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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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灑走一回,人生其實就該這樣,這樣的人生才精彩,這樣的人才不枉來人世走這一遭。”
徐佳琪淺笑盈盈,眼神中流露出神往。一個淺淺的酒窩呈現在她的右臉頰上,很好看。李馨仿佛看見了高中時那個活潑天真的徐佳琪,她突然想起了詩句“巧笑倩兮”。她就對徐佳琪結婚後備受經濟拮據折磨而改變了心態更多了一份同情。
夫妻之間其實就是靠性生活維係感情,增進感情的。“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這些詩句是自我安慰,是畫餅充饑,是十足的阿Q的精神勝利法。
邱靖在風氣很開放的廣東,如果夫妻間的離心力越來越大,不要指望他在女色的誘惑下會守身如玉。李馨憂心忡忡地叮囑徐佳琪:“你平時要多打電話,多溝通,不要讓邱靖淡忘了你。”
徐佳琪也知道如果溝通少了,會越來越陌生的,但她聽了李馨推心置腹的話卻瞪了李馨一眼,不屑一顧地問:“睡在一張床上的夫妻還同床異夢,互相背叛,而相隔遙遠的老公,打個電話就能不背叛我?”
現在每次通電話邱靖好像說的是一樣的話,徐佳琪都背得了,無非是他的家拖累了她,他的父母親靠她照顧,他的弟弟因為她的通情達理才能讀大學等,這樣的話翻來覆去的聽,根本沒有意思。
感恩,隻在嘴上說會讓人厭煩,在行動上感恩才讓人欣慰。何況徐佳琪不是為了感恩才付出啊。她想從電話中知道邱靖在廣東的生活情況以及如何思念她之類的話,但讓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她越來越感覺到邱靖打電話像小學生應付老師布置的作業似的,隻是覺得他有打電話的義務而已,根本感覺不出他有打電話的衝動了。
對一個為了自己的家付出了一切的老婆,如果老公在遙遠的地方隻有感恩的話對她說,這樣的婚姻是危險的。
佳琪,你要積極主動多給邱靖打電話關心他,你是懂防範於未然的道理的。”
徐佳琪沒有回答,起身走到窗邊的飲水機旁,拿兩隻紙杯,接了一杯滾燙的純淨水,送到了李馨的手中,她自己接了一杯冷的邊走邊喝。
你想燙死我啊!我帶了茶杯的。”
紙杯耐不住滾熱的水燙,已經變形了,李馨拿在手中,水溢出,燙紅了手心。
徐佳琪幸災樂禍,哈哈大笑,忙接過變形了的紙杯,扔在了衛生間的垃圾箱裏。
雖然香皂牙膏牙刷等都是一次性用的,但李馨還是用她帶來的東西。
徐佳琪用手指在床頭櫃上來回擦了擦,讓李馨看她幹淨的手指,她批評李馨是臭講究,高級賓館的東西都是一次性用的。
徐佳琪將枕頭靠在床頭,與李馨挨著坐,難過得低下了頭,歎息了一聲,傷感地說:“要是我有錢住這樣的賓館該多好。”
一切會好。”
李馨拍了拍她的手背,從床頭櫃上拿過遙控板要開電視。
徐佳琪搶過遙控板,放回原處,將雙手相握放在頭後,說:“雖然送何強讀大學花了不少的錢,我不心疼,何強知道感恩,每次打電話比邱靖有真情。要是哪個姑娘識貨的去追求何強,會幸福一輩子。”
是你們當哥嫂的在送他讀大學,他知道機會難得,肯定對你們很感激的。唉,這種窮困家庭的男孩子在大學裏是不受女生青睞的,現在的女大學生向錢看的多,不像我們當年那麽單純。”
李馨真在哀歎世風的每況愈下了。
你好意思標榜你自己,你當年就是瞧不起席春波是農村的。”
徐佳琪故意要讓李馨難堪揭她的老底,她說完,倒先笑了起來。
李馨長長地歎息了一聲,顯得很無奈:“我有苦衷,我考上大學在家鄉那麽轟動,窮山溝裏飛出了金鳳凰,成了全鄉的家長教育子女的榜樣了,我如果與他結婚,我以及家人的臉麵怎麽辦啊?我這個榜樣才是個高中就早戀的,這不太滑稽了嗎?”
榜樣是無形的繩索,捆綁著李馨,她當時沒有勇氣正視自己的初戀,她的愛情之花開在花季的年齡,是開錯了季節,注定要夭折的。
徐佳琪則噘著嘴,不滿地說:“我當然知道你考上大學的轟動了,我們村的人都在誇你讀書如何刻苦,明顯是誇張,名不副實。我很氣憤,我讀書也刻苦的,就是應屆沒有考上,大家就認為我好像一點也沒有專心似的。”
李馨笑了,兩手一攤,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說:“成則英雄敗則賊,這就是社會現實,尤其是農村人樸實,他們以成敗論英雄。考上了大學就是刻苦努力的,沒有考上大學的肯定就是不刻苦的,刻苦怎麽沒有考上呢?他們的邏輯思維就這麽簡單。”
要是那幾年的社會開放程度像現在,打工照樣掙錢,還掙大錢的話,你倆就沒有家庭與社會的阻力了。”
知母莫如女,李馨太了解母親了,母親對女婿的長相要求不高,但富貴眼嚴重,如果席春波像現在這麽富有,她會高興的讚成,如果是打工沒有掙到錢,她無論如何不會同意的。
母親當初聽說王偉在銀行工作,高興得很,在鄉親們麵前炫耀女婿是開銀行的。李馨雖然覺得母親俗氣,但畢竟是農村女人的覺悟,能怎麽樣呢?
