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可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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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佳琪惱怒地吼了:“有這麽好笑麽?我被丈夫背叛了,你幸災樂禍什麽?哼,不夠朋友。”
李馨忍住笑,奚落道:“親愛的,你傻得可愛,當然就可笑了。憑一張平安符就說明邱靖有外遇,就要離婚,這樣的理由,法官都不會判離的。”
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大男人,會信封建迷信去求張平安符,還把平安符放在衣服兜裏隨身帶麽?打死我,我也不會相信是他自己求的,肯定是女孩子作為定情物送給他的。”
我也知道道理是這樣的,但法官判案需要證據啊,你憑什麽就認定了這張平安符是邱靖有外遇的證據呢?”
因為……因為馮風曾經就送過我平安符的。”
徐佳琪低著頭,吞吞吐吐,難為情了。
我知道了,你由此聯想到邱靖這張平安符是情人送的,你的想法是有道理的,我也相信是這樣的,但你的想法法官判案時是不會采信的。”
雖然說不出理由,但徐佳琪絕對相信自己的直覺,她敢肯定邱靖有外遇了。
我知道你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我也相信女人的直覺,但別人不會相信,會認為你是小題大做。”
那我去問問他,事情不就證實了嗎?”
李馨以揶揄的神情看著徐佳琪,說:“親愛的,你今天的智商怎麽這麽低?邱靖那麽乖嗎?他會說:‘我坦白從寬,老實交代,請求老婆大人原諒,從此洗心革麵。’”
我去過廣東,廣東人很迷信,求神拜菩薩的風氣很盛行,邱靖完全有可能逛廟時隨大流求張平安符。當然還有可能是他的母親為他求的,現在的老年人都喜歡朝山拜菩薩,邱靖的母親擔心他在廣東人生地不熟,給他求張平安符保佑他也是有可能的。”
徐佳琪很有把握地說:“他的母親很老實,與我關係很好,我如果去問她,她不會撒謊的。”
李馨笑了,說:“佳琪啊,你太單純了,不懂血濃於水的道理。”
徐佳琪氣憤地說:“人總要有良心。”
什麽良心不良心的?他的母親肯定要幫邱靖說話的,或者說她不為邱靖,怕你難受,怕你離婚,她也會說謊話的。到時候,你沒有搞個水落石出不說,還會落得個小心眼的下場,邱靖還會責備你疑神疑鬼不相信他。如果他真在外麵有外遇了,他會特別小心了,你從此不可能再發現他的蛛絲馬跡了,那你就一輩子永遠蒙在鼓裏了。”
徐佳琪很吃驚了,明明很簡單的事情,經李馨這麽一說,才發現並不簡單。
事實確實如此,邱靖完全可以找個很合情合理的理由來說明平安符的來曆,這樣一來,徐佳琪倒成了個小肚雞腸的人了,她慶幸沒有直接去質問邱靖,不然事情會搞得很糟糕的,到時候,她就很被動了。
看來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才清啊。
邱靖過去要與你假離婚調動工作,現在又不讓你去廣東找工作,你就應該對他敏感一些。他要是真的出軌了,你也應該反省你自己,夫妻兩個難得在一起,同在一個空間裏生活,你怎麽能對老公放任自流呢?”
李馨教訓徐佳琪,其實她自己還從來不翻看丈夫的手機來電和短消息的。
徐佳琪既委屈,又不屑地說:“夫妻之間,如果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我要偷聽他的電話,偷看他的短消息,還要偷翻他的東西,我成什麽了?是做賊呢還是特工人員?”
是啊,這哪是老婆該做的?夫妻之間應該互相信任。當然這份信任應該是有限度的,如果是放縱型的信任,那麽也許這份信任反而使得對方膽子變大,最終出軌了。也許還會倒打一釘耙,抱怨“你不關心我,不體貼我,我找不到溫暖”等。
看著徐佳琪難受的樣子,李馨不忍心批評她,隻好安慰她:“邱靖離開親人,在外麵教書壓力大,回家短短的時間你如果忽視他的存在,他當然會痛苦的,你要對她關心,不要讓他產生了離心力,他就不會在外麵沾花惹草的。”
馨馨,辛苦的人是我,我為了他們家付出得太多了,有時候想起來都傷心,怎麽就嫁了個這麽窮的家庭呢?”
徐佳琪的聲音哽咽了,淚流滿麵了。
佳琪,別傷心,我倆的命都不好,都嫁得窮,我老公的家雖然沒有拖累我,但結婚時他的父母照樣沒有給我們錢,買房子、添置家具都是我們自己的錢,直到現在,我還沒有還清欠賬。”
你的公公婆婆算不錯了,至少幫你帶孩子,不請保姆,這就節約了錢了。”
徐佳琪很羨慕,她要是有李馨這樣的好命就好了。
說到孩子,我覺得你們幹脆要個孩子吧,邱靖的父親已經死了,弟弟讀大學也要畢業了,你們的苦難馬上到盡頭了。有了孩子,邱靖的母親幫著你帶,你自己辛苦點,也可以不請保姆的,開銷不大。”
徐佳琪歎息了一聲,傷感地說:“別指望他的母親帶孩子,隻要是冬天差不多天天風濕疼,嚴重時還得送她到醫院,我服侍死了他的父親,現在還要服侍他的母親。帶孩子隻有等到結束兩地分居。馨馨,想起就傷心,我委屈啊,嫁個丈夫,過著牛郎織女的生活,遇著頭疼腦熱,沒有人關心我。他在外麵,我承認他壓力大,很不容易,可是他吃苦受累,他為了他們家,他應該。可是我呢?我無辜啊,我辛辛苦苦工作,一個人在家裏撐持這個家,我不容易啊。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把他盼回來了,他差不多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還是累我一個人,這對我公平嗎?”
