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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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周雲山身邊,就一個小於。那還是一個已經犧牲了快二十年的人了。

    周雲山戎馬半生, 大起大落了不知道多少回, 身邊的戰友們,來來去去的, 他自己都有些記不清楚了。可那個叫於海的小夥子。他一提起來,還總是記得特別的明白。

    於海和泥腿子出身的周雲山不一樣, 那小夥子是工人家庭出身,好歹能吃上一口飯, 也讀了一些書。原本當個老百姓, 也能過個安生日子。可這小夥子偷偷的跑出來參軍了。小夥子聰明, 又讀了幾年書,那就不得了了, 到了周雲山的警衛連之後,那思想工作做的周雲山別提多嫌棄了。

    可也是因為這個小夥子, 周雲山也開始學著看書,變成半個文化人了。周雲山升職了,於海也跟著做了警衛連的連長了。

    周雲山常說, 要給於海找個媳婦,免得這小夥子以後連個後都沒有。這就是個玩笑話,可後來一語成鑒了。

    漫天的炮火,指揮部也被波及了。

    周雲山受了重傷,隻剩下半條命了,於海背著他跑。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就剩下於海和他了。

    於海把他扔林子裏, 自己去引開了敵人。

    後來他獲救了,再去找的時候,隻看到於海身上被打成了篩子,炸掉了半顆腦袋。

    “老周,事情都這麽多年了,你別哭了。”周雲山媳婦勸道。

    周雲山這才回過神來,臉上還是熱乎乎的。“小於要是活在現在,可也是個首長了。我當初不該把他留在身邊的,放到下麵的團裏去,他都能當個營長了。”

    “革命總是會有流血犧牲,我們都記著他們。”

    “文秀,我有時候都不敢想起他。心裏總覺得可惜了。 ”

    張文秀也跟著歎氣。當初她和老周結婚,小於在中間也幫著牽紅線呢。

    她看著旁邊的警衛員,“看看信是不是小於家裏寫來的。上次寫信還好久了。”

    周雲山聽著,也坐了起來,“趕緊看看,是不是又遇著麻煩了,上次那幾個王八犢子,連他們的房子也要搶。”

    於家也就是這麽一件事情找過他,後來一直沒音信,周雲山記得也十分清楚。

    張文秀拿了信打開看。看完倒是笑了,又遞給周雲山,“也算是好事。兩位老人給於海過繼了兩個孩子,今天送信過來的,就是於海大閨女。”

    “小於還有孩子了”周雲山滿臉驚訝。又看著警衛員,“那閨女長什麽樣?”

    警衛員臉紅了一下,“那同誌長得……挺好看的。”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周雲山對他這傻不愣登的警衛員恨鐵不成鋼,“那姑娘走了沒,快讓人進來看看。你也真是的,不問清楚就讓人走了。這多不好啊。”

    “……”不是您老人家吼得震天響,說不見嗎?

    “那人現在走了,去林首長家了。”

    周雲山一聽,看向張文秀,“這個老林,陰魂不散啊。我這輩子欠了他的了。”

    林長征正坐在家裏和兒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時不時的也關心一下許南南。

    說實在的,他也不是很滿意這個兒媳婦。可大兒子的性子他也清楚,自己這個做爹的管不著。所以也隻能捏著鼻子應了。特別是他發現了林青柏對小媳婦的看重,所以他對許南南自然而然的看重幾分了。

    “要是有時間,就多在家裏住幾天,難得回來一次,你不想在家裏,也要想想南南。她沒來過,總要多熟悉熟悉再回去。”

    林長征這話說的十分嚴肅,像是在和下級討論公事一樣。

    林青柏道,“我都和南南商量好了,過幾天就回去。畢竟家裏的工作也不能放著不幹。”

    “而且家裏也沒我們住的地方,回南江也方便。”

    旁邊的李婉聽到這話,臉色瞬間就變了。她怎麽也沒想到,林青柏竟然當著林長征說這話。以前不管是在外人麵前,還是在林長征麵前,林青柏是從來不會說她半句不好的。

    這孩子的修養都變了。

    林長征也是個人精,一聽這話,就聽出名堂來了,嚴肅道,“這裏是你的家,想怎麽住就怎麽住,誰說沒你們住的地方了?是你的家,你自己隨便安排。南南也是,別客氣,這以後啊也是你的家。”

