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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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采苓迫不及待的接過話頭:“還是我來說吧!其實從小師弟入門起、哦不,是從我在山下小鎮第一眼看到小師弟起……”

    “啊啊啊啊我說!我來說!”周子若急忙打斷裘采苓一口氣喊完:“我今天聽說大師兄回來了就和師姐一起去找他結果發現他的屋子上了鎖我們從門縫裏看見大師兄的手臂以為大師兄昏倒了便破門而入結果發現昏倒在屋子裏的人是冷師兄而大師兄隻有一雙手臂沒有軀體!!”

    滿殿的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冷陌,裘錫圭問道:“陌兒,當時你在靖兒房中?”

    冷陌道:“……是的。”

    “你去靖兒那裏的時候,他……他情況如何?”裘錫圭問。

    冷陌回答:“弟子並未看見大師兄。弟子在大師兄的房外敲了門,無人應答,房門虛掩,弟子便推門而入,結果剛剛進去便被人從後方打暈,醒來後便看見了采苓師姐和小師弟。”

    周子若對被冷陌稱為小師弟感到十分不爽,美少年才十八|九歲比他小了五六歲,三歲隔一代,他們都是兩代人了。

    “所以,那人……卸下了大師兄的手臂,正遇上冷師弟去大師兄那裏,於是便將冷師弟也打暈了?”柳南琴猜測。

    衛珩沉聲道:“竟有人敢在青陽山犯下如此惡行!”

    “當務之急,應當是先找到大師兄的下落。”柳南琴道。

    歐陽毅道:“那偷入青陽山的惡徒或許還藏在門中。”

    裘錫圭緩緩點了點頭,吩咐衛珩、柳南琴二人:“你們集齊門中弟子,仔細將門裏各處都搜一遍,尤其是後山與廢棄的院落那種容易藏人的地方!”

    衛珩二人領命,正欲退下,這時聽聞有人說道:“其實是否當真有那樣一個惡徒存在,還是不確定的吧!”

    說話的人正是上午領頭欺負冷陌那竹竿兒男,此刻在大殿中的弟子均是門中重要的管事弟子,原來這竹竿兒男在門裏也是有點地位的,難怪敢挑釁掌門的關門弟子冷陌。

    竹竿兒男名叫漆雲鵬,乃杜寒楓的親傳弟子之一。杜寒楓問他:“雲鵬,此話何意?”

    漆雲鵬陰險的看了冷陌一言,抱拳道:“回師父,弟子隻是覺得所謂惡徒都是冷師弟一人所言,是真是假還有待考證。”

    “你的意思是冷師弟撒謊麽?”裘采苓習慣性的維護冷陌。

    漆雲鵬道:“師妹,事態嚴重,自然該將方方麵麵的情況都考慮充足。冷師弟說他被人擊暈,但你與小師弟發現他時,門是從內部被上了鎖的。那麽擊暈冷師弟的人如何離去?大師兄的房間,連窗戶都是封了木欄的!”

    裘采苓啞口無言,這個方才被忽略了的細節此刻被著重強調,眾人的神色都變得莫測起來。

    漆雲鵬見無人反駁,心中得意,接著說道:“冷師弟與大師兄素無深交,大師兄失蹤數日剛剛回來,冷師弟便登門拜訪,原本便很奇怪。如今大師兄被人襲擊,冷師弟與他被人卸下來的雙臂一起被鎖在房中,實難不讓人多想!”

    裘錫圭沉下了臉,杜寒楓輕聲道:“師兄,雲鵬所言也不是毫無道理……”

    “我明白。”裘錫圭抬手打斷了他,看向冷陌,“陌兒,對於你漆師兄的質疑,你有何解釋?”

    冷陌道:“沒有。”

    裘錫圭怒色重了一分,“你為何會去你大師兄房中?”

    周子若注意到冷陌垂在身側的手突然攥緊了衣衫。

    冷陌仍跪得挺直,隻道:“弟子並未傷害大師兄。弟子若有一字虛言,不得好死!”

    “發誓賭咒誰不會?幾分心誠那便因人而異了。”漆雲鵬涼涼諷刺。

    冷陌朝他看過去,“我為何要襲擊大師兄?”

    漆雲鵬被他冰冷的目光震懾了一下,繼而惱怒道:“門中弟子誰不知去年你與大師兄過招僥幸勝出後,大師兄便處處針對你?”

    “大師兄失蹤已超過十日,若我欲泄私憤,為何不等師父正式將大師兄從青陽山除名後再動手?”冷陌道。

    漆雲鵬啞口無言,正好瞟到了抱臂默默站在一旁的陸離霄,“你是為了、是為了……”

    一直未曾言語的陸離霄低笑了聲,開口:“戚師弟的意思是冷師弟在為我報複大師兄?因為大師兄在大比中將我打下了台?既然如此,冷師弟應該卸大師兄的腿而非手臂才對。”

    “四師弟。”衛珩為陸離霄的語氣對馮靖不夠尊重皺了皺眉。

    “夠了。”裘錫圭喝止幾名弟子唇槍舌劍,沉聲道:“雲鵬的懷疑有道理,但也不能證明此事當真為冷陌所為。即日起,冷陌禁足,直至事情全部查清為止。”

    “爹……”

    裘采苓想為冷陌求情,裘錫圭加大音量補充:“水落石出之前誰敢私自放出冷陌,便一起禁足!”

