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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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她被噎了個倒回氣, 半晌組織好語言:“國師神機妙算, 既然能趕到此地襄助, 想必應當也知道我為何來此,我家族親不幸迎了位妖道入門, 隻怕我堂弟堂妹如今有難,還望國師能施以援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他白細指尖在她麵前晃了晃, 沈喬還以為他有什麽要緊的事兒要說,忙側耳恭聽,就聽他有點不快地道:“浮屠是佛家的典故,你跟我一個修道之人說這個做甚?“
沈喬:“...”心好累,感覺完全無法和高人溝通。
他見她又不說話了,哼道:“前麵帶路。”
兩人急急忙忙往外走,外麵的護衛已經等了大半宿, 見兩人平安出來才舒了口氣, 正欲上前詢問,沈喬卻已經擺擺手:“不要多問, 趕緊騎快馬趕回莊子, 遲則生變。”
護衛聽完這話哪裏還敢耽擱, 忙不迭地翻身上馬, 沈喬比了個請的手勢, 讓淡長風先上了馬車, 他又嫌馬車太慢, 想掏出縮地符來貼上, 但想著在京中穿行不好過分施展法術,隻得作罷了。
沈喬在馬車上和淡長風相對而坐,按捺不住問道:“國師,我看那,我堂弟他可會...”
淡長風本來正在閉目養神,聞言睜開眼,微微瞥了她一眼,看的她麵露焦急才道:“放心,無事的,一個隻會弄些小把戲哄騙愚夫愚婦的妖道而已,等我去了,必能手到擒來。”
沈喬對他的本事很是信服,聞言長舒了口氣,拱手道:“那就多謝國師了。”
......
沈朝一晚上都輾轉反側的,又是擔心在外的沈喬,又是因著那流霞道人在側,等快到白日才堪堪迷了一小會兒,沒想到底采芙竟忽然不好了,他急忙穿起鞋子就要去看,跟沈喬昨晚上的護衛趕了一晚上的夜路,這時候竟回來了。
他是在沈喬進入道觀之前往別院趕的,一見沈朝開口便是:“少爺,喬姑娘讓我帶話給您,說她已經向牙婆打聽過,那采芙是從流霞道人所在的蒼雲山上逃出來的,具體的她正在打探,流霞道人隻怕不是善茬,還望您多留心些。”
沈朝雖然沒法猜出事情的大概,但他好友一死,他心裏已經對流霞起了疑,又有采芙昨日說的那些話在先,沈喬打探在後,心裏已猜出流霞不是什麽善茬。
他當機立斷,抬頭問道:“流霞道人現在在哪裏?”
下人一怔,忙道:“二夫人請流霞道人去看別院風水了。”
沈朝立刻道:“想法子攔住我娘,別讓她跟那妖道見麵,去跟秦護衛說,讓他挑上二十個好手,隨我去捉拿那人!”
底下人立時領命去了,沈朝點齊了人手就直接奔向前廳,流霞道人本來正等著陪同沈家夫人去看風水,見沈朝來勢洶洶,眼底掠過驚色,麵上卻不動如山,沉穩問道:“沈公子前來所為何事?貴府夫人呢?”
沈朝道:“道人請好,我還真有些事情想要問問您。”
他冷笑一聲,聲音低沉:“昨日道人一說我那丫鬟是妖物,昨日就有毒蟲要害我,她今早上起來已經奄奄一息,道長法力高強,能否給我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們家原本風平浪靜,怎麽道長一來,家裏卻差點鬧出兩樁人命?“
流霞道人一揚手裏的拂塵,不愉道:“都說了令公子家中有妖物作祟,你被妖物迷惑,這才險些釀出大禍,現在還要執迷不悔嗎?”
沈朝見他端著一派世外高人的架勢,話裏話外卻盡都是狡辯,心頭微怒,忽然想到采芙昨晚上說的隻言片語,福至心靈,沉一沉心,朗聲道:“素聞道長博聞強識,我昨日無意聽得一邪術,名為養鬼,不知道道長知不知道這養鬼之術啊?!”