    李婉在邊上白著臉,半句話也不敢說。

    她知道,林長征這話是說給她聽的。他是對自己這安排不滿意了。

    可她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惡心一下這個南南,想讓她知道,在這林家是不受歡迎的。讓她知難而退。要不是勸不動林青柏,她也犯不著欺負一個小姑娘啊。

    林長征都這麽說了,許南南可不好真的和李婉計較昨晚上的事情,笑道,“謝謝叔叔,我在這裏住著也挺習慣的。”

    林長征微微笑著點頭。覺得這姑娘還是很懂事的。青柏眼光不會太差,選的人應該也不至於太差。

    旁邊林青柏麵無表情,一副什麽都無所謂的樣子。

    正各懷心事的聊著天,林家的大門被敲響了。

    李婉擦了擦眼淚,“肯定是喜梅來了。”

    在家裏受了氣,李婉這會子覺得喜梅這個外人都比這屋裏坐著的幾個親。最起碼人家不欺負她。

    結果開門一看,臉上就愣住了。

    “張文秀同誌。”

    裏麵林長征聽到這名字,耳朵也動了一下。這周雲山的媳婦,怎麽跑自家來了。

    門外張文秀笑了笑,“李婉同誌啊,請問那個南南是在你們家吧。”

    南南?什麽南南,李婉腦袋蒙了一下,就想起屋裏那位了,不是找那個的吧。

    她禮貌的笑了笑,“你找於南南?”

    “是,就是她。”張文秀笑道。

    “在呢,文秀同誌進來時候說吧,外麵冷。”李婉讓開了身子。甭管是為了什麽找那個丫頭的,她也不管了。她家老林和周首長這些年結了仇,都沒來往過,人家這次上門了,總算是有個台階下了。

    張文秀可不進去,就站在門外,“我就不進去了,家裏老周找這閨女有點事情呢,還在等著,你也知道他按個炮筒脾氣,我可不敢讓他等著。你還是幫我喊她一聲就行。”

    李婉頓時噎了一下,臉上笑道,“那你等會兒,我去裏麵喊人去。”

    許南南已經在屋裏聽著是找自己的,早就站起來準備過去看了,見李婉過來,她便走了過去。李婉看也不看她一眼,“找你的。”

    就直接去客廳去了。

    許南南也沒理她,自己往門口去。隻見門口站著一個看著長的特幹練的女人。短發軍裝,看著一股子英氣。

    張文秀看著她了,笑道,“你是南南吧。”

    “您怎麽認識我啊?”

    許南南納悶道。

    “我是老周的愛人,你之前去給他送信的。這不剛看了信,就讓我來找你了。他之前不知道是你送信,沒讓你進門,這會子心裏後悔啦,你可別難過。”

    許南南點頭,“我沒難過,周首長不舒服,是我們打擾了。”

    張文秀見她挺懂事乖巧的,覺得於海這閨女倒是沒找錯。沒找那些拎不清的,笑道,“沒這回事,你爸爸和我們家可不是外人,你也別見外。這不,老周急著見你呢,你現在要是方便的話,就去我們家坐坐。中午也在家裏吃個飯,怎麽樣?”

    許南南都沒明白周家人為什麽來找他,而且還是這位周首長的夫人親自過來。這可算是很大的麵子了。這會子竟然還要讓她去吃飯。

    老太太那信裏寫的什麽內容啊。

    心裏想不通,可到底是人家邀請了,總不好不去。她估摸著是這兩位想問問於家的情況呢。

    “行,您稍等,我去裏麵說一聲。”

    “應該的。”張文秀點頭。

    許南南趕緊進屋裏去把這事情說了。

    林長征也覺得挺意外,猶豫了一下,“去吧,有事情回來再說。”

    林青柏擔心她心裏緊張,走過來小聲道,“周首長脾氣不好,人還不錯,別緊張。人家問什麽就說什麽,別有壓力。”

    許南南點點頭,“嗯。”

    等從屋裏出來的時候,張文秀還在外麵等著呢,見她出來了,笑著拉她的手,一邊往外走,一邊道,“雖然不是親生的,不過和於海一樣,都長的好。”

    路上又問許南南於家兩老身體,聽許南南說很好,張文秀也挺高興的。

    “這些年老周一直在邊境那邊,有些事情沒顧上。倒是沒怎麽關心他們。”

