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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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南南覺得最尷尬的事情就是,自己不懂裝懂, 然後被懂行的人給拆穿了。最慶幸的是, 和對方隔著千山萬水,隔著幾十年, 拆穿了也沒事兒。

    天可憐見,她上輩子就去人民廣場觀光過, 哪裏還去過啥東台路啊。

    那時候雖然開著小淘寶店,可一個月幾千的收入, 在上海這地方都不夠看的。哪裏還敢在上海這種大城市溜達。

    【老古董】:“沒關係, 我知道有些路子是不能隨便說出來的。我懂行規。”

    人家這是以為她不想說收古董的路子, 所以故意扯謊呢。許南南覺得冤枉。你懂啥喲,我告訴你啦, 你能拿嗎?

    “其實你看我連東台路都不知道,我還哪裏有什麽路子啊。我就是碰運氣的。”

    許南南實話實說道。她以前真沒幹過這方麵的買賣, 哪裏知道去哪兒找古董啊。上輩子她就賣這種年代舊物。賺著那點兒微薄的差價。哪裏還能玩古玩這種高大上的東西。

    【老古董】:“時不時的就是一大批的古銅器,偶爾還能淘到幾件明清古董,你這運氣真好。”

    看吧, 說實話了,對方還不信呢。

    許南南想了想,幹脆胡扯,“好吧,其實這些東西都是我一個長輩收藏的。那時候他整天往廢品回收站跑,買回來之後就埋起來。現在全拿出來換錢了。”

    【老古董】:“你們家這長輩還挺有遠見的。”

    那是。許南南傲嬌的笑。

    【老古董】:“除了銅器,還有別的嗎。你這店裏的書籍雖然很多古書, 但是沒多少珍品。而且我發現,你這除了書籍字畫和銅器之外,似乎沒別的古玩了。你那長輩怎麽當時不藏一點瓷器。那東西才值錢呢。”

    許南南一見這消息,眼睛就亮了。“你說那時候的瓷器都是怎麽保存下來的。我看到不少珍品,咱老百姓也不好接觸吧。”

    【老古董】,“以前瓷器損壞的太多了。太可惜了。那時候除了一些識貨的人將這些瓷器給保存好了,很大一部分都被損壞了。你看到的隻是一小部分殘存下來的。畢竟這些瓷器砸碎了就沒用了。而那些僥幸存下來的,也是陰差陽錯的被人給留下來,後來被識貨的人給發現了。”

    【老古董】:“我記得,小時候我奶奶和我說過,她以前年輕的時候,就是從很多老百姓家的牆角下找到了很多瓷器。”

    許南南眼睛放光啊。

    你奶奶好聰明啊。我咋就沒想到呢。以前的一塊古城牆的磚頭都能賣錢呢。

    【老古董】:“好了,我得去修我那些銅器了,你盡量幫我那朋友找禮物啊,他有錢!”

    許南南正想發信息問問,上海哪些地方瓷器多呢,人家發了一條信息就下線了。

    咱也想找呢,也得咱能找到啊。

    一路到了上海,倒是風平浪靜的。

    許南南這次輕車熟路的,找了之前住的那家招待所。前台小姑娘笑眯眯的和許南南打招呼,“於同誌又出差啦。”

    許南南笑道,“可不是,幹咱們這個的,就是整天出不完的差。”

    前台姑娘叫小薑,許南南之前給了她一包甜瓜子,就和許南南關係好上了。

    小薑給她登記之後,開了單間,小聲道,“靠南邊的,可敞亮啦。”

    許南南一臉感謝,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手,“謝啦,回頭給你帶好吃的。”

    小薑臉一紅,“客氣什麽。”倒是有些期待許南南說的好吃的了。她可知道這姑娘最喜歡吃東西了,上次還看到在那飯店裏吃飯,每天都不重樣的。

    也不知道她們那單位怎麽待遇這麽好,出差能住單間,吃飯店還能吃那麽多東西。

    許南南迅速上了樓,洗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這才下樓來。

    和小薑打了個招呼,許南南就神清氣爽的出了招待所的門。

    看看手表,還是中午十一點。

    正好去附近的飯店吃飯。

    點了小籠包和鴨血湯,美美的吃了一頓午餐。回去的時候,順便給小薑也帶了一籠包子。

    小姑娘激動的臉都紅了。一個勁兒的說“這怎麽好意思呢,”