流霞道人果然麵色一變,失聲道:“那臭丫頭跟你...”他說了半句才覺得不妥,強自鎮定道:“貧道修的是正道,公子問的貧道並不知曉。”
沈朝見他如此作態,心裏已經把事情串連出六七成,再不跟他多說,大聲喝道:“知曉不知曉的,道長還是留著跟北鎮撫司去說吧,拿人!”
他話音剛落,就有二十多個身手絕強的大漢衝進來把他團團圍住,流霞道人騰的站起,又驚又怒:“你竟敢對我這般放肆!”
沈朝鄙夷道:“對你放肆?你是玉皇大帝不成,還動不得碰不得了?!拿下!”
流霞道人還想負隅頑抗,惡狠狠地轉向沈朝,厲聲道:“黃口小兒,我看你已經被邪穢迷了心竅,不知道自己已經性命堪憂了!我告訴你,你若是真敢這般對我,不出今晚,你必死於非命,身首異處!”
沈朝仰頭打了個哈哈:“你既然有這般掐算的本事,算到自己命中有此一劫,為何還要來我沈家別院?可見這本事也修煉的不到家嗎。”
流霞道人又不是真修成了刀槍不入的神仙,見那十好幾個壯漢逼近自己,心頭慌亂,對沈朝更憎恨幾分,猛地一拍腰間的布袋。
就聽一聲不似人類發出的長嘯,一道純黑的陰影從布袋裏鑽了出來,高聲厲叫,最前麵的幾個護衛已經七竅流血,後麵的也已經雙耳流血,捂著耳朵不敢動彈。
流霞道人又遙遙一指,陰影立刻把壯漢撞開,帶著他強行跑出了沈家別院,不過此時是白日當頭,他養的厲鬼又不是鬼王鬼帝那等級別的,被太陽一曬身影已經淡了許多,他心頭大恨,恨不能對沈朝拆其骨吃其肉。
他神情怨毒地往沈家別院方向看了眼,忍著氣恨走了。
沈朝再怎麽靈慧也是凡人,被厲鬼衝撞之後臉色煞白,流了半天鼻血,臉色很不好看,沈晚照給他鼻子裏塞了兩團棉花球:“幸好隻是流了點鼻血。”
沈朝瞪著她,沈晚照毫不客氣地道:“你跟缺胳膊少腿比比?”
沈喬這時候終於和國師趕到了別院,見麵就問:“你們倆還好嗎?”
沈朝把昨晚上發生的事兒跟她說了一遍,沈喬聽的連連苦笑,也把自己昨晚上的奇遇跟兄妹倆講了,又介紹道:“昨晚上多虧國師援手,不然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平安脫身。”
兄妹倆這才知道沈喬身邊大晴天還戴著鬥笠的怪人就是魏朝國師,忙不迭地起身向淡長風道謝,國師很高冷範地擺擺手。
沈朝忍不住問道:“國師,我有一婢女,被那道人毒害,現在危在旦夕,您...”
淡長風對旁人都漠不關心,也不動身,隻淡淡道:“她身上應當是被那妖人下了禁言之術,所以口不能言,隻要妖人一死,自然可解。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沈朝微怔,淡長風緩緩道:“你這般已經是壞了他的名聲,又砸毀了他的道觀,他在京裏多年經營的心血毀於一旦,焉能放過你?”
沈朝剛想問我什麽時候砸他道觀了,就見沈喬默默地望著頂上橫梁,隻得當了這個背鍋俠,幹笑道:“國師說的是,還請國師賜教。”
淡長風道:“他方才逃跑之時有沒有對你說些什麽?”
沈朝沉下心想了想:“他說我活不過今晚...他會不會有種本事,能在千裏之外殺人?”
淡長風毫不客氣地嗤笑:“要是有那種本事早就一統京城了。”
沈朝訕訕的,他神怪話本看多了...
他沉吟道:“我現在也測不準他的具體位置,他若是真想害你,應當也是在今天,晚上等他施了法術才有跡可循,那時方能一舉擒獲。”
沈朝應了個是,他心態好,遇到這種事兒還命廚下備飯,看得淡長風饒有興致:“想學修仙嗎?”
