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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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喬雖然不大怕這些妖魔鬼怪, 見到這情形也忍不住輕輕抽了口氣。
淡長風輕笑了聲:“看來這道人養了不少鬼。”
沈喬:“...”能別用一種他種了不少大白菜的語氣說這話不!
沈喬輕輕張了張嘴, 正要說話,忽然就見當中那個最為美豔的女鬼猛地抬起頭看向這裏:“誰?!”
沈喬下意識地轉身欲跑, 他抬手輕輕按在她肩上, 一手取出張符籙來,抖開貼在自己鬥笠上:“有我在你慌什麽?”
就是這麽一耽擱的功夫, 那女鬼已經穿牆而出, 說來也怪, 淡長風這麽一個大活人立在那裏她竟似沒看見一般,隻把驚疑地目光落在沈喬身上, 麵上的遊移不定十分明顯,表情生動, 像是活人,難怪能蠱惑那些高門公子少爺。
沈喬心跳都驟停了幾拍, 鬱悶地看了眼淡長風鬥笠上貼著的符籙, 想來這女鬼看不見他的原因也就是這個了。
淡長風以為她是在害怕,暗道未來弟子膽子這麽小還這麽會撒嬌讓他這個當師傅的很為難啊。慢慢伸手握住她的手,這樣就不怕了吧?
沈喬下意識地掙了掙,一時沒有掙脫開, 又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敢輕舉妄動。
她本以為女鬼要衝上來直接掏她心髒了, 沒想到女鬼竟遲疑道:“你是道長...新送來的?”
又飄近了在沈喬身上上下下打量許久, 詫異道:“死了多久了?身上這陰氣這般重?”
沈喬:“...”她莫名覺得這美豔女鬼...有點呆。
淡長風在一邊不緊不慢地道:“裏麵的這些鬼物都是低等的遊魂野鬼, 不過被人用養鬼的法子養了起來才定了魂魄, 要不然早就魂飛魄散了,你是至陰之體,身上陰氣濃重,它們分辨不出也是正常。”
他微頓了下,又道:“你不是要來查清此事嗎?難道還有比直接問它們更快的法子?”
他說這麽一長串,那女鬼竟然一字未聞,隻是直直地盯著沈喬等她回答,她硬著頭皮道:“我是...道長新收來的...還不知道要做什麽,生怕道長責罰...”
美豔女鬼哦了聲,衝裏屋擺了擺手:“也沒什麽,就是去兜搭那些臭男人唄,等時候到了再配合道長演一出收鬼的戲,做做樣子,就有上等的香燭可以吃。”
她說著轉頭看了眼那被紙人鞭撻的女鬼,撇嘴道:“隻要別像她一樣看上了哪個生人,還想著蠱惑了那生人私逃,就沒事。”
沈喬聽她說話也和常人無異,不是一般誌怪故事裏‘還我命來’和‘我要吃了你’兩種句型,原本緊張的心思漸漸放了下來,緩緩跟她進了屋:“哦,原來如此,那你們都要出去兜搭人的嗎?“
美豔女鬼理所當然地點點頭:“自然,不然道長收留我們做什麽?”
沈喬心裏已經有了七八分明白,大抵知道這道人是做什麽營生,憑甚短短幾年就在京裏有了偌大的名聲,原來關竅在這裏。
淡長風自打進屋就沒了言語,目光忽然落在屋中某處,道:“你去問問她,那間屋子是做什麽的?”
沈喬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見這所存放壇子的屋裏還有個套間,門框和門都是用桃木門鎖著的,她十分自然地搶過去,疑惑道:“哪裏呢?也是咱們要住的地方嗎?”
不料美豔女鬼突然打了個寒噤:“那個地方不是咱們能碰的,沒事離那裏遠些,不然小心被吃了,他們可是真正的...”
她話隻說了一半,沈喬本來凝神聽著,忽然就聽一聲炸雷般的厲喝:“有活人到這裏了!”
然後就是轟的一聲巨響,桃木門被硬生生撞開,女鬼們嚇得四散奔逃,套間裏立著皮膚青灰,長發披散,身高約有一丈,青麵獠牙,銅鈴般的眼睛惡狠狠地盯住了沈喬,又露出垂涎神色:“好久沒有活吃生人心肝了...”