    見許南南實在客氣,盛情難卻啊,紅著臉接過來,“你下午晚點回來也不要緊,我給你打熱水。用熱水壺給裝著。”

    這時候可不是每個房間都有熱水壺這東西的。

    許南南感謝的笑,“小薑對我最好啦。”唉,這時候的人可真是樸實哦,你對她好一點,她就得立馬回報你。

    出了招待所,許南南就坐車去了東台路那邊。

    那地方雖然現在還不是什麽古董一條街,可許南南覺得,這地方最初能夠成為古玩一條街,除了政府的政策之外,肯定是還有其他的因素的。

    比如這個附近,不大的範圍內,也許有一些古董收藏家。

    甭管怎麽樣,有個目標,總比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的好。下了車,許南南就看到了一片房子。十分擁擠的房子。都是磚瓦房,灰撲撲的,看不出後來大上海的繁華。看著兩邊的街道,許南南心裏有些小鬱悶,在未來,這裏會有數不清的古玩。甭管是不是有假貨,真貨肯定是有的。到時候想收古董就直接過來收,多好啊。哪裏還用自己出來找啊。

    穿過一條小巷子,兩邊的人正在都住滿了人,都是那種帶著小院的房子,院子裏也搭著棚子。屋裏外麵都住著人,光是看一眼,就覺得擁擠。

    許南南眼睛瞄了瞄,終於發現有個院子裏還真有花盆。

    不過種的不是花,而是青菜。

    一位白發老太太正在往裏麵澆水。幾個孩子要過來鬧,還被她攔著了。

    老太太澆完水轉身,看到許南南在門口站著,問道,“姑娘,你找誰啊?”

    “老奶奶,你們家那花盆能不能換給我啊。”這年頭不能說賣,那是投機倒把。

    老太太一聽,臉上立馬不樂意了,“我們家那得種菜呢。”

    “老奶奶,我不白要,我拿糧票跟你換。要不,細糧也行。”許南南道。

    雖然不知道那東西是不是古董,但是本著寧可換錯也不錯過的想法,堅決要踏出這萬裏長征第一步。拿到這大花盆。大不了拿回去給於奶奶種菜去。

    聽到精細糧幾個字,老太太老眼放光,拉著許南南跑外麵巷子裏,小聲道,“你真樂意拿精細糧換我那花盆?”

    許南南點頭,“那可不,我奶和您一樣,都喜歡自己種點青菜吃呢。”

    “哎喲,真孝順,那就換給你啦。你拿多少換呢。”老太太一臉精明的打量許南南。

    “五兩麵條?”

    許南南看到老太太咽了口口水,“行!”然後立馬腳步利索的進了院子裏,將花盆裏的青菜給摘了,土給倒出來了。

    花盆也不算大,許南南覺得這花盆應該之前是房間裏擺盆栽的那種花盆。上麵的青花雖然被泥巴遮住了,但是還是能看出有幾分精致的品相。

    五兩麵條換這個,不虧。

    老太太連泥巴都不給擦掉,就直接拎出來了許南南也沒說啥,從背包裏拿出了麵條,估量了一下,應該比五兩多一點。

    老太太是個精明人,拿在手裏掂量了一下,笑的眼睛都眯了。

    許南南也不知道是不是古董,找個沒人看到的地方,往淘寶裏麵一扔,又去了下一家。

    可惜這裏麵人住著倒是挺多的,有瓷器的卻不多,就算有的,也是明顯看出不是古董的。

    一路收下來,也就收了四五個看著似乎是古董的瓷器。反正隻要是她分辨不出真假的,都給收了。其中有一隻還缺了口子,不過許南南覺得這花瓶整體看起來好看,也就收下來了。現金都沒花出去,倒是花掉了三筒麵。拎著一隻剛收到的青花白底的花瓶,穿過了兩條巷子,到了大街上,許南南發現這大街挺眼熟的。