沈朝:“= =不了我還想多活幾年,暫時不想成仙。”
眾人吃完飯,又活動片刻,就安心在屋裏等著那妖人出手,淡長風料的半分不錯,流霞道人回道觀之後見到自己多年心血毀於一旦,驚得差點昏厥過去,回過神來一心就要找沈朝報複,他尋了一處隱秘幽深的所在,天色還沒全黑,就割開手腕取精血做法了。
沈家別院這邊堪堪到了晚上,院裏無端刮起一陣妖風,吹的到處都是飛沙走石,幸好沈朝早有叮囑,下人都在屋裏閉門不出,因此倒也沒人驚亂。
淡長風立在屋簷下不動,任由狂風吹飛他的衣角,沈喬感歎人太苗條了就是不好,怎麽風一吹就要吹倒了似的,她不由過去扯住他袖子:“這裏妖風大,國師還是跟我回屋避一避吧。”
淡長風心裏頗有幾分欣慰,心說徒兒還沒拜師就知道關照師傅了,很好很好。麵上卻淡淡的:“幾道微風而已,沒什麽可避的。”
他話才說完,就見腳下的土地忽然隆起一個土包,接著土包猛然炸開,向著屋裏的沈朝就衝了過去。
沈喬滿臉生無可戀,抬手把幾個繞著她轉的孩子推開,勉勉強強地站起來,以她凡胎肉眼看這些孩子都差不多,都一個個白白胖胖吵吵鬧鬧的,身上都穿著喜慶的紅肚兜,最多隻有男女之別,旁的就再無差別了。
沈喬忍不住問道:“師傅,這些孩子都生的一般模樣,到底哪個是靈魅啊?”
淡長風沉吟半晌:“...我還是進去斬殺他們吧。”
沈喬再不敢多問,悶頭挨個把熊孩子們扒拉著翻來覆去觀察,孩子在她手裏不住鬧騰,她一個沒拿住差點把人摔下去,她冷不丁想到方才第一個趴在她背上的小子...好像來到這層幻境,隻有他跟自己正經說過話。
她當機立斷轉頭去找方才那小孩,小男孩本來正大著膽子扯她腰間的絛子,見她看過來,立刻呲牙咧嘴地做了個威嚇的表情。
沈喬才不把小小威脅放在心上,伸手就要去捉他,哪裏想到小男孩竟然露出驚慌神色,邁開小短腿急匆匆就要往後退。
沈喬心裏越發起疑,撥開身上還在糾纏不休的幾個熊孩子,邁開長腿就要追過去,小男孩開始繞著屋內跑了起來,她立即就要追過去,冷不丁被個熊孩子伸腿絆了一跤,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一撲,把屋裏做裝飾的抱鯉魚彩釉男娃抱了個滿懷。
她下意識地怔住了,懷裏的瓷飾不但沒有尋常瓷器的冰涼,反而異常的嬌軟柔嫩,抱在懷裏肉感十足,就像是真抱了個小男孩在懷裏。
“這是...”
懷裏的彩釉男孩突然抬起臉氣鼓鼓地看著她,沈喬篤定道:“你就是靈魅。”
男孩重重地怒哼一聲,接著四麵八方都響起了男孩不甘不願的哼聲周遭的環境又是一陣扭曲,沈喬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等回過來神的時候人已經半跪在地上,又抬眼瞧周遭景色,果然已經回到了書院的小院裏。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覺著懷裏瞬間一輕,她立刻翻身爬起來:“不好,它要跑!”
淡長風本來伸手要扶起她,不過就是這樣也沒耽誤逮人的功夫,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張金燦燦的大網,直接衝那靈魅罩了下去。
靈魅還是一副小男孩樣,破口大罵:“哪裏來的蠢蛋,還不趕緊放開你爺爺我!”
沈喬簡直佩服他了,原來世界上還真有不怕死的。
淡長風正要用一個□□成全他,靈魅就撲通一聲跪下了,撲閃著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好漢,饒命啊!”
沈喬:“...”
淡長風冷哼一聲,甩了甩手收回□□:“近來在書院作祟的就是你?”
靈魅冤枉死了,一口京片子說的還挺地道:“嘿!您瞧瞧您這話說的,我哪裏作祟了,不過是把他們心中所想變成幻境罷了,他們不也玩的挺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