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新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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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王桂枝見她真急了,  不由納罕,指腹為婚是有,  可像賈府這樣的人家卻十分少有,  必要等到年齡到了,應該議親的時候,家裏的長輩們都互相相看過,  看看品行外貌,  兩家能否通婚才會拿出生辰八字請官媒主事。

    賈璉再不濟也是賈府襲爵的嫡孫長子,他就是再沒有出息,等賈赦去了,也能降等襲個三等將軍的爵位。賈府如今這樣的富貴,除了她又沒人知道以後會有查家抄產,充軍賣的下場,  李夫人為什麽要急著給賈璉定親呢?看她這樣子,  還是要定她王家的姑娘,跟她攀上關係?

    不少人還有些紅學家的理論,都說王夫人是為了讓王熙鳳來家裏助她,  假裝自己是個高高在上的慈善人,  才讓王熙鳳嫁給賈璉的,所以賈赦說賈母偏心。但王桂枝都來了,她自己能理家治財,  原就沒想著這一層,  偏賈璉親娘李夫人又提起,  不禁讓她沉吟,  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連她附魂奪身的事兒都有,書中還有太虛幻境警幻仙子,跛足道人空空道人,見李夫人如此著急,先安撫道,“嫂子別急,那我先寫信問問家裏人,您看如何?”此時通訊尚不達,寫信一來一回少也要十來日,先拖著過了賈母的壽宴再說。

    話說到這份上,李夫人隻得悻悻然離開。

    奶娘見她不歡快,扶著她上了翠蓋珠纓八寶車,自己踩著凳子上了車就說,“二太太也真是的,我們璉哥兒配她王家哪個姑娘配不上,竟推三阻四。”

    “誰讓王家出了個王子騰,以前金陵四大家族賈史王薛,賈家是公,史家是候,王家不過是個伯,可如今情形變了,與當初不同了。”李夫人幽幽一歎,“算起來王家最有威望勢力,那樣的機密消息,她也能打聽得到……”這是不能說的,便轉過話頭,“我冷眼看著,她的品性不差,寬厚仁德,又不是一味的慈悲,對著下人尚可恩威並濟。她如今懷孕,再生一胎,不論男女,老太太都會更愛重她一分,她老人家睿智,自會退下來讓年輕兒媳婦當家,自己清靜享福。”

    “那您呢!太太,您可才是她的長媳呢。”奶娘頓時急了,千萬別小看這當家主事中饋,手裏多少銀子過往不提,就是大家明裏暗裏的敬服就是一般。

    李夫人沒再接她的話,她在自然不一樣,可她若是不在了呢?

    賈赦續娶,為了璉哥兒,賈母可能不會再讓身份高過她的人進門,既然連她都不如,自然比不過王夫人,且又是繼室,隻管著他們這邊的事便罷了,想當整個榮國府的家是不能的。

    見李夫人一走,王夫人便散在椅子上,嚷著頭重,彩雲彩霞忙過來給卸下一些釵環。

    “這些東西沉甸甸的,戴著一點兒趣也沒有!”

    王桂枝歪在迎枕上,外人看著美女們走路搖搖款款、頭上珠釵流蘇顫動,委實好看,可這頭打小不剪隻是修修尾,本就重達兩斤往上,為了盤固定,梳頭的人要手巧不說,那些個珠啊銀啊在髻編就堆起來,漂亮是真漂亮,受罪是真受罪!

    以前還不覺著,現對於懷孕的女人來說,太沉了!

    彩鳳脫了鞋躍上榻,從旁邊拿出雙瓜美人錘笑著說,“太太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好些人想戴,還沒有呢。”她這一信嘴胡說,彩霞覺得不好聽,便借著側身給太太收拾東西,輕掐了她一記,彩鳳知自己孟浪了,便閉上了嘴跪在榻上輕輕給王桂枝錘肩膀。

    王桂枝想著倒真是這樣,“是啊,有些人想還想不著呢。”人都是這樣的,得了這個便想那個,可又哪裏那麽容易就事事周全呢?