    等看到拿著大掃把掃地的那位老阿姨,和她旁邊坐著的小男孩,就想起這事誰了。

    乖乖,拿了人家這一個傳家寶,這緣分還給牽扯上了。

    這都能遇上。

    許南南不大想遇到這位。這老太太是個精明人,想再從她這裏買到古董,那是不可能的。上次要不是她孫子病了,那個鐲子都不可能到自己手裏呢。

    她正要往另外的方向走,那孩子突然回頭看了她這邊,而且眼睛睜大了,指著許南南這邊喊。

    “藥,藥。”小男孩喊著。那老阿姨也回頭看了一眼,看到許南南了。

    老阿姨掃把一扔,朝著許南南這邊跑過來。許南南見狀,也不好走了,迎了過去。

    “小姑娘,原來上次給藥我孫子的,是你啊。”老阿姨這次看起來比上次可要和氣多了。

    許南南笑了一下,“我正好身上帶了退燒藥,就給他拿了一點。他好了吧。”

    “好了,你那藥效果真好。”老阿姨笑道。又看到許南南手裏拿著個花瓶,道,“你這是……”

    “收回去裝東西的,看著好看。”許南南瞎掰道。

    老阿姨哦了一聲,笑道,“你要是想要這東西,我給你指條明路。”

    許南南眨了眨眼,就見她指著她住的那個院子,“你去那地方,三進的院子最裏麵住的那家,姓王的。你去她家收。大把的。全是真貨。”

    許南南一愣。“人家這也不會賣給我吧。”

    “花尊都用來裝水了,還能舍不得賣?你要是能拿出糧食和錢,什麽都能買。也不過是一群不識貨的,當初就是我們家的管家,後來狗仗人勢的就把這些東西一股腦的都弄他家裏去了。那些東西……糟蹋了。”說到後麵,聽著有幾分痛心疾首。

    難怪這老太太這麽好心呢,合著人家搶了她家的東西,她也不便宜人家啊。

    “小同誌,天與之豈能不受。”老太太說完,也不和許南南繼續說話,又去拿著大掃把掃地。隻不過這會子看著,似乎更有力氣了。

    許南南覺得,估摸著這老太太是覺得好歹出了口怨氣了。這些東西要是都被她給收走了,以後人家後人可真要嘔的吐血了。

    吐就吐吧,這東西咱還是得收啊。

    看了看天色不早了,許南南幹脆拎著花瓶,坐著車子回招待所。既然有了路子,也不著急找,準備充足再過來。

    看著許南南上了車,老阿姨繼續低頭掃地,“老天有眼啊,便宜不了你們這些白眼狼。”

    吃了飯,回到招待所的時候,小薑果然已經幫她打好了熱水。

    哎喲,這可真是實在人。許南南舒舒服服的洗了臉泡了腳,舒爽的躺在床上。

    剛要睡覺,腦袋裏傳出叮叮叮的聲音。

    【老古董】:“那個大清花花盆,下麵有沒有印章!”

    許南南一下子驚醒了。啥大清花花盆啊。她看了看淘寶,才知道他說的是她之前從那種菜的老太太那裏收購來的帶泥的盆子。

    還真沒仔細看呢,也沒急著賣,收了就圖方便往裏麵一扔。許南南看了看那瓶子的底部。

    “內造官窯”

    【老古董】:“那是官窯內造。還有呢,裏麵是不是還有字?”

    這個許南南就看懂了,“大明宣德年製。”

    【老古董】:“竟然真的是的。你在哪裏找的,白天還說去找瓷器,這麽快就找到了。這個我要了。”

    許南南還蒙著呢,她都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值多少錢呢。這就直接要了?好歹是自己的助理,雖然人家不承認,不過她現在還得靠著這位呢,“你就不怕是假的?”

