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唐武經’四個字，殷喬是豁然開朗，原本還有些迷惑不解的地方也是盡數想通。

    “原來如此，這才是關鍵所在！昔日在柴進莊上，洪大哥一見我習練《大唐武經》就對我介紹過，說是西遊世界的先天之法從前被各大頂級門閥世家壟斷，且隻傳嫡係子弟，連家族旁枝都不得染指！所以《大唐武經》這一李唐皇室編篡來封賞有功將士的先天級秘典一經傳出，就遭到了山東世家貴族的全麵抵製，還因此流傳出一批讓人走火入魔的假武經，為的就是詆毀武經的名聲，不讓其繼續傳播！山東世家如此，關隴地區的頂級門閥怕是一樣不滿李家破壞規矩的做法，這才會在外人打上門時靜觀其變！”結合自己在幾個世界的見聞，殷喬將那些頂級世家的想法摸了個七七八八，心裏猜測道，“李家背後當是另有倚仗，若非如此，那些家族恐怕就不隻是作壁上觀，而是聯合外人一起攻滅李家了！”

    殷開山在故意吐露出‘大唐武經’幾個字後，就認真觀察起自己一雙兒女的神色。結果發現嗣子殷元依舊一副懵懂的樣子，反而是以前隻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的女兒一臉的恍然之色。

    對此，殷開山微微搖搖頭，嗣子雖然聰明有眼色，但畢竟隻是出身於殷家旁係，進入上層圈子的時間到底短了些。哪怕有他悉心調|教，在格局上也還是有些不足，甚至都比不上從前完全不關心政事的女兒！

    想到女兒，殷開山則有些自得的感歎著：到底是他的血脈，簡直猶如深藏劍匣的利器，不出鞘便罷，一旦出鞘，就是鋒芒畢露！

    言歸正傳，關於《大唐武經》的事殷開山隻是點到即止。一來這涉及皇家和先天高人的決策，不是他能妄議的；二來，什麽都由他說清楚了，沒得讓自家嗣子養成了懶惰的性子，這事還是讓他自己去琢磨吧，什麽時候琢磨明白了，也就有所進步了！

    因此，他略過《武經》之事不提，反而回答起殷元方才的另一個問題：“陛下攜大勝之威自然會對那些家族進行處罰，但頂級世家也都有先天鎮壓，陛下怕是不願完全撕破臉，所以也不會讓那些袖手旁觀的家族傷筋動骨……他們正是明白這一點，才敢找個由頭就坐觀成敗啊！”

    “我大唐皇室的先天數量對比關隴世家並不占優？”殷喬好奇地問道。若是真的有壓倒性優勢，也不會這麽縱著那些世家了。可若是不占優，李唐又有什麽底氣覺得那些世家不會跟著叛亂呢？

    聽到妹妹這麽問，殷元也略帶興奮地看向了自己名義上的父親，這可是先天秘辛，平日裏可八卦不到。

    “其實關於先天之事，為父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皇室的先天應當有三位……而長安世家中元氏、王氏、裴氏、崔氏和獨孤氏各有一位先天，其中獨孤氏是這次唯一出手相助皇室的世家，雖然他家的那位先天也耍了個乖，沒有去皇宮，而是去了大雁塔相助初代唐國公鎮塔。但他們家總歸是在第一時間出手了！”殷開山本不想多說先天之事，但看到女兒滿是求知欲的眼神，到底沒忍心拒絕，簡單說道，“初代唐國公便是當今聖上的祖父，昔年西魏八柱國之一，他也是我大唐最強的先天！”

    “初代唐國公……不是已經仙逝了嗎？”殷元驚訝地問道。

    “先天高手與普通武者不同，至少有兩個甲子的壽元，除非死於非命，否則都長壽得很！”殷開山搖了搖頭，很是神往，但想起自己的情況後又有些黯然，是以岔過這個話頭，繼續道：“初代唐國公一直都在大雁塔中鎮壓著妖魔，為大唐積攢功德。但傳聞其實力極為強橫，僅僅在鎮壓之餘分出的部分力量就遠勝普通先天，所以王世充、竇建德以及山東諸世家的先天才會分出三個先天去攔截他！”

    “原來今日襲擊我的是王世充和竇建德的人……也對，放眼天下，大唐的敵人中也就隻有他們才會擁有這般多的高手！”殷元這時候才知道了敵人是誰，不由得暗歎道。

    “妖魔？大雁塔裏有妖魔？”而早就猜到敵人來自哪裏的殷喬卻瞪大了眼睛，被“妖魔”二字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哪怕知道自己身處西遊世界，她也還是第一次聽說妖魔之事。而且她還隱隱猜到李唐的底氣何在了，若是真的事不可為，初代唐國公八成就不會再繼續鎮守大雁塔。到時候妖魔盡出，倒黴的還是長安裏那些世家……所以他們袖手旁觀的目的不是毀了李唐，而是希望借著竇建德、王世充的手讓李唐換個領導人……一個被他們重新推舉、廢除《大唐武經》的領導人！