    許南南倒是沒覺得什麽。畢竟烈士很多,不可能照顧到每個人的家裏。而且非親非故的,這位首長當初為了於家出頭,於爺爺和於奶奶到現在還記著呢。

    最起碼她覺得做到這份上已經知足了。

    “爺爺和奶奶都挺好的,是雙職工,房子也有,生活還算過得去。當初首長幫忙,他們心裏一直都感激。”

    她語氣真誠,張文秀也覺得她這話說的實誠,心裏覺得這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於海家裏收養的孩子,也是不錯的。

    到了周家這邊,警衛員早就在外麵看著呢,見他們來了,笑嘻嘻的打招呼。

    “這個是小袁。”

    許南南連忙打了招呼,弄的小袁臉紅脖子粗的。正眼都不敢瞧許南南一眼。

    進了屋裏,許南南終於看到周雲山本人了。要說林長征看著嚴肅,這位就帶著幾分橫氣。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好惹的。

    許南南也相信傳言,這位應該是個暴脾氣。

    暴脾氣的周雲山看到許南南了,突然哈哈哈的笑了起來,讓許南南驚了一下。

    “哎呀,這是小於的閨女啊。”周雲山笑嗬嗬的站了起來,看著許南南。

    許南南趕緊道,“首長好。”

    “叫什麽首長啊,你是小於的閨女,叫我一聲伯伯也是行的。”

    “……周伯伯好。”許南南還有點兒不適應這位的反差。

    張文秀端著熱茶過來了,“坐著說話,別站著啊。在這裏不用拘謹。”又對著周雲山道,“聲音小點,別嚇壞人家小姑娘。”

    “行行行,咱坐下說話。”周雲山壓了壓手,讓許南南坐沙發上。

    許南南順著坐下了,看了看周雲山和張文秀,等著兩人問話。

    可周雲山看她半天,愣是一句話沒說出來。倒是旁邊的張文秀見許南南坐著不自在了,這才開了話頭,“你還有個妹妹”

    “嗯。她叫小滿,在家裏陪著爺奶呢。”

    周雲山這才惆悵的歎氣,“兩老晚年能有人陪著,小於也該放心了。小姑娘啊,可要好好的孝順他們。他們這樣,都是為了這個國家。”

    許南南點頭,“爺奶對我們很好。不管怎麽樣,我都是打算一直照顧他們,以後養老送終的。”

    “有情有義,是好孩子。”周雲山笑開了。覺得小於要是知道他有這麽個閨女,應該也是高興的吧。那小子走的時候,還那麽年輕。這一眨眼,冒出個大閨女來了。

    雖然不是親生的,可原本以為無後的人,突然有了閨女了,周雲山也替於海高興,看著許南南也親切了幾分。

    “孩子啊,以後遇到什麽委屈,就和我們說。這些年我也沒替於海做什麽,以後,你就把我當做伯伯看待吧。家裏有什麽難處,都能找我。”

    許南南聞言愣了愣,完全沒搞明白這位首長怎麽會這麽說,不過有一點她是知道的,不能為了自己的利益,就去用一個過世的人的情分。

    作為於家的孫女,她從於爺爺和於奶奶這裏得到了很多了,沒必要貪心不足,連於家的人情都要占了。

    “周伯伯,你當初為於家做的事情,我們都感謝您。現在家裏生活的很好,爺爺奶奶有我這邊照顧,您也不用擔心。”

    聽許南南這麽說,這下子換做周雲山和張文秀驚訝了。

    張文秀道,“你不知道你奶奶讓你送信的目的?”

    老太太在信裏都有托孤的意思了,擔心兩個孩子以後沒人照應,說是厚著臉也要請老周這邊以後能幫著照看。不能讓人給欺負了。

    這事兒她和老周都沒意見。

    於公於私的,她和老周也願意照顧一下於海的家人。所以讓這孩子過來,也算是認一門親戚的意思。

    許南南真不知道老太太信裏寫的什麽,老太太就讓她送信,別的也沒交代。這會子聽張文秀一說,頓時不好意思了。

    她估摸著老太太也是擔心她不好意思,所以才沒有說明白的。

    她站起來,對著兩人微微的彎腰,“謝謝周伯伯和阿姨,爺奶這麽做,是因為不放心我。我明白他們的苦心,也希望你們能夠諒解老人的心情。我現在已經是大人了,能自己照顧自己。有些事情也能克服。不能再給你們添麻煩了。”