    【老古董】:“萬一是真的呢,古董這種東西,靠的也是運氣。”

    許南南覺得無言語對了,“行,你要就拿去,隨便給點就行了。以後咱們合作愉快。”反正咱明天還有一批真貨等著呢,不稀罕這個。

    【老古董】:“還準備給你十八萬呢,你這麽說,咱就把零頭抹了。”

    “……”這零頭是不是也太大了。

    說出去的話也不好收回,定了十萬的價格,等錢到賬了,許南南就美滋滋的睡大覺。

    算了,反正也就五兩麵條的成本。睡覺,明天發橫財去。

    第二天一早,許南南就打扮的精精神神的。風風火火的出了門。

    小薑坐在前台嗑著瓜子,看到許南南出去,搖頭歎氣,別看人家這工作待遇挺好的,這整天早出晚歸的忙活,也夠嗆的。

    還是咱這工作輕省。終於找到了平衡感了。

    許南南拎著花瓶直接去了那個三進的小院子。此時裏麵的人不多,顯然都是去上工了。隻有一些老人和女人們在家裏收拾。

    看到進來一個生人,大家都看著許南南。許南南道“我找王家的。”

    聽到是找人的,人家直接給指了指內院,讓進去找。這年頭還沒人敢偷東西的,也不怕陌生人害人。

    許南南進了裏麵,才拐進去,就看到一個黑瘦的女人在曬衣服,女人看到她問道,“你找誰?”

    許南南笑道,“我昨天在附近收花瓶,聽人說你們家這種瓷器多,就過來看看。”

    黑瘦的女人立馬眼睛一亮,“你要瓷器?”家裏堆了一大堆,當初她公公說是好東西,讓收著,有個屁用。換吃的都沒人要,拿廢品回收站,人家還嫌不是銅鐵不要呢。

    許南南點頭,“換點回去放家裏裝東西,好看。你們家換不,我用糧票工業票都行。”

    “換的換的,你跟我來。”黑瘦女人立馬領著許南南往自家屋裏走。

    許南南進屋一看,忍不住咽口水。那桌上放著的,用來放雞毛撣子的小花瓶,她前陣子才從某本古玩書上看到的。

    桃子、桃花、蝙蝠……太像了。還有旁邊那個大肚子的青花花瓶,青竹葉,白底,上麵還題著字。就算是不識貨,也知道她之前收的幾個花瓶,和人家這堅持相差十萬八千裏了。

    “你看哪些能換的,趕緊挑挑。”這女人看起來比許南南好著急。

    許南南收回視線,不動聲色道,“你這都不留了?”可別到時候挑中了,又不換了。

    “隻要你給的票夠,我都換。”要這些幹什麽啊,不能吃不能喝的。磕著碰著了,還成廢品了。之前她兒子就碰掉了幾個瓶子,還不是成了廢品了。

    等換工業票,她就去買個熱水瓶回來。可比這瓷器好用。

    許南南麵色平靜點點頭,走過去,看看這樣,又看看那樣,時而搖頭,時而點頭。桌上是瓷器,地上也是瓷器,吃飯的碗看起來也不簡單。真豪!人家大資產家拿回去供著,你們家直接用著,人家大資產家家裏都沒你們家豪氣。

    許南南半天沒說話。

    黑瘦的女人在旁邊看著,都有些著急了,“都是好東西呢,之前都是人家大資本家家裏的東西,我公公留下的。”也不知道那些大資本家要這些東西幹什麽。

    許南南歎氣道,“看著吧,倒是都行。就是不大實用。”

    “你不是要擺著好看嗎,這多好看啊。”

    這女人立馬走過去拿起那個放雞毛撣子的小桃花花瓶,許南南的心都給提起來了。大姐啊,小心點啊,這個可能是那個所謂的傳世珍寶啊。

    許南南不敢裝了,趕緊走過去,拿過來放在手裏看了看,點頭道,“確實看著還行。行吧,我都要了。不過我這不方便一下子拿光呢,要不這樣,我今天拿一部分,明天再拿一部分。”

    “拿不了沒關係啊,我給你送啊。”這女人直接拍板道。萬一回頭你回去反悔了咋辦。女人心裏暗道。

    送貨上門……這服務可真周到。希望你們家後人以後不會真的吐血。許南南笑了笑,“行!”

