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再借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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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糧了!賣糧了!每石一千一百個楚幣!”
虞家的糧食,運到城中的時候,剛剛到卯時,正是人們出來行走的時候。
夏桓很是大方地將手頭地段最好的幾家商鋪,全部租給了虞家,用於販糧。
而原本已經聯合起來的南陽世家,和潁上世家們,他們的米鋪,沒有了競爭對手,還依舊處於關門的狀態。
“糧食又降了?”
一大早聽聞這個消息的人們,似乎有些不大敢相信。
家中已無餘糧的,或是膽子小一點的,已經拿著錢,向著那些叫喊的米鋪跑了。
而一些家中還撐得過去,或是膽子大一些的,則是依舊在觀望著。
米價再降的事,一傳十,十傳百。很快,那些地段不錯的米鋪前,便已經擠滿了人。
等到其他米鋪得知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個時辰之後了。
慌慌張張地開了門,一部分米鋪有著當家人,直接也趕忙降下了價錢。而另一部分,也是趕緊回去,詢問可以當家做主的人。
然而,潁上縣城之中,也可謂是寸土寸金了。
再次之前,米鋪並不算是多麽值錢的行當。因此,地段都有些偏僻。
料定了能夠大賺一筆的潁上世家們,也沒有想著將米鋪挪個窩。因此,這些米鋪,即便是價錢降了下來,但是,問津著依舊寥寥無幾。
狠狠地咬了咬牙,不少米鋪,隻能再次降價,以圖吸引更多的人。
這種時候,街道之上的米鋪前,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即便是有些大的世家,想要再憑借自己的影響力,重新整合一遍市場,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了。
其中,最為主要的一個原因,便是他們根本不清楚,那些新來的米,究竟是來自何處。
不論他們怎麽打聽,似乎都找不到這些米鋪的主人。
雖然米鋪之中,大多乃是穿著家丁或是夥計服飾的人,但是,一群群長秀軍士卻是借著維持秩序的借口,死死地攔住了所有人。
一手交錢,長秀軍搬貨交到手中。絲毫不給人接近那些家丁的機會。
而那些家丁們,自然也沒有想那麽多,有人肯幫忙,他們自然不會傻傻地反對。
至於他們的主子,虞顧,已經被夏桓當做座上賓,剛一到縣城之中,直接就登上了馬車,直奔縣衙。
虞顧可謂是有些強迫地拉到了縣衙之中,雖然有些疑惑,但更多的,還是不情願。
畢竟,米鋪的生意如何,他還是挺著急的。
不過,他剛一進門,夏桓便親自迎了上來,令他一肚子的不滿,都沒法發泄。
“久聞虞家風采,今日一見二公子,方才明白啊!”夏桓一邊讚歎著,一邊握著虞顧的手腕,向著衙內走去。
雖然夏桓的年紀,比起虞顧,整整小了一輪。但是,他嫡皇子的身份,還是令虞顧絲毫都不敢怠慢。
“殿下說笑了。在下倒是覺得,殿下少年之姿,卻可獨掌潁上,實在是難得一見!”
被夏桓拍了不少馬匹的虞顧,當然也得回敬兩句。
然而,聽聞這樣的話,夏桓仿佛更是樂開了花。
“昭明!昭明!”夏桓扯開了嗓子地喊道。
“殿下!”
很快,陳昭明便從後衙跑了出來。
“快,去給本君好好地擺上一桌酒席。本君要親自給虞公子接風洗塵!對了,你在軍中學到的那些個手藝,也拿上來!”
陳昭明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虞顧,隨後連忙點了點頭應道:“喏!”
對於陳昭明,虞顧並沒有多看,加上陳昭明穿的普通的衣服,他隻當做是府中的一個小廚子罷了。
僅僅隻是一刻之後,陳昭明便又跑了回來,說酒席已經備下。
剛聊了沒一會兒的兩人,麵前的桌案之上,很快又擺滿了各色的酒菜。
潁上,不愧是商旅匯聚之地。
盡管因為水患和瘟疫,跑了不少人。但,城中的廚子水平還是有的。
恰好,一大早抵達了潁上之後的虞顧,還未用餐,看到精美的食物也是忍不住,食指大動。
“昭明啊,你也忙了這麽久了,一起坐下,再添個桌案!”夏桓揮揮手,示意陳昭明留下。
而這下,一旁的虞顧,發現不對了。
餐桌之上的禮儀,可以說是華夏自古以來的傳統了。什麽樣的人,坐什麽樣的位置,乃是極為重要的。
若是陳昭明真的是個普通的仆人,定然不可能與他們並坐的。
心知先前失了禮數的虞顧,連忙站起身來,對著夏桓問道:“殿下,不知這位公子……”
“嗬嗬,倒是忘了介紹了。”夏桓也是放下了筷子,笑嗬嗬地說道:“此乃我楚興門校尉之子,陳昭明。神武軍出身,兩年便已經坐上了百夫長的位置。若非兄長擔心我的安危,特地請父皇將其調至我身邊,恐怕用不了多久,軍司馬都能坐上。”
夏桓的一番隨意介紹,聽在虞顧的耳中,卻是不得了。
楚興門,乃是皇宮的主門。其校尉陳安,就是遠在江東的虞家,也是有所耳聞的。
而且,看陳昭明的模樣,也不過才二十多歲,便已經能當上神武軍的百夫長。也是個實打實的人才。
要知道,神武軍乃是天子親軍,地位高不說,戰力更是楚國的翹楚,絕非靠著關係就能混上去的。
最為關鍵的是,此人,乃是夏桓“兄長”所贈,至於是哪個兄長,虞顧想都不用想。
虞顧匆匆忙忙地向著陳昭明行了一禮之後,又不動聲色地問道:“看來,太子殿下還是極為關心殿下的。竟然肯將陳少將這般英才,送於殿下。”
夏桓聞言,也是頗為感動地點了點頭,而後輕歎了一聲,說道:“壽都之中,個位兄長,大多分封。也隻有四哥和三皇兄尚在壽都。畢竟,一母同胞啊!”
夏桓點到即止,隨後又若無其事地吃起了菜。
反倒是一旁的虞顧,聽聞之後,心中有了別樣的心思。
說實話,夏桓的名聲,著實不大。甚至,可以說,楚皇七子之中,夏桓是最為名聲不顯的。
之前,夏桓還覺得沒什麽,畢竟,這也是他主動換來的。
但是,想要和這些世家打交道,僅憑一個皇子的身份是不夠的,哪怕他是嫡皇子也是一樣。
給不了世家足夠的利益,他們,頂多也就是口頭尊敬罷了。
然而,這個時候,夏桓怎麽可能去營造朝堂勢力呢,沒辦法,隻能用老辦法,那就是借勢了。
不過,顯然這招是百試百靈的。畢竟,夏桓乃是嫡皇子,當即太子的親弟弟。
在這極為重視血緣的時代,一母同胞,就代表著天然的陣營,想擺脫都沒辦法。
尤其是這個陳昭明,更是堅定了虞顧心中的想法。
因此,虞顧心中,顯然已經將夏桓和太子夏楦劃上了約等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