    有意為冷陌求情的人均不敢再說話,空氣一時有種冷凝的寂靜,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小心翼翼響起:“我……我好像能證明這不是冷師兄做的……”

    這句話落入鴉雀無聲的雲青殿內,便如石子砸落平靜的水麵,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眾人將意味不同的目光投向說話的周子若,周子若登時感到如芒在背。

    柳南琴道:“小師弟,你如何證明?”

    “冷師兄或許沒有充足的作案時間。在案發之前我見過他,當時他身上所穿並非現在這套衣衫,因為原來的衣衫打濕了。若說分開後他便回自己的房間換了套衣服然後去襲擊大師兄,再把大師兄藏起來,時間可能是不夠的。”周子若並不清楚冷陌的房間在哪裏,但是他記得上午跟冷陌分開時,冷陌走的方向與馮靖的院落完全相反。

    “小師弟,你可否將你與冷師弟相遇的時間地點,以及你們去到大師兄那裏的具體時間都說出來?”

    周子若略微回憶了下,便仔細道來。

    冷陌入門較晚,安排的住處的確與幾名大弟子相距甚遠。根據周子若提供的時間線索,哪怕冷陌是飛過去襲擊了馮靖再把他轉移,然後回到馮靖的屋子裏將房門從內部上鎖假裝昏倒,也絕對來不及!

    如此看來,冷陌是無辜的。

    漆雲鵬還想說什麽,周子若在他開口前道:“漆師兄,上午我遇上冷師兄時你也在,師弟我沒把時辰記錯吧?”

    “雲鵬,此話當真?”杜寒楓和善的臉上有了幾分嚴厲。

    漆雲鵬幾番張口,最終不敢說謊,低頭承認了。

    冷陌禁足的處罰當場取消,裘錫圭讓弟子們退下,獨留幾位長老繼續商議。

    雲青殿外,冷陌來到周子若身旁,微微蹙眉,道:“你……”

    周子若等下文,卻不想冷陌吐了一個字便閉口,轉身走了。

    周子若目瞪口呆。

    少年,好歹小爺剛才英雄救美,你連句道謝的話也沒有?什麽態度啊!

    “小師弟,你剛才好威風好英勇哦!”裘采苓兩眼紅心的稱讚,周子若突然覺得冷陌冷冰冰的態度真tm太對胃口了。

    陸離霄走在前麵,周子若腳底抹油奔過去,回頭對裘采苓揮爪子:“師姐,時間不早了,我跟四師兄回去了啊!”

    “才午時三刻而已,小師弟,我們去後山抓魚啊!”裘采苓追上來。

    抓個毛線的魚,你抓小爺還差不多!你大師兄生死不明你還有閑心抓魚?

    周子若求救的拽陸離霄的衣角,陸離霄停步,轉頭對裘采苓道:“戒驕戒躁,明晨之前十誡抄十遍,否則我稟告師父將你禁足房中半月。”

    裘采苓即便腦子不正常了也不敢忤逆陸離霄,委屈的低語一句:“四師兄最討厭了!”然後氣衝衝的跑了。

    周子若心頭歡呼,第一次覺得陸離霄這是麽的可親可敬,待在陸離霄的身邊是這麽的幸運幸福的一件事!

    “聽說今天上午師妹追著你跑了大半個師門?”

    陸離霄的聲音冷不防落在頭頂,分明是淡淡的語氣,卻令周子若瞬間猶如跌入三九嚴寒冰天雪地,從腳趾頭到腦門都凍成了冰。

    八卦君你什麽時候鑽進男主耳朵裏的!!!不知道男主的獨占欲很凶殘嘛!!!

    陸離霄抬步離去,注視他的背影,周子若突然有種心慌慌的焦躁。

    他追上去解釋:“主人,我跟師姐那是誤會。”

    陸離霄全無反應。

    “我真不知道她怎麽突然變成這樣!”

    陸離霄仍然如若未聞。

    周子若急了,抱住陸離霄的一隻手臂:“我以後都躲著她,我對她絕對沒有半點兒意思!別人可以不信我,你不能不信啊!”

    他真不是故意撬他牆腳搶他在女性中的風頭!這都怪那隻死肥雞啊死肥雞!

    陸離霄終於看向他,“我信不信對你來說很重要?”

    周子若猛點頭。

    那狼女他打不過也跑不過,他不幫忙他遲早被生吞活剝了!

    陽光之下,陸離霄沉寂的眸底淡淡柔軟下來,薄唇微牽,形成一個有幾分寵溺的微笑。他抬手蜷指在周子若的鼻尖刮了一下,“下次再招蜂引蝶,主人就狠狠懲罰你。”

    周子若有些恍惚,一時之間滿眼除了這個人,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