    用籮筐挑著,上麵蓋了一層布。女人挑著就跟著許南南一起出門了。

    挑到一條小巷,許南南就沒讓這女人送了。給了十張工業票,三十塊錢的現金,三十斤的糧票,這些東西就都屬於許南南了。

    這籮筐許南南不能還,又多給了一張工業票和五塊錢。

    算下來,這籮筐比一件古董還值錢呢。女人拿了錢和票,似乎擔心許南南反悔,跑的飛快。一下子就跑的不見人影了。

    等女人走了,看著周圍沒人,許南南直接將籮筐都給收淘寶裏麵去。繞著路從另外一邊離開。

    正好路過廢品回收站,許南南順道進去看了看。

    這回倒是沒搗鼓什麽字畫了,全都弄的銅器。

    這次倒不是上次那個藍衣大姐,換了個小夥子。見著人家是女同誌,也不好問啥,直接稱了斤兩。許南南付了錢,用麻布袋裝著背出門。

    才出了門,老阿姨又從旁邊冒出來了。許南南看著她,莫名的有些心虛。她總覺得這老太太特精明。

    老阿姨走過來,將一個灰色的小布包往她兜裏一塞,“我們黃家不欠人情,上次的藥,用這個抵了。”說完笑眯眯的走了。

    許南南愣了愣,也不敢追上去,隻能趕緊背著東西上了車。

    等回到招待所的時候,拿出兜裏的東西打開來一看,是一隻玉佛掛件。碧綠的顏色,晶瑩透亮,和之前那隻玉鐲子,像是同一個料子做的。

    許南南覺得,這應該是那隻玉鐲子的料子剩下的。

    這東西的價值可不低啊。這老太太是不是太大方了。

    還以為給了藥,她那傳家寶玉鐲子以後也就心安理得的是自己的了。現在人家又給了這麽貴重的東西,還白送的。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還回去,人家又說是還她那藥的人情。弄來弄去,倒是不知道是誰欠了誰的了。

    許南南想不通了,幹脆往自己的淘寶裏麵一丟。

    第二天一早,許南南是被旺旺消息提醒給吵醒的。昨晚上糾結這玉佛的事情,她睡的不是很踏實。醒來的時候還有點兒迷糊。

    【我是老二】:“你那玉佛賣不,賣不?!”

    【我是老二】:“人呢人呢,怎麽不在,急啊。”

    【我是老二】:“!!!”

    許南南發了個鬱悶的表情過去。

    那邊立馬就回應了,“你可終於出來了。我看到你那裏麵有玉佛,和你那玉鐲子一個色的,賣不賣?”

    許南南還在猶豫這事兒呢,覺得還是先不賣,反正還有那些瓷器呢,也能當做壽禮嘛。

    【我是老二】:“八十萬!”

    許南南“……!!!”那啥,還是賣了吧,這東西還回去了,什麽時候才能重見天日呢。多可惜啊。

    許南南想了想,發了消息過去,“你這不擔心是假的?”

    【我是老二】:“敢賣假貨給我的,墳頭上的草也有三尺高了。”

    許南南頓時無語。

    似乎是以為許南南嚇到了,擔心許南南又不賣了,又趕緊發了個消息過來,“開玩笑的,我朋友之前在你這裏買的都是真貨,應該是有保障的。”

    關鍵是沒時間找了。現在這種好料子,可遇不可求啊。老人不就喜歡這種祖母綠的首飾嗎。

    “八十八萬。”許南南不高興的發了個數字過去,嚇唬她,至少也要多給八萬錢的精神損失費。

    “成交!”對方倒是十分爽快。

    過了一會兒,看著賬戶裏多出來的八十八萬元。加上自己之前陸陸續續的掙的十幾萬。竟然都有百來萬了。

    許南南木然的看著自己的賬戶上的數字。

    她以前都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竟然會成為百萬富翁!