    “天下動亂，自有妖魔橫行，曆朝曆代都是如此，有什麽好奇怪的？阿嬌你沒見過，是因為關中乃氣運匯聚之地，妖魔本來就少，再加上我大唐的屢次清剿，這才使得關中妖魔近乎絕跡！”看到女兒吃驚，殷開山笑著解釋道。

    “那妖魔實力如何？可打的過爹爹？”殷喬直覺自己以後和這些玩意兒少打不了交道，所以狀似好奇地問道。

    “妹妹，妖魔和咱們人類武者一樣有強有弱，弱些的連我這蓄氣大成都打不過，而強大的妖王則有先天實力！不過，越強大的妖怪化成人型的部位就越多！如果你以後看到隻帶一點妖怪特征的‘人’時，最好轉身就跑，因為那九成九是先天級數的妖怪！”殷元以前也帶隊剿滅過妖魔巢穴，對它們倒不陌生。

    “原來如此！”殷喬點了點頭，暗自將這些‘知識’記在了心裏。

    “父親，可我不明白初代唐國公為何非得費力將妖魔鎮壓在大雁塔中，將那些為禍人間的東西都幹脆滅掉不一樣也是功德嗎？”回答了妹妹的問題後，殷元再次向殷開山詢問道。

    殷喬一聽這個問題，不知怎的便想起西遊記裏沿途妖怪們的結局，脫口而出道：“沒後台的自然是一棒子打死，而鎮壓起來的多半是背後有人的！”

    “後台？嗬嗬，這個說法倒是新鮮……不過確如阿嬌所言，大雁塔內鎮著的大多是西牛賀洲各大妖聖妖王的血脈後裔，若是貿然打殺，把那些混不吝給惹來，對我們大唐可是沒有好處！”殷開山撫掌笑道，“可放任他們禍害百姓也是不成，所以初代唐國公才會聯合化生寺一同造起了這座封妖鎮魔的大雁塔，並親自鎮守其中！”

    殷元先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著又繼續問道：“您剛才說我大唐有三位先天，那除了初代唐國公外，另外兩位是誰？今天出現的空渡大師和袁天罡道長嗎？”

    “那兩人一個是化生寺長老，一個是天衍宗的上代宗主，分屬於佛道兩門，遊離於世俗之外，可不歸我們大唐所轄……”殷開山擺了擺手，接著道，“至於我大唐的另外兩位先天，其中一個是秦王殿下的嶽丈，前隋左領軍大將軍長孫晟！說起來，長孫家不是頂級門閥，沒有先天之法，而長孫晟之所以能成就先天，還是得益於《大唐武經》！”

    “長孫晟……那個‘一箭雙雕’，以一己之力就壓得突厥喘不過氣來的長孫晟嗎？可哪怕他是秦王嶽丈，長孫家的先天也不能計入我大唐皇室戰力吧？”殷喬疑惑的問道。若是能這麽計算，那幾大世家的先天也可以算進來了，因為他們和李家都有姻親關係。

    “妹妹，《大唐武經》雖然號稱遍傳天下，但真正流傳出去的也隻是練氣境之下的部分，為的是為我大唐吸引人才……而自貫通任督二脈的內容開始，就非為我大唐立下足夠功勞者不授了！至於功法最核心的先天之秘，那必須發下‘效忠大唐不得背叛，若有違背永世不得超生’之類的因果誓言後，才會賜予！”殷元見妹妹不解，笑著解釋道。

    “原來如此！”殷喬心中恍然，這可是仙神現世的世界，誓言可不能亂發，立下這等嚴苛的誓詞後，長孫晟確實已不能再代表自身家族了。

    “最後一個先天，則是太子殿下……不過他似乎與那被我和知節、士信、叔寶圍攻而死的宋金剛類似，並不像是通過正途晉升，實力上也比正常先天差上許多！”殷開山待女兒、嗣子消化了之前的消息後繼續說道。

    “竟然是太子！”殷元聞言是立馬皺起了眉頭，自家是秦王嫡係，太子成了先天可未必是好消息，尤其是秦王功勳太高，必然會引來太子忌憚的情況下。

    “李建成是先天高手？那玄武門之變時可有的瞧了！”殷喬倒是完全不擔心，她甚至苦中作樂地想道：自家未來的‘兒子’可是欽定的李世民禦弟，這事天上那群‘老爺’們怕是早就計劃好了，隻今兒佛道兩門的高人突然出手救援李唐就能看出些門道了！

    要知道李唐之所以強行推廣《大唐武經》就是為了打破世家和武道大宗對先天功法的壟斷，通過培養隸屬於朝廷的先天讓他們失去部分相對超然的地位，一並歸於皇權統治之下！可以說《武經》同樣損害了佛、道宗門的利益，可他們還是派人來救援了……這要說上麵沒人吩咐，簡直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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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知識：關於一箭雙雕~~~《北史·長孫晟傳》：“嚐有二雕飛而爭肉，因以箭兩隻與 晟 ，請射取之。 晟 馳往，遇雕相攫，遂一發雙貫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