    於爺爺和於奶奶這麽多年都沒找老首長,肯定也是不想貼上去讓人笑話。可現在為了她,愣是舍下老臉,讓首長幫忙,這好處,許南南不敢接。也不好意思接。

    她不想以後別人提起於海,提起於家,就說,就是那個巴著首長家裏不放的於家。於海是個光榮的烈士,不該因為她而被人笑話。

    周雲山和張文秀都有些措手不及,他們都做準備了,這孩子倒是不按常理出牌了。

    這個孩子,骨氣硬著呢。

    兩人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周雲山突然拍了一下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把警衛員小袁都給嚇的跑進來了。見沒事兒,又偷偷的跑外麵站崗。

    “你這孩子,和於海一樣,都是硬骨頭。我這一句話沒說呢,話都被你說了。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於海他是個烈士,也是我周雲山的朋友,兄弟。這些年我沒替他照顧爹媽,我周雲山虧欠他的。現在,你這孩子是想讓我繼續虧欠他的是吧。”

    周雲山激動的眼睛都紅了。許南南發愣的看他。這好好的,怎麽就發脾氣了。

    張文秀推了推他,站過來拉著許南南的手,“你別怕他,他就沒好好說過話。其實你周伯伯呢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你見外了。你可能不知道,於海呢當初跟著他的時間長,感情好著呢。當初我和你周伯伯結婚,於海也在裏麵出了力的。所以呢,你剛剛那話,你周伯伯覺得你見外了。你要是把自己當於海的閨女,以後那話就別說了。既然你來了,我們也知道了,以後咱就是你的親人。”

    周雲山故意板著臉,“就是這意思。我就不明白了,挺簡單事情,你們讀書人怎麽就非要繞彎子呢。”

    又看著許南南,“聽你奶奶說,你自學讀的中專?“

    “……是的。”許南南也顧不上想別的了,老老實實的回答。

    “好啊,是個上進的。”周雲山對這孩子更滿意了。覺得雖然不是親生的,可是某些方麵,還真和於海挺像的。這估摸著就是一種緣分吧。

    於是認親戚這事情,就在模模糊糊的情況下,這麽定下來了。

    中午張文秀還做了飯,許南南也露了一手,做出來的色香味讓張文秀佩服的不得了。

    飯桌上,小袁也被拉過來吃飯。

    四個人坐一桌。

    周雲山吃著吃著,又問起許南南和林家的事情。聽到許南南和林家大兒子處對象呢,那眉頭都蹙一起去了。

    “真是孽緣啊。怎麽就偏偏給他們家做兒媳婦。那個老林的做派,我都不想說了。”

    “青柏這孩子還是不錯的,你也別一竿子都打死了。”張文秀道。

    周雲山心裏還是有些嫌棄林家的。覺得如果許南南早點過來的話,他還能給許南南介紹別的有為青年。不一定非要說林家這門親事。

    可處對象這事情是自由的,沒人能插手。周雲山道,“算了,以後要是被林家人欺負,我幫著你教訓他們。”

    幫著她教訓林家人……許南南不知道怎麽接話了。

    她正想著怎麽說呢,突然見周雲山臉色變了,渾身都在打顫。

    張文秀和小袁也顧不上吃飯了,扔了筷子就過來扶他。

    “扶著去樓上,我去打熱水去。”張文秀急匆匆的安排道。

    許南南也趕緊去幫著小袁扶周雲山上樓。

    等上了樓,周雲山躺在床上了,許南南發現他腦門上全是汗,剛剛還特別精神的人,現在臉色白的像是生了大病一樣。

    張文秀趕緊過來,將他的褲腿給弄了起來,用熱毛巾給他捂著腿關節。

    小袁在旁邊直抹眼淚。

    周雲山滿頭大汗的瞪眼,“哭啥呢,老子還沒死呢。”隻是這會子有些中氣不足。

    許南南看著他這樣,都能想象到有多疼。“周伯伯這是風濕了?”