越說越激動,徐佳琪伏在桌上哭了。
這個社會競爭激烈,我們承認任何人都壓力大,但我們往往忽略了工作的女性們,他們的壓力勝過男人。她們除了工作的壓力,還有家庭的壓力啊。回到家裏,男人們可以悠閑地休息,放鬆放鬆,而女人們還得忙家務,忙孩子。
這個社會對女人本來就不公平,妻子做家務是天經地義的,“男人在前麵走,後麵有女人一雙手”的俗話,就要求了女人要做家務,要伺候男人,這種世俗觀念對女人公平嗎?
李馨是深有體會的,她的丈夫王偉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沒有洗過一次衣服,飯更是很少做。曾經一次,她還諷刺丈夫當個美食家很稱職。飯都很少做的丈夫,居然會對每道菜進行評論,說得還頭頭是道的。
丈夫反以在外應酬多,吃的菜多為榮打趣:“我在外麵吃飯時候多,吃過的菜多,當然會品嚐菜的味道了,誰叫你沒有我命好呢?你嫉妒也沒有用的。”
傷心氣憤之極,徐佳琪罵了:“這個社會對我們女人太不厚道了,男女平等,狗屁話,永遠不可能。”
徐佳琪圖一時的口快,說說粗話,心裏感覺舒服多了。
社會對男人太寬容,男人在外麵胡來,亂搞,是逢場作戲,是風流,是瀟灑,而女人如果逢場作戲就是不守婦道,就罪該萬死。潘金蓮,嫁了那麽個窩囊的丈夫,要擺脫不幸的婚姻,就成了*婦了,潘金蓮的千古罵名並不是毒死丈夫,而是她不守婦道出軌了。
如果邱靖在外麵養二奶了,我不會像很多女人那樣高尚,什麽為了父母不生氣,為了孩子有個完整的家,或者為了麵子,而我要為了我自己活,我不會原諒他,離婚是沒有商量的,憑什麽一個女人承受了丈夫的背叛以後,還要忍著痛苦為別人想?我永遠不會這麽偉大的,或者說這麽傻的。”
聽著徐佳琪斬釘截鐵的語氣,看著她充滿了仇恨的目光,李馨不知道怎麽安慰她了。
這麽說來,如果邱靖真背叛了你,你是堅決不原諒他了?”
李馨試探地問,她要清楚徐佳琪究竟是怎麽想的,才好對症下藥安慰。
徐佳琪毫不猶豫,脫口而出:“如果原諒,心裏始終會有陰影存在,不可能再和諧相處的,我天天見著他是痛苦,是別扭,這樣的婚姻還要它幹什麽呢?”
聽了如此回答,突然有個想法跳入李馨腦中,她問:“你如果離婚了,如果馮風沒有結婚,你會嫁給他嗎?”
徐佳琪猶如受了侮辱一樣,杏眼圓睜,以高分貝的音量吼道:“馮風又不是收荒匠收破爛,我被丈夫拋棄了,就讓他收編。即使他願意,我也不願意的。”
你幹嗎這麽激動?我隻是假設,再說你就是想嫁他也不可能啊,他已經結婚了。唉,你與邱靖結婚不幸福,我就後悔我的無心之過讓你與馮風有情人不能成眷屬。”
不恰當的話冒犯了好朋友,李馨很後悔,好朋友之間也不是什麽話都可以口無遮攔的啊。
徐佳琪神色黯淡了,語氣低沉地說:“我一直想不通,他結婚的時候,怎麽連電話都沒有給我打一個,還是我春節打祝福電話時,他才告訴我結婚了。”
徐佳琪一直想知道為什麽,她想不明白一個說過要為她24小時開機的多情專情的人居然連結婚這麽重要的事情都不讓她知道。
李馨微微一笑,說:“也許不想讓你傷感,畢竟你們曾經雖然沒有捅破窗戶紙,但‘戀愛’了那麽久,有很多美好的回憶。當然還有種可能,他覺得這件事沒有讓你知道的必要。”
究竟是出於什麽考慮,隻有馮風自己才清楚,外人是沒有辦法猜測得到他的心理的。
難道他結婚了就真能忘記我了?我怎麽就忘不了他呢?”
他忘記了你這也好啊,你不是希望他生活幸福麽?你現在再也不用對他牽腸掛肚了,你也不用再自責了。”
徐佳琪曾經覺得如果馮風結婚了,她會高興的,他有了心靈的歸宿,她就解脫了,哪知道,聽到馮風結婚的消息,她反而高興不起來,心裏失落得很,痛苦得很,心如刀絞般難受。她搞不清楚她的心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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