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緣人？什麽意思？”殷喬不動聲色地詢問道, 她的心中戒備不減, 畢竟這條龍看似坦誠，但誰知道她究竟抱有什麽心思？

    “老師曾經說過, 這一界的天地法則特殊，人類還好, 但妖族修行卻格外艱難，不但進度緩慢, 就是開啟靈智都比其他世界難上十倍不止, 幾乎不可能自行啟靈！而我作為蛟龍，雖然比其餘水族聰明一些, 但當初也是一樣的渾渾噩噩, 若非老師慈悲，以神通點化於我，我這會兒一準得如我那宿敵一般被人抓住奴役！不過以那貨的智商也不懂啥叫奴役就是了……”龍女念師似乎很久沒與人交流，所以說起話來是滔滔不絕, 隻是重點不怎麽明確。

    殷喬想了想不久前被自己鎮殺的蟒蛇神明，它全盛時當有先天修為了，可靈智確實不怎麽高，這一點倒和這龍女所言吻合，隻是……

    “這和有緣人又有什麽關係？”殷喬再次問道。

    “老師說有法則壓製，我在此界幾乎不可能踏足先天, 除非走信仰封神的路子……可一旦封神，成為法則的傀儡，我就將被徹底束縛在此界之內, 未來成就怕是有限！”說到這裏，龍女下巴輕揚，擺出一副驕傲的姿態，繼續道：“我雖然隻是蛟龍出身，但既然拜在老師門下，自當誌存高遠！先天、神通乃至法相都不會是我的終點，我的目標是真正的成仙！”

    “你還不是先天？”殷喬驚訝地問道。她能從對方的身上感應到淡淡的元氣威壓，而元氣威壓乃是先天強者的標誌之一，除非達到先天巔峰，否則想要收斂都不可能。而且龍族化形極難，哪怕混血也至少得先天才能成功，而眼前的龍女如果真的還沒達到先天就化形到如今的地步，那她的血脈得稀薄到什麽地步啊？

    “我當前隻有半步先天修為，你所感覺到的威壓其實是這個！”說著，龍女念師從懷中取出了一枚氣息極為強大的珠子，又補充道：“這是老師賜予我感悟法理的寶物。”

    “這是……龍珠？觀其氣息，恐怕還是接近先天巔峰龍族的龍珠！”殷喬瞪大了眼睛，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在公主那裏翻閱過諸多圖鑒後，她現在的見識早已今非昔比，遂頗為佩服地感歎道：“別的不說，隻你的心性就真真不凡！你本身就是蛟龍之身，吞服龍珠後怕是立刻就能純化血脈、進階先天，可你竟然能忍得住誘惑……難得！難得！”

    “吞服龍珠後雖有種種好處，但它的弊端也同樣不小！一旦吞服，我在得到了別的龍修為的同時，也得被動背負起它所悟得的‘法與理’……但我終究不是它，哪怕同為龍族，與自身息息相關的‘法與理’又怎麽會完全一致？現在取了巧，將來怕是會神通難渡！我既然誌存高遠，自是不會做此等自斷道途之事，所以隻將它帶在身邊，時時感悟。”龍女念師搖搖頭，斬釘截鐵地道。

    這樣的論調殷喬曾無數次從劉洪那裏聽到過，但這一次卻是格外深刻，她不由得向龍女施了一禮，歎道：“閣下道心堅定，當是我等修行之人楷模，殷喬受教了！”經過對方一係列的鋪墊，哪怕還沒有明言，她還是已經大致猜到所謂的‘有緣人’指的是什麽了。

    “原來你叫殷喬……”龍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接著道，“我想你也應該猜到‘有緣人’的含義了……是的，我之所以等你百年，就是因為你可以帶我離開這個世界！”

    果然！殷喬暗歎一聲，心裏不自覺地便對龍女那位能夠推算出她到來的師尊產生了敬畏之情，畢竟有主神遮掩的情況下，就算是西遊世界的如來佛祖都算不清楚她能來往多個世界的事，否則怕是早就打上門來了。

    “你的老師既然如此大能，那她離開此界時為何不帶走你？”定了定神，殷喬又問道。

    “老師說如果我一直跟著她，順遂歸順遂，但在她的羽翼下難免會少了許多磨礪……而我血脈稀薄，資質不佳，如果再磨礪不足，那將來的成就定然不會太高！所以老師在讓我做出決斷之時，我選擇了留下來等你！”龍女念師知無不言，極為誠懇地解釋道。

    “不知你的老師有沒有算到我的具體來曆？你可能不知道，我並不能隨意帶著別人離開此界……”殷喬沉吟了片刻後再次問道。

    “有的，老師說你現在應當也是受製於人，所以為我準備了這張相對平等的主仆契約，隻要你我一起簽署，我便會認你為主，這樣我就能隨你離開這個世界了。”龍女在取出一個卷軸狀的物事後說道。

    “契約……”殷喬好奇地接了過來，可還沒等細看，耳邊便傳來了主神那機械般的聲音：

    “發現特殊道具《平等卷軸》，使用此卷軸可以與一位不超過先天境界的智慧生命簽訂契約，使其成為輪回者的從屬。備注：簽訂此類契約需要完成主神隨機發布的契約任務，成功契約生效，失敗則卷軸自動銷毀。”

    “原來還要完成任務！”龍女和殷喬的聲音同時響起，後者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瞪大眼睛看了看龍女，驚訝地道：“念師道長，你能聽到主神的聲音？”

    “我已在那契約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你背後的大能做鑒定之時自會產生因果聯係，能聽到一點也不稀奇！”龍女念師略一思索，便淡然地回道。

    不，我可是稀奇的要死，這還是第一次有外人能聽到主神的留言呢！心裏這麽想著，殷喬手上卻也沒停，將那卷軸打開，認真地閱讀起其上的條款來。

    逐條推敲了一番後，殷喬心裏大致有了底，對方倒是沒有騙她，這的確是一張相對平等的主從契約，其上隻約定了雙方在契約期間不能相互傷害，以及作為主人的自己擁有可以每日強製命令對方一次的權利。至於契約的期限，則是百年。

    “怎麽樣，對於這份契約你還有什麽其他疑問嗎？”龍女見她抬頭，頗有些期待地問道。

    “其他的疑問沒有，但隻有一條！那契約任務的難度無法判定，我為什麽要冒風險簽訂這份契約？簽了它之後我又能有什麽好處？”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依然是一章短小君~~~哎呀，公司這陣算是忙過去了，我明天一定不要再短小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