    張文秀邊換熱毛巾給他捂著腿關節,邊紅著眼道,“以前打仗的時候留下的病根。大雪天的就在雪地裏趴一整天,凍出來的毛病。那時候艱苦,也沒及時治療,現在一變天,老毛病就犯了。”

    周雲山的腿上,沒一塊好皮子。到處都是傷痕。關鍵是還留下了病根。

    這是許南南第一次在現實中直觀的看到老一輩們曾經受過的苦。不是電視上演的,是活生生的在自己麵前的。

    她心裏一動,趕緊道,“張阿姨,我這次帶了點藥酒,興許管用,我回去拿過來給周伯伯試試。”

    說著急匆匆的走了。

    周雲山躺在床上有氣無力道,“我這臉丟大發了。”痛的要死要活的樣子,咋就被晚輩給看到了。

    許南南匆忙的回了林家,也沒顧得上說話,就急匆匆的往樓上走,“我去拿東西。”進了房間裏,就關上門,然後在淘寶裏麵找藥酒。買了信用最好的,就趕緊找了空玻璃瓶子灌了進去。揣在包裏下樓。

    林青柏見她急匆匆的,問道,“怎麽了?”

    “沒事,就是奶奶這次讓帶給周首長的東西,我給送去,省的回頭忘了。”說完就急急忙忙的出門。

    林長征正在看報紙,抬頭看了一眼,“沒想到南南和周家認識。”

    林青柏道,“隻是上一輩認識罷了。”

    林長征見他兒子這一副滴水不漏的樣子,心裏有些憋氣。他又不會害這小姑娘,這是防著誰呢。不好對著大兒子撒氣,看著旁邊小兒子吊兒郎當的歪在沙發上看書,頓時擺著臉色道,“有沒有個正形呢。”

    林青鬆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坐著也中槍。這心是不是偏到咯吱窩去了。

    廚房裏,李婉一邊擇菜,眉頭緊鎖。她想不通,這南南怎麽又認識周家那邊的人了。不過一想又覺得沒什麽。老林和周家關係不好。這丫頭偏偏和周家有關係,她不信老林心裏沒疙瘩。

    另外一邊,許南南背著藥酒就到了周家這邊。

    “我這裏有些藥酒,專門治療風濕的。給周伯伯試試看吧。”

    周雲山一聽,立馬精神了幾分,“是要喝酒是吧。”

    張文秀將他按了下去,“整天就知道喝。”

    許南南趕緊道,“這個是外敷的,就是用酒擦關節處,等關節那裏發熱了,就好一些了。”

    聽到這話,張文秀趕緊拿過來給,用手沾了一些,在周雲山腿上使勁的揉搓。

    周雲山痛的咧牙,又礙著許南南和小袁在這裏,不好叫出來。

    等過了一會兒,感覺到腿骨頭裏麵都開始發熱了,之前那痛入骨髓的感覺似乎也慢慢的消減了,他抬了抬眉毛,“這,這還真的有用啊。”

    張文秀一聽,驚喜道,“真的有用?”

    “感覺比剛剛好些了。”周雲山說話的語氣都放鬆許多了。要知道以前一旦痛起來,那就是痛一整天,晚上都睡不著覺的。也就靠著張文秀給他熱敷,可也沒多大的用處。

    這次這藥酒敷上去,效果就顯得好多了。

    聽到有用,許南南也鬆了口氣。“這藥酒就給周伯伯用著吧。”

    張文秀道,“南南,這藥酒哪裏買的,我下次也讓人買。”

    許南南為難道,“這是我去上海出差的時候,偶然碰上,和人家換的。爺奶年紀大了,我就換了一些在家裏備用。這次出門也是擔心天冷會關節疼,所以就帶了一些在路上。”

    “這還不好買啊。”張文秀有些失望。

    許南南心裏心虛,可沒辦法。有些事情沒法說實話。剛也是看著周雲山那樣子太嚇人了,她才急著去買了。

    “張阿姨,我下次去上海出差的時候,再去找找,沒準能碰上呢。你們拿著用,家裏還有幾瓶呢。”

    張文秀心裏感激,“南南,這次可多虧你了。要不然老周這又要疼一整天了。這幾天他都麽睡好覺。今天你們來的時候,我還在給他喂藥。”

    許南南道,“周伯伯這是為了國家,我這一瓶藥酒不值當什麽。”

    真正的說起來,她是有愧的。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

    哈哈哈,每次寫好人,親們都不誇誇我,哇作者好正能量。

    一寫個稍微那啥的,就哇,又一個極品啊。我都不敢賣萌了,擔心你們罵我。肯定會說,寫極品也敢賣萌,拍死!

    不管咋樣,麽麽噠,感謝親們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