    “老爺過來了。”

    一聽見是賈政過來,彩雲忙收拾了桌上的東西去泡茶,彩霞手裏端著東西,瞧見太太型沒亂,才想要不再插回隻釵,老爺已是走了進來。

    賈政見夫人歪著,“怎麽,今個兒不舒服?”前幾日她都挺精神的,“要不還是請個太醫來看看。”

    一說到這個事兒,王桂枝又想著,便坐起身來,賈政見她有話要說,隨手一揮,彩鳳彩霞都束手退了下去,就是彩雲把茶端到炕桌上也悄悄退步離開。

    “老是往外麵請太醫,人家不嫌我們麻煩,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咱們家這麽多女眷,總是配丸藥當成常用藥,誰知道安不安症狀呢?為什麽不請一位擅長婦科金方的大夫來,平日裏看顧著三餐飯食不要衝撞了反讓人生病。若有了什麽病,也不麻煩跑出去請。家裏好些東西也是現成的,了不起月例一年百來兩銀子。”王桂枝尊重杏林聖手,“我們賈府房子也有幾間,你那外書房旁邊有幾間屋子堆的不過是雜物,收拾起來,可當醫舍。”

    她見賈政聽著,“就是一家人老小都來也不妨事,如有他家的女眷能通醫道就更好了,我們的丫頭們選些聰明能幹的也能去學學,不說要教會摸脈看病,起碼知道我們那些個錠子藥要何人如何用才最好。”

    這算是她這麽久以來頭一回對他說這麽長的話了,賈政便也歪著,撫了下她的頭,“想給你找個太醫瞧,你倒想找個大夫在家裏。再說你說就有了嗎?真弄回來了,哪裏不是事兒呢,誰領你的情呢,何必說這些多的少的。”

    此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都夾著尾巴等聖上回來,風聲鶴唳地,哪裏能急慌慌大張旗鼓得去尋醫問人,還闔家都接來也不妨事,這人是能隨便往家裏請的嗎?若是個不好的,請神容易送人難。到底她一片善心,悄悄得讓人細細打聽問了才好。

    王桂枝滿心計劃的歡喜被他被潑得冰涼,真是沒意思,她沒好氣道,“有什麽事我擔就是了,我也不用別人領我的情,我自個兒高興不行嘛。”她翻身爬起來,“我也不用求你,我好賴還有兒子還有哥哥。”

    她穿著襪子立在地上,叫道,“去把珠哥兒請來。”見隻隔著一層門板的她們都跟沒聽見似的,心中來氣,“你們幹什麽呢,耳朵都聾了嗎?”

    知道丫頭們慣會看人眼色,萬不會在這個時候衝進來在他倆人跟前亂炸胡說,賈政冷哼一聲,“你也就會使性子罷了。”話一出口,見王桂枝呆呆愣住了,便又後悔,何苦來著,他正想說我應下來就是。

    又聽見王桂枝自己恭敬下來,臉上不再有些著憤懣,板著張臉,似是見過她這個樣子,讓人有些心慌。

    “老爺說的是,我不過是使性子罷了。”語罷,自己合著身去床上躺著,“我身子不適,就不侍候老爺了,老爺往東邊去吧。”

    真要趕他走!

    “你!”把賈政氣得怫然作色,原本想跟她說的話全忘了,橫眉瞪目道,“那就都丟開手!”看夫人頭都不回,怒而摔袖,裹著一陣風似的旋走了。

    王子騰怕皇上猜忌不方便,但王桂枝覺得,比起借著他勢去欺壓百姓,弄些個不四五六的官司,汙了他的官聲,還不如弄些商船做些買賣,來的錢又快又正當。大家都有錢賺,肚裏有食手裏有錢,豈不正好?此時皇帝還沒換人,王家賈家都有接駕之功,不多賺點錢,要是人走茶涼那就晚了,人情不用,過期可是要作廢的。

    當然此時的王家不缺錢,不然也沒有以後鳳姐在賈璉麵前的高人一等,說那句——就把我們王家的地縫掃一掃,也夠你們用一輩子的話了。

    “等我們回去了,你按著名冊上的人數,給他們按著資曆幫我賞布。”王桂枝打算先小試牛刀一把,看看賈府裏的人跟她手底下這些奴仆是什麽反應。一口吃不成個大胖子,這方方麵麵利益關係,不是能夠輕易一刀割的。這世局如此,她不得不步步為營了。

