就不用買肉了，可以省好多錢。”

    林曉溪：怎麽又摳上了！“想什麽美事兒呢，京都附近的山，離咱們家最近的，開車也得一個多小時，等你打獵回來，黃花菜都涼了。你爸那個時候打獵是為了養家糊口，現在你們學習打獵隻不過是培養一個興趣愛好而已。”

    阿檀仰著頭，有些不服氣，“可是我也想跟爸爸學，我也想變得很厲害啊。”

    嘟嘟在心裏也是讚成弟弟的。

    林曉溪聳肩，“我也沒攔著你們啊，不過到了京都，爸爸就沒有時間教你們了，那一會兒爸爸打獵，你們就盡情學吧。能學多少，就看你們的天賦了。”隱含的意思是，如果天賦不好，也別哭唧唧。

    “咱們北方冬天雪深，並不是打獵的好時節，如果家裏有獵犬的話，還能方便一些，現在咱們隻能靠自己，就有些麻煩了。每個成熟的獵人對於山林都應該是很熟悉的，心裏有一塊地圖，這片兒野雞多，這塊兒有兔子窩…進了哪片區域，能打到什麽獵物，基本上是心裏有數的。咱們現在這塊，兔子就很多，看到了沒有？”羅家睿蹲下，讓兒子們看，雪地上是一排足印。

    “爸爸，這是兔子的腳印麽？”阿檀還伸手摸了摸。

    嘟嘟在用心記憶。

    “爸爸考考你們，現在我們找到兔子的足跡了，你們想怎麽抓兔子？”羅家睿心裏已經有數了。

    “我們不是有弓箭麽，一會兒看到就射它們。”阿檀指了指爸爸身上的弓箭。

    嘟嘟思考了下，“如果跟著足跡能找到兔子的窩就最好了。我知道狡兔三窟這個詞，意思就是一個兔子窩裏有好幾個出口，但隻要把其餘的出口都擋住，就可以守株待兔了。”

    林曉溪：不愧是他兒子，多會用成語。

    羅家睿給兩個兒子做了點評，“你們的方法都是有效的，阿檀那個方法，首先你得看到兔子的蹤跡，其次箭法也要好。嘟嘟的方法更穩妥一點，但要求打獵經驗更多一些。如果不著急的話，可以下繩套，就這樣…”羅家睿給孩子們現場做了個，“隻要兔子踩上了，就掙脫不掉了。今天就用兩個兒子的方法，首先用嘟嘟的，咱們先去找兔子洞，然後出聲驚兔，然後就采用阿檀的方法，用弓箭射。”

    “爸爸，射它，快！跑了！”阿檀急著直跳腳。

    林曉溪也握著拳頭，摒著呼吸。

    羅家睿從容拉箭射出。

    “射中了！爸爸射中了。”阿檀拍著拍掌。

    “爸爸，讓我去撿。”嘟嘟也想為爸爸做點事。

    羅家睿挺享受媳婦、兒子的崇拜的，“拎著兔子耳朵就可以。如果是用箭射殺的獵物，出現了血跡，一是盡快離開此地，二是用土或者雪將血跡掩蓋。”

    嘟嘟提起兔子，還挺沉。然後用腳踢過雪將血跡蓋住。

    “哥哥，讓我摸摸。”阿檀也跑了過去。

    羅家睿摟著媳婦的肩膀，“走吧，繼續，一隻兔子可不夠吃。”

    在又打到兩隻野雞時，羅家睿停了手，“我們先把中午飯吃了，吃飽了，下午好多打些帶回家。”

    兩隻野雞，其中一個是大羅用箭射的。另外一隻是他們一家人一起追的。

    野雞被他們攆的蒙頭亂竄，再加上阿檀又喊又叫的，可能把野雞給嚇到了，沒跑多遠就一頭鑽進雪堆裏，然後被他們薅出來了。

    找了個避風口，羅家睿先把火升起來，“你們注意添柴，不要讓火滅掉，我去收拾野雞和兔子。”

    林曉溪站起來，“我和你一起吧。”

    羅家睿搖頭，主要是沒有熱水，得用蠻力，會累到媳婦的，“你不是帶缸子了麽，燒點水給孩子們，你也喝點，我一會就回來。”

    羅家睿行動迅速，回來的時候手裏除了獵物，還有一堆樹枝樹杈。

    林曉溪還以為羅家睿順手拾的柴火呢，結果人家在火堆旁邊插下一根樹杈，又用樹枝穿過兔子，然後樹枝卡在樹杈上，也就成了簡易的燒烤架。

    “這樣省著力氣，媳婦，野雞怎麽吃？”在他們家，吃的方麵一直是曉溪說的算的。

    林曉溪有些苦惱，她腦子裏有野雞十八吃，可是困於條件，就是簡單的叫花雞，也做不成，這裏連片樹葉子都找不到啊，“都烤著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