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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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飲冰和樓小樓又聊了幾句就結束了話題, 她一百遍勸說自己對方和來影一樣是個不靠譜的,卻踏實地將對方出的主意放進了心裏。

    至於選擇哪一種,她還沒想好。

    今晚上連同床共枕都不行, 想那些亂七八糟的除了浪費鼻血沒有任何好處。

    保持清心寡欲地擦澡睡覺, 第一眼就發現浴室幹淨得完全不像是她呆了一個月的同一個浴室,揉揉眼睛,笑了,這屋裏來了個姓夏的田螺姑娘呢。

    想和田螺姑娘睡一起了, 一個月沒見了, 好不容易有在一起獨處的一會兒時間, 還給她睡過去了。

    悔不當初。

    對門兒、隔壁的房間都安靜極了, 月上中天,秋風送爽, 夏以桐和陸飲冰都進入了夢鄉。

    狗仔夜裏撐不住,也睡了。淩晨四點半,一個激靈醒過來, 一直盯到上午九點, 倆對門兒都沒開過門, 黃毛磨了磨牙:“我操?走了。”

    小辮子眼睛睜得銅鈴大:“她們明星拍戲都不睡覺的嗎?”

    黃毛大脖溜子賞得慣了, 抬手便是一下:“不然呢?要不她們拿那麽高片酬呢, 這是應該的。就她們就這三五個月,片酬最少是這位數,”黃毛拇指和食指比了個“八”。

    小辮子眼睛快瞪出眶了:“!!!”

    黃毛從兜裏掏了包煙,抽出一根點了, 用力地吸一口,一臉滄桑:“但凡我有張那麽好看的臉,我也去演戲,我也當明星,當什麽狗屁……高尚的新聞工作者。”

    小辮子也歎了口氣。

    黃毛把煙盒往那邊遞了遞,頭一偏,用鼻音道:“來一根?”

    小辮子擺手:“我不抽煙的。”

    黃毛瞥他一眼,良久,說:“年輕啊,等過兩年你也跟我一樣了。”

    小辮子笑笑,沒說什麽。

    要盯的正主走了,跟著去高原不太現實,這二位也算是能歇會兒了,黃毛問小辮子:“哥還沒問過你,為啥幹這行?”

    小辮子說:“以前沒想過幹狗仔,我想當正經記者,但是現在正經媒體不賺錢,我家……我爸沒有勞動能力,就我媽一人做清潔工,妹妹還在念高中,一大家子要我養。”

    黃毛拍了拍他的肩,這種事他見多了,安慰變得蒼白,半晌憋出一句:“都不容易。”

    兩人靠著門板坐著,坐了好一會兒,黃毛又“操”了一聲,笑了:“咱倆傻的吧,咋不上床去睡呢?”為了盯梢方便,兩個人隻訂了一間房,這地兒也沒什麽大床房什麽的,通通都是單人床,但凡有個大點的床,陸飲冰也不會住小的。

    小辮子沒動,望著他說:“哥你先上床躺會兒吧,我還撐得住。”

    黃毛很幹脆的去了,沒推讓,“我睡仨小時,起來換你。”

    小辮子:“嗯。”

    黃毛剛入睡沒一會兒,就被門口的交談聲吵醒了,這兒老板娘的炮仗嗓子很有標誌特點,說話跟吵架也沒差別,他揉揉眼睛坐了起來,上身兒還是光著的

    老板娘一巴掌懟開瘦猴似的小辮子肩膀,闖了進來。

    黃毛“啊”一聲嚎,活像一個即將被□□的良家婦男,老板娘的吼聲直接把他的聲音蓋過去了:“這層樓全都漏水了,給你們換個房間!”

    ……

    陸飲冰坐在去往片場的麵包車上小憩,路上顛簸,夏以桐的身體跟著車子上下顛,看陸飲冰睡得不動如山,非常想湊過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奈何司機的後視鏡正明晃晃地對著她。

    正按捺著,陸飲冰閉著眼,一隻手沿著她的腿摸了上去,握住她的手,在手心摳了摳。

    夏以桐連忙轉頭看向窗外,氣喘得有一點兒不勻。

    這應該是她和陸飲冰正式交往的第一個白天了,昨晚算,但昨天的不算。她忍不住又看了一遍自己的穿著,米白色大衣、半身短裙、天鵝絨過膝長靴,應該還挺美的吧?應該是吧?

    陸飲冰還是睡著,手卻一直沒有鬆開。車裏除了司機,助理在後邊那排坐,除非能透視,否則是看不到前麵動作的。夏以桐身上骨架小,手指雖然長,骨節也是一如既往的小巧,握上去的感覺,陸飲冰形容不出來,就覺得舒服,永遠都不想放開的那種舒服。