    李紈笑著應了,婆婆派的是賞人的事兒,又輕省又體麵。

    彩雲彩霞領著丫頭們湊趣得蹲福謝賞。

    “好了,到底也是你們自己做,都上點心,把這些都拿下去做去吧,我跟孩子們再說會子話。”王桂枝讓她們拿著針線活計都忙去,賈府如今的仆人,不是家生子,就是當初接駕時候采買的人,年齡大了也有孩子的;還有就是各位太太奶奶們自己帶來的陪房家人,還沒朝外麵買人。

    有些是幾輩子的老臉了,跟賈府如同老樹的氣根,紮地伸根,已經漸成苗木。要動這些人,要不就有雷霆之威,能夠幹幹淨淨得剪斷,要不就移動出來,讓他們另有展。

    按照王桂枝的理解,賈府的再是家生子,也就是來賈府打工的人,一提恩情,體麵,那都是為了更大的好處。

    不知道有句話叫,不跟員工提錢的都不是好老板嗎?

    這些人,自然也有壞的,就跟賈家這般的大族,也不是都像寧榮兩府這樣興盛的,但王夫人能怎麽辦?

    她也隻是一個誥命夫人,此時可是以夫為天的時候,比起那些命不由己的丫環們,是好了不少,可也沒有可以把自己不喜歡的人隨隨便便趕出賈府的能耐。

    隻有分而化之,單獨製理。

    故此王桂枝一察覺了王藥的不對勁,便以賈珠嚴查為由,立王藥為靶子,來收伏自己的陪房家人,順便□□兒子兒媳婦,教育女兒,連帶著要把身邊的丫環培訓起來。

    見屋裏沒了外人,元春興衝衝道,“哥哥,怎麽樣,你抓住那些個壞蛋沒有?”

    賈珠頗有些沮喪,“對不起,妹妹,母親,除了你們告訴我的王藥一家人私藏稅賦,暗收田租之外,別的人我是一點兒也沒查出來。他們好像個個都清白的很。”可那又怎麽可能呢?他一想到母親手底下這些人居然如此狡猾,而且母親以後還要派他們用場,就氣自己,怎麽沒找出點證據,一下子就被他們給糊弄過去了。

    李紈這才知道他出去辦的是這樣的事,聽他說事情沒有辦好,心裏就不免替他心疼,她正要出言相勸,就被王桂枝給一把按住了。

    “你覺得,你為什麽會失敗?”

    開什麽玩笑,兒媳婦心疼兒子自然很好,可人都是磕磕碰碰裏麵成長的,失敗乃是成功之母,還沒總結教訓學到點什麽,就開始憐愛了,那她何苦要讓賈珠去弄這麽一趟?

    賈珠思索道,“應是消息泄露,他們奴仆之間傳話,比我們當主子的還清楚。母親特別讓妹妹來告訴我,就是不想打草驚蛇,可除了王藥這個主告之外,旁的人卻是一幹二淨。”

    “他們一幹二淨,還不好嗎?”王桂枝覺得,他能看得出來底下人不簡單,特別是為了自身的利益會各種糊弄主子,已經算是有點思路了。

    元春太小,李紈有些明白,卻不知道為什麽太太要讓大爺一個哥兒知道這些?他以後可是要讀書進書,科考當官的,這些個庶務,她們來管不就成了嗎?

    賈珠脹紅了臉,“母親您別笑話我了,王藥也不過是您的陪房之一,他都敢私下瞞下二十畝的田租,被一些鄉裏人敬稱一聲王大爺,其它陪房豈有不跟風之理,怎麽可能就像他們說的那樣,除了一些出息店鋪之外,一點兒油水都沒撈過。”他又想到母親跟他所說的錢之一物,是萬萬不能沒有的。此時他才真的知道,就是問別人一句話,你要是不給點兒錢,隻怕也聽不到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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