假如席春波現在纏著你,你會與他發展關係嗎?”
李馨沒有一點猶豫,很幹脆地回答:“不會的,我不願意對不起丈夫,給丈夫戴個綠帽子,這不光彩。”
如果王偉先背叛你呢?”
李馨的思緒突然飄得很快,想到了徐佳琪不會無緣無故問無聊的問題,就質問:“你是不是在假設邱靖背叛了你,你就與馮風偷情報複?”
馮風離得遠,又已經結婚了,我們不可能有戲發展下去了,一段美好的夭折了的感情就徹底結束了,永遠不會死灰複燃了,而你不同,與席春波離得近,今後會怎麽樣,很難說的。”
找不出反駁的理由,李馨隻好不講道理的說:“謝謝你的關心,你真偉大,你吃自己的飯,關心我的事情,我真該感謝你,不過,拜托你老人家少管我的事,事情管得太多了,人容易衰老,今後人老珠黃,小心邱靖一腳把你踢了,與你說拜拜,你哭都來不及的。”
徐佳琪笑了,拿起遙控板,邊開電視邊假裝生氣地罵:“你是個不知道好歹的家夥,狗咬魯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是狗咬耗子,多管閑事。”
李馨也開心地笑了。
他怎麽找到這裏來了?他難道有特異功能?搞笑,什麽特異功能,賈麗、徐佳琪甚至他如果與王偉接觸,都能知道她住在這旅館的。李馨不由得笑了,一緊張怎麽就這麽弱智啊。
化個妝吧,她想,在縣城見到他的時候,在家裏那晚,特意化了個妝,可惜他醉得像個死豬,根本沒有看她。他清醒的時候見過兩次,但兩次偏偏她都是素麵朝天,站在鏡子前麵,看著羞紅的臉,李馨奇怪自己怎麽害羞了?女為悅己者容,這份緊張,這份渴盼,說明她還喜歡著他啊。
看看慌亂間化的妝,她笑了。
電梯打開了,多少次夢中相見的熟悉的笑臉出現在她的眼前了。這張充滿了男人味道的帶著成熟與些許滄桑的臉,讓她感覺很親切。
彼此會心地笑了,他攬過她,給了個深深的擁抱,她也很配合地小鳥依人般依偎在他的懷裏,頭伏在他的肩上。這種感覺真美妙啊,她真希望時間就這麽停止。
來到市裏怎麽不告訴我?你培訓學習又沒有考試壓力,那麽認真幹什麽?唉,你做什麽事情都太認真了。”
席春波帶著些許責備的溫柔的聲音在李馨耳旁響起,她覺得心裏溫暖極了。
我……我是覺得你在縣城回來不方便。”
李馨迎著他溫柔的眼神故意裝出無所謂的語氣回答。
不會是這樣的吧?肯定是怕見我,怕我非禮你。”
席春波壞壞一笑。
他的笑對她有著很大的殺傷力啊,她心花怒放了,笑得很甜蜜,很幸福。
你……你好壞。”
隨著話音落地,他肩膀上被她很用力地捶了一拳。
你打階級敵人啊,下手這麽重。”
他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放在嘴上吻了吻,笑著責備了。
再敢亂說,就扒了你的皮,不信的話,你就試試。”
李馨故意裝出的凶凶的樣子,惹得席春波笑了,他做了個遺憾的表情,開玩笑說:“我的非分之想隻能在心裏,不能在嘴上說了。”
李馨笑了,罵道:“色狼,不許油腔滑調!”
我從來不是色狼,隻是個花癡。”
她笑笑搖搖頭,她的臉顯得燦爛溫柔,兩眼亮晶晶的。
高中一別到現在,兩人根本沒有多少機會好好溝通過,但談起話來總覺得特別投緣,滔滔不絕的。
我們去吃飯。”
他拉著她的手往門外走,她也任由他拉著,如一對情侶出了旅館的門。
看著寶馬車停在旅館門前,李馨轉過頭說:“我已經吃過飯了,夥食很好的,吃得很飽了,但如果在你的地盤上,不給你辦招待的機會,你會難過的,但我不願意你開著車到高檔酒店去,我不是有能力坐這種車的人,太高檔的地方,我會自卑的,況且劉姥姥進大觀園,我怕鬧笑話。”
吃了晚飯,不餓,她就不想太破費他了。
席春波一副無所謂,很順從的表情:“你這腦瓜子裏不知道亂七八糟的想些什麽!好,行,我今天一切聽你的,客聽主安排,我們今天反起來,主聽客安排。”
今天吃了晚飯還沒有散步,你陪我散步。我愛運動,愛鍛煉鍛煉,怕長胖了被老公炒魷魚了。”
席春波帶著調侃而深情的眼神看著她,哈哈一笑說:“有什麽好擔心的,被老公炒魷魚了是好事情啊,有人想要還要不成,也許下輩子才有機會。”
她想抽出被拉著的手,但他捏得太緊,沒有成功,隻能用另一隻手揚揚拳頭,說:“小心挨揍,黃牌警告一次。”
知錯了。這麽凶巴巴,算老天開眼,謝天謝地,幸好不是我的老婆。隻是我那王行長大人成了妻管嚴,實在可悲,實在可憐,讓我為之流下同情的淚水。”
席春波故做可憐狀。
想起了給丈夫祝賀的事,李馨批評了:“你欺負他老實,把他灌醉了。他那點智商不能跟你們這些生意人比,無商不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