    坐上回家的火車,許南南還在逛著淘寶。

    這麽多錢,買啥呢。以前舍不得買的品牌包啊,品牌鞋子啊,衣服啊,還有化妝品啊。現在似乎可以敞著買了。

    逛了大半天,許南南從淘寶裏麵出來,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世界上最可憐的是,有錢沒處花……最可悲是,有地方花,也不能花。

    奔波幾天,懷揣著‘巨款’,終於再次回到了南江縣。

    先把給左鄰右舍帶的東西給送去了,許南南才回到家裏,門口遇到李金花從對麵走過來,還以為又要鬧一場,結果李金花倒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的,幾步就跑遠了。

    許南南納悶的進了院子裏。

    於奶奶正在給姐兩做鞋子,看到許南南回來了,滿臉的高興,連鞋子也不做了,起身過來看許南南,“總算回來了,都要走十來天了。吃飯了沒,看著都瘦了。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奶,不餓呢,看我給你們買了禮物。”許南南笑著道。

    從包裏掏出自己給老太太買的衣服。深灰色的,梅花扣的短褂。

    於奶奶看著,愛不釋手的摸著,嘴裏念叨,“以後可不許再這麽浪費了。我這麽大的年紀了,還穿什麽新衣服。”

    “誰說的,奶可年輕著呢。人家上海老太太都穿這種衣服。”

    於奶奶聽到了,笑的牙不見眼。

    可真是沒白疼這孩子。

    於奶奶試了衣服出來的時候,於爺爺也回來了,看到許南南買的衣服,二話不說就往身上套。

    說起來兩人這些年還真是沒穿啥新衣服。倒不是買不起,而是不想買,也沒那份心思。現在有孫女買,可就不一樣了。

    於爺爺又要出去嘚瑟,被老太太給拉住了。

    “又出去幹啥,到時候又把那李金花給招來了。”

    上次那老花鏡,就把人給招來了。後來惹了多少事兒呢。

    於爺爺道,“怕啥,她現在可不敢猖狂了。她閨女都不認她了。她兒子現在回家了,也不待見她。聽人說董武整天家裏鬧著。回來這幾天,李金花手腕子都被扯脫兩次了。”

    真是家門不幸。

    於奶奶唏噓不已。

    許南南心道,就算是這樣,那也犯不著見了她就跑啊。奇怪。

    第二天,許南南就去郵局那邊拿貨。

    這次買的勞保用品比較多,許南南也沒圖便利,在上海找了郵局寄回來的。

    反正能夠用這個時代原有的東西解決的,也不用什麽都用淘寶。

    取了貨,許南南就用郵局電話給礦上那邊打電話,讓過來把貨運回礦上去。

    “喲,口紅同誌。”

    許南南正在門口等著呢,旁邊就傳來了有點兒熟悉的聲音,還有這熟悉的稱呼。

    許南南回頭一看,果然是那個大背頭。心裏暗罵,真是走了八輩子黴運了。竟然還能遇到這人。

    她裝作不認識,收回視線,目視前方。

    林青鬆見她還不看自己,立馬湊夠去,在她麵前晃了晃,“同誌,你不認識我了,之前咱遇到過的,上海買口紅,車上一個臥鋪的。”看著許南南身上的工裝,他樂道,“原來你是南江鐵礦的啊。”

    林青鬆覺得這真是太他娘的有緣分了。上海遇到,安南市那邊遇到。現在南江縣這邊也遇到了。

    這緣分簡直了!

    許南南實在是不想搭理這種吊兒郎當,一看就不正經的人。可人家一點自覺都沒有,隻能皺眉道,“你別晃了,人都晃暈了。”

    “好,行,我不晃了。”林青鬆笑眯眯的站在她旁邊。見許南南身邊也堆著幾個大口袋呢,問道,“你也是來取貨的?”

    又想起上次是在上海遇到的許南南,眼睛一亮,興奮道,“你不會也是采購員吧,哎呀,咱們可真是有緣分啊。咱們以後可以結伴同行啊。”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麽麽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