    迎麵而來的是朝陽,嘴角勾起笑,陸飲冰心裏說:早上好,女朋友。

    夏以桐手指動了動,將手翻過來,手心朝上,陸飲冰將手指探進她的指縫裏,十指相扣。

    兩人就這麽握了一路,在車停下來的時候自如地收了回去,自如地對視了一眼,眉眼深處傳著情,下去了,和經過的工作人員打招呼,進了化妝間。

    條件簡陋,陸飲冰一個人也不能再獨占一座營帳了,隻是在裏邊擁有一個較大的私人空間,她的團隊把那兒圍起來了。夏以桐的位置是臨時騰出來的,就在她旁邊兒。

    陸飲冰顯然挺開心的,但外表上沒顯露,從口袋裏摸出個糖果,剝開吃了,紫色的糖紙,低頭搗鼓搗鼓半天,折成了一個好像是花的東西。

    她盯著那朵“花”樂了半天,自己也不知道樂什麽,然後問小西要了個小盒子裝著,放進了口袋。

    夏以桐有點兒想要,頻頻用眼光餘光往那邊看。

    隻要和陸飲冰有關的,她都想要。

    今天拍的是第一次試鏡的戲,遍尋陳輕不至的荊秀偶遇軍營裏衣著華貴的陳輕,很考驗兩人的演技,於陸飲冰是一場小的爆發戲。

    群演挺多的,但都是在帳外隨便找一地兒坐著換上衣服隨便化個妝。化妝間裏隻有配角和兩位主角,配角的妝上完了,出去了。

    陸飲冰手伸進了口袋。

    夏以桐看著她的動作。

    陸飲冰把小盒子放進她手心,沒說話,一個眼神勝過萬語千言。

    夏以桐同學!

    請你現在控製自己的心情!

    請不要在大庭廣眾一下笑得跟朵燦爛的龍爪菊一樣好嗎?

    你這樣很不矜持!也會惹人懷疑的!

    夏以桐於是很隨意地打開看了看:“陸老師真是多才多藝,什麽時候有空教教我嗎?”

    陸飲冰莞爾:“好啊。”

    夏以桐不知道怎麽接,回了句:“嗯,那等有空吧。”

    聊天中斷,氣氛忽然變得奇怪起來。

    夏以桐端詳著紙花,要把它燒出一個洞來。

    小西眼睛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用手肘懟了懟方茴的胳膊肘,

    小聲:“嘿。”

    方茴:“沒你黑。”

    “……”小西說,“我感覺我看透了真相。”

    方茴:“哦,我對真相不感興趣。”

    小西心好累,有一個沒事就喜歡懟她的同事真的是痛並快樂著。

    上午八點半,今天的戲份開始了,風還是喧囂,夏以桐披著一身白狐裘,長身玉立,整個人都顯得清貴無比。陸飲冰則是一身狼狽地跪在地上,□□在外的手臂上都是鞭打出來的傷痕,要多淒慘有多淒慘,唯獨她那身與生俱來的貴氣和驕傲絲毫無損。

    她麵對昔日的愛人轉為家國仇敵,情感上的巨變,先是震驚,而後是難以置信,而後是絕望和痛楚,最終將額頭抵在沙地上無聲地嗚咽,她的精神支柱倒塌了,寒風四起。一切都濃縮在一分鍾的表演裏,張力十足。

    夏以桐敢打賭,這一段在電影院裏放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會被虐到想給編劇寄刀片。她自己演的時候,幾乎不需要怎麽找角色,被陸飲冰極富感染力的表演一帶,輕而易舉地便成為了電影裏的人。

    好的演員不但自己能夠發揮到極致,還能帶動和她一起演戲的人,甚至場上的所有觀眾。

    陸飲冰的哭戲也許不是女演員中最好看的,但一定是最真實的,最能讓人感同身受的。隻要她一哭,看電影的人全都得哭,忍都忍不住。

    秦翰林喊“過”的時候,嗓子是沙啞的,有點兒想把編劇周一聞拎過來暴揍一頓,為啥要可著荊秀一個人虐呢?!

    陸飲冰發揮完美,這場一過,一群人烏泱泱圍了過去,給她披大氅,端熱茶,方才她一直穿的單衣,還是那種流放的破衣爛衫,演戲的時候還好,一停下來,好容易才忍住沒有抖得跟個掉毛鵪鶉似的。

    一批人一口一個“陸老師”的衝她圍了過去,足足五分鍾,陸老師才挪出空坐到一邊休息,夏以桐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陸飲冰坐在椅子上,兩條腿並攏,歇完了還要拍下一場,裏邊也還是那件兒破爛,外麵的衣服圍得緊緊的,兩手握著熱茶杯,吹著熱氣慢慢地喝。

    見她來,原本縮在一起的腿不由得伸直了,端茶的姿勢也瀟灑隨性,不再像個老幹部。一派閑適地坐著,微抬起眸子瞧她,好整以暇地等她開口。

    “陸……”夏以桐忽然不想那麽叫她了,這片場所有人都這麽叫,她頓了頓,說,“師姐。”

    她和陸飲冰都是首都電影學院畢業的,差了好多屆而已,叫聲師姐,根本沒毛病!

    陸飲冰險些被茶嗆死,偏過頭咳嗽了半天:“你叫我,什……咳,什麽?”

    夏以桐搬了個小馬紮坐在她身邊,眼睛看著前麵,清脆一聲:“陸師姐。”

    陸飲冰咳完了,也聽明白了,勾了下唇角,點了一下頭,十分受用地應了:“嗯,師妹好。”

    作者有話要說:  聽說石榴榴要拉進度條了,孩怕不孩怕﹁_﹁

    光明幼兒園就在不遠處

    此章鳴謝檸檬加醋的紅包

    進度大概是(6/32)

    感謝:

    深水:mr.saber

    火箭|炮:鴨雞、皆妄、謝謝謝謝哦

    手榴|彈:flandre、路無歸

    di雷:小覺(2)、超超(2)、鴨雞、toki、摩柯、星辰、hunny、囈語歡織、沐冰、琅酒、小莎子、桃之灼灼、子堯、蓮生、管弦嘔啞、咩咩、陌阡雲、控、