這場景要是給普通人看見,估計能生生嚇死。
就是沈喬對這些事一竅不通,也能看出來這大鬼比外間的女鬼要厲害許多,身上煞氣繚繞。
淡長風不但不懼,反而哈哈一聲長笑,一把扯下鬥笠上的符籙:“有趣有趣,早知道京中如此多的趣事,我就該早幾年下山,省得整日悶在山上了。“
厲鬼一怔,舔了舔嘴唇:“又有一個活人。”然後就伸出鬼爪,衝著他的心肝掏了過來。
沈喬本來想走開不妨礙他發揮,沒想到一隻手還是被他緊緊攥著,他右手在空中虛虛一握,一朵麗色光耀的金蓮就在他手中徐徐綻開,他鬆開了手,對著金蓮遙遙一點,金蓮立時衝著厲鬼盛開了。
厲鬼本來一副能吃到活人的饞相,沒想到見到金蓮盛開,這鬼立刻鬼叫起來,比活人見了鬼叫的還慘,砰地一聲毫無節操地跪了:“仙長,饒命啊!”
沈喬:“...” 都成鬼了能不能有點尊嚴!
淡長風纖白的指尖定住:“你是被誰供養的?”
厲鬼十分能屈能伸,而且問一答三:“回仙長的話,我是被那流霞老道無意中撿到養起來的,他這人算卦看風水的本事不怎麽樣,歪門邪道懂得卻不少,我就是被他強行驅使去害人的,您要殺就去殺他吧!小鬼是無辜的啊!”
淡長風嗤笑了聲,抬手一揮,金蓮就在屋中緩緩旋轉起來,直接把那厲鬼凝實的身體給攪碎了,好些女鬼都沒能幸免,直接化為了一縷青煙。
沈喬見她們音容有的實在與活人並無差別,慘叫之聲尤為滲人,忍不住道:“國師,這些女鬼...不如先把她們收起來,以後再做定奪吧?”
她看屋裏大大小小十數個壇子,料想竟是這些女鬼的容身之處,但不知道淡長風有沒有這樣的法術,能讓鬼寄,補了句:“若是您能收則收吧。”
淡長風直接把這話視做了挑釁,隱在鬥笠裏的長眉一挑,聲調都高了幾分:“我會收不了這區區幾隻野鬼?!你好生瞧著!”
說著又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隻玉瓶,打了個響指,原本四散奔逃的女鬼不受控製地被吸了進去。
他負手不愉:“我還以為有什麽趣事呢,沒想到才一下就魂飛魄散了,你們是紙糊的不成?”
沈喬鬆了口氣,見屋裏一片狼藉,外麵已經泛起魚肚白,感慨道:“一開始見那流霞道人除妖殺鬼的,我還當他是個好的,沒想到竟是個作祟的妖人,養鬼害人,縱鬼殺人,人心極惡啊。”
他哼一聲:“你是文人騷客不成,要不要吟詩作賦歌頌一下?”
沈喬:“...”
她一肚子感慨被堵了回去,福身道謝:“這次真是多虧國師了,要不是你,我隻怕不能脫身,更別說查明真相了。”
淡長風:“那是自然。”
沈喬:“...”
國師又一次成功地把天聊死了,她黔驢技窮,忽然臉色一變,飛奔出去:“糟了!那道人還在別院裏,阿早阿晚怕有危險!”
她被噎了個倒回氣,半晌組織好語言:“國師神機妙算,既然能趕到此地襄助,想必應當也知道我為何來此,我家族親不幸迎了位妖道入門,隻怕我堂弟堂妹如今有難,還望國師能施以援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他白細指尖在她麵前晃了晃,沈喬還以為他有什麽要緊的事兒要說,忙側耳恭聽,就聽他有點不快地道:“浮屠是佛家的典故,你跟我一個修道之人說這個做甚?“
沈喬:“...”心好累,感覺完全無法和高人溝通。
他見她又不說話了,哼道:“前麵帶路。”
兩人急急忙忙往外走,外麵的護衛已經等了大半宿,見兩人平安出來才舒了口氣,正欲上前詢問,沈喬卻已經擺擺手:“不要多問,趕緊騎快馬趕回莊子,遲則生變。”
護衛聽完這話哪裏還敢耽擱,忙不迭地翻身上馬,沈喬比了個請的手勢,讓淡長風先上了馬車,他又嫌馬車太慢,想掏出縮地符來貼上,但想著在京中穿行不好過分施展法術,隻得作罷了。
沈喬在馬車上和淡長風相對而坐,按捺不住問道:“國師,我看那,我堂弟他可會...”
淡長風本來正在閉目養神,聞言睜開眼,微微瞥了她一眼,看的她麵露焦急才道:“放心,無事的,一個隻會弄些小把戲哄騙愚夫愚婦的妖道而已,等我去了,必能手到擒來。”
沈喬對他的本事很是信服,聞言長舒了口氣,拱手道:“那就多謝國師了。”
......
沈朝一晚上都輾轉反側的,又是擔心在外的沈喬,又是因著那流霞道人在側,等快到白日才堪堪迷了一小會兒,沒想到底采芙竟忽然不好了,他急忙穿起鞋子就要去看,跟沈喬昨晚上的護衛趕了一晚上